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蕭晝 01

關於蕭晝 01

01

蕭晝覺得,身為蕭家的人,日子非常的不好過。

老爹是個花心鬼,最喜歡在外面沾花惹草,本來呢,這個不關他的事,他也不在乎自己會不會多個二娘、三娘、四娘……的,反正男人三妻四妾也是很平常的事,你要是喜歡,就把人家娶回家唄!

可是,他家老爹偏偏不,他的行為就跟那句名言一樣: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著。他就不喜歡養在家裏的,就喜歡在外面偷別人的……而且總要他這個兒子去幫忙收爛尾!

害他一次又一次的被人戳著脊梁骨罵……

唉!蕭晝嘆氣,有爹如此,不如沒爹!

老爹如此怪,老娘也一樣怪。

他家老娘,原來不是他爹的老婆,是他爹趁著自己的老婆懷孕的時候,偷了她老婆的妹子,也就是他家老娘。當他爹原來的老婆也就是他老姨發現自己老公居然跟自己妹妹偷情,她做了一件驚天動地的事,這事隔了近二十年,還被人津津樂道——他老姨一紙休書把他老爹給休了,然後挺著五個月的肚子牽着五歲的兒子走了……

走前留話給他老娘:這垃圾我早受夠了,你要就施捨給你吧!把他老娘氣得啊,當時就不要他老爹了,但是……肚子看着大起來了,沒辦法,老娘被綁到花轎里送到了老爹家。

他老娘如今過得那個慘啊,天天都要去猜自己老公今天在哪家小媳婦的床上,每天要忙着抓姦……她不止自己忙,還要扯著兒子跟他一起忙……

蕭晝很無奈,每天的日子都過得水深火熱。這日子一過就是二十年,老天見憐,他碰上了個喜歡的姑娘。

那姑娘長得俊啊,眼睛是眼睛,鼻子是鼻子,長像十分標緻。可這姑娘有點小毛病,就是沒心沒肺,待人冷淡,還非常毒舌,他老娘不過是見過她兩次,就被她氣暈了五次;他家老爹不過見過她半面,就被她打得差點成了太監……

雖然老爹、老娘都不同意他跟那姑娘在一起,說她嘴巴太厲害,打人太狠;但是他覺得,娶老婆是自己的事,他覺得滿意就好了。

好容易做好了家裏人的工作,以為自己跟那姑娘可以圓滿了,哪知道,半路殺出個大舅哥,那大舅哥厲害啊!

大舅哥什麼都好,臉俊,身材好,武功好,會賺錢,唯一一點不好的就是——他戀妹,十分的戀妹。

當他聽說蕭晝想娶他妹妹的時候,當時就把酒樓拆了半個,其實,他不是要拆酒樓,他想拆的是蕭晝全身的骨頭,幸好蕭晝跑得快……

蕭晝一直認為,自己跟那姑娘的感情深得是非你不娶,非君不嫁,哪知道……他不過是去幫老爹收拾了個爛尾,再去找她的時候,人家姑娘不跟她了,這算是比較委婉的說法,確切的說,蕭晝被人家姑娘拋棄了。

拋棄他的理由是:穿衣服品味太差。

蕭晝看着自己一身看起來就風度翩翩的真絲白袍,這品味叫差?他可是按著時下最流行的風流公子哥的服飾穿着的。

蕭晝想了很久,他想起那姑娘說過,她最喜歡的花是桃花,最喜愛的顏色是桃粉色……想了這麼久,蕭晝明白了,估計那姑娘是嫌棄他沒有穿合她口味的桃粉色衣裳……

從那天開始,蕭晝就只穿桃粉色的衣服,褲子,甚至連綁頭髮的髮帶都要是桃粉色……從此,江湖上多了一名人,從頭到腳一身粉紅,甚至連手上拿的摺扇,上面也畫滿了粉色的桃花。江湖人稱——紅粉郎君。

這天,這位紅粉狼居然出現在瀟瀟雨夜的外面。

蕭晝在街口踱來踱去,不時的伸長脖子往瀟瀟雨夜的門口望望,明明很想進去,就又不敢進去。

蕭晝又苦惱了。

他家老爹最近抽風了,自從他有一次參加了一個商賈名流的集會之後,就開始不正常了。

老爹不再出去沾花惹草,天天在書房裏頭躲著唉聲嘆氣,茶飯不思,不時的拿出一張陳舊得發黃的紙看了又看。

他的這種不正常直接導致他老娘懷疑他老爹的那方面出了問題,天天琢磨著把他老爹拉上床去試試,那方面還有那功能沒有。

老爹在抽風半年之後,終於一臉嚴肅的把蕭晝拉進了書房。老爹欲言又止,欲言又止,這麼一直重複了五次以上,終於磕磕碰碰的說明了他要表達的意思。

原來,他老爹在那一次集會上面看到一個人——蕭晝的老姨。他老爹那時候才知道,他老姨把他爹休了離家之後,又嫁人了,而且嫁了個比他長得好、比他年紀小、比他有錢比他有型,反正無論哪一方面都比他好的男人,而且那人還不嫌棄他老姨挺著個肚子帶着個拖油瓶……

他老爹受打擊了,一顆心受到了創傷。

這是男人都有點的通病,不要自己的女人,如果她以後過得沒自己好,他心裏舒爽,叫你當年不要我;如果那女人過得比自己想像的還要好,她另找的人處處比自己好,他就會心裏不平衡……

更可氣的是,他老爹發現,二十年過去,他自己已經成了老頭子,而他老姨,跟二十年沒什麼差別,還是那麼美麗動人……這簡直沒天理啊!老爹的心受的創傷更大了。

經過一番打擊,他老爹在時隔二十年後想起了他老姨當時帶走的孩子和她肚子裏的孩子。

他老爹決定要把孩子找回來,讓他們認祖歸宗,這麼光榮的任務,他老爹派蕭晝去辦。

畢竟時隔二十年,要找人還是有點難度,經過多番追查終於找到了線索。

第一次,蕭晝跟着自己的師叔一起去日月宮,蕭晝聽說他的哥哥在日月宮當右護法。

日月宮的兩位宮主蕭晝還是熟悉的,算是朋友吧。

經過一番唇槍舌戰,最後,無疾而終,反而,事情的真相讓師叔非常生氣。

第二次,武林大會的時候,還是去日月宮,結果連哥哥的影子都沒看到,更別說那位傳說中的姐姐蕭夜。還是無疾而終。

這是第三次,蕭晝已經查得清清楚楚,她老姨當年肚子裏的那個孩子,也就是她的姐姐蕭夜就在這家名為瀟瀟雨夜的酒樓里。她是這裏的老闆,她嫁人了,她還有一個兒子,她的老公他也認識——就是他那位仙人般出塵的師叔。

蕭晝看到手下遞給他的那張詳細情況報告時,他呆了,哎呀,亂了倫常了,他姐姐居然嫁給了他老爹的師弟他的師叔。

蕭晝在街口徘徊了幾個時辰了,還沒有鼓足勇氣進去。

碰上蕭夜該說什麼呢?說咱爹想讓你回去認祖歸宗,順便讓你把你哥哥也帶回去。要是不小心碰上了師叔就遭了,聽說這個師叔變了很多,跟蕭夜形影不離,而且醋意大得很,隨時都有可能打翻醋罈子,哪個男人要是敢打蕭夜的主意,一定被師叔打成豬頭,就是多看蕭夜兩眼都不行,冷颼颼的目光唰唰的就朝你過來了。

蕭晝低頭打量了下自己,他這麼有型、這麼英俊的男人,要是跑過去跟蕭夜搭話,還不被師叔揍成大豬頭啊……

蕭晝望着瀟瀟雨夜的門口,猶豫不絕,進去吧,怕揍;打道回家吧,老爹在那裏要死要活的。

那廂蕭晝在有左右為難,這廂,瀟瀟雨夜的二樓。

蕭夜和風飛雪還有非常崇拜蕭夜的小圓坐在一個靠窗的座位上瀏覽街景,桌上是幾碟小萊和一壺熱茶,她們對坐談笑,不時指指街上某處低語。就像現在,小圓正指著酒樓斜對面的當鋪開心的笑着。

「瞧,又來了,每一回瞧見那老闆,他好像都是被他老婆打出來的,他老婆可凶著哩!每次都……啊!瞧,她又拿根兒追打他了,好凶哪!她……」

「唉,你們看那邊……」蕭夜打岔道,手指遙指著窗口的街口處:「那個一團粉紅色那個!」

「哪個?」風飛雪隨着蕭夜的手指的方向看去:「他啊,都在那徘徊好久了。」

「就是穿粉紅色衣服那個!」蕭夜笑道:「那個是女人吧?好高大啊!」

「是男人吧?」風飛雪眯着眼睛看去:「身材那麼魁梧!應該是男人!」

「穿粉紅色,肯定是女人啦,飛雪姐!」小圓也湊了過來:「哪有男人穿粉紅色的啊,還是那種耀眼的桃粉色。」

「咦?飛雪,你不是喜歡粉紅色嗎?」蕭夜笑:「對於這個有什麼看法?」

「這身衣衫真是粉得非常的好看!」風飛雪聳肩:「但是,穿的人不對,就像個小丑硬是要穿上旦角的裙袍一樣!怪異!」

「我現在可以十分肯定,那人肯定是個男人!」蕭夜一臉怪異的表情。

「為什麼?」小圓好奇的問。

「因為他……」蕭夜做了十分猥瑣的動作,忍俊不住笑道:「他沒胸!」

「我看看!」小圓仔細看:「真的耶!這男人好怪,幹嘛穿一身粉紅色啊!」

風飛雪看和街上,冷淡的說道:「可憐的人,絲毫沒察覺到自己早已經成了整個街上的人關注的對象。」

「他可能是早就習慣了這種目光吧?習慣,真是非常可怕的東西!」蕭夜看着那個還在持續往瀟瀟雨夜偷望的男人:「我突然想起一個名人!」

小圓瞪着眼睛看着蕭夜,等着她說出下半句。

「嗯?」風飛雪抬了抬眼皮。

「紅粉郎君!」

「惡!」風飛雪做了一個十分受不了的表情:「太噁心、太難聽了,這誰取的?」

蕭夜哈哈大笑:「你決得跟他這身打扮比起來,名字噁心點還是打扮噁心點?」

「哎呀,快看快看!」小圓突然拍著桌子大叫:「那個人朝這邊走過了啦!」

「總算來了!」風飛雪淡淡的說了句:「他都偷看這邊半天了!」

「過來了過來了,還真是個大男人!」蕭夜朝着小圓說道:「小圓,這人這身打扮太獨特了,他如果要進來瀟瀟雨夜的話,我不收他的入門費了!你去告訴門口的紅衣。」

「為什麼呀?不是沒有例外,是男人就要收錢嗎?」小圓不解的問:「以前大老闆來還收了他的錢呢!」

大老闆就是蕭夜的夫君殷離塵。

「那不能比!……」

「為什麼不能比?難倒我還不如他?」蕭夜的話還沒說完,一個冷冷的男聲就打斷了她的話,而且是參雜着酸意。

蕭夜回頭看了眼立在她身後的殷離塵,又轉過頭指著外面大街上那個正以龜速朝瀟瀟雨夜過來的男人:「你們仔細看看他!那身打扮,多麼獨特啊,簡直就是這大街上的一道風景線,看看,他人走到那裏,那裏就是一個圈圈的人群。你們想啊,他要是進了咱們瀟瀟雨夜的店裏面,人家都看他去了,誰還看美女啊!」

「哦!」眾人領悟了蕭夜的意思。

殷離塵在蕭夜身邊坐下,撇了眼窗外,當他認清楚那團粉紅色是誰,微微的吃了一驚。

「看你的表情,你認識他?」蕭夜注意到殷離塵細微的表情變化。

「師兄的兒子!」殷離塵點頭:「他來找你的!」

「大老闆怎麼知道那人是來找老闆的?」對這個老闆的夫君,小圓向來是又敬又怕。

風飛雪也奇怪,看着殷離塵等他的答案。

「……」

等半天,殷離塵根本理都不理她們。小圓嘟起了嘴巴,風飛雪撇撇嘴,不是老闆問的問題,他就不回答,還真……老闆把他**得還真『乖』。

「我不認識他啊!」蕭夜奇怪的說:「你師兄的兒子找我幹嘛?欽慕我的人?吁!!!這種穿衣品味不合我的味口,就算是出再多的錢,我也不見!」

殷離塵陰沉的看着蕭夜:「難倒長得好的你就見?」

「哦!」蕭夜忽然想起自己答應過殷離塵什麼:「不見,我已經退出江湖了,不論是誰書再多錢,我都不見!」

「退出江湖就應該關了瀟瀟雨夜隨我去隱居!」殷離塵不滿意蕭夜的退出江湖,他覺得她退出得不徹底,腳出去了,身子還留在江湖。

蕭夜聳聳肩,十分不客氣說道:「你幫我把瀟瀟雨夜照原樣搬到你家山腳下去,我就隨你隱居去。」

「……」殷離塵一張臉都沉了下來,本來生氣不說話,但想起自己曾經答應過的話,過了一會又補了三個字:「辦不到。」

蕭夜笑笑沒說話。

蕭晝磨蹭了半天,終於還是來到了瀟瀟雨夜樓下,

門口有一個可愛的胖小孩在玩兒,蕭晝仔細,認出了那是蕭夜跟師叔的兒子名殷寶寶。

這名字取得……蕭晝只撇嘴,也不知道這名兒是誰取的,這麼沒創意,沒品位,站在大街吼一聲寶寶,十個小孩子裏面至少六個回頭應聲。

聽說師叔跟蕭夜最是寶貝這個孩子,蕭晝決定先把這個寶寶哄好;就算到時他沒能成功勸道蕭夜回家認祖歸宗,起碼,他還可跟他老爹說他把他老人家的外孫子哄高興了!

蕭晝想好了就行動起來,馬上衝到街邊一個糖人攤子邊買了幾個糖人過來。然後,蕭晝一手抓着糖人,一手從懷裏拿出一張對摺了幾下的紙,那是他上次讓手下調查蕭夜的時候,給描畫的殷寶寶的畫像。

蕭晝拿着幾個小糖人輕輕的走到整一個人玩帥的殷寶寶面前,拿着小唐人在他面前晃,誘惑著殷寶寶:「小孩呀,你要能寫出自己的名字,叔叔我就獎勵你一個……不,四個小唐人。看看這糖人多誘人,每個糖人都不一樣哦……」

二樓的眾人看着,滿臉黑線的道:「他在幹嘛?」

蕭夜皺眉看着下面十分像變態大叔誘拐小孩子的那一幕:「居然敢在瀟瀟雨夜的門口打我蕭夜的兒子的注意,這人活膩了?」

殷離塵淡淡說道:「不用擔心!」

「他想拐跑寶寶?」小圓尖叫,就要跳窗下去救人。

「放心,沒事!」風飛雪這次看清了蕭晝的面孔,一把攔住了小圓。

「你也認識他?」蕭夜奇怪的看着鎮定的風飛雪。

「以前見過幾次!」風飛雪慢慢的喝着茶:「不過,他變了很多!所以我開始沒認出來!」

「算了,那先看看情況吧!」蕭夜擺擺手,反正孩子他爹都不急,那就肯定沒事。

殷寶寶看着散發着誘人糖香的小唐人吞了吞口水,戒備的看着蕭晝:「我娘親說不能跟陌生人說話,不能吃陌生人給的東西,不然會被拐跑的。」

唷,小孩兒還挺有警戒心的!

蕭晝想了想,說道:「那我們先認識一下?我叫蕭晝!你呢?小孩兒,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殷寶寶!咦?叔叔,你的名字跟娘親的好像哦!」殷寶寶眼睛盯着糖人只打轉。

「因為我是你們家的親戚啊!」蕭晝笑,笑得跟個大灰狼似地。

「我怎麼沒見過你啊!」

「你娘的每一個朋友你都見過?」

「沒有!」

「那不就是了?我就是你沒見過的那一部分里的一個!」蕭晝晃晃小糖人:「你知道我的名字,我也知道你的名字了,我們是不是算認識了?」

「算吧?」殷寶寶看着散發着誘人糖香的小唐人吞了吞口水,猶豫了一下說道:「可是爹爹跟娘親不讓我吃糖,她說我的牙齒會掉光光的。」面子和口腹之慾在心理交戰着。

「牙齒?那你沒有吃糖,牙有沒有掉呢?」做為跑來認親的殷寶寶的未來舅舅,蕭晝不放棄的問道。

「嗯……掉了,我上個月沒有吃糖,可是還是掉了一顆門牙。」殷寶寶不高興的說道,好醜呀,現在他連笑都不敢笑。店裏的阿姨們都想看他出醜,老是想法子逗他笑。

「所以說,你吃糖牙也掉,不吃糖牙還是照樣掉,那你還有什麼好顧及的?」這個名為蕭晝的姜太公,手中晃動着小唐人釣竿誘惑著殷寶寶這個笨魚。

對呀,這個蕭叔叔說得有道理:「好吧,我寫出來自己的名字就可以得到糖人了嗎?」小笨魚上鈎了。

「對,在這裏寫。」蕭晝拿出一張著成三折的紙,打開最底下的一端鋪在自己的摺扇上,從摺扇的旁邊抽出一支筆把鼻尖放嘴裏潤了下遞給殷寶寶。

甜甜的糖香就在鼻端浮動,泛濫的口水使他不願再想別的,當機立斷拿起筆,在紙上堪稱工整的寫下自己的名字——「殷寶寶」。

看着殷寶寶慢慢的寫着自己的名字,蕭晝上浮現出一絲得逞的狡猾笑容,在殷離塵寫完以後他又從懷裏拿出一盒朱印,對放下筆的殷寶寶說:「你如果將一個手印按到著張紙上我就再加一個小唐人給你。」

「咦?」這對於殷寶寶可是非常大的誘惑,眼珠一轉就聽到聰明的殷寶寶開始討價還價:「如果我印十個可不可以給我十一個小唐人?加上寫名字的份一共給我十五個……如果你同意了我就印手印。」十五個小唐人,正好跟爹爹、娘親分一人五個!

「嘿!小子,很有頭腦嘛。」蕭晝聞言不怒反笑,爽快的回答:「好,我就給你十五個。」老爹看到這個印滿手印的小外孫的畫像,肯定不會抽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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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鬟大翻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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