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家族秘史(上)

若爾娜對自己的小堂弟加圖索能夠成為托尼口中所說的黑龍騎士頗有些質疑，因為她在記憶中那個到了十歲還在拖着鼻涕的傢伙的資質實在是平常之極，要成為龍騎士本身就需要比龍更加強大的實力，而黑龍的實力之強大更是龍族中的佼佼者。想當初自己為了寶藏而殺了那頭年邁的銀龍，其過程之艱辛若爾娜是深有體會的。要制服一頭在實力上與銀龍同等級的黑龍作為坐騎其難度更遠遠超過了將其殺死，因為龍族可以說是大陸所有種族中最高傲的種族，要他們俯首甘為坐騎，這需要的恐怕不僅僅是肉體上的強大。以前聽說過有綠龍、紅龍等較低等的龍族成為其他某個實力強大的種族的坐騎，但是黑龍成為他人的坐騎的事情大陸歷史上似乎從來沒發生過，至少在若爾娜死之前沒有聽到過有這種事情。

加圖索會有那麼強大嗎？一定是他的運氣實在是太好了，若爾娜如是想。不過自己的堂弟能成為黑龍騎士若爾娜也頗覺欣慰，畢竟她是那個拖着鼻涕的傢伙唯一的崇拜對象。想想當初小傢伙以極度崇拜與敬佩的眼光注視着自己，自己可是他心目中一生都難以企及的目標，再看看托尼現在對自己這不冷不熱的態度，若爾娜頗覺不爽。

「我可不認為加圖索就是你們家族裏的最傑出者，你們家族裏還有其他的傑出者，你再好好想想看。」若爾娜再次耐心地提醒著托尼，因為在她看來，即便加圖索真的是憑藉着自己的真實實力而成為了黑龍騎士，那麼自己作為他的偶像，怎麼得都比他強吧。

「難道是家族的劍術開創者大劍師布萊恩？」托尼一臉疑惑地看着若爾娜。

「不是。」若爾娜搖了搖頭。

「是四百年前的怒發狂劍凱文？」

「不是。」

「五百年前的大地騎士卡爾伯特？」

「不是。」

………

列舉了家族歷史上托尼所熟知的所有在劍法上有着非凡成就的強者，而若爾娜的態度依舊是否定的。「這麼多人都不是，那你倒說說看我們家族裏誰是最傑出者好了。」托尼終於不耐煩起來了。

若爾娜一直聽着托尼在列舉完了家族歷史上的那些名人，可惟獨就是沒有聽到自己的名字，她心中的不忿與不滿的感覺越發有些強烈了。難道在劍術上有着如此成就的自己就這麼被家族所遺忘了？想當初維希一聽到自己的自報名號當時就把他給震住了，自己的大名是應該是大陸上耳熟人詳的，作為同一個家族裏的人怎麼會不知道？自己絕對應該是家族歷史上的驕傲大書特書的人才對。

「你們家族裏可還有一個非常傑出的人物，你怎麼忘記了?她是大陸歷史上唯一的女劍聖。說到這裏你就應該知道她是誰了吧。想這樣重要的人物，你沒有提到她真是太不應該了。」若爾娜面色頗有些難看地教訓著托尼。

「大陸歷史上唯一的女劍聖若爾娜？」托尼一臉吃驚地望着若爾娜道：「她在實力上雖然是家族裏的傑出者，有劍聖的實力，這沒錯，外面許多不了解真相的也對她崇拜有佳，可是她的人品卻不怎麼樣，聽說是一個性格糟糕且極其貪財的傢伙，完全沒有身為一個貴族所應該具備的一切品質，而且據說是終身未嫁。從這一點就可以看出她的品質有多糟糕了，連找一個敢娶她的人都沒有。有鑒於此，家族裏一直對外隱瞞着她是我們家族的成員這件事情。你怎麼會知道這件事情的？你和她同名，難道你就是她？不會吧，她都已經死了幾百年了。」

「一群白痴，他們能知道什麼。」聽了托尼對自己的評價，怒氣已經積累到臨界點的若爾娜終於忍不住爆發了出來：「像我這樣優秀傑出的人物還輪不到他們來說三道四，這完全是那些實力低微者對我的嫉妒與誹謗。」

「難……難道……你真就是那個女劍聖若爾娜？她都死了好多年了，而且聽說死因極其隱晦。」托尼對若爾娜說她就是自己家族歷上的那個女劍聖覺得難以置信，連說話都有些結巴了。室內的麗娜望向若爾娜的神情神奇、崇敬與訝異的表情一一在臉上浮現。

「對，我就是你說說的那個女劍聖。」臉色鐵青的若爾娜盯着托尼氣鼓鼓道。

「可……可是，按理說您怎麼地也該是死了幾百年了吧。怎麼會現在還會在……」托尼對若爾娜所說的根本就反應不過來，這在他看來彷彿就像是自己拿着海神的神器封印了海神般不可置信。

「如果我不是死了，我怎麼會被這小白痴給召喚到這裏來。你們有聽說過大陸上的某一個人被一個人召喚過這樣荒誕的事情嗎？我可以明擺着告訴你們，我現在並不是人類，我已經獲得了新生，我是惡魔。如果我不是那個若爾娜，我怎麼會知道巴蒂家族怎麼多隱秘的事情。」若爾娜對似乎根本不相信的托尼與過於震驚的麗娜解釋道。

托尼與麗娜怔怔地望着面色極為難看的若爾娜，他們還在整理思索著若爾娜解釋的可能性，室內良久無語。好半天後，托尼才回過了神，他還有些疑惑地對若爾娜道：「您說的是有這個可能，可是您還有沒有其的證明呢？」

「還要其他的證明嗎？」若爾娜冷笑一聲，一道淡黃色的鬥氣瞬間從指尖如箭一般衝出射向了室內的一張桌子。

眨眼間，上一刻還完好無損的桌子此時變成了一堆散落在地上的粉末。托尼只望了一眼，便長長嘆了一口氣道：「鬥氣這樣的運用方法只有我們家族裏才有，我相信了。」

楞了楞片刻，托尼的興緻被眼前這個傳說中已然死去多時的劍聖給提了起來，雖說家族史上說她人品不怎麼樣，可她畢竟也是大陸上頂頂有名的傢伙。托尼饒有興緻地問道：「我一直有個疑問，就是關於您的死因的問題。這個在家族裏從來都沒人提起過，相當的隱晦。依照您的實力看來當時大陸上能夠殺您的人少之又少，可您又是怎麼死的呢？」

聽到家族裏似乎對自己的死因並不清楚，若爾娜暗暗舒了口氣，畢竟自己的那種死法實在是太過丟人了。當時維希也問過自己這個問題，不過由於靈魂契約的關係沒能瞞住他，現在面對着托尼他們自己說什麼也應該沒什麼關係。

就說自己是被銀龍殺死的嗎？若爾娜稍一思考便否決了這種說法，連那個流鼻涕的加圖索都是黑龍騎士了，加圖索的偶像能被一頭銀龍殺死嗎？可是不是龍族殺死的，當時大陸上又有那個傢伙有那麼強大的實力殺死自己呢，而不會讓自己覺得丟臉呢？左思又想了半天後，若爾娜望了望滿是好奇之色的托尼與麗娜，語氣頗有些深沉道：「其實，我是自殺的。在這個世界裏力量已經達到了顛峰的我為了能夠體驗另一種形式的力量，追求武技的極至，我選擇了自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