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斯德哥爾摩綜合征
狄小夜不知道侯強讓王春生給她每日喂的東西是什麼，不是毒藥，有點像安眠藥，她並不能一下子感覺出身體的變化。
但是身為一個刑偵人員，她有着與生俱來的敏感，所以沒有用太長時間，她就察覺到了自己意識越來越模糊的事實。
她不知道是因為失血過來，還是休息不好？
只覺得很疲憊，身體的各處都很疲憊，侯強卻並不給她機會休息，一旦她眼皮耷拉下來超過五分鐘。
侯強就會讓王春生在她的傷口撒一種特殊的粉末，鑽心的疼痛從各處傳來。
讓狄小夜微微清醒。
但是這種法子在用了二三十次后，狄小夜的身體里似乎產生了一種抗體，他在灑那種藥粉已經刺激不到狄小夜了。
越來越麻木，越來越混沌。
狄小夜甚至感覺總有一天，她會這樣被活活折磨死，但她想得太簡單了，或者說，她已經喪失了思考能力了。
她忘記了撲克牌的事，忘記了侯強對她還有后招。
她什麼都記不清了，腦袋裏的人影都模糊了，現在對她來說，最強烈的意識就是，她無比渴望得想要好好睡上一覺。
休息，再不休息，她會死的。
而每次她露出疲態，王春生就會刺激她的傷口，往她嘴裏灌一種奇怪的液體，甚至後期發展到了電擊。
每一次，都要電到狄小夜嘔吐，電到她崩潰。
哪怕停止電擊，也讓狄小夜如繼續被施以重刑般戰慄不止。
然而停止也只是片刻的功夫罷了。
王春生給狄小夜身上插的電線越發多了，每一天，每一個時辰都要比上一次狠得多。
後來，狄小夜真的怕了，每次那種電擊的痛苦讓她生理性得抵觸，她甚至忘記了眼前的人是絕對不能低頭的死敵。
狄小夜的骨頭軟了下去，她看着王春生的靠近，就開始搖頭：「不要，不要！啊！」
難以形容的痛苦，把狄小夜生生逼暈了過去。
但是電擊的時間還沒到，王春生扭過頭，問：「主人，還要繼續嗎？她好像快要死了。」
侯強看着狄小夜，冰冷得吐出兩個字：「繼續。」
電擊又生生把狄小夜折磨醒。
她開始哭，開始喊：「饒了我吧，你饒了我吧。」
狄小夜是真的怕了，是真的傻了，她甚至忘記了眼前的人是絕對不能低頭的死敵，那副寧死不屈的骨頭，竟然真的軟了下去。
但是侯強怎麼可能放過她。
他笑着，撕叫着喊著繼續。
狄小夜就在折磨中，漸漸得瘋了……
這一次的昏迷，猶為得長。
再醒來的時候，狄小夜的身上再也沒有那些惱人的電線，而且她也不再什麼刑架上，而是躺在一張破床上。
眼神獃滯，行動遲緩。
她感覺自己的眼睛是睜開的，卻根本看不清周圍的事物，霧蒙蒙的白，哪怕她已經很努力了，卻也只能看到眼前是兩個看不清臉的人影，其中一個人對她說：「你叫狄小夜，是我養的一條狗。」
那個人的聲音很大很大，大到直接穿過耳朵，彷彿一把鎚子一樣，一個字一個字得刻進狄小夜的腦海。
同時，一同灌輸進去的，還有各種虛假偽造的畫面。
狄小夜覺得那些畫面很陌生啊，她什麼時候有了一個主人，這個老頭什麼時候從小把她養到大……
可是狄小夜拒絕不了。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拒絕不了，意識彷彿不再屬於她自己。
她漸漸能看清楚眼前這個人影，與腦海中的那個影像重合。
他是自己的主人，自己要聽他一切的命令。
腦海里繼續被刻進一句話：「顧天明，是你的仇人。」
連同一起灌輸進去的，是狄小夜曾與顧天明戰鬥對抗的畫面，顧天明曾多次傷害到她，她身上被咬的各種傷痕，傷口被灑辣椒粉，她被插入各種電線電擊……
這些，一切一切的傷害，都是顧天明給她的。
「下一次，見到這個人，你要殺了他！」
狄小夜認清了那張臉，一張紳士溫雅的面孔。他，就是顧天明，就是自己的敵人。
意識慢慢清楚，狄小夜也終於可以開口說話，眼神也不再獃滯，而是充滿了仇恨與惡毒：「我要殺了顧天明。」
這句話，成功得刻進了狄小夜心裏。
侯強對這一幕開心極了，但是他卻惡趣味得看向狄小夜：「乖狗，餓不餓？」
他真的把狄小夜當成了自己養的一條狗，粗糙的手撫摸著狄小夜已經雜亂的頭髮，像是幫自己的狗順毛。
狄小夜答：「餓。」
聽到這個回答，侯強朝王春生使了個眼神：「乖狗餓了，還不快把狗糧呈上來？」
王春生非常聽話，他不僅把提前準備的狗糧拆了，還放在了一個狗碗裏面，遞給了侯強。
侯強接過來后，直接放在了狄小夜面前。
然後，狄小夜就真的像一條狗一樣，把頭埋進了狗糧碗，吃起了東西……
侯強心滿意足得看着這一幕。
他根本形容不了自己的開心，什麼不敗神探，他既然能讓狄小夜輸給他一次，就能讓狄小夜輸第二次。
只是這一次，狄小夜輸的不僅是她自己的命，還有她的尊嚴，以及她所在乎的人。
侯強要一一讓她輸個乾淨！
接下來的幾天，侯強並沒有放鬆對狄小夜的戒備，他繼續灌輸著狄小夜對顧天明的仇恨，除了顧天明還有吳老壞，白飛飛等等。
所有跟狄小夜有關的人，他都會加上一個罪名告訴狄小夜。
哪怕是狄小夜的親生父母，最後都變成了與狄小夜不共戴天的死敵。
對於洗腦，侯強無疑是成功的，他有太多成功的案例了，他知道怎麼把一個人給徹底改造，他也知道怎麼從生理上與心理上摧毀一個人，把那個人的所有記憶封閉后，在這張白紙上隨意寫寫畫畫，讓他為自己所用。
王春生是這樣，狄小夜也是這樣。
這就是斯德哥爾摩綜合征的恐怖之處。
只是可惜了，如果不是時間緊迫，侯強是真的想把狄小夜給做成一條成功的狐狸。她這樣的人，雖然年齡大了點，不如小孩易改身形，但是只要願意花時間花功夫，還是可以辦到的，他有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