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把他們都拖來地獄

「想取我性命的人可以動手了。」

紙張在微風中飄落，它們扭曲時發出的聲音成了舒濤說完這句話之後唯一的動靜。

寂靜中突然一支冷箭從巷子深處射來，它呲地一聲穿過還飄在半空中的紙，精準地命中了舒濤還掛在胸前的右小臂。來勢洶洶，但卻沒有威力。

舒濤吃痛，但是沒有受到太嚴重的傷。他低頭看向右臂，那冷箭的石箭頭都沒能沒入他那強健的肌肉。說來也是可悲，具有殺傷力的武器早已經被發財神教壟斷了，而且不會被出售給教外人士，普通人要想使用武器，只能是他們自己去造。不能說全部人，大多數人造出來的武器只是徒有其表而已，就像這剛剛被用來襲擊舒濤的弓箭。

舒濤將耷拉在胳膊上的箭拔下來扔到地上，面無表情，只是在心裏默道：「浪費我的情緒。」

他的這種反應讓本還能沉得住氣放冷箭的獵人從角落裏走了出來。這是一個兩人小隊，一男一女，女高男低。他們兩人各持一根木棍，趾高氣昂地蔑視着舒濤。

這兩人自封黑白雙煞，男的是黑煞，女的是白煞。他們常年活動在華城附近，也是時不時鬧出點小動靜來，尤其是在機緣巧合下拿下一個黑名單的懸賞之後更加的肆無忌憚。也就是那黑卡只能綁定一個人，不然他們倆恐怕早就遠走高飛，跑到不知道哪裏去逍遙了。發財網上顯示那張黑卡在黑煞名下，看來他對白煞的感情還挺好，不至於在拿到黑卡之後自己一個人銷聲匿跡。

黑白雙煞走到距離舒濤三五步遠的位置，黑煞用棍子向舒濤一指，臉上堆滿了惱怒，說道：「你今天必死無疑，就不要再做一些無謂的抵抗了。」看這樣子一猜就知道那弓箭肯定是他的作品，舒濤明顯讓他在白煞面前丟了面子。

「我有抵抗嗎？」舒濤淡淡回應一句，內心毫無波動，但對方卻因為他這句話憋的滿臉通紅。

「死到臨頭還嘴硬！」白煞也學着黑煞的樣子用棍子向舒濤一指，說着，「看你這個殘廢還能翻起什麼浪花來！」

千不該萬不該，這白煞絕不該說出殘廢二字來。因為舒濤在小的時候沒少因為眼角的疤被某些同齡人故意嘲諷為殘廢，那種委屈從小積累下來成長到現在早已成了他心裏不能觸碰的禁區，沒想到這白煞一張口就揭開了舒濤內心深處最疼的那一道疤。

舒濤不動自威，突然瞪得如銅鈴般的眼睛讓黑白雙煞一時間連把棍子放下的勇氣都消失了。

舒濤嘴裏憋著一句話遲遲沒有說出口，或許他潛意識裏想着再給這白煞一次機會，但「你再說一遍」這話終於還是被他給咽下。

殺人這種事，可能只有零次和零加的區別。

舒濤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把奪過白煞伸到他面前的棍子來，之後他的左肘剛好護到臉前，左手向上，棍子向後。舒濤的眼睛漸漸從銅鈴般的狀態中脫離出來，憤怒退去，剩下的只有威懾。

黑白雙煞還沒敢動，獵人終究在強大的獵物面前變成了溫順的羔羊。舒濤沒有仁慈，他的左臂順勢揮下，朝着白煞的天靈蓋敲出了致命一擊。實木的棍子直接從中崩斷，白煞當場死亡。

又是血流了一地，但與劉樂的相比還是差了不少。

舒濤又看向黑煞，只見棍子從黑煞無力的手中悄然脫落，摔至地上發出幾聲脆響，他這才反應過來白煞已經與他陰陽兩隔。

「你要報仇嗎？」舒濤沒有直接向黑煞接着出手，而是開口問了這麼一句話，畢竟殘廢二字只是從白煞的嘴裏吐了出來而已。

黑煞下意識地後退一步，他此刻的眼神看起來十分複雜，似乎已經開始糾結感情和後半生的享樂哪個更重要，畢竟活下來的他恰好是黑卡的擁有者。

舒濤手裏握著斷棍也不催他，而是開始思考從現下的局勢中活下去的辦法，畢竟他可不想把享樂下半生的機會留給這些像黑白雙煞一樣的人們。

觀戰的獵人中已經有離開的了，舒濤那一棍子的威懾力還是不小的。但是依舊還是有留下的人，因為他們感覺現在在給黑煞思考時間的舒濤渾身都是破綻。

舒濤給黑煞思考的時間，但其他人可不會給舒濤讓黑煞思考的時間。

只見幾支暗箭同時向著舒濤的后心射來，這幾支箭與黑煞的相比可以說是天地之別，可是舒濤一個錯身便躲了過去，那幾支暗箭哪裏能認得出人，只見它們毫不猶豫地給站在舒濤面前的黑煞來了個萬箭穿胸。

黑煞無力地跪到了地上，撐著最後一口氣倒在了白煞的身旁。

「白煞，對不起……」

和白煞共同度過的一點一滴開始不斷地在黑煞的腦海里閃過，他想到了苦命鴛鴦這個詞，但卻又覺得他自己終究還是配不上這種稱呼。

「如果有來生……」

如果有來生，他又可以怎麼樣呢？不過是在另一個糙亂的世界過完另一場凌亂的人生罷了。能同年同月同日死，可能也算是他們倆能為這次的人生做出的最佳答卷了。

舒濤沒再多看地上的兩具屍體，而是轉了個身朝着可能藏人的地方環視一周，隨後說道：「大家馬上就都是黑名單上的人了，沒必要再說什麼打打殺殺的話了吧！」

黑煞可不是黑名單上的人，這些放暗箭的有一個算一個，全部都得和舒濤一樣登上發財神教的黑名單。

「小子，你有種！老子會記得你的！」看不見人的地方傳來一聲怒吼，對方連面都沒現就直接跑路了。

這東古村一下子有這麼多人登上黑名單，肯定會吸引到更多具有實力的獵人前來，其中應該不乏那種組隊的還沒能全體拿到黑卡的人，東古村的陰森又要在已有的基礎上覆蓋上一層新的陰霾了。

舒濤見眼下的危機解除，便重新騎上自行車往自己家騎去了。

「劉樂，對不起。我對你的死給不了一個讓我滿意的交代，等我也到了陰曹地府你再找我興師問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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