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篇 從《幻影城主》到東野圭吾

番外篇

從《幻影城主》到東野圭吾

我的家位於中國北方的美麗城市哈爾濱，它冬冷夏熱四季分明。回溯到兩個月前，九月末的一天，進入深秋以後，這裏早晚溫差較大，行走的路人早早穿上了長衣長褲。

春季和秋季是上天賦予這座城市兩件最好的外衣，人們在感覺涼爽的同時，呼吸舒適順暢，晚上七點過後，路邊的大排檔一家挨着一家，我常常約上幾位好友，穿着隨意的外出，享受北方特有的啤酒燒烤文化樂趣無窮。

十一將至，同事們都沉浸在長假前的歡呼雀躍中中，因為公事的原因，我代表公司，陪同兩位客戶，買到了哈爾濱直飛深圳的機票。

拿出地圖或者熟知中國地理的朋友們一定知道，本次行程等於由北向南橫跨祖國的大好河山。飛行時間預計5個小時，身處於密閉的空間許久，思想上對『腳不能踏實地』的恐懼，伴隨着長期的失眠症泛濫的我，選擇拿出一本實體書閱讀。

日本的東野圭吾先生被譽為推理暢銷書界的印鈔機，這話一點不假。哈爾濱太平國際機場等候區的各大書店，醒目的位置擺着他的暢銷作品非常多，我手中的這本《彷徨之刃》，是某電商促銷的時候買的，比實體店裏便宜許多，工作和寫作上的忙碌一直沒有看完，於是決定藉著難得飛上藍天關閉手機的機會認真閱讀。

內容是關於反應日本社會法律方面青少年犯罪的題材，腦中卻一直在閃現作者的其他幾部作品。例如上半年中國翻拍的那部《嫌疑人X的獻身》，如今已經成為很多山寨文學極力模仿推崇的對象。

還有一本，沒有《嫌疑人》那麼出名，它講述的是關於女人利用精心佈置的陷阱，通過老公日復一日的習慣，大概率殺人的故事，我在本文中主人公讀書的細節中對這本書的精髓做過詳細的披露。

思維跳躍，想到這裏我合上了書，伴着空客飛機上美麗空姐提供的免費果汁，一邊品味一邊在構思：是否可以擺脫現行國內懸疑推理小說的局限性，創作一部同樣精彩的概率性殺人小說呢。

推理小說不同於懸疑類，懸疑作品只需要層層疊近配合幾個驚天反轉即可完成的相當不錯，而推理，則需要動機，更需要邏輯上的推理合乎情理。有的人也許會質疑，你的小說手法現實中根本殺不死人，都是虛構的小伎倆而已，對此我只想笑笑，引用亞洲推理教父江戶川亂步於《幻影城主》的一段話解釋你的問題：

很多人都問過我：「你小說里的點子，有許多是來自於真實的犯罪案件吧？」而我會這麼回答：「不，沒有一個點子的靈感來自於真實犯罪。它們與我的推理小說之間一點兒關係都沒有，它們是另一個世界的東西。因此我一點兒都不覺得犯罪實錄這類讀物有趣。」

江戶川亂步作為上個世紀戰後日本本格小說的創始人，他的一番精彩回復令我產生共鳴：創作的文章情節精彩就好，為什麼非要糾結於犯罪手法能否完美實現呢？它只不過是作者精心打磨的一件『藝術品』，又不是純粹意義上的殺人日記。包括後期，日本那些受到他的啟迪影響深遠的推理作家中，他們最著名的句子、橋段，都歸結在我的這篇《抑鬱森林》裏，向名家們致敬。

飛機在起飛前發生了一些小故障，乘客們擠在艙內等待了許久，煩躁不安的心情使得這次出行增加了額外的經歷和趣味性。我繼續讀書，終於在下午接近五點的時候平穩降落在深圳寶安國際機場。

這是我第一來南方，30歲的人生旅途里從未去過長江以南的地方，所以對這裏十分好奇，出行計劃屬於主動的爭取，不遠萬裏帶客戶考察下分公司以及合作客戶的相關情況。

走出艙門，一股熱浪瞬間撲在臉上，室外不同於北方的悶熱，這裏濕濕潮潮的，急走幾步，會感覺喘氣困難，這些是我一個土生土長的北方人第一次來南方的真實感受，難怪出行前同事們建議我夜裏睡前多衝沖涼。

飲食習慣的差異、水土不服、走訪的勞累，混合在一起不到兩天，整個身子如散架子了一般。夜晚坐在吹着空調足足的分公司領導駕駛的私家車上，上氣不接下氣，咳嗽伴隨著作嘔的感覺無法用語言形容。

腦中突然飄出一句話：這是要殺人的節奏啊。

歸結於無厘頭的想法，此時創作的靈感突然出現：身邊確實有這類花粉過敏者，入秋氣溫交替之際受到某些刺激每天各種打噴嚏，如果給這些人再加上一些冷熱變換等外部的環境刺激，設下一個陷阱，他們是不是會感覺的比我還難受，有種『想死』的衝動呢？

晚上回到酒店客房，嗓子在燃燒發炎，咽下口水都會感到疼痛。我失去了第一次來南方的興奮感，沒有選擇外出遊覽，乖乖的步行到對面街上的便利店買了杯涼茶消消火，付款的時候暗自讚歎了句深圳的物價真高。

回到屋子頭暈暈的有些失眠，拿出手機打開便簽，按照過往的習慣把想好的點子記錄了下來，那陣已經參加了比賽，是一部懸疑短篇，總覺得缺少點什麼，恰當的時候該拿出一部像樣的長篇挑戰一下了。

上面記述的部分我放在了《抑鬱森林》李久立的死因推理中，男主石駿利用了這個手法，可行度經過了我的親身示範，不折磨個半死反正挺難以叫人忍受。

十月一日開始動筆，國慶的八天長假可以算是我的創作靈感高峰期。結合生活中某人的一些小習慣，加上出差的親身經歷，寫下了抑鬱森林的許多章節。

凌晨三點十五準時起床並不是憑空捏來，而是我在酒桌上聽一位催眠術的資深學員講起的他親身的經歷，過程恐怖而又靈異，最後在老師的幫助下破解了隱藏在心靈最深處的秘密，從此他再也沒那個時間點醒來過。當然，文中我只是引用了一個橋段，其實催眠是一個很深奧的學問，敘述者的故事未來完全可以出現在我的其他作品中，很好的一則素材，而在這部推理小說中不再過多贅述。

有寫友在我的寫作過程中表示格局上一定要大，我同意這個觀點，案件的發生不必全部局限在國內，這和我的大綱不謀而合。都說藝術創作來源於生活，開始想寫東南亞發生的案件，剛動筆發現基本上不了解人家的風土人情，寫起來難免出現漏洞。考慮了一兩日，決定把《抑鬱森林》第二部分的遠程遙控殺人的手法空間上選擇了隔壁的鄰居韓國。

每年我都飛過去一周左右的時間，免簽的國度，說走就走的履行，只是作為隨意的遊覽項目，身處於異國他鄉，就像故事中逃亡的女秘書一樣，終於可以把所有的壓力盡情釋放出來。

放下緊張的地區局勢不談，中華民族的文化是廣闊且包容的一片大海，充分吸收了人家的優劣，是為了更好的壯大自己的修養和眼界。

就這樣，良好的節奏氛圍，兩個月間長篇推理終於完成，有些地方用到了類似女作家宮部美雪細膩的感情描寫，有些時刻畫風突變，案件發起的一刻貼近於橫溝正史的白描。兩種熟練的類型穿插運用，只為了讀者們的喜歡。

歐美的推理和中國的同樣很多名家可以借鑒，在這裏不一一列舉，因為我的精力有限，很多經典未曾涉獵，慢慢會更加豐富這方面的內容與素材。

最後想談一下抑鬱症，說起來簡單，其實分門別類后，身處於大城市壓力下的我們每個人的確都存在，它根據輕重緩急，分成不同的類別，就像有的讀者留言諮詢我，一些見怪不怪的習慣算不算，需不需要醫治。

我想說其實人類自己是調節情緒最好的導師之一，發現出苗頭時需要我們舒緩抑鬱症帶來的壓力。聽聽歌曲、讀讀書、放鬆心態工作、保持良好的社交，這些有利於身心健康的事多做一些有益無害。

羅嗦了這麼多，感謝鐵粉們一直的支持，至於神探唐納德，他在我的筆下，被描寫的並不屬於一位十分完美的警官，留下些許遺憾。也許某天，他的故事還會在這座城市精彩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