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這些年你去哪兒了

蘇落雲早已搬離陸家老宅，程如意在市內的最好的養老別墅區見到了她。

四年前蘇落雲就已經快八十歲，但那時她保養的很好，看不出有那樣的年歲。

不過，現在，她蒼老的厲害，看起來就像九十歲的老人，也沒有什麼精神，眼內無光，老態龍鍾。

當程如意站在她面前時，她都未認出她。

「蘇奶奶。」

蘇落雲坐在中式軟凳上正在曬太陽，靜靜的望着前方。

程如意到她身邊，她都未發覺，程如意叫了一聲后，她才扭頭看了看程如意。

「如意……是你嗎？」

蘇落雲一臉難以置信，但卻又像想起來什麼，自言自語：「我老了，眼花了，如意已經死了。」

接着，她又轉過頭，看向前方。

「蘇奶奶，是我，我是如意。」

程如意眼淚不自覺的流下。

那段最傷心的日子，只有蘇落雲對她真心好，雖然她選擇了安景，但從未怪怪過她。

程如意撲到蘇落雲面前，靜靜的望着他道：「蘇奶奶，我是如意呀，陸珩放了我。」

這時蘇落雲才緊緊盯着程如意，看了一會後，這才相信真的是程如意后，才一把抱住如意。

「如意對不起，是陸家待你不好，真的對不起。」

蘇落雲老淚縱橫。

「蘇奶奶別激動。」

程如意很怕老婦人一激動會出事，她自己連忙止住哭。

「沒想到陸珩竟然放了你，看來他心裏還有一點善念，可他為什麼要做那樣的事啊！」

蘇落雲眼淚止不住。

她知道陸珩那樣跟她有很大的關係，見如意還活着，他又痛苦陸珩。

「你知道嗎？陸珩死了。」

程如意一愣，不敢相信的望着蘇落雲。

真的死了嗎？

可她在法國時，那些陌生電話又是誰打來的？

「這些年，你去哪裏了？陸珩死了，你不知道嗎？」

蘇落雲望着一頭霧水的程如意，心疼起來，程如意摟在懷裏，悔恨道：「當初陸星辰瞎，我也瞎，選擇了安景……，讓你受了那麼多的委屈和痛苦。」

蘇落雲一直程如意推心置腹，這樣子的蘇落雲，程如意即使還是有些懷疑她的話，卻也不得不問清楚，他離開國內后，發生了什麼事。

「蘇奶奶，你給說說吧，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程如意收斂心情，做好準備。

蘇落雲一口氣將她所知道的一切，告訴了程如意。

程如意聽了渾身顫抖，臉色蒼白。

她想不明白安景為什麼要那樣做，她明明對她這麼好……

原來都是別有用心。

人心竟然能險惡到那種程度……

一瞬間，程如意的世界觀有些崩塌。

小時候，她的媽媽就告訴她，世界是美好的，努力、善良和堅強就可以得到想要的。

可現在……

程如意心痛的厲害，呼吸都有不順，但她努力控制住，因為她還有重要的事情要做。

她沉默著，把一旁的顧雲琛的骨灰盒放在蘇落雲的腿上。

蘇落雲愣愣的，有些不敢相信，但轉而道：「謝謝你如意，你給我準備了這個，我本就該……」

蘇落雲內心想的是我本就該去死的，要不然陸家也不會只剩陸星辰一個支撐，苦的他心疼。

「蘇奶奶，你說什麼話呢，這是……」

話到嘴邊，程如意又咽了回去。

這個樣子的蘇落雲，她已不忍心再刺激她，怕她承受不住。

「如意，你什麼都別說，這東西我收下了。」

蘇落雲一臉痛苦，將骨灰盒抱在懷裏，傭人過來后，蘇落雲將骨灰盒交給傭人：「收好，我死的時候，記得提醒星辰，我就用如意送的。」

程如意心中哀嘆，沒有說什麼，打算電話告訴陸星辰，還是讓陸星辰來處理吧。

今天程如意把莫小言放在酒店，酒店有專門的看護。

她之所以這樣做，還是為了不讓老婦人多想什麼。

兩人簡單聊了幾句，程如意要走，卻被老夫人留下，說想吃如意做的菜。

程如意答應了，做了一桌子老婦人愛吃的菜。

飯前，蘇落雲和程如意都落了座。

「如意，我們等等好嗎？我現在打電話給星辰，讓他也回來吃飯，飯後，你們聊聊，明天把婚結了。」

蘇落雲示意傭人拿來電話，程如意連忙站起來要走：「別，蘇奶奶，我現在不想見他，還有我明天就離開國內，這是我最後一次見蘇奶奶您了。」

蘇落雲微微一愣，神色頓時就難受起來，也知道，陸星辰做的那些傻事。

但即使這樣，她也要程如意留下來：「如意，你和星辰本就是夫妻，只是沒有舉行一場盛大的婚禮罷了。」

這事蘇落雲不說，程如意倒真給忘了。

在老宅暈倒后，說去離婚的，結果沒去成。

「陸星辰沒去民政局離婚嗎？畢竟我都已經「死」了。」程如意聲音淡淡的。

即使安景被送進了監獄，但他現在又和別的女人生了孩子了，怎麼會留着那個結婚證？

「這個…….」這倒把蘇落雲給問住了，她也不知道陸星辰到底去沒去。

忽然，她又想到了她現在的孫子，逼問多次，陸星辰都沒告訴她孩子是怎麼來的。

要是跟別的女人生的，這不是給如意找難堪嗎？

見蘇落雲面露難色，程如意連忙給蘇落雲夾菜，岔開話題：「蘇奶奶嘗嘗我的手藝吧，我和陸星辰的事您就不要操心了。」

「好好，好吧……」

蘇落雲無奈的笑了笑。

吃完飯後，程如意離開，到了酒店接了莫小言后，便訂了下午的機票。

從酒店出發前，程如意的手機被一個陌生號碼打爆了，但她都沒接，直到她看到一條令她頭暈目眩的一條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