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選擇（1）
第十四章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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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昏，北華市的一個出租屋裏，姜筱艷給魏震龍打電話，語調平靜，不像以前那樣歡快：「你在哪兒？」
「在北華。」
「我想見你。」
「有什麼事么？」魏震龍還是一副愉快輕鬆的語氣。
「我丈夫要跟我離婚。」
「這個得好好談談。六點十分在玉江公園靠南邊的錦繡亭見面。」他去過玉江公園兩次，曾坐在錦繡亭里欣賞瀲灧波光。
上次在廣場沒能見面，魏震龍跟她在手機里說的那些話，讓她懷疑，陽慶接連出現的命案與魏震龍有關。於是她回了一趟家，從父母和村裏人的口裏聽說，魏震全坐牢，張平是被魏震龍殺了的。又聯想到魏震龍父親不明不白的死，以及傷害自己和朱娟的人都被殺，魏震龍極有可能為了給她們報仇，才做了那些案子。她想問問他，是不是他做的。雖然傷害自己和朱娟的人確實該死，可也不能再這樣繼續下去，她不希望他的將來落入深淵。
至於她丈夫要跟她離婚，她作了誇大，激烈爭吵倒是有的。丈夫見她有一次在廚房給魏震龍打電話，有說有笑的，便問她是誰，她說，是村裏小時候在一起玩的朋友。可丈夫從她的表情看出，妻子對那男的情感曖昧，於是跟她吵了一架。
她擔心魏震龍不與自己見面，並撒了這個謊，她知道，他很關心她的生活，只有說嚴重一些，他才肯與自己見面。
姜筱艷沒有像以前一樣每次見魏震龍都化妝，這次只是隨意梳一下頭髮，提個包就出門了。
她來到街面上，攔下一輛計程車向玉江公園而去。
計程車到了玉江公園外的路邊，姜筱艷下車進了公園。因為天色漸暗，空氣更冷，許多人都陸續回家，只有一些情侶還在甬道上走，或在亭子裏相互依偎著。
姜筱艷往南邊走，找到叫錦繡的亭子，裏面的長椅上，一對青年男女摟抱着低聲說情話。她不想讓自己尷尬地坐在他們身邊，沒有進去，只在亭子外的甬道上走。
玉江公園中間有個四面環水的島，有五座拱橋與島鏈接。島上有垂柳、草坪、假山，島外水邊，也是垂柳、草坪，錦繡亭就在離水邊十多米外的草坪上。亭子二十多米外是車輛來往的街面。
已經過了六點十分，魏震龍還沒到，天色暗下去，將要天黑。
這時，從姜筱艷對面走來兩個青年男子，都在一米七五左右，一個壯實些，另一個稍瘦一點。兩人手裏都夾着紙煙，邊走邊說笑，走路沒正形，時而甩手，時而扭臀，看樣子就是兩個不良青年。
姜筱艷十多年前，就被這類人糟蹋過，心理畏懼，但又不好避開，硬著頭皮走過去。
兩人慢慢走近，五米，三米，兩米，兩個男子涎著臉盯着她看，這讓她更是懼怕，但她還是要求自己鎮定，她都感覺到自己的臉是僵冷的。稍瘦一點的那個說：「小姑娘，看你那麼孤單，我們哥倆陪陪你。」壯實一些的青年把煙頭彈飛進水裏，也說：「我們哥倆也很寂寞，想跟你交個朋友。」
她沒有回答，低頭往前走。瘦的那個來拉她的手臂，她極力掙扎，沒有掙脫，心中恐懼，便喊：「來人啊，有流氓。」
剛喊完，一個中等個子的青年男子從甬道快速走過來，來到兩人面前：「放開她。」
兩人轉過身，看到一米外的男子。男子看到兩人的面孔，似感不對，馬上轉身，但瘦一點的男子一個飛身，把他撲倒在地，壯實的男子也一步跨過去，把青年男子的頭摁到地上。
姜筱艷想不到來救自己的人丟下自己不管，還反被兩個流氓摁在地上難以掙脫，心中更是焦急，直喊：「來人啊，流氓打人了。」
其實她不用喊，街邊車上的三個男子已快速跑過來。他們跑到兩個男青年身邊，不是揪起兩個流氓，反而把地上的青年男子死死摁住，扳過他的手，一個魁梧的中年男子站在一旁問：「你叫什麼名字？」
「你們是什麼人？」男子問。
當兩個男子把青年男子提起的時候，魁梧的男人從內衣袋裏掏出證件，在他眼前一亮：「我們是北華市刑警隊的警察，請你配合。」他又問一次：「你叫什麼名字？」
「范愛軍。你們抓錯人了。」男子笑了一下。
難道抓錯了，魁梧的警察有點疑惑：「找出他的身份證。」一個麵皮白凈的警察搜他的包。
「抓錯人，還亂搜包，你們真能幹得出來。」男子撇一下嘴。
「放開他。」魁梧的警察說，他不相信五個警察還能讓他跑了。男子身後的兩人鬆開他的手，白凈警察還沒搜到身份證。
「我知道身份證在哪兒，我自己來，別亂摸我的褲襠。」男子說。白凈警察收回手，男子在左邊褲兜里拿出身份證，遞給魁梧的警察。魁梧的警察接過來看，名字跟他說的一樣，住址是北華郊外的德楊村，照片和人是相同的。北華郊外是否有這樣一個人，需要核查，他打電話給資料庫的工作人員，讓他們查一下。他拿出手機撥出一個號碼。
「哦，魏震龍，你也來了。」男子向魁梧警察身後的遠處喊著，便把兜里的不知什麼東西拋進水塘里。五個警察一聽這名字，趕忙扭頭往身後看。他們一扭頭，青年男子撒腿就往前面跑，待他們轉過頭已是兩秒之後。兩秒時間，男子已跑出十米外。就在他飛奔進草坪時，身旁的小徑上躥出一個人來，一個飛身把他撲倒，死死把他壓在地上，他掙扎了幾次也無濟於事。甬道上的五個警察早已回過神來，快速過來，把他從地上拽起，戴上手銬。男子不再掙扎，看着面前把他撲倒的警察，笑了：「我們又見面了。」他說的是方言，安立村的方言。
「我知道，我會見到你的，只是沒想到會跟你貼得這麼近。」劉斌撇嘴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