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魔」（二）
「這裏，是哪裏？」謝煙雨這才反應過來，自己來到了一個全然陌生的地方。
「我記得是一路往西追過來的。」他心下想道，「莫非，這裏是西域之前的沙漠？」
看着眼前一望無際的沙漠，謝煙雨不由得心生畏懼。
「往回走？」謝煙雨看了一眼身後，依舊是無邊無際的黃沙。
「唉——」無奈地嘆息了一聲，謝煙雨只好轉身回去。
……
走了一段路，謝煙雨的體力逐漸不支，再加上口乾舌燥，他只能暫且蹲下歇一會兒。
隱隱約約間。他好像看到了一排黑點。眨了眨眼睛，謝煙雨定睛看了過去，是一隊人馬。
「有救了。」謝煙雨強忍着身上的不適感，奮力朝着那隊伍走去。
而那隊人馬也注意到了謝煙雨，有兩個人自隊伍脫離，朝着謝煙雨那邊走了過來。
「嗯？是和尚？」謝煙雨見那兩人頭上的帽子下面沒有一縷髮絲，心下猜測道。
「莫非——」隨後，他心下想到一人，「莫非是她？」
等到謝煙雨被那兩人帶到隊伍附近，果然，是一隊胡僧人馬。
「又見面了。」一襲白衣的白翎坐在駱駝，微笑着看向謝煙雨。
「果然是你。」謝煙雨也是沒想到，隔了這麼久了，會在這裏再次遇上這個西域聖女。
「來娶我？」白翎帶着玩笑的語氣問了一句。
聽了白翎這話，附近的胡僧神色一下子緊張了起來，他們都目光都投向了謝煙雨這邊。
「白姑娘不要再開我玩笑了。」謝煙雨也是笑了笑，只不過這笑在這樣的場景之下略顯狼狽。
「要去哪兒？帶你一路？」白翎說話的同時眼中閃過一種不易察覺的哀傷。
「勞煩白姑娘帶我出沙漠。」謝煙雨接着說道。
「帶他一路吧。」白翎對身旁不遠的一名胡僧說道，「給他一袋水。」
接過水袋，謝煙雨一口飲下大半，一種難以言喻的幸福感油然而生。
「多謝，多謝。」謝煙雨對着那僧人和白翎謝了一句。
……
坐在駱駝上，再飲下一口水后，謝煙雨已然恢復了精神。
「對了，白姑娘。」謝煙雨突然想起了那道黑影，「你可有看到一團黑煙飛過？」
「黑煙？」白翎說着看了謝煙雨一眼。
「沒錯，一團黑煙。」謝煙雨肯定到，「不知你看有看到？」
「黃沙滿地，哪裏來的黑煙？」白翎反問了一句，「怎麼，你在調查黑煙？」
「沒有，只是我見到過，所以問白姑娘一下。」謝煙雨回道。
「奇怪，他到哪裏去了？」謝煙雨心下這樣想着，「難道他迷失在這沙漠之中了？還是說見我不追了，他也停了下來？」
「謝，謝少俠。」白翎現在也只能是這樣稱呼謝煙雨了，「這些日子來，還在外面漂泊著？」
「嗯。」謝煙雨點了點頭。他本想問一下白翎究竟是怎麼知道自己的，但話到嘴邊，還是被他給咽了下去。
「沒回家看看？」白翎接着問道。
「沒，我在外已經是個死人了，所以還請白姑娘你——」謝煙雨這樣說道。
「你是怕我暴露了你的身份？」白翎臉色一下子陰沉了下來。
「在下沒有那個意思。」謝煙雨忙解釋道，「再下只是提醒白姑娘一下，還望白姑娘你不要誤會。」
「哼——」白翎輕哼一聲，別過頭去，不再理謝煙雨。
見白翎這樣，謝煙雨也是閉上了嘴。
……
朝着東面走了有一整天，謝煙雨才看到了沙漠的邊緣。「我追了有這麼遠？」他心下想到。
當時的謝煙雨全力驅使天地之氣，全然不知道自己追了多久，追了有多遠。當時的他目標就只有追上面前的黑煙，僅此而已。
「快要出沙漠了，謝少俠你準備前往何處？」白翎問道。
「我要去燕雲城。」謝煙雨實言以告，「現如今，我是神兵衛第六席席官謝三思。」最終，謝煙雨還是想把這個身份告訴白翎。
「謝三思，三思？」白翎重複道，「想來這幾個月來，你又經歷了不少。」
「白姑娘你呢？你要往何處去？」謝煙雨接着問道。
「天都。」白翎對謝煙雨也是沒有隱瞞，「玄朝皇帝請我過去講經。」
「哦。」謝煙雨點了點頭，白翎身為西域聖女，自然精通佛法。
「既然你要去燕雲城，不妨我們再一起走一段路。」白翎提議道，「我們要往天都，必然要經過燕雲城。」
「不了，白姑娘，你我就此別過吧。」謝煙雨接着說道，「我還有要事，告辭了，後會有期。」
說完，謝煙雨身形一動，藉助天地之氣，飛速朝着燕雲城的方向奔去。
「一段時間不見，他的實力又精進不少。」看着謝煙雨離去的身影，白翎心下想道。「可逆為什麼還沒記起我呢？」隨後她無奈地搖了搖頭。
……
目標天鏡司，謝煙雨身形逐漸模糊起來，常人若是不注意看，怕是只會覺得是一陣風刮過。
飛過一處曠野，一道人影出現在謝煙雨的身下，「何方高手！」那人一聲傳來，聲音內帶有醇厚的內力，謝煙雨也不得不停了下來。
「前輩。」謝煙雨一眼看去，發現這人自己居然見過。這人正是那一日遞了「三青茶」給謝煙雨的那名殘廢老者。
「是小哥你。」那老人也還記得謝煙雨。
「前輩，在下有事在身，還請前輩放行。」謝煙雨此刻急着回天鏡司，雖然疑心這老人的身份，但現在也顧不得這些了。
「你身上有魔氣，你見過魔了？」老人感知到謝煙雨身上的一絲不尋常的氣息，這樣問道。
「魔氣？」謝煙雨一時不解，隨後他用心感知自己周身，「嗯？」他抬起右手，發現一絲細如髮絲的黑氣匿藏於掌縫之間。
「呼——」輕輕吹了一口氣，謝煙雨直接將那絲魔氣吹散。
「前輩究竟是什麼人？難道真的有『魔』的存在？」謝煙雨問道。
「你既然見過『魔』了，那你我之間就沒有認識的必要了。」老人隨即準備離開。
「前輩，前輩等一下。」謝煙雨想要攔住這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