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朝堂之上

第四十章朝堂之上

長安城佔地極廣,可分為外城、皇城兩部分。

皇城又分外廷和內廷。

內廷作為大夏皇帝以及諸多妃嬪皇子公主居住的地方,為了保證皇室血脈的純正性,除皇帝和皇子以外,內廷禁止任何男人踏足。

若有違反者,不聽辯解,一律格殺勿論。

因而負責護衛內廷的太監和宮女,都是皇室特意培養出來的武道高手。

外廷主要是皇帝和大夏重臣處理政務的地方,譬如專門用以朝會的承天殿,皇帝私下召見大臣的甘露殿,內閣、中書省、門下省、舍人院、宏文館等機構所在地。

除此之外,用來祭天的天壇、嬪妃皇子公主接待外戚的丹鳳殿皆坐落於此。

卯時初,鐘聲響起,在宮門處等候的官員們陸陸續續到達承天殿,按以往排好的位置有序站列。

從龍椅前方台階向下一丈處排到殿門,再沿着殿門外的台階兩側向下,一直排到廣場上。

事實上,有資格站在大殿裏的朝官其實不多,除了被稱為清貴的監察御史和翰林院編撰,品階就沒有低於正四品的。

稍微低一點的,站在殿外台階上,譬如六部各司主官,掌握一定實權,需要隨時等候傳喚問話,卻又因為品階不夠,沒資格入殿。

更多的官員站在殿外廣場上,彰顯出大夏朝廷的威嚴。

當鐘響第十五聲時,官員們基本全部入場,這時御前侍衛會檢查站在台階以及廣場上的官員們的站姿儀態。

若見到有衣着姿勢不規範者,侍衛們會小聲提醒,提醒不改者,會直接以不敬的罪名拖出去。

這隻針對殿外的官員,殿內的自有監察御史去彈劾糾察。

直至卯時三刻,鐘聲停止。

太監總管高忠拂塵一擺,尖著嗓子喊道:「陛下上朝,百官恭迎。」

在大夏丞相王拙的帶領下,百官齊齊躬身喊道:「恭迎陛下上朝。」

百官低頭之際,一道身影飄忽而至。

十五歲登基稱帝,將步入不惑之年的建安帝高坐枱上,俯視台下兩側站着的文武百官,面無表情,以無比平淡卻散發着無上威嚴的語調回道:「眾卿平身。」

「謝陛下。」

百官起身,面向前方,目不斜視。

太監總管高忠再次出聲:「朝議開始,眾卿奏事。」

六部禮為首,話剛落音,禮部尚書顏立向前一步,拱手道:「啟稟陛下,禮部推算,十日後為黃道吉日,最適合祭天,臣懇請定為年祭之日。」

建安帝淡淡回了一句:「准。」

「謝陛下。」

顏立拱手回了一句,臉色忽然變的無比嚴肅:「禮部侍郎文烽奉旨出使草原,為促成胡人歸附之事殫精竭慮,卻無辜枉死,臣懇請陛下下令有司,儘快查明兇手,以令逝者安息。」

禮部侍郎共有兩位,左侍郎文烽,右侍郎顧鈞。

顧鈞天資橫溢,而立之年晉陞神念境宗師,並藉此躋身三品禮部右侍郎,稱得上年輕有為。

文烽的官途與顧鈞相反,年輕時在演武院擔任講師,後補缺進入禮部,磨勘了三十餘年,一步一個腳印爬上左侍郎之位,極為不易。

換而言之,他跟了顏立將近三十年,兩人名為上司下屬,實際上私底下關係極好。

多年的好下屬兼朋友無緣無故暴斃,死訊傳回長安過了五六日,一點消息都沒有,顏立終於忍不住當眾揭露這件事。

建安帝面無表情看了顏立,平靜問道:「拱衛司查的怎麼樣了?」

拱衛司總指揮使沈達聞言出列,躬身行禮道:「回稟陛下,此案進展順利,拱衛司已將毒殺文侍郎兇手的嫌犯緝拿歸案,目前正在嚴加審問以及收集證據,不日將破。」

建安帝淡淡問道:「不日是多久?」

沈達回道:「具體得看此案是否另有隱情,若無隱情,最遲三日之內可破案,若有隱情,深挖下去,臣不敢保證。」

建安帝微眯著雙眼,意味不明道:「隱情?」

沈達側頭看了一眼身旁的某人,直言不諱道:「不瞞陛下,嫌犯乃是刑部尚書李艾之子李遠,臣懷疑嫌犯受了某人指使,亦或與某些敵視大夏的胡人權貴勾結,意在破壞胡人歸附大計。」

「此案死的不僅文侍郎一人,還有隨文侍郎南歸的草原王之子。除此之外,使團南歸時,多次遭遇不明勢力伏擊,護衛死傷慘重,可謂疑點多多。」

此言一出,滿朝嘩然,目光聚焦在大殿前排某位中年人身上。

刑部尚書李艾向右走了幾步,站在大殿中央,深深一躬:「啟稟陛下,此案涉及微臣,為了避嫌,臣懇請陛下下令暫停微臣之職,待此案了結,再行處置。」

「若查出此事真與李家、與臣小兒有關,臣請陛下嚴懲,以震懾宵小。」

建安帝沒理他,目光轉向站在最前列的百官之首王拙:「丞相有何見解?」

王拙中氣十足回道:「臣以為此事涉及朝廷高官,不宜以拱衛司一家之言妄下定論,而應三司會審,以免冤枉忠良。」

對於王拙這個想法,朝堂上下,沒人覺得意外。

在當朝丞相看來,拱衛司不算正式的朝廷機構,頂多算是陛下的家奴。

他曾多次公然反對拱衛司參與朝政,奈何建安帝一意孤行,屢勸不聽,於是越發厭惡這種不受掌控的機構。

如今涉及大案,家奴之言,豈能輕信?

建安帝將目光從王拙身上收回,掃過大殿:「朕想聽聽諸卿對此案的想法,不管怎麼想的,皆可暢所欲言。」

刑部侍郎楊軒第一個走出隊列:「啟稟陛下,臣認為此案與李大人公子無關,純屬拱衛司構陷大臣。臣建議此案由刑部負責,保證查個水落石出。」

一名御史跟着附和道:「臣附議丞相和楊大人所言,李家忠心耿耿,豈會謀殺朝廷命官?」

接着又有一些官員冒出來,不是替李艾和李家求情,就是抨擊拱衛司誣陷忠良。

李艾望着一個個替他求情的同僚,心中沒有半分喜色,而是異常冰冷。

這些人,巴不得李家去死啊。

文烽死在太原李府,無論怎麼辯解,李家都脫不開干係,最好的結果是李家下人勾結胡人所為,李家被蒙在鼓裏。

雖然同樣承擔失察等相應罪名,卻能將損失降到最低。

可這些人跳出來,妄言李家無罪,看似在替自己和李家說話,實則是說,李家黨羽眾多,哪怕犯了罪,也能通過其他方式開脫。

當今陛下何等人物?弱冠之年繼位,親政二十餘年,豈能看不出異狀?

對於一個合格的君王,遇到這種情況,只會選擇一種處理方法,無論真假,先打壓下去再說。

冤枉忠良與維持對大夏帝國的掌控相比,實在太微不足道了。

想到此處,李艾再次深深躬身:「臣雖對李家之人有信心,卻不能指望李家之人皆如聖人一般不犯錯,臣只求徹查此案,無論是否與李家有關,哪怕牽連到臣,臣亦無話可說。」

建安帝淡然道:「准了,責令拱衛司五日內結案,如不能成,全體罰俸三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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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道求長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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