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郡主追夫記完

番外—郡主追夫記完

劉郁靜原本不想搭理那位路人甲公子,但想到季章,她就改變了主意。

感情是兩個人的事沒錯,插進來第三人,只要方法得當,可以對感情起到升溫加熱作用。尤其對她和季章這樣不冷不熱的狀態,最為合適。

季章幫小郡主去驛站寄完書信,回來時,便見到他們借住的民宅門外,綠油油田埂旁邊,鵝黃上衫素白湘裙的小姑娘低頭,和陌生公子說話。

小姑娘言笑晏晏,在她不注意的時候,對方眼中露出迷戀的神情。

季章莫名地心裏不舒服,生起了怒意。他快步走過去,小郡主抬頭,也看到了他。等他走近后,就聽到小郡主笑嘻嘻地跟對方告別,「我大哥來了,我先走啦。」

「啊好、好,姑姑娘你慢走啊。」對方魂不守舍地痴望,等到小姑娘口裏的「大哥」回頭,用冰冷刺骨的目光望他一眼,他才一激靈,回過了神。

和小郡主走一起后,季章故作不在意地問,「剛來那個,你之前不是不喜歡嗎?」

小郡主愣了一下,假作抱怨地嗔他一眼,「什麼叫那個啊?人家有名有姓的,姓衛,叫……哎反正你跟他不熟,你叫他衛公子就好了。」實際上是她自己也沒有記住。

季章心口巨石沉下去,一口氣險些提不上來:小郡主連人家姓什麼都知道了……患得患失中,聽小姑娘回答他的問題,「以前是不喜歡啊,不過我覺得我年齡也大了,可以試一試嘛。季大哥你覺得呢?」

季章以前總在想念小郡主喊他「季大哥」,只是現在,她沒叫他一聲「大哥」,他心裏就刺一下。刺著刺著,簡直是十分難受。他用條條框框限制着自己,都尚且不如小姑娘一聲聲「大哥」的威力大。

他心裏這樣不自在,還想更多的打聽一些,「他都不知道你的身份,就敢追慕你,那肯定是沒把你太放在心上。這種人慣會甜言蜜語,你不要被他騙了。」

小郡主拉下臉,「我覺得他挺好的。」

「郡主!」季章一下子急了,叫了她的舊稱,「你和他還不熟,不要太信任他。萬一他哄騙你呢?你初來乍到,連他的為人都不知道……」

季章一心覺得自己是為她考慮,可是小郡主明顯不喜歡他這樣說。她強橫仰頭,「我已經長大了,我根本就不傻,他怎樣,我心裏都有數。」

「郡主……」季章深吸一口氣,準備苦口婆心勸。

小姑娘打斷,「季大哥,你不能讓我自己去思考嗎?我好不容易對一個人有好感,你就不能支持我嗎?」

「……」季章心裏刺疼,看着她的眼睛,不知道說什麼好。

她的一雙秋水明眸,好像照透他的不堪內心,他的心低入塵埃。

他心裏正沉痛著,小郡主忽而又挽住他手臂,嬌嬌道,「好啦,不要說他了,我們去逛夜市好不好?我跟人打聽過了……」

她前一刻還和他皺着眉說話,下一刻就不自覺地挽住他。她眉飛色舞,聲音清脆如黃鸝。他的心前一刻佈滿陰雲,下一刻就重新明媚。

季章低頭看着她拉着自己的手臂,有些捨不得推開他。等她想起來,她自會離他遠遠的。就讓他在她不知道的時候,多留一會兒此刻的溫馨吧。

小郡主偏不讓他多做鴕鳥一會兒,邊走着,還邊疑惑問他,「不過季大哥,你幹嘛這麼關心我和衛公子啊?我之前和霍青……你不是從來沒說過什麼嗎?」

季章一愣,險些忘記了走。

小郡主在十四歲的時候,是和霍青關係最好的一年。

那一年,季章屢次想勸小郡主,但看小郡主那樣開心,他便不想打斷她。他只讓自己多盯着霍青——他不能因為自己的懷疑,就讓小郡主失去自己青蔥的少女心。

而現在,他僅僅因為一個懷疑,就想讓那個衛公子遠離小郡主。

以前小郡主和霍青說說笑笑,季章只擔心小郡主被霍青騙。

現在小郡主和衛公子多站一會兒,他都想擠走衛公子,讓他不要再沖着小郡主發傻。

以前……現在……

有些感情,在他一日日思考和回首中,不知不覺地發生了變化。

他心裏早隱隱有感覺,到這時,才真正承認:他……對她動心了。

季章心頭茫然:這是錯的,他不應該動心。可是她連一個小地方的縣令爺公子都不拒絕……是不是說明,他也是有希望的?

才有這個意動,季章又趕緊打消自己腦海里大逆不道的念頭:她是郡主!是他的小主人!他不能這樣肖想她,這是不對的。

季章臉色幾變,都被小郡主津津有味地看在眼裏。大概是他心思壓得太重了,他連臉上表情都忘了掩飾。大起大落的,小郡主基本上能猜出他在想什麼。

小姑娘偷笑:季章一定又在腦補了,她好心疼他怎麼辦?

傻瓜!人家根本不喜歡那個誰嘛,她連那個誰叫什麼都沒記清,那個誰一轉身,她就忘了長啥樣。

她最希望的就是他向她低頭!

嗯,看季章每天這樣糾結,是一種享受啊。小郡主決定再多刺激他兩天。

小郡主和那個衛公子很是讓季章難受了幾天,每次看到季章黑成一片的臉、對她想要教育的神情,小郡主心裏都暗爽。

他對她心動了哈哈!

恨不得告訴全世界!

矜持!矜持!千萬要矜持!

小郡主很快就和衛公子玩不下去了,因為對方羞羞答答、半吞半吐地邀請她回自家做客。小郡主眼一黑,她當然知道上人家門去做客是什麼意思。

當晚廟會,小郡主跟衛公子說清楚后,看對方傷心的樣子,她心裏也不舒服,情緒低落。因此決定早早回去,廟會再逛下去也沒意思。

小郡主的惘然情緒,結束於進院子時,看到季章在她屋門前走來走去。

他不停地抬頭看看天色,再不停地往院外張望。光小郡主來的這會兒時間,都看他走了八圈了!可見他心中的急躁。

小郡主躲在樹后,想到自己走之前,季章不情不願的表情。他當然不想把她交到陌生男子手中,在小郡主看不到的時候,他用目光威脅了那個衛公子好幾眼。可是再看到小郡主希冀的目光,他只能答應等她回來。

小郡主見季章停了一會兒,深吸口氣便要出門,她這才跳出來,嚇了季章一跳,「季章!」

季章抬步,一個如花似玉的小姑娘投入他懷抱。小姑娘跳出來的位置可真刁鑽,他不接好的話,兩個人可都得摔了。季章慌慌張張手忙腳亂地把她抱穩,將她放在地上。

他裝作不在意問她,「你玩的開心嗎?」

小郡主垂頭喪氣,「別提了,我和他完了。」

季章頓一下,有絲絲縷縷的喜氣湧上心頭。他暗自唾棄了一下自己的司馬昭之心,才假意安慰郡主。

其實呢,他高興,小郡主心裏也高興。兩個人都在努力壓制自己總想翹起來的嘴角,最後兩個都匆匆先告別對方。

不過小郡主要比季章主動。

她發覺了季章對自己的心意,立刻就想更進一步。燒好水,小郡主在屋子裏邊洗澡,邊懷揣著一顆激動跳躍的小心臟,想着如何再勾一勾季章。

水霧蒸騰中,小姑娘低頭看到自己潔白如玉的肌膚,頓時就有了主意。

要季章破門看到她的裸,身!

就算他能把持得住,也要撩一撩他。

小郡主手搭在木桶邊緣,揉着額頭,想着該怎麼做。她在洗浴呢,季章也知道。她要突然喊他進來,他守着禮,肯定不進來。

說自己忘了帶毛巾?忘了拿換洗的衣服,讓他送進來?

還是說,她是不是該向姐姐學一學,無理取鬧一下子呢?

腦子裏腦補了這麼一段劇情:

「季章,你給我進來!」

「郡主有什麼事?」

「你不進來我不說!」

「……你到底有什麼事?」

「你再不進來我就喊非禮了哦!」

……

小郡主嘴角抽了抽,她實在做不出那種事,太不符合她的畫風了。

不過,小郡主腹里黑,她作不起來,卻自有她的辦法,讓季章向她低頭。

小姑娘從水中站起來,晶瑩似雪的胴體一點點浮出水面。她盯着木桶外的腳踏板長久凝望,在心裏計算著角度和方位。

然後,她抬腳,出浴桶——

不經意地,腳下一滑,手慌慌張張地去拉木桶,卻因為滑的角度太大,一桶水都搖搖晃晃地向她身上倒來。

在門外的季章猛聽到屋內砰的一聲,夾雜着小郡主的抽氣聲。

他轉身想奪門而入,又怕不適合,敲了敲門,「郡、姑娘?」

裏面沒聲音,季章屏著呼吸聽裏面的動靜。

他再次聽到一聲砰,伴隨着小郡主極輕的哼聲。一門之隔,季章急切地拍著門板,「郡主?是不是有事?」

小郡主還是沒發出任何聲音。

季章沉聲,「事急從權,屬下得罪了!」他在門板上重重一拍,整個人撞向門,破門而入。

進了屋,季章躍起身,向屏風后奔去。他見到小姑娘躺在一潭水漬中,小臉蒼白,黑髮蓋身。

她周身沒有一點掩飾,撞入他的眼底。

膚色如山上雪,晶瑩剔透,吹彈可破。可愛玲瓏的腳趾收縮著,小腿半屈,再向上,一頭秀髮纏繞,藤一般四處招惹,她的胸脯因喘氣而跳動,每一次都在人的心尖上跳……

季章心跳如雷,臉一下子爆紅,感覺周身奇熱。他的遐想,看到她蹙著眉尖、布著細汗的小臉,而一下子停住。

季章即刻蹲身,將赤,裸的她抱入懷中,「郡主?」

「沒、沒事,」小姑娘哭喪著臉答,「出浴的時候摔了一跤,你喊門的時候,我一着急,又摔了一次。」

第一次故意,第二次卻是無意。

真真正正摔得結實。

讓她疼得,都沒有心情調,戲季章了。

不用她說,季章也發現了。

他盡量讓自己的目光停在小郡主脖頸以上的位置上,「我抱你起來。」

小郡主沮喪點頭。

他僵著身,小心翼翼地抱着她起身,將她送到床上,立刻用被褥蓋住她的身子。那迅速的架勢,讓小郡主深深懷疑他提前訓練了無數遍。

季章坐在床邊,這才敢看向小郡主,「你哪裏不舒服?」

「臀部疼,尾椎骨疼,腿跟也疼。」小姑娘實話實話,她看到季章的表情一下子僵住。

她揉着眼睛,抹去眼底淚花,可憐地仰頭看他,「你給我揉一揉好不好?」

「我、我、我去請大夫……」季章結結巴巴道。

「你要是能請來女大夫,你就去唄,」小郡主無所謂,「還是你去外頭請一個女的過來,幫我揉?然後外面再站着一個大夫聽回話?」

也不用指望民宅女主人了,因為之前他們借住的時候,為了方便,挑的是一個七十歲老翁家,全家上下除了那位老翁,再沒有別的活體。

季章想像了一下,立刻全身不舒服。

小郡主的玉,體,還受着傷,怎麼能讓外人再看去?

去外面請個女的回來……大晚上的,他去哪裏找?就算找到,會不會耽誤了小郡主的病情?

小郡主眨着眼,「你幫我看看啊,你習武出身,對人的骨骼應該熟悉吧?我這點狀況,你應該能應付吧?何必捨近求遠呢?」

「這怎麼行?」季章耳根也紅了。

小郡主看着他躲閃的神情,嚴肅認真道,「季大哥,思無邪!你在想什麼呢?不要這麼色好不好?把我當你妹妹,季大哥!」

季章被她說得連頭都抬不起來,慚愧萬分。

到後來,季章當然還是上手了。

小郡主趴在床上,季章的手伸進被窩,先摸上她的小腿,小郡主心裏也有異樣,感覺到他的手出了一層汗,還在微微發抖。

「這裏疼么?」他邊摸,邊啞著聲音問。

小郡主臉皮蠻厚的,但在季章的緊張下,她竟然也不知不覺跟着他一起開始不好意思。她臉埋在枕間,紅成煮熟的螃蟹。

屋子裏的氣氛也越來越古怪。

當他好不容易幫她看完她的小腿,兩個人都舒了一口氣。

小郡主連忙道,「我覺得不疼了,季大哥你可以走了。」

「不行!」一旦開始,季章的態度就很嚴謹,「你不是說尾椎骨疼嗎?這可不是小事,萬一斷了呢?」

「……其實也不是很疼。」

「時而疼,時而不疼?」季章眉頭皺的更深了,「這問題更嚴重。」

小郡主默默看他一眼,閉嘴不說話,心裏卻在誹謗不住。

好嘛,你喜歡摸就摸嘛!反正人家早就是你的人了!

人家是看你可憐,怕你把自己憋出病,才讓你別摸。你既然要自己折磨自己,隨便咯。

他的手顫巍巍地放在她翹翹的臀上,試着壓了一下。季章還沒有說話,小郡主因為異常的酥麻,沒有控制住,不自覺發出了一聲淺淺嚶,嚀。季章問,「疼?」

「不、不是,」小姑娘的臉一片羞紅,聲音極輕,「你、你繼續。」

季章看着她,頓時也明白怎麼回事了。他尷尬得沒法,咳嗽一聲,「不要多想。」

小郡主紅著臉咬着唇,再不敢發出一點聲音。

可他再摸時,那種酥酥麻麻的感覺,從尾椎骨一路攀升,讓她的整個人都暈乎乎的,身體有古怪的感覺。小郡主覺得自己簡直是自作自受,她忙推開他,為證明自己沒事還抱着被子坐了起來,「我真的沒事!」

但她的手推得太急,向他的兩腿間掃過,一時間,感覺自己好像摸到了什麼鼓起的地方。

小姑娘不可置信地看着季章。

這次,兩人是真的一起尷尬了。

小郡主咳嗽一聲,「要不,你還是出去吧?」

季章似乎就在等她這句話,起身,「郡主早些休息。」

「唔唔唔。」

兩個人彼此都不敢看對方的眼睛,各自一本正經地告了別。一個等人走後,就埋在被子裏打滾,宣洩自己的情緒;一個關上門,就全身虛脫地靠着門坐了下去。

季章手扶著面,聽到裏面小姑娘的嘀咕聲,心情忽然很好,笑了一聲。

不過當他低頭,看到自己兩腿間的異樣時,又有些煩惱:今夜註定難眠啊。

他只是有那種預感,卻不知道自己真的那麼想。

他晚上做夢,夢到月光下,小姑娘赤著身子坐在他面前,緩緩的,向他打開了雙腿……

季章醒來坐起,心跳仍然不減速。他悄悄地起身,將褻褲換了,便端著盆去外面洗。卻一開門,就撞上了站在門外的小郡主。

季章慌得抱緊木盆,往後躲,差點呼吸不暢。

他懷疑自己記錯時辰了,可抬頭一看,沒錯啊,天還沒亮啊,小郡主站在這裏幹什麼?

小郡主若有所思地看着他,又看看他懷裏抱着的東西,笑道,「我幫你洗吧?」

「不、不用!」季章連忙側身躲開她的熱情,委婉道,「天還沒亮,郡主怎麼就起了?」

當然是專程來看你的啊。

小郡主不回答他,又道,「那我幫你曬被子?」說完伸腳,就要進他的屋子。

「不不不行!」季章堵住她的路,「郡主怎麼能幹粗活?我自己洗。」

「季章,你有事瞞着我吧?」小郡主偷笑。

季章無言。

他又陷入了糾結中。

就算昨天小郡主是無意的,這大清早天還沒亮,她就站在門前,季章可不敢說她是湊巧。她睡臉惺忪,還在打着哈欠,但一看到自己出門,就興奮地瞪大了眼。

顯然,自己所為,在小郡主的預料中。

但是,他怎麼能說出來呢?

心裏明白是一回事,說出來又是另一回事。

季章心裏還在左右拉弓,還沒有扯明白。

小郡主就是來給他臨門一腳的,「你昨晚有沒有看到我背上的傷痕?」

季章一怔,「你背上有傷痕?」他再顧不上自己那點鬱悶了。

小郡主驚喜,「沒有嗎?!」頓時心滿意足地要走,手被季章拉住。

「你等等,」季章放下木盆,先處理她的事,「我不是說你背上沒有傷痕,是我沒看。你背上怎麼會有傷痕?誰傷了你?什麼時候的事?嚴重嗎?有沒有報官……」

一關係到小郡主的事,季章話就多了,就不再不自然了。

小郡主等他說完,才眨着眼問,「你昨晚沒看到啊,那你要看嗎?」

季章呼吸一滯。

小郡主見他又來了,便挽起袖子給他看,「我手臂上的傷,最近才好呢。」

就著月光,季章看到小郡主手臂上一道很長的蜈蚣型的傷痕。雖然已經很淺了,小郡主都說看不清了,但季章習武出身,目力極佳,他看得很清楚。

「怎麼受的傷?」季章捧着她的手臂,像在研究珍貴物種一樣,讓小郡主疑心她的手臂怎麼他了。

「就是那時候霍青的事啊,」小郡主不瞞他,「我在自己手臂上劃了很深的一刀。」

季章抬頭,「我要看你的背。」

手臂上的傷都才好,背上的傷,她自己又看不見,上藥也不方便,有沒有好,她自己也不太清楚。

兩人達成共識,回屋,脫衣服,趴床上。

季章盯着她的背,心抽得疼。原本玉潔無暇、沒有一點不光潔的美背,此刻卻傷痕纍纍,遠比小郡主臂上的嚴重。蓋因她自己平時看不到,上藥不方便。小郡主本身又是大大咧咧的人,覺得不方便后,就隨意了。

季章有些氣惱她,怎麼這麼不珍惜自己的身體?都半年了,傷結了痂,卻到底留了痕迹。

姑娘家的身上,怎麼能留下疤痕?那以後……

季章決定要重新給郡主上藥。

用最好的葯,一定要讓她的背看起來和別人一樣。

小郡主揮揮手,「不用啦,我的傷都好啦,每天還要上藥,多麻煩。」

「不麻煩,」季章耐心勸她,「我幫你記着。」

「可我要離開這裏了啊!我去哪裏找婦人幫我上藥啊?該不是為了這點兒疤痕,你都不讓我出門了吧?」

季章一頓,「我幫你上藥。」

小郡主嘴角上彎,「男女授受不親哦季大哥。」

「事急從權,」季章艱難道,「我蒙住眼睛。」

「……」季侍衛,蒙住眼睛就算啦?自我催眠不要太爽哦。

小郡主用一種古怪的眼神看着他,好像要看到他的心底去。季章別目,怕她看懂他的那點兒小心思,「怎麼了?」

小郡主搖搖頭,不跟他說了。榆木腦袋,說了他還假裝不懂。

可是一直這樣,小郡主也很難受啊。

尤其是看到跟她差不多大的姑娘都娶妻了,她姐姐寫信把她冷嘲熱諷一頓,讓她給她新出籠的小外甥準備百日賀禮……宜安公主說話難聽,從來都是這樣的。

公主在信里的意思很明確:追個男人這麼久都追不上,沒用!不是你自己太沒魅力,就是人家死活看不上你。你不要再自我催眠了,還是滾回來疼疼你的小外甥吧。

小郡主的眼圈一下子就紅了。

從小到大,她總是被公主氣哭。

公主總是一針見血,指向她心裏最害怕的地方。就像這一次,小郡主最怕的,就是季章根本對她沒感覺。

其實她知道,季章對她是有感覺的。就是她……那個癸水來了,本來就多愁善感,再被公主幸災樂禍地嘲諷一通,心裏就更鬱悶了。

季章回來時,按照跟小郡主說好的,幫她背上上藥。小姑娘沉默脫衣服,一聲不吭,低迷的氣壓,讓季章都感覺到了。他問她怎麼了,她只搖頭不答。

季章問不出,只好先蒙上眼,坐在她背後,摸索著給她上藥。

他心裏急躁,老想着小郡主神情低落的小臉,手扣着她的背,都生不起旖旎之情。他矇著眼,看不見,小郡主就把放在自己旁邊的葯一次次遞給他。

彼此默默無言,心裏都不太輕鬆。

季章又一次接葯的時候,一滴水濺在他手上。他停頓一下,猛地拉下眼上的布條,將她的臉轉過來對着自己,「郡主,到底怎麼了?」

他看到她眼中的淚光閃閃。

「沒事,」小郡主有氣無力地低着頭,「反正你又不喜歡我。」

季章的目光久久望着她垂著的小腦袋,燭火啪的一聲爆開,他聲音漫漫悠然,「誰說我不喜歡你?」

小郡主驚住,突地抬頭看向他。

正逢他低下頭為她擦眼淚,兩人的鼻子撞到了一塊,紅通通的。

……這怎麼就撞得不是嘴呢?

小郡主心裏多遺憾啊。

她揉着鼻子,不解地看他,「什麼意思?」

季章給她揉着撞疼的鼻子,溫聲,「親也親了,抱也抱了,摸也摸了,睡也睡了……你說我還能怎麼辦?」

「……你突然這樣,我有些適應不了啊。」小姑娘獃獃道。

季章笑一下,「那你就慢慢適應。」

慢慢適應吧。

時間總還很長。

他自己何嘗不是慢慢適應過來的?

他不是傻子,小郡主還是喜歡他,還是想和他在一起,在小郡主一次次舉動中,一開始是猜測,後來就是肯定。

當他明確她確實還未對他放開后,心裏的歡喜那樣巨大,讓他一下子就意識到,自己也走不出來了。

那就試一試吧。

試試看,他們能不能衝破層層阻礙,而在一起!

最後,是小郡主抱着他的脖頸,向他保證,「我會對你很好很好的,絕不負你,你不要擔心。」

他們必然也迎來完美的結局。

——小郡主季章番外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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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我的侍衛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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