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千三百七十五章 演化
「所以……」
雲嵐看着莫凡有些茫然的樣子，最終還是沒有忍住，開口問道：「你是怎麼回來的？」
莫凡看了對方一眼，沒有動手，只是陷入了沉默。
他知道自己不是雲嵐的對手，眼下可以說在寰宇之間，對方就是最頂尖的存在。
所以說，他遲疑了一下，最終還是有些不確定地搖了搖頭：「我不知道……」
「不知道？」雲嵐眯了眯眼睛，有些不相信莫凡的回答。
畢竟……
她也沒有被流放到寰宇之中過，自然也不明白那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了，更不知道對方會經歷些什麼。
所以說，一時之間雲嵐也不敢肯定莫凡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
莫凡看了一眼雲嵐眼下的樣子，猶豫了一下，還是將自己方才的狀態說了出來。
「我只知道……」他低聲說道：「那是一片無邊無際的黑暗，我沒有實體，沒有知覺，甚至是沒有感官。」
「我只知道，在某一刻，突然看到了光，就像是上次一樣，然後我便鑽進了光里。」
「當我睜開眼之後，便又回到了這裏，還是眼下的場景。」
「可我……明明已經感覺過去了不知道多久呀……」
雲嵐沒有去解釋莫凡為什麼會感覺過去了很長時間，她只是眉頭愈發緊蹙。
無邊的黑暗，沒有身體，沒有感官……
這便是……寰宇之外嗎？
而且，她分明記得，自己將莫凡牽引到這個世界，是不會出現什麼在黑暗中看到光的景象的。
她只是用秘法將莫凡漂流在寰宇之外的意識牽引回來，然後灌注進一具身體之中而已。
但是眼下……
對方竟然通過一種她從來不知道的方式，就這麼再次出現在了她的眼前，而且還擁有了實體。
一時之間，雲嵐心中生出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那……」
她緩緩抬起了頭，臉上浮現出了詭異的神色：「便勞煩你再去感受一下吧。」
說話之間，她猛地抬起了手，而後莫凡周圍的虛空再度扭曲了起來。
無邊的黑暗從虛空摺疊的痕迹之中浮現，而後朝着他包裹了過去，只是一瞬間，莫凡便再度消失在了雲嵐的面前，彷彿被吞噬，又像是直接泯滅了一樣。
「這次，你也能回來嗎？」
她看着莫凡消失的方向，眼神有些莫名。
說實話，雲嵐並不知道為什麼會發生這樣的情況，但這並不妨礙她心中生出一種不詳的預感。
當然，也僅僅是不詳的預感而已。
畢竟眼下雲嵐比任何人都清楚，別說是在這個世界裏面了，就算是在這個一整個寰宇之中，都不會有人是她的對手。
是以，即便是莫凡真的能夠從寰宇之外掙脫，又回到這個世界，那對於她來說也並沒有什麼影響。
大不了，對方再次回來的時候，她直接用手段將其禁錮在這個世界裏面，讓他無法有什麼動作便是了。
那樣一來，對方不會再一而再再而三地從寰宇之中掙脫，她也不用一次又一次地將對方送出寰宇了。
就在她的眼皮子底下，翻不起什麼波浪。
不過，出乎雲嵐預料的時候，這一次莫凡被送出寰宇之後，卻再也沒有回來。
她眉頭皺了皺，靜靜看着對面莫凡消失的虛空的同時，龐大的神識也朝着整個世界籠罩了過去。
在這個世界上面，不管莫凡重生在哪裏，她都能夠第一時間感覺得到。
前提是……
對方真的能夠掙脫寰宇。
當然，雲嵐也並不怕莫凡沒有出現在這個世界上，畢竟眼下整個寰宇之中，也只剩下這一個世界了。
只要莫凡能夠掙脫寰宇，那麼就註定只能出現在這個世界上。
而如果對方沒有掙脫寰宇，那麼她也不用擔心其他許多了。
與此同時，莫凡再次回到了那一望無際的黑暗之中。
只不過，這一次的情況，跟之前有些不一樣……
即便他依然處於那種沒有實體沒有感官的狀態，但隱隱之間，他能夠聽見無數雜亂的聲音。
那雜亂的聲音由很多各種各樣的聲音組成——大人驚恐的尖叫、小孩的哭喊、房屋或者山嶽崩塌、寬闊的海面咆哮、動物異獸的嘶鳴……甚至還有……巨大的爆炸聲。
無數的聲音匯聚在一起，形成了巨大的聲浪，瘋狂朝着莫凡的識海之中不斷地灌入了進入。
絕望、恐懼、無力……
無數的負面情緒伴隨着這些雜音，瞬間將莫凡整個人都給包裹了起來。
他彷彿看到了人間煉獄，彷彿看到了世界末日，彷彿看到了一顆顆行星爆炸，而後連帶着整個寰宇就彷彿多米諾骨牌一樣連環爆炸，而後化為了死寂。
一瞬間，萬籟俱靜，所有的聲音都消散得無形無蹤，天地之間只剩下了黑暗和死寂。
但就在此時，莫凡突然看到了一抹白色。
那不是光，就是單純的一抹白色。
那是一個女人，一個身穿白色長裙的女人。
她從黑暗之中走了出來，而後立在了那一片虛無和死寂之中。
她的心臟彷彿是透明的一般，莫凡甚至能夠清晰地看到上面密密麻麻的流淌著血液的經脈。
「雲嵐……」
莫凡死死的盯着這一幕，他覺得自己即將看到什麼巨大的秘密，亦或者是即將背負什麼巨大的責任一樣。
這一刻，他彷彿又擁有了身體，彷彿又擁有了感知，彷彿整片寰宇都跟他整個人融為了一體一樣。
他就像是一個百廢待興的寰宇，正死死地盯着出現在自己身體之中的那一個女人，想看看對方到底要想再搞什麼么蛾子。
是她讓整個寰宇崩塌，是她讓世間走向寂滅，可為什麼……她還活着，她現在又想要幹什麼？
莫凡心中不知怎麼的，冒出了這樣一個念頭，當然，此時的他也沒有功夫去理會自己為什麼會有這一樣一個念頭，他只是死死地盯着雲嵐，想看清對方的動作。
然而，出乎他的預料，對方並沒有什麼動作，只是靜靜地站在那裏。
不知道過了多久，久到莫凡都感覺到了隱隱的疲憊，對方那近乎透明的心臟之上，突然傳來了一縷生機的力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