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魚死網破?

二十魚死網破?

想到這裏,她覺得臉上痒痒的,原來是眼淚衝下來了。抹去,什麼事兒也沒有,沒有他還不是活了那麼多年?!風很冷吹起她的發,她背着包走在這清冷孤寂的寒夜,和親媽比起來,鍾恆也好,謝然也好,他們的傷害算什麼呢?竟然拿自己的處女膜害人,顏谷音真的不懂,生了自己的女人和自己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深仇大恨,需要她拿女人的貞操來作踐自己,真的不懂,這個世界毫無邏輯可言。

最沉重的,也許不是生自己的女人總是無理取鬧地作踐自己,而是自己以為肯定相信自己的人,因為那個女人對自己產生了質疑。這15分鐘的路程,從來沒有這樣漫長而寒冷。人很恐慌的時候,說不出話,只是眼睛裏是虛無的,不知道怎麼辦,好像除了寢室能供自己躲一會兒,別的地方都是地獄。尤其是有着懷疑的地方,沒有比憎惡和懷疑更可恨的東西了。

終於走到寢室門口了,她心中一嘆,自己像一個真正的女流浪漢,只能回寢室了,這次連去找男人報復謝然的氣力都沒有,太失望了。她正要踏上女生寢室階梯的那一步,忽然感覺到手臂被拉住了,轉頭看……是謝然。

「你放手!」她決絕似的。

「不放!跟我走吧。」他一臉蠻橫的樣子,想壓着她呢,還是心虛呢?他狠狠拉扯着她的手臂,拖着她走。她的眼淚忽然忍不住了,被人血淋淋地用剪刀插心臟有時候也不會哭吧,當一個人習慣了被傷害,那都是習以為常的事情了,不值得哭泣了。這時候,關心才會成為淚點,關心會成為最傷心的事情,為了這一點點的關心,自己忍耐了很多年似的。一直用冰,把自己封的好好的,真怕被溫暖了,可是當固執的陽光真的戳進來了,那心情就決堤了。止不住的眼淚……「真恨自己!真恨自己,哭個屁!!!!」顏谷音心想哭就是輸,卻仍然止不住。

「你給我放手啊!不需要你!!!」她瘋喊著。

「…………」他卻只是一直拖着她走路,很快很快地那種。

「你滾,我不需要你,我不需要你,不需要你,不需要你!!!!!!!!!!!!!!!!!!!!」

「…………」

他一直拉着她走到學校外面……商南大學晚上12點關門,不能再學校里鬧,鬧到12點,就不能拉她回去了。終於快出校門了……不論她怎麼掙扎怎麼叫罵他也不鬆手,知道跨越了那一道已經關了大門只剩下一個小門的校門。

「對不起!」他拉着她站在校外不遠處的黑暗裏,緊緊擁着她。

「沒關係,反正我沒指望過你,不需要你。」

「……你不要這麼說,其實,其實是我糊塗了,你破處了又怎麼樣呢?其實這件事本身沒什麼,真的沒什麼了不起,破處又不是犯罪,又不是你傷天害理,我確實一開始看到那個挺不爽的,但是茫茫然看着你消失了,我卻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我要的是你的未來,而不是你的過去。」

「…………」此處無言以對惟有淚千行,她還能說什麼呢?她的心情早就跌落到了谷底,每一次被傷害的時候,她的心就自動凝結了,反正也沒人能拯救自己,這一次好像有些不一樣了。她哭起來,哭的已經全身都麻痹了,哭到自己不想活下去……

他看着她哭,很大聲的哭,這還是他第一次看見她這樣哭,她都站不穩,腿好像是軟的,不抱着她,她似乎就要坐在地上,她「嗚嗚……嗚嗚……」的,口中念念有詞:為什麼呢?……為什麼要這樣對我呢?為什麼呢……為什麼會是我媽媽呢?她根本不配做我媽媽,她不配!!…………嗚嗚她只會傷害我,只懂得傷害我!!…………嗚嗚嗚……為什麼……老天爺…………」實在不能承擔她的軟弱無力了,他蹲下來,她真的就坐在地上,似乎在哭泣中質問老天爺,為什麼呢?這算是什麼樣的安排,為什麼偏偏是生母傷害自己?而母親原本應該是最愛自己的人,這種與他人的截然不同遠遠超出了她可接受的範圍,她的生命失常了,人的成熟和理智壓制着這份精神的失常,但願她快點恢復過來。

「你可真是哭天搶地啊!顏谷音~」他背着她,一步一步,在凌晨12點的校園外面,走着,路上一個人也沒有,他像是自言自語,因為她不說話,沒有哭好,一抽一抽的。

送她到酒店了,他也有些疲倦了,她已經在他背上睡著了,這會兒把她轉移到床上又醒了。

「不開心的事情,快點忘了吧,顏谷音。」他打開床頭燈,伸手擦掉她臉上的淚漬。

「忘不掉……一般情況下,我是不會想起來的,也不願意哭的,如果你不來找我,我也許就這樣睡過去,就當自己又滾了一次釘板而已,反正活着就常常被陷害。」

「唉……是你自己想的那麼悲劇,其實呢,沒多大的事兒……睡覺吧啊!」

「你會離開我嗎?」

「不會。」

「真的?」

「恩。」

她慢慢閉上眼睛,忽然又睜開來。「我還沒有洗澡,不能睡覺,要先洗澡。」

「唉,不用了,好不容易困了你就睡覺吧。」

「不行,要洗澡。」她固執地掀開被子,取了包,去衛生間……

衛生間裏面很快有了水聲……顏谷音洗澡呢,忽然聽見手機唱歌起來,再看,是鍾恆……打電話來了。

「喂?」

「喂,顏谷音,我跟你發了那麼多短訊怎麼不回!!!」

「沒看到。」

「唉,急死我了,你沒事兒吧,我……我想了半天,覺得你媽媽就是在亂搞。」

「……」

「那個什麼嚴記診所只是個治療感冒退燒的小診所,哪裏能檢測那個呢?你媽媽想離間我和你,顏谷音。」

「……」

「你回來好不好,是我不對。可是你媽太不是人了,媽的,真是沒見過這種女人…………」

「說完了嗎?我掛了。」說完就掛了電話,即使他鐘恆這會兒看出來朱玉是噁心他們的又怎麼樣呢,他連「瞞」都做不到,顏谷音要求的,只是被瞞住而已,連這個也做不到,那就不行了。

鍾恆的車停在顏谷音的學校外面,一個人獨坐在黑夜裏,看着顏谷音就這麼掛斷了他的電話,他呆了一會兒,很快就打轉方向盤,又過了1個小時,他去了小琴家裏……那個被顏谷音捉姦的女孩兒。她穿着睡衣打開門,在這個廉價破舊的租房裏,鍾恆一下子抱住她,開始親昵……

…………

等顏谷音洗完澡了再去看謝然的時候,他已經用看電視的姿勢睡著了,他就是那麼的容易睡着。顏谷音坐在他的另一邊也靠着床頭,看着睡熟中的謝然,她的臉上露出了笑容,一種感激的笑容,全世界只要你相信我,就可以了。她這麼想。不管怎麼樣謝然的愛已經不是那種淺薄的層面了,她深信不疑,她更是得意,朱玉沒有得逞,可是文海到現在還不知道朱玉出軌的事情吧。

當顏谷音準備給文海發送一條足以讓文家家破人亡的短訊時,她想起了一個人——王百川。不知道王百川怎麼樣了,好像一直不說話。她忽然短訊問王百川:表哥,你都知道了嗎?

王百川:知道什麼?

顏谷音:生我的人朱玉和你爸爸的事情。

王百川:知道了。不要提了,他在我面前跪下了,每天守着媽媽的骨灰。

顏谷音:文海,還不知道。

王百川:別告訴他,你這樣會毀掉一個家庭的。

顏谷音:可是她已經毀了你家,而且文海到現在還被蒙在鼓裏。

王百川:是啊,顏谷音,我也對你感到抱歉,我一直以來都不知道我媽媽原來很早就知道他們的事情,真不懂她是如何忍耐的,她為了維護兩家人的穩定而已,其實她守護的是我、你還有你的兄弟姊妹。

顏谷音不再回復,她不能接受如此隱忍的瑤瑤,她也不能接受一直有良心的文海被蒙在谷里,她希望罪惡的人受到懲罰。

「那一天,瑤瑤阿姨走的那天,我扇了王叔叔一掌,因為他對不起瑤瑤阿姨。他有婚外情——和生我的人。」她寫這一條短訊寫了20分鐘,掙扎了一下,發了。接着她關機,這關機,也許是半個月也不會開機了。她只想報復。

而顏谷音遠遠不知道,為了防止顏谷音聯繫上文海,朱玉已經故意想辦法弄壞了文海的手機電話卡,文海的電話已經無法接收到電話和短訊了,現在文海的手機早就是新的號碼了。

顏谷音還惴惴不安的躺着,發獃,睡不着。

「親愛的,怎麼還不睡覺?!」謝然起來上衛生間。

「恩,馬上就睡覺了。」

「親愛的?」

「恩?」

他忽而一下子壓在她身上,開始啃食起來,「今晚,我都憋了好久,你也不主動一點慰勞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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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餘女,你有存在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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