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五章 不想給他面子
「娘，您別難過，」書言忙過來扶住了許氏，娘這是想到了自己，所以才這麼傷心難過的，「其實爹只是捨不得女兒。」
「言兒，女子成親一輩子就一次，自然是要風風光光大嫁的，」許氏不由感嘆，「我嫁於你爹，無怨無悔，但回想我們這麼多年，竟然有些蒼白。」
沒有大紅嫁衣，沒有紅色蓋頭，沒有紅雙喜，就這麼『嫁』了。
蔣行知聞言，鬆了一口氣，「若是去京城成親，定是要風風光光的了。」
「你別說了，」書言忍不住嗔了蔣行知一眼，爹娘都難過成這樣了，別在傷口撒鹽了。
蔣行知頗為訕然，這邊正安慰著，外頭陶伯匆匆而來，「蔣公子，有人找您。」
話音未落，成峰便疾步而來，「大哥，老夫人來信了。」
蔣行知接了過來，當著書言的面展開，沒有過多言語，只讓他速速回京，準備成親的事兒。
「言兒，我們晚上就出發，」蔣行知當機立斷，趁這個時候過去，他還有時間和王琛碰個面，要理清京城所有的關係網，放能穩妥操辦親事。
這般突然，饒是有了心裏準備也讓書言有些措手不及。
許氏登時就落淚了，可還是笑着說道，「趕緊收拾一下，能帶的都帶上，不能帶的，去京城置辦。」
說着，拖書言去卧房收拾去了。
書言只覺得少了點什麼，回頭一看，儘是親爹出門的落寞身影。
爹大概是真的捨不得她嫁人，無論這人是蔣行知還是別人。
本來之前就有所準備，所以一個時辰后要帶的東西便差不多了。
衛柏舟默不作聲地背手進來，坐在花廳的圓桌邊聽母女兩人說話。
書言一一應下，「娘，我與爹爹說兩句。」
許氏含淚點頭，「娘都還沒說夠。」
衛柏舟抬眸望了眼母女倆，道，「我沒什麼可交代的了，就是這個，你要帶上。」
說着，從袖內摸出一疊銀票出來。
書言沒着急拒絕，打開后，一章章地數，數着數着便落淚了，哽咽道，「這些您存了這麼多年？」
上頭的寶號可以看出是她出生后每一年存起來的銀票，整整存了二十張，每張五十兩，足足一千兩銀票。
「你都拿着，身邊有銀子，也不需要看人臉色，看中什麼首飾，也不必處處問別人拿，喜歡就買，」衛柏舟說完嘆了口氣，又勉強笑了出來。
「那我就不客氣了，用光了這點銀子，我便回來，再管您要，可好？」為了緩和氣氛，書言故意開了個玩笑。
衛柏舟憐愛地撫了撫她的頭，「時辰不早了，我去外頭瞧瞧蔣行知來了不曾。」
說完，直徑出去，沒再回頭。
許氏一把抱住書言，輕輕抽泣。
衛宅門口，大郎帶着一眾弟弟攔住了蔣行知的去路。
「不準欺負我們大姐。」
「過完年就帶我大姐回來。」
「……」
一人說完一句警告的話，說完才讓進。
「為父和他說幾句話，」衛柏舟沉着臉撥開幾個兒子，走到蔣行知面前。
蔣行知要下馬，被他攔住，「別下來了，這般抬頭見你，倒沒覺得你討厭。」
蔣行知滿頭黑線，但還是恭敬地拱了拱手，「您說。」
「我也沒什麼可交代的，反正我們言兒不能掉一根頭髮，否則，我和你沒完，」衛柏舟說完，揮了揮手，「一邊兒等著去，別立在我們家正門口。」
蔣行知又有種被嫌棄的感覺，他就想不明白，老頭子怎麼這般倔，難道非得他把這顆心給剖出來，才相信他的誠意嗎？
「您讓一下，我要進去接言兒，」蔣行知第一次不想給他面子，直接甩著韁繩，朝着台階而去。
衛柏舟沒想到他如此大膽，「你給我下去。」
「晚輩辦不到，」蔣行知依然我行我素，騎馬上了台階，「方才您不是交代過言兒不能丟一根頭髮么，晚輩正按著您說的去做。」
說完，甩動韁繩，朝着大敞的門直接騎行進去，直奔書言院子。
書言聽到馬蹄聲，往外頭看出去，只見馬背上的蔣行知英姿颯爽，氣質不凡。
「快去吧，別讓他等太急了，」許氏一雙眼睛已經哭腫，就算再不舍也要放人離開了。
書言又抱了抱她，「女兒過完年就回。」
「知道，娘那麼忙，不會惦記你的，你也不要惦記家裏頭，」許氏又差點落淚，推著書言出門去。
蔣行知示意身下白馬下跪，朝書言伸手。
書言跨上馬，馬兒便緩緩起身，溫馴得好像通人性。
緩步出了院子，加快速度朝着門口而去。
而成峰等人進來幫着袁靜她們搬運之前準備的箱籠。
最後去了鳳枝府的漕運碼頭，搭乘大船而上，以最快的時間到達京城。
夜深，蔣行知拿了毛毯進了書言睡覺的船艙。
「你為何不進來休息？」書言適應能力強，但是這船隻搖搖晃晃，還是有些暈船。
「我在外間，」蔣行知坐在榻上上，撫着她發涼的手，心疼得捨不得鬆開，「我沒想到洛水動作這麼快，直接接了娘去京城。」
「又是洛水？」書言無力地嘆了口氣，「他是不是已經順利回宮了？」
「皇上有五個兒子，十年前就最疼愛五皇子，但是太子之位，無論如何都輪不上他，只有離開才是最安全的。太子這些年自以為沒了敵手，漸漸有種扶不上牆的趨勢，加之洛水去東海給皇上準備壽禮時將太子搜羅極品明珠一時給揭發了，皇帝對太子頗有微詞，也讓皇帝對五皇子有失而復得的寵愛，而且會更甚於從前。」
「太子要那極品明珠該不會是為了……」
「噓~~」蔣行知輕輕捂住了她的唇，「就是你想的意思。」
皇家要什麼珍寶沒有，但是太子還要搜羅極品明珠，定是想要為了皇位做準備，這對皇帝來說是大忌，也是五皇子洛水趁機打壓太子最好的時機，而蔣行知無疑便是洛水最最渴望要得到的助力。
書言枕在蔣行知的腿上，困頓迷糊地糯糯道，「一時半會兒地怕是沒辦法直接離京了，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