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一眼萬年(大結局)

第128章 一眼萬年(大結局)

陰鷙的目光睨着他,整個人身上彷彿罩了一層揮不去的濃霧,居高臨下,壓迫感十足。

寧啟風是個男人,他不可能就這麼被他給壓了下來。

他倔強的揚起脖子,「你到底想怎麼樣?」

「敢動我的女人,你說想怎麼樣?」容恆陰沉的嗓音如同一把尖銳的刀子,直接封喉。

寧啟風真的被他嚇到了。

喉嚨動了動,愣是沒有發出聲來。

他對這個男人不要解。

知道他的信息都是來自於宋瑜。

宋瑜說過,這個男人沒有什麼能力,是個小三生的,到現在都還不能認祖歸宗,一輩子都會背着私生子的名聲活在別人的譏諷之中。

他覺得,宋瑜說錯了。

這個男人怎麼可能沒有能力。

要是沒有能力,他怎麼可能這麼悄無聲息的把他從酒吧那裏帶到這個地方?

不能回容家,或許他根本就沒有在意能不能回去。

至於名聲……有些人過於強大,不好的名聲是會被掩蓋的。

同樣的是男人,寧啟風第一感覺,這個男人並不如宋瑜說的那麼不堪。

再者,沈卿看上的男人,又能差到哪裏去?

「這件事,我是被利用了。」寧啟風開口。

這個男人太過危險,在他面前若是強硬一些,不知道今晚能不能走出這個門。

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被利用?」容恆薄唇拉扯出一抹冰冷的弧度,「誰?」

寧啟風深呼吸,「宋瑜。」

容恆轉動着手杖,指腹摸著往下鈎的尖尖鷹嘴,「你是她的男人。」

「但她從來沒有把我當她的男人那樣看。」寧啟風明白他的意思,「她的心裏,裝的是你。」

手杖停止轉運,容恆的眼裏滿是厭惡和嫌棄。

程哲也是嗤笑一聲,「滾蛋!」

寧啟風繼續說:「她就是個瘋子,是個神經病。是她恨沈卿,她見不得沈卿跟你好,就給我下藥,威脅我,讓我毀沈卿的清白。我也被逼的!」

「你信我!」寧啟風怕他不信,又說:「宋瑜讓我接近沈卿,故意去撞沈卿的車子,就是想讓沈卿對我眼熟,然後才好纏着她。我說的都是真的!這一切,都是宋瑜的主意。她說過,如果我沒能成功,她還有別的辦法。」

「什麼辦法?」

「我不知道。她沒有跟我說。」

容恆微微揚眉,「你很怕我?」

寧啟風不太明白他為什麼突然說了這麼一句話。

「所以,迫不及待的出賣了你的女人。」

寧啟風皺起了眉頭,「她從來沒有把我當成她的男朋友。正常的女朋友,怎麼可能會讓男朋友去碰別的女人?」

「所以,這就是你碰我女人的理由嗎?」容恆眸光凜冽,聲音更顯無情。

寧啟風努力睜大眼睛,那血幹了,粘着他的眼皮,這用力一睜,那傷口的血又冒了出來。

「我不是有意的。再說了,你們不是及時出現,把沈卿帶走了嗎?我也是被逼的!」恐懼感沒由來的越來越強烈。

他總覺得這男人的眼神,是會殺人的。

容恆冷眼睨着他,往後退了一步,「把他的手廢了,送給宋瑜。」

「是。」程哲上前。

「你們要做什麼?你們不能這樣對我!我說了,不是我,你們要找去找宋瑜……是宋瑜,是宋瑜……啊……」

容恆站在窗前,背對着沒去看。

房間里,凄慘的叫聲並沒有讓容恆有半絲動容。

敢動他的女人,找死!

……

晚上,宋瑜洗完澡,裏面穿了件弔帶,外面披了件薄紗。

剛才洗澡的時候眼皮一直跳,總覺得好像有什麼事情會發生。

她坐在沙發上,打開了電視。

電視裏面放着什麼,她根本沒有看進去。

煩躁的關掉電視,把遙控器摔在桌上。

叮咚——

門鈴響了。

保姆趕緊去開門。

「咦?」保姆四處看了看,「怎麼沒人?」

她又看了眼地上,有個麻布口袋裝了個什麼東西在門口。

「誰呀?」宋瑜不耐煩的問。

「回小姐的話,不知道是誰在門口放了個口袋。」

宋瑜起身走過去,「誰裝神弄鬼的。」

「不知道。」忽然,保姆驚叫一聲。

「又怎麼了?」宋瑜皺眉。

「這東西,好像動了一下。」

宋瑜走到門口,一個黑色大麻布口袋裝的滿滿的。

好像,是動了一下。

「血!」保姆又是一聲驚呼。

宋瑜看到那口袋下面的台階上,是有紅色的東西溢了出來。

她皺起了眉,使喚著嚇得臉色都蒼白的保姆,「你去看一睛。」

「小,小姐,我……」保姆怕得哆嗦。

「趕緊去呀。」宋瑜吼她。

保姆屏著呼吸,慢慢地走過去,緊張的直咽口水,心臟都揪起來了。

顫抖的伸出手,幾次碰到那繩子又縮回了手。

宋瑜不耐煩的走過去,把她一推,「滾開!」

她解開繩子,拉開袋子,整個人都僵住了。

「是寧先生!」保姆驚呼,「這,這怎麼變成這個樣子了?」

宋瑜看着被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的寧啟風,那雙手腕還流着血,明顯是廢了。

看樣子,是被逮了個現形。

這手筆,是沈卿的,還是容恆的?

「小姐,咱們要不要報警啊?」保姆到現在心都沒有平復下來。

好端端的人,怎麼就變成這樣了呢?

宋瑜瞪了眼保姆,「報什麼警?打電話給我哥!」

「好,好好。」

很快,宋辰峰來了。

看到門口袋子裏的寧啟風,又盯了眼面無表情的宋瑜,也沒說什麼,立刻叫人來把寧啟風帶走了。

兄妹倆坐在客廳,都沒有說話。

宋辰峰抽著煙,等著電話。

半個小時后,宋辰峰的手機響了。

「怎麼樣?好,我知道了。」掛斷了電話之後,宋瑜望着他。

宋辰峰狠狠了吸了一口煙,透過煙霧看着宋瑜,「寧啟風的手廢了。」

宋瑜緊蹙著眉頭,「沒用的東西!」

「你又幹了什麼?」宋辰峰問。

「沒幹什麼。就是怕他閑得慌,讓他出去找樂子。」宋瑜不以為然,「大概是碰了別人的女人,才被人打成這樣的。」

宋瑜說的話,宋辰峰是不會信的。

這是他妹妹,他太懂她了。

「下手這麼狠,你可要注意一點。」

「我有什麼好注意的。」宋瑜冷哼,「又不是我玩的女人。」

「宋瑜!」宋辰峰猛拍了一下桌子,明顯生氣。

宋瑜不再去看宋辰峰,她還是有點怕他。

宋辰峰把煙摁熄,瞪着她,「你別玩太過火了。」

「我怎麼過火了?難不成,你還真喜歡沈卿那個女人?呵,那可是容恆的女人。容恆那種人的女人,你也看得上?哥,容湘楠那種不香嗎?」宋瑜也來了火氣,「本來容恆就是我的,當年他是我玩弄的對象,現在依然是。憑什麼被那個女人霸佔了?」

「現在她敢傷我的人,我也不會客氣的!」

「我看你是腦子有病。」宋辰峰很不客氣的罵她,「現在的容恆還是以前那個容恆嗎?玩弄他?你什麼時候玩弄到他了?宋瑜,你要是繼續作死就是你自己的事,到時出了事,別再叫我來給你收屍!」

宋瑜氣得把手機往地上一甩,「你到底是不是我哥?以前你和容家兄妹倆,不都以羞辱容恆為樂趣嗎?現在為什麼一個個的還慫了?特別是你!跟容湘楠結婚不好嗎?偏偏要去跟那個女人扯上關係。我告訴你,容恆是我的,不管他是什麼樣的,都只能是我的!」

宋辰峰真的是要被她氣瘋了。

他一巴掌甩在她的臉上。

啪——

耳光聲響徹了整棟樓。

宋瑜的臉被打歪到一邊,她捂著臉,不敢相信的看着宋辰峰,「你打我?」

「我要是再不把你打清醒,你怎麼死的都不知道!」宋辰峰指着她,「從現在開始,沒有我的允許,你不準離開這裏半步!」

說罷,他直接打電話叫人過來把她盯着。

宋瑜氣得握緊了拳頭,這一巴掌,她是挨了。

但是,她會記在沈卿的頭上。

總有一天,不管是寧啟風,還是這一巴掌,她都要還回去!

……

「宋瑜被她哥給關起來了,好幾天沒有出門了。」艾倫珊來看沈卿,「姐,你沒事了吧。」

「我沒事。」沈卿倒是意外宋辰峰會把宋瑜制住。

「那天真是嚇死我了。」艾倫珊說:「騙你進休息室的那個服務員,田中野把她給弄走了,讓她再也不能在華都生存下去。」

「那個服務員,應該也是被逼的。」

「被逼怎麼了?她那是在害人。就算是被逼,肯定也是拿了好處的。她在做這件事之前就應該想到被發現了,會有什麼後果。這個後果的責任,是不是她拿的那點好處能夠抵銷的。」

沈卿笑看着她,「你看得通透。」

「本來就是。要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艾倫珊傲嬌的揚起下巴,「我哥說了,防人之心不可無,害人之心不可有。這是為自己積德。雖然說沒有做什麼善事,但不害人,遇到什麼災難的時候,老天爺肯定還是會衡量一下的。」

「哈哈,你哥說的沒錯。」沈卿被她逗樂了。

是啊,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

她沒想害人,但總有人,想害她。

「姐,再告訴你一件事。容湘楠,年前好像就消失在圈子裏了。這大半年,就沒有見到她參加過什麼聚會。以前,她可是場場不落。她年紀在名媛圈裏算是大的了,又沒有結婚,架子可足了。」

艾倫珊皺着鼻頭,「這樣一個喜歡接受別人恭維的人,居然有大半年沒有出來了。太神奇了。」

沈卿勾了勾唇,「或許,人家在修身養性吧。」

「呵,她?我覺得,她肯定是出了什麼事。」艾倫珊搖搖頭,「想不通。」

「想不通就別想了。」沈卿拍了拍她的手,「一會兒去看看衣服?」

「好啊。剛出的新款,還沒上市,我哥給我們拿了好些回來。早上出門,還叫我自己去公司拿回來呢。」

沈卿笑着說:「好。」

……

去艾森拿了衣服,艾倫珊就和沈卿去逛街。

「姐,那是不是沈姿?」艾倫珊突然停下來,盯着路邊。

沈卿看過去。

那確實是沈姿。

她穿着露臍裝,兩條腿露在外面,明晃晃的。

挽著一個大腹便便,地中海的中年男人上了一輛加長林肯。

「這,是她吧。」艾倫珊都有點不敢認。

「嗯。」

「她怎麼……」艾倫珊不好說出來。

沈卿拉着她往前走,「每個人都有自己生活的方式。」

「那個人,看着應該有點來頭。」

沈卿停下來,拿出手機,給容恆發了個信息。

她把剛才那個車牌號記下來了,讓容恆去查一下。

如同艾倫珊所說,那個人應該是有點來頭的。

沈姿跟她的仇,可不是一星半點,現在突然安分了,不得不謹慎一些。

發給容恆后,她才重新跟艾倫珊逛街。

……

回了家,容恆已經回來了。

「今天這麼早?」

「嗯。」容恆走過來幫她拿手上的東西,「去買衣服了?」

「不是,艾森的新款,艾倫英留着的。」沈卿說:「我跟珊珊一人了走了一半。」

容恆把衣服交給保姆,保姆拿上了樓。

他拉着沈卿的手,帶着她走到沙發上坐下,給她捏著肩膀。

「今天那個車牌號,查出來了嗎?」沈卿舒服的閉着眼睛,整個人都舒緩了很多。

「嗯。」容恆回應着她,「是秦俏兒父親的上司。」

沈卿睜開了眼睛,忽地就笑了,「那確實是大有來頭。」

「沈姿是在一場酒會上認識他的,之後兩個人就關係密切。現在,沈姿住的房子也是那個人買的。」

「他不怕查嗎?」

「他那個位置上的人,用不着事事都是他去辦。想要跟他攀上關係的人太多了,隨便都能幫他把沈姿安排了。」

沈卿點頭,「也是。」

「那樣的酒會,應該是梁雪音安排的吧。」

「嗯。」容恆繼續給她捏著肩膀,「梁雪音的人脈,比想像中的要複雜得多。」

沈卿明白。

如果動了梁雪音,牽一髮而動全身,肯定會有人替她出頭的。

當初動容湘楠,她手握着她的把柄,才不怕她亂來。

但是梁雪音這個人,比起容湘楠更加的難搞。

她很警惕,看似一個人,其實暗地裏不知道有多少人保護着她。

「沈姿應該是投靠了梁雪音,不然她哪裏有機會接觸那種人。」

「明天,我會安排個人跟着你。」經過寧啟風那件事後,他就一直想着要給沈卿安排個保鏢。

這樣,他也放心一些。

沈卿沒有拒絕,有時候她一個人,確實是顧及不了太多。

……

次日。

沈卿和容恆一起下樓,就看到客廳多了一個人。

只看到那個人坐在沙發上,背對着她。

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有一種怪異的感覺出現。

「來了。」容恆先出聲。

那人回頭,站起來,「二爺。」

沈卿愣了。

這,這是……

「他是巫獻南,剛從國外回來。」容恆摟着沈卿的肩膀,把她帶到巫獻南面前,「我未婚妻,沈卿。」

巫獻南沒有伸手,只是對沈卿微微點頭,「沈小姐。」

此時,沈卿的眼眶是紅的。

她就那樣定定的看着巫獻南,眼角濕潤了。

巫獻南被她這模樣給整懵了。

這是怎麼了?

看着他怎麼紅了眼睛,要哭的樣子?

他們明明才是第一次見面,怎麼就這模樣?

疑惑的看向容恆。

容恆輕蹙著眉,視線在他倆之間來回來。

這是什麼情況?

巫獻南有點慌,「沈小姐,你認識我嗎?」

可不能讓二爺誤會了啊。

他跟沈卿,這才是第一次見面。

沈卿看他的眼神,還有反應,也太容易讓人誤會了。

沈卿眼睛快速的眨著,眼角的濕意很明顯,她搖頭,「不認識。」

一開口,聲音都變得不太正常了。

她這舉動,不管誰看來,肯定都不是不相關的人。

巫獻南是一頭霧水。

容恆不動聲色,心裏卻起了疑惑。

保姆把早餐端上桌,容恆讓巫獻南一起吃。

巫獻南沒有客氣,跟他們一起坐到了餐椅上。

沈卿的情緒已經穩定了許多,只是每一眼掃到巫獻南,她就心情難掩激動。

前世,巫獻南是她最信任的人。

而他,也是互着她最多的人。

他們之間的感情不是男女之情,而一種緊緊套在一起,但又不會出格的男女關係。

她無條件的信任他,而他也毫無保留的把命給她。

他們無關情愛,就是一種生死相依。

被寧啟風推下大廈之前,她腦子裏想過巫獻南的。

她不知道她死後,他會做什麼。

但一定,會替她報仇。

這個早餐吃的有些怪異,沈卿心不在焉。

巫獻南都不敢去看沈卿,很怕容二爺以為他倆之間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吃好早飯,沈卿上樓換衣服。

「阿南,之後你就保護她。」容恆說:「不管什麼時候,什麼情況,遇到什麼危險,我都要她安然無恙,平平安安。」

巫獻南點頭,「明白。」

短暫的沉默,容恆看着他,「你,真的不認識她嗎?」

巫獻南認真的想了想,搖頭,「我這真是第一次見沈小姐。」他也不明白,為什麼沈卿會用那樣的眼神看她。

容恆是相信自己的兄弟,也相信沈卿。

只是沈卿見到巫獻南的表情,眼神,狀態,似乎都不太對。

……

沈卿換好衣服,坐在梳妝台前,看着鏡子裏的那張臉。

還很年輕,很明艷。

她想到了前世,想到了巫獻南。

見到許昂,百里修洋的時候,她就想過,她最信任的人,會不會也在這裏。

之前她想把喬妍麗的保姆換掉,那個時候她就想過要去找巫獻南。

只是他不像許昂,百里修洋那樣有專職,是有一個範圍讓她去找的。

前世她和巫獻南的相遇,都只是個意外。

那個時候,她去旅遊,一個人跑到了無人島。

也就是在那個島上,她遇上了奄奄一息的巫獻南。

大概是命運,也是緣分。

在那座島上他們相遇,她救了巫獻南的命,他便把命給了她。

從此以後,她的身邊,總有一個男人護着她。

如果,不是寧啟風使詐,她把他調走,或許就不會有那麼一回事了。

還好,他出現了。

雖然境遇不一樣,但是他還是出現在她的生命里。

這一切,都很好。

她笑着笑着,就哭了。

忽然,眼前變得模糊。

有些畫面,在眼前閃過。

她看到,在她的追悼會上,寧啟風成為她最親的人答謝前來悼念的賓客,裝模作樣,假得不行。

忽然,有個身影沖了進來。

摁著寧啟風的頭,狠狠的砸。

寧啟風帶了些保鏢,把那個人團團圍住。

那人如同發怒的獅子,殺紅了眼。

她看清那個人的臉,就是巫獻南。

他紅了眼,整個人都變了樣,只認準寧啟風一個人打。

但雙拳難敵四手,但是寧啟風也被揍得好不狼狽。

只見宋瑜從一旁悄悄走出來,不知道從哪裏摸出了一把匕首,對着巫獻南的心臟就刺了下去……

巫獻南在那一刻,他安靜下來了。

他捂著心口,血從他的指縫裏鑽出來。

他慢慢的靠近她的遺體,手扶著棺槨,血染上那上面,他就看着她的臉,一言不發。

就那樣看着看着,他臉上的血色退盡,臉上一片蒼白,身體軟了下來,倒在了她的旁邊……

……

容恆在樓下等着她,一直不見她下來,有些擔心。

推開她的門,卻聽到一陣悲泣。

他驚得趕緊走過去,摟住她的肩膀,「怎麼了?」

沈卿終於回過了神,淚眼紅紅的看着面前的男人,她已經泣不成聲,「我,我……」

她沒想到眼前會出現那樣的場景。

她就像是站在邊上,看着那一幕發生的。

巫獻南,也在她死後,隨她去了。

「沒事。我在。」容恆不知道她在傷心什麼,但這種時候,他唯一能給的只有擁抱。

沈卿抱着他的腰,靠着他的胸膛哭了很久,久到她喉嚨都幹了。

她抽了抽鼻子,終於停了下來。

「好了嗎?」容恆摸着她的頭,「我的胸膛,任由你靠。」

沈卿擦著臉上的淚,「不要了。」

容恆捧着她的臉,把她臉上的淚擦掉,微微彎下腰,有些心疼她哭得都紅腫的眼睛,「能不能告訴我,為什麼一個人在房間里哭?」

沈卿吸著鼻子,搖搖頭,「不知道。」

容恆知道,她肯定不會無緣無故的哭的。

以前,從來沒有過這樣的狀況。

他也不逼她,「去洗把臉。」

「嗯。」

沈卿收拾后再出來,眼睛有點紅腫,她坐在鏡子前化了妝,遮了一下,稍微好一點。

容恆端了水給她,「潤潤嗓子。阿南剛來,要是看到你這個樣子,他會笑話的。」

提起巫獻南,沈卿想着他最後慘死的那一幕,鼻子就又酸了。

心很疼。

她把一杯水都喝掉了。

想把眼淚給逼回去。

她不知道剛才出現的那一幕是真的,還只是她所想的。但她清楚,巫獻南知道她是被害死的,一定會不要命的替她報仇。

還好,現在都可以重來。

他們都好好的。

「我跟他,這是第一次見面。」沈卿聲音有點哭后的嘶啞。

容恆點頭,「我相信。」

沈卿抬起微紅的眼睛,「他,跟你很多年了嗎?」

「三年了。」容恆說:「有一次出去,在一座島上遇上了他。那個時候,他受了傷,我救了他。」

沈卿震驚。

不敢相信的看着容恆。

「怎麼了?」容恆不明白她這是什麼意思。

沈卿有些緩不過來。

所以,前世巫獻南和她的相遇,變成了巫獻南和他相遇了?

這……

她緩了緩,消化了這個消息。

一切,真的是冥冥之中註定的。

「沒事。就是覺得,人與人之間的相遇,很神奇。」

……

沈卿受邀參加艾森集團夏季服裝發佈會。

巫獻南陪着她。

原本,容恆是準備陪她一起來的,他有事要處理,就沒來。

沈卿已經接受並習慣巫獻南當她的保鏢,她對他的感情,並沒有什麼變化,彷彿還是曾經的兩個人。

「阿南,一會兒你離我近一點。」沈卿叫他叫得很順口,對他的態度也很隨意。

巫獻南最開始是有些避諱的,男女之間,怎麼着也該把握點距離。

但是沈卿對他,一點也不陌生。

她看他的眼神,永遠都是帶着笑意的。

彷彿,他們相識多年。

「好。」巫獻南的主要任務就是保護她,人多的地方,自然是會離她最近的。

他們走進會場,簽到之後往裏面的發佈會場地走去。

艾森集團每年每季的新品發佈會從來沒有出過任何麻煩,所設計的服裝都是刊登過國際時尚刊物的。

發佈會不僅是完美舉辦了,還完美結束。

發佈會結束后,便是一個酒會,參加的模特,來賓,都在這個時候交流。

沈卿準備去找艾倫珊和明月,迎面,就遇上了兩個人。

宋辰峰看到她身邊站着一個高大英俊的男人,不由挑眉,走過來,「沈小姐,最近忙得很嗎?感覺好久都沒有約到你了。」

「宋總說笑了。我再忙,也沒有你忙。」沈卿笑着回他,眼角的餘光落在宋瑜的臉上。

臉色不太好,還有黑眼圈,似乎瘦了不少。

宋瑜被她盯得渾身難受,要不是現在這種場合,她又被宋辰峰給盯着,她一定會把這些天的怒火全都發泄出來!

「不管忙不忙,沈小姐都不介紹一下旁邊的這位新人?」宋辰峰看向巫獻南。

有些時間不見容恆了,明知道那人就在沈家,但平時里就是見不到人。

那晚,寧啟風出了事,他第一反應就是容恆做的。

後來寧啟風醒過來,證實就是容恆下的手。

總之,現在的容恆他都有些摸不透了。

「巫獻南,我的朋友。」沈卿大大方方的介紹著,「咦,今天宋小姐一個人?怎麼不見你男朋友?」

宋瑜聽她提起寧啟風,咬緊了牙,恨不得現在就去扭斷她的脖子。

「他們分手了。」宋辰峰溫柔的看了眼宋瑜,眼裏透著警告。

在這裏,不能鬧事。

不管多大的不爽,都得憋著。

這是艾倫英的地盤,要是誰鬧事,等於得罪艾森集團。

沒有這個必要。

「哦,原來如此。」沈卿淡淡的開了口,「不好意思,我有朋友在那邊。」

「請便。」

宋辰峰看着沈卿走向艾倫珊,明月,還有圍着艾倫英的好些個老總,一過去就跟他們交談起來,談笑風生。

不得不說,成功的男人很有魅力,但是成功的女人,更讓人有征服欲。

「她太囂張了。」宋瑜惡狠狠的盯着沈卿。

「現在,她有囂張的資本。」宋辰峰冷聲說:「你最好別再搞出什麼事了。要是哪天下場跟寧啟風一樣,可別怪我沒有提醒你。」

宋瑜握緊了拳頭,好看的臉更顯得猙獰,「就這樣放過她嗎?」

「你以為她傻?寧啟風的事,她會不知道?在知道的情況下,還能對我們笑臉相待,只能說明她比你我想像中的要複雜得多。」

「你不是跟她談合作嗎?之前,你們倆走得也近,為什麼不能把她騙到手我?」宋瑜現在滿腦子都想着要怎麼把沈卿踐踏在腳底下。

只要有辦法,她絕對不猶豫。

剛才她故意問起寧啟風,就是在挑釁她。

要是她什麼也不做,豈不是會讓她更加囂張?

宋辰峰冷睨了她一眼,「你當真以為她傻嗎?當初第一次見面,她看我的眼神,說過的話,我就知道我跟她之間,肯定是存在問題的。只是到了現在,我都還沒有想明白。當初那一眼,那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與其說是我想把她騙到手,不如說是她想跟我拉近關係。是什麼目的,我都不知道。不過你現在跟她翻了臉,只怕後面還有得好戲。」

宋瑜嗤笑一聲,「難道你怕了?」

「我怕?你只要不給我惹麻煩,我就沒有什麼好怕的。」宋辰峰再三提醒她,「最近,你最好安分點!」

宋瑜胸腔滿是怒火,被壓得快要爆炸了。

她說:「我不管你要怎麼做,反正我要容恆!那個男人,是我的。」

宋辰峰嘴角扯了扯,「你簡直是無可救藥!」

「他這輩子,別想逃離我的手掌心。」

「……」

……

沈卿和一眾合作老總聊得很盡興,巫獻南只是陪着她,沒有參加到話題中。

他把在場的人都掃描了一遍,鎖定到了一些可疑的人。

這些人,對沈卿是帶着敵意的。

最開始遇到的那一對男女,視線時不時的往沈卿這邊看。

那男人倒還算正常,只是那個女人,眼裏帶着的恨意很強烈。

這個女人,他得多留意著。

「姐,二爺怎麼沒來?他要是出現了,肯定會讓某些人大吃一驚的。」艾倫珊湊到她身邊,壓低了聲音,「今天,容湘楠也來了。」

艾倫珊下巴微揚輕點,給沈卿指著。

沈卿看過去,果然看到了容湘楠。

許久不見,容湘楠也變得清瘦了許多。

就算是精緻的妝容,也掩飾不了她臉上的憔悴。

她和梁雪音一起來的。

一路過來,跟她們打招呼的人很多

梁雪音直接走向艾倫英,舉杯,「艾總,恭喜啊。」

「謝謝。」艾倫英很禮貌的跟她碰了一下杯。

容湘楠也向艾倫英道賀。

艾倫英依舊禮貌的給予回應。

最後,容湘楠的視線自然就注意到了沈卿。

沈卿見她看向自己,對她微微點了一下頭,「容小姐,好久不見。」

容湘楠來的時候就認真的找了一下,不見容恆。

而沈卿的身邊,多了一個陌生面孔的男人。

難道,容恆已經被她甩了?

「是有些日子不見了。沈小姐越來越本事了。」容湘楠想着年前做的那件事,又想到了那晚發生在她身上的事,找不到證據,但很肯定跟沈卿有關。

她不太明白,她和梁雪音,宋瑜一起怎麼會對付不了沈卿一個人。

似乎,每一局都輸得很慘。

「人嘛,總要進步的。更何況,我不像容小姐有那麼大的靠山,只能靠自己努力了。每一步,都很艱辛的。所以,容小姐也不用羨慕我。」沈卿溫婉優雅,是個很完美的名媛。

容湘楠冷笑,「是啊。沈小姐的本事,還真是沒有誰學得來。對了,不知道你父親現在怎麼樣了?他要是知道你有現在的成就,一定很欣慰吧。」

沈卿面不改色,「謝謝容小姐還挂念着我父親。老人家嘛,年輕的時候吃了那麼多苦,現在想明白了,要退休出去旅遊玩樂,應該過得很快活。」

「呵,是嗎?要真是出去吃喝玩樂了還好,千萬別是在哪裏過着非人的生活啊。」容湘楠皮笑肉不笑的。

「不勞容小姐擔心了。」

「呵。」

沈卿突然覺得,跟自己有仇的人,還真是不少啊。

一個個的,都恨不得她去死的樣子。

中途,沈卿去了洗手間。

一出來,就看到容湘楠站在那裏。

「沈卿,我們談談吧。」容湘楠甩着手,從鏡子裏看着她。

沈卿也不着急,她知道巫獻南就在外面門口等著,要是有什麼事,只要她喊一聲,他就會衝進來的。

「你想談什麼?」沈卿走過去洗手,慢條斯理的,很有耐心。

「我跟你,本來就沒有什麼恩怨。」

「是。」

「一切,都是因為容恆而起。」

「嗯。」

「為了一個無用的男人,你得罪容家,宋家,有意思嗎?」容湘楠盯着那張精緻的臉,強忍着要衝過去撕爛那張臉的衝動。

沈卿轉過身,手撐著洗手台上,背靠着,「一個無力的男人,你們兩家追着他打,恨不得他死,有意思嗎?」

四目相對,一個目光灼灼,彷彿烈火隨時都會噴出來。

一個眸光瀲灧,波瀾不驚,彷彿萬物在她眼裏,皆是塵土,不值一提。

「這是容家的家事。」

「家事?我記得,容家可沒有把他認回去。」沈卿冷笑。

「一個小三生的私生子,值得你以得罪兩家人的代價去維護他嗎?」容湘楠眯眸,「沈卿,你要知道,容家和宋家只要想對你動手,沈家,你的公司,可以在頃刻間毀滅。」

「威脅?」

「我只是在跟你說後果。如果,你站在我們這一邊,照我們說的做,我保證你在華都,可以橫著走。」

沈卿揚了揚眉,沒有立刻說話。

似乎在認真的思考。

「男人而已,不過是副皮囊。男人看女人也是一樣的,所以,為了自己的事業和前程,何必毀在在一個男人身上?我說了,我跟你原本沒仇。只要容恆死了,我們之間的所有賬都可以一筆勾銷。」

沈卿看着她,「我不太明白,容恆的存在,怎麼就礙你們的眼了?是怕他奪了容家嗎?還是說,你們……忌憚他?」

容湘楠眼皮顫了顫,輕蔑一笑,「忌憚他?呵,留着他,只會壞了容家的名譽!他是個私生子,本就不該存在這個世上。」

「他都沒入容家的族譜,能丟什麼人。」沈卿輕笑着,「其實你們心裏都清楚,容恆並非你們說的那麼無能。他還沒回容家之前就一直對他暗中下毒手,就是怕他回來取代你們吧。」

被說中了心思,容湘楠五官都變得扭曲。

沈卿輕笑,「容小姐,如果我是你,我就不會像你這麼恨不得他去死。比起你那個大哥,我覺得容恆更可靠一點。說白了,容家的那點財產,容恆看不上。當然了,即便是他沒看上的,他也會搶的。」

「知道為什麼嗎?」

沈卿笑得張揚,「即便看不上,也不想要,唯一的辦法就是毀掉它!」

容湘楠握緊了拳頭。

「你覺得,他做得到嗎?」容湘楠咬牙。

「當然了。」沈卿忽然就靠近她,「我知道你有手段,你現在恨我比恨容恆還要強烈。宋瑜,梁雪音,還有沈姿,你們都恨不得弄死我吧。」

那漂亮的眼睛帶着陰戾,「可惜了。我一次比一次好。倒是你,機關算盡,結果自己反而中了別人的套。」

「你什麼意思?」容湘楠盯着她。

「你說呢?」

沈卿冷冷的看了她一眼,走出洗手間。

「你給我站住!」容湘楠追出去。

只不過,她被巫獻南給攔下了。

沈卿回頭看了滿臉怒容的容湘楠,笑道:「容小姐,我再多說一句。你要是不站在容恆這邊,那就安分點。如果我再發現你耍奸,那別怪我不顧你的臉面了。」

「你把話說清楚!你到底對我做了什麼?」這種未知的恐懼,實在是太折磨了。

沈卿笑着轉身,任由她再急,都沒有停留。

……

從宴會離開后,容湘楠心裏的仇恨越發的濃郁。

回到車上,她收到了一條短訊。

短訊的內容,讓她臉上的血色如數褪盡。

「你那些需要打碼的視頻,在沈卿的手上。如果,你不幹掉她,她就會幹掉你。」

容湘楠終於明白,沈卿那句話是什麼意思了。

難怪,她如此的肆無忌憚。

眼底滿是狠意。

是,沈卿留不得了!

……

巫獻南開着車,看了眼後座的女人,她似乎有些累,輕闔着眼。

控制車速,開得又平又穩。

忽然,前面的遠光燈刺得眼睛適應不了,他踩下了剎車。

車停穩后,他發現他們的車子被前麵包圍得死死的。

沈卿睜開了眼睛,「怎麼回事?」

「遇上麻煩了。」巫獻南說:「沈小姐,你打電話給二爺。」

沈卿拿出手機,正要撥容恆的電話。

車子被狠狠的一撞,手機甩了出去。

不等他們反應過來,四面的車,前後夾擊,誓要將他們撞成碎泥。

車頭和車尾已經變形。

「沈小姐,你怎麼樣?」巫獻南已經蜷縮起腿,看着身邊的女人。

現在他們就是被圍剿的獵物,外面是凶神惡煞的猛獸。

沈卿臉色蒼白,「我沒事。」

話音剛落,車子又是被狠狠一撞。

車窗的玻璃破了,濺進了車子裏。

那刺眼的光完全看不到一丁點外面的情況,他們就像是摸眼瞎。

「給容恆打電話。」

前面的人,沒有回應。

「獻南!」沈卿喊。

依舊沒有回應。

沈卿手往前一摸,手上一股粘粘的東西。

她整個人繃緊。

顫抖著放在鼻子下聞,是血。

「巫獻南!」她怕了。

此時,車門被直接拉開。

對方很狂妄,很野,抓住她就往車下拖。

她想反抗,對方根本不給她機會。

直接將她打暈。

暈倒之前,她隱約看到了宋瑜和容湘楠那張臉。

……

不知道昏迷了多久。

她睜開眼睛,全身軟綿綿的,四周有惡臭。

「醒了?」是容湘楠的聲音。

那張臉,就在她的上方。

旁邊,還有宋瑜。

「就應該把她弄死,免得夜長夢多。」容湘楠是做了很大的決定,才和宋瑜聯手下了這樣的狠手。

「肯定要的。只是想讓她死得明明白折。」宋瑜彎下了腰,伸手摸着她的臉,「容恆是我的。不管他變成什麼樣,他都只能是我的。」

沈卿冷笑,「痴心妄想。」

「你死了,我會把他的腿打斷,關起來。」宋瑜拍着她的肩膀,繞着她轉,「那一次,我就該把他的腿給弄斷,然後關起來當我的寵物。他那樣的人,就只配成為我的玩物。」

「你病得不輕。」

「對呀,我有病。所以,就算是我弄死你,我也一樣能好好的活着。」

宋瑜忽然按着她的肩膀,「知道你媽是怎麼死的嗎?」

沈卿瞳孔緊縮。

「是我啊。」宋瑜笑,「你媽討厭,多事。如果不是她,容恆就是我的人了。偏偏,她要當好人,把容恆給救了。沒辦法,我討厭她,就在她的車子上動了手腳。呵,沒想到,你爸也是個風流人,其實就算我什麼也不做,你媽也活不久。」

沈卿眼睛裏滿是血絲。

憤怒的怒火在眼睛裏跳躍。

「宋瑜!」

她以為沒仇,其實不然。

有些人,不管是重生幾世,仇恨都會拔地而起。

「別這麼大聲叫我。叫我也沒有用,你想報仇就只能等下輩子了。」宋瑜輕嘆著,「放心吧,你喜歡的男人,以後是我的。你的工廠,會是我哥的。反正,你的一切,都不會是你的。」

宋瑜拍了拍她的肩膀,「這裏有炸彈,一會兒就會炸了。到時,連你的一點渣都不會剩。當然了,你也不會痛。你看,我對你還是挺好的吧。」

沈卿咬破了嘴唇。

容湘楠在一旁聽着,都有些怵。

她知道宋瑜有病,但是沒想到這麼多年不見,她的病已經到了這種地步。

「走了。」她催促着宋瑜。

宋瑜俯身對沈卿揮了揮手,「拜拜!」

……

車子裏。

容湘楠有些緊張的握著方向盤,時不時的看着後視鏡。

那個廢舊的倉庫越來越遠了。

她着急,不知道到底還有多久爆,腳下的油門轟著。

「不會有意外了吧。」

「怎麼可能?」宋瑜不屑,「大半夜的,就算是容恆接到了消息,他趕來,也已經遲了。」

車子開離了七八百米。

轟——

宋瑜笑容更加的明媚。

容湘楠心頭有一怔,手都抖了一下。

後視鏡里,隱約有火光。

她深呼吸。

討厭的人,終於消失了。

車子開進了城,就被攔下來了。

容恆紅着眼,盯着宋瑜和容湘楠,「人呢?」

容湘楠沒想到容恆來得這麼快,心頭慌,立刻就顯露在臉上了。

倒是宋瑜,下車站在他面前,「死了。」

怒意陡然湧出來,額頭上的青筋都綳起來了。

他咬牙切齒,「她要是死了,你也要陪葬!」

「呵。」宋瑜絲毫不怕,「你要是敢動我,你連她的渣都找不到。」

「宋!瑜!」

「別生氣,那個女人有什麼好?我,也能夠愛你。」宋瑜的手,攀上了他的胸膛。

容恆抓住她的手腕,往後一扳。

咔擦——

手臂斷了。

宋瑜痛得臉色蒼白,依舊沒有服軟,「呵,弄死我,你也別想見到她。」

容恆紅着眼睛,「我不會弄死你,我要讓你……生不如死!」

「哈哈哈……」宋瑜笑了,笑得猖狂。

她還記得,那個男孩子陪着她走最黑的路,站在一旁,偷看着她笑。

她也記得,那個男孩子跟她說:「宋瑜,我只相信你。」

如今,那個男孩子跟她說:「宋瑜,我要讓你生不如死。」

……

華都。

一夜之間,變得混亂。

什麼也沒有的容家二少爺,發了瘋似的,直接放話,要讓容家,宋家,從此消失在這個世上。

別人都以為他只是說大話。

但接下來的一年裏,只要是跟宋家,容家沾上一點關係的企業,都受了一股外來力量的打壓。

就算是梁雪音動用了所有的關係,想要保住容宋兩家,都無濟於事。

最讓人意想不到的是,因為當梁雪音,牽出了一些骯髒的交易。

這些交易里包括很多人不敢想的東西。

不管是金錢,還是權力,讓人震驚。

這一年,華都動蕩。

不管是商界,還是政界,一片亂。

又一年。

思凡服裝成了與鹿雅集團旗鼓相當的公司。

容家的所有產業,已經盡歸思凡集團。

至於宋家……

一年前查出宋辰峰偷稅漏稅,違法被判入獄一年,在獄里洗澡的時候不小心滑倒,不知道怎麼着傷了頭,一直昏迷不醒,醫生說可能永遠都醒不過來了。

「巫獻南今天好多了,能夠進食。」百里修洋拿着注射器,走到容恆身邊,拉開他的袖子,拍了拍他有些蒼白的手臂,細長尖銳的針扎進去。

他問,「這幾天睡眠怎麼樣?」

男人輕閉着眼睛,「還好。」

「還好是多久?」

「十幾分鐘。」

「……」

注射完畢,百里修洋收著東西,「你的身體是你自己的,如果不愛惜,那往後就不用再讓我來了。浪費時間。」

男人睜開了眼睛,看着他,「那個女人怎麼樣?」

「你都交待過,不能讓她死了。她一直意識清醒,什麼都知道。」

「好。」

「好好休息。」百里修洋收拾好東西,準備走。

「你說,她真的還活着嗎?」

百里修洋的手一頓,放下了東西。

回頭看着他,眼神黯淡,彷彿所有的光都已經散盡了。

他說:「在現在沒有找到人體組織,所以,她不可能葬身在那場爆炸之中。」

「那她,在哪呢?」

這樣的話,他問過無數遍。

她在哪?

百里修洋回復不了他。

他們動用了所有的關係,人脈,都在找她。

但是,沒有一點痕迹。

她真的像是消失在這個世上,可總覺得她還活着。

這個問題,百里修長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

他們都在等一個奇迹。

等她出現。

……

半年後。

容恆走進思凡集團。

前台喊著,「容總。」

容恆看過去。

「剛有人送給您的花。」

前台抱起一束花,走向容恆。

粉色的包裝,包裝紙有點大。

「這花,很別緻。」前台笑着。

容恆接過花,看到裏面的東西,他整個人像是被電擊了一樣,僵硬的站在那裏。

花束里,有玫瑰,有棒棒糖。

他的心臟揪得緊緊的,眼眶干涉,好幾次才找回了聲音,「送花的人呢?」

前台不知道他是怎麼了,被他這模樣給嚇得有些木訥,指著外面,「剛走了五分鐘。」

容恆抓着花,轉身就往外面跑。

「從左邊走的!」前台又大聲補充了一句。

容恆衝出去,往左邊跑。

跑了很久,都沒有見到他想見的人。

不是她嗎?

是她的話,她怎麼會躲著不見?

他跑了很遠,不小心撞到了前面的一個人。

「喂,你撞到我了。」男人沖他喊。

容恆看着前面的路,一眼望不到頭,也看不到人。

他停下來,變腰喘著氣。

轉過身,看着那個被他撞的男人。

那一眼,他以為自己認錯了人。

「不會道歉嗎?」男人挑釁的睨着他。

容恆眼角抽搐,「……阿瑾。」

男人勾唇,「難得,你還記得我。」

「你……」看着跟他差不多高的個頭,那張臉也更加的稜角分明,完全沒有小孩子的模樣。

「好久不見。」司瑾笑。

容恆不知道該說什麼是好。

司瑾輕哼,「怎麼,不想看到我?」

容恆現在滿腦子都是找到送花的人,至於為什麼會在這裏看到司瑾,為什麼他會變成這樣,已經不重要了。

「你在找送花的人?」司瑾盯着他手上的花。

容恆眼前一亮,看着他。

司瑾笑,「我送的。」

容恆眼神瞬間沉了下來,失望無比。

看到他這個樣子,司瑾笑得更開心了。

「容恆。」

輕柔的嗓音如同在天邊響起,不真不實。

容恆聽到這個聲音,以為是幻聽。

他沒敢轉身。

司瑾笑。

朝他身後努了努嘴。

容恆整個人都是繃緊的,他身上起了雞皮疙瘩,頭髮像有人抓着往上提,心也提到了嗓子眼了。

他把所有的力氣都聚集起來了。

緩緩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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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她燃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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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章 一眼萬年(大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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