第一百七十九章 和傻子計較什麼

這是砍得第二波木柴了，毒果林里能用來當柴火的枯木不多了。燒制瓷器需要的木柴數量非常大，對毒果林的保護還在就繼續，她不能為了自己的生意，一邊兒教育森洞部落的人，在冬季不要用木柴來取暖，一邊兒又自己亂砍亂伐。

得想辦法去的大河那邊弄點兒木頭了，或者說是去大河對岸弄點兒木頭。

她的顧客範圍可以再擴大點兒，比如說大河對岸的大山裏。聽說山裏的大部落啊，有錢人啊都很多。

扛着柴火回來之後，溫淵還在乖乖的看着爐子，人也恢復了平靜，看到溫小淼回來了，還積極地幫忙搬運柴火。

「你去休息吧，等爐子裏的火滅了，我再喊你上釉。」

溫小淼打了個哈欠，是有點兒困了。這些天一直都在琢磨這個高溫爐子的事兒。這會兒正好休息下，她也沒回去，就旁邊兒，就著爐子的熱度，翻出塊獸皮披在身上睡了。

等她睡著了，溫淵才緩慢的把眼神轉過來，認真的看了她一會兒，從她頭髮到壓在獸皮面上的手，每一處每一寸都牢牢的記在心裏。

和剛剛見面時的模樣，貓人好像成熟了很多。他記得花阿婆說過，貓人是提前變形的所以，現在才是她成年的模樣嗎？在她身邊總能感受到溫柔的氣息，讓人忍不住從內心裏瀰漫出心安的感覺。

溫淵不止一回的想，如果沒有遇到貓人，他會是什麼樣子，應該早就會死在幼年的時候吧，又或者死在成年的時候？如果他能夠僥倖不死的話，他現在肯定也不會在學習，他接觸不到學院人這樣的存在。

可能會在草原上依靠捕獵，過着飲血茹毛的生活？又或者可能會報復拋棄他的兩個部落？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接觸了文字，接觸了知識，知道這個世界還有更多豐富高級的東西。

肉體上的統治只是粗蠻且短暫的，只有在精神上的統治才是長久的。比如說兩岸學院，就在文化知識上壟斷了這個世界很久很久的。

比起當短暫的統治，長久的控制才是更有意思的不是嗎？

二十個盤子，一爐子木柴燒光了，才扒拉出是十五個，四分之一的折損率有點心疼。她如今燒陶已經很熟練了，基本上沒有折損的。嘗試瓷器，開局就不是很順利。

接下來是上釉，溫小淼用壯壯身上的毛做了把刷子，但是她不是很喜歡用。再細密的刷子在刷釉質的時候都可能會留下刷痕。

溫小淼用夾子夾住了盤子，然後直接扔進了釉質里，拿出來后，晾掉多餘的釉質，最後滾動一圈兒盤子邊沿，均勻抹去夾痕的位置。

上好了釉質的盤子又被放進爐子裏，碼好木柴進行第二次的燒制。

第一次燒瓷器，溫小淼只打算做工藝最簡單的白瓷盤子，不知道上釉之後，二次燒制，折損率怎麼樣。

這個釉質她用陶片試驗過多次才調和出最合適的比例的。但是並沒有高溫的數據。

「這個是和油果汁一樣的東西？」

貓人出品的陶碗上會有一圈兒黑色的鏡面光滑塗層，比普通的陶器多了一點顏色。但是黑色，顧客們都不是很喜歡，一直都有人提建議，做出更多的顏色的塗層，這樣的陶碗的價格會更高，銷路也會更廣。

「對，這個就是釉質，我們這次用的是白色的。等以後我們燒制瓷器技藝成熟了，就會在裏面添加各種顏色的礦石粉末，這樣就能做出不同顏色的瓷器了。不過在我眼裏，白色的瓷器是最好看的。」總之等成品出來了一定會驚艷到溫淵的。

第二次燒制的過程更久，也許是等的太久了，太想知道結果了，所以時間才過得格外的漫長。

「火熄滅了。」溫小淼靠着爐子中瞌睡呢，溫淵推了推她。

「啊？可以開爐了嗎？」溫小淼趕緊起來，火滅了，爐子的溫度還挺高，這會兒估計還開不了。不過不用繼續這麼盯着了。

「走，我們先吃飯，吃完飯就差不多了。到時候讓你見識一下瓷器的魅力！」

送飯來的是紅笑，他知道溫小淼在研發新陶器，一直都挺關注的。因為溫小淼這次是真的花了好長好長的時間，在研實驗。而不是像做陶碗那樣，一個訂單都要醞釀到最後幾天，花喝完湯的時間，直接搞定的那種。

「今天的烤肉做的很不錯。」

「嘿，我的拿手好菜。小淼你燒的陶器出來了嗎？」

「說了多少遍了，那個叫瓷器，知道不！」

她做的是新品，獨一無二的那種。再說陶器她可就不客氣的打人了啊。

好吧，瓷器，瓷器，所以到底出來了沒？

「吃完了去開爐，讓你見識見識。」

「好嘞。」

紅笑，笑眯了眼睛，恨不得馬上就去看，然後就感受到了一股陰測測的目光。轉頭一看，是溫淵冷冷的瞥了他一眼。

？？？咋了，溫淵是嫌他今天中午做的飯不好吃嗎？

於是紅笑誇張的用嘴型詢問溫淵。

「你，想，吃，什麼？」

什麼都不想吃，就是不想看見你。

「紅，燒，肉？」

「烤，雞？」

……溫淵眼神極其複雜的盯着紅笑，算了，和一個智商不高，整體偏傻的人有什麼好計較的。

那邊兒紅笑還在努力的調動咬肌，用嘴型報菜名呢。溫小淼吃完了，迫不及待去開路了。

爐子還有一點微熱，差不多，從底部把後來密封的茅草泥巴殼敲開，露出裏面的洞口，熱浪從洞口吹了出來，熏得人臉皮發紅。

但其實伸手進去，在草木灰里的瓷器並不燙手了，溫小淼扒拉了幾下，沒有碎片，好！這次總算再現了她的技術水平，然後就是小心翼翼的從裏面掏出瓷盤子。

第一個掏出來的是個小碟子，只有巴掌那麼大，是這一套里最小的味碟。上面還沾了不少草木灰，溫小淼擦了擦，露出了裏面的質地。

恩，這次的釉質調的還不夠白，這個顏色有點奶白，不夠正。

「這，這是什麼！」紅笑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