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2、白雪相伴
幾個人架着他上了電梯，到了他的卧室。秦楚玉幫他脫掉外衣和皮鞋，蓋好被子，守在床邊。扭頭對盧長海和白雪說：「你們休息一會兒吧！我守着他。」
蘇阿牛睜開眼睛問：「你是，是楚玉，對吧！」
秦楚玉說：「我是楚玉，給你泡一杯濃茶吧！喝點兒茶水睡一覺就好了。」
蘇阿牛說：「丫頭呢？她怎麼不理我了？」
秦楚玉靈機一動說：「你睡一會兒，我馬上去叫她！」
秦楚玉找到白雪給她交代了幾句，白雪就來到床邊。蘇阿牛抓住她的手說：「丫頭，你別走！我心裏很難受，陪爸爸躺一會兒。」
白雪用面巾紙擦拭他唇邊的口水。忽然他大口嘔吐，胃裏的酒飯噴到床上，弄髒了兩個人的衣服和被褥。白雪急忙找睡衣給他換上，把他送到另一間卧室躺下。蘇阿牛躺在床上仍然意識模糊，胡言亂語，把白雪當成了蘇春花。「丫頭，快來睡吧！明天再洗吧！」
白雪把弄髒的被褥和衣服放到衛生間，躺在他的身邊，拍着他的肚子說：「爸爸乖，爸爸快睡覺！睡一覺就舒服了。」
蘇阿牛伸開雙臂把她抱在懷裏迷迷糊糊地說：「丫頭，你是我的心肝寶貝，你是我的命，我不能沒有你，你千萬不要離開我。我剛才做了一個噩夢，夢到你被暴徒槍殺了，把我嚇得要死。你年輕，你漂亮，你命大，你是花仙子，你不會死。我也不想死，有丫頭陪着我多好啊！我一定聽你的話，決不尋死沒活瞎鬧騰了。我爭取活一百多歲，一直陪着你。……」
白雪偎依在他的懷了傾聽着蘇阿牛喃喃地訴說，聽着，聽着，感動地流下眼淚。蘇阿牛說話的聲音越來愈小，最終變成了鼾聲。白雪也在這均勻的鼾聲里進入了夢鄉。
秦楚玉早上起來，悄悄地進入蘇阿牛的卧室，看見他們兩個在一個被窩裏睡覺，心裏猛然一驚。心裏有一種酸溜溜的失落感。她心裏有一點兒疑惑，憑自己的印象，他不是一個隨便出軌的正人君子，這麼能和白雪這種女孩兒糾纏在一起呢？
秦楚玉正在望着床上的兩個人發愣，白雪睜開了眼睛。她把蘇阿牛的手臂從自己身上輕輕地拿開，起身下床。秦楚玉對她招招手示意出來說話。
到了客廳秦楚玉小聲質問她：「你怎麼鑽進蘇總的被窩兒了？」
白雪紅著臉說：「蘇總把我當成春花姐了，一直和我說話。後來我們都睡著了。」
秦楚玉問：「蘇總有沒有對你非禮？」
白雪瞪了她一眼說：「你把蘇總看成什麼人了，他說着說着就沉沉入睡了。再說了，他既然把我當成春花姐，決不會有什麼事兒的。」
秦楚玉暗想：「蘇春花走了以後，他已經魂不附體了。如果白雪能給他一點兒溫暖，也許能減輕他心靈上的痛苦。我已經名花有主，再也不能胡思亂想了。」
於是，就小聲對白雪說：「小雪，我沒有責備你的意思。我關心的是蘇總的心理狀態，我希望他儘快從痛苦的深淵裏掙脫出來。我的意思是如果他需要你，你就放開了好好伺候他。如果你把他伺候高興了，心情好轉了，我給你100萬元酬金。」
白雪嚴肅地說：「你把我看成什麼人了？是的，我曾經淪落為小姐。自從蘇總拯救了我，我就暗下決心走正道兒伺候他一輩子。你們放心吧！除了正常的工資，我什麼都不要。」
秦楚玉不好意思地說：「對不起！我說錯了。蘇總是我的親人，我希望你好好伺候他，儘可能叫他高興。我們不會虧待你的。」
白雪說：「好吧！我一定全心全意伺候他，讓他儘快恢復健康。」
由於喝酒太多，蘇阿牛一直睡到10點鐘才睜開雙眼。白雪幫他穿衣洗漱，整理床鋪，打掃房間。她打開窗戶一陣涼爽的秋風吹過來，頓時屋內空氣清新使人精神一震。白雪馬上給他穿上風衣，扶着他坐在沙發上。
蘇阿牛喝了一杯濃茶，伸了伸腰說：「白雪，陪我下樓走走吧！」
白雪早就想下樓看看花園裏的風光了，便高興地說：「好的，我們馬上出發！」
白雪挽着他的手，走在彩色鵝卵石鋪成的曲徑上，兩旁綠樹蔥蔥花團錦簇。白雪在一個彎彎的小石橋上停下，觀看小河裏的魚群。一群群鮮紅色的小魚像一片片紅雲在水中漂浮，忽上忽下，忽左忽右，非常好看。走到一座假山前面，看見人工瀑布從山頂傾瀉下來，跌入山澗，酷似黃果樹瀑布的雄偉壯觀。這些景色都不能吸引蘇阿牛的注意力。他拉着白雪徑直向花園後面走去，走到蘇春花的墓碑前停下來。
墳墓周圍擺滿了鮮花。在墳墓的頂上放着一個兩米直徑的大花圈。一看就知道早就有人來過這裏。
蘇阿牛緊走幾步，用手撫摸著墓碑上蘇春花的相片。他掏出手帕反覆擦拭了很長時間，似乎在撫摸她俏麗的面容。他獃獃地注視着相片，直到淚眼模糊。他揉了揉酸脹的眼睛，想再看一下她的笑容，可是怎麼也看不清了。他想起去年的今日她慘遭殺害的情景，心潮翻湧思緒萬千，情不自禁嗚嗚大哭起來。
他抱着墓碑，呼喊著蘇春花的名字，聲嘶力竭痛不欲生。眼淚流幹了，嗓子吼啞了，氣力耗盡了，他的身體軟癱下來坐在墓碑前喘息。白雪揉着他的胸口說：「叔叔，你一定要保重身體啊！哭壞了身體，小芳姐也會心疼的。」
休息了一會兒，白雪說：「叔叔，我們能不能到山坡上走走？」
蘇阿牛點點頭，表示同意。白雪攙着他慢慢向西面走去。他一邊走，一邊給白雪講他們過去的事情。言談之中，他進入了甜蜜的回憶。那是充滿幸福愉快詩情畫意富有浪漫色彩的時光。他們放眼瞭望，山丘連綿不斷，叢林層層疊疊草木鬱鬱蔥蔥，野菊花漫山遍野構成了一副絢麗燦爛的畫卷。
白雪像當年的蘇春花一樣眉飛色舞蹦蹦跳跳。她說：「叔叔，我去采野花，給你做個花環！」
蘇阿牛說：「不要跑遠了，小心迷路！」
白雪跑了，他一個人躺在綠茵茵的草坪上浮想聯翩情思如夢飄飄然似乎又回到了幾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