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7章 起風了

「將軍！這風很有可能會變大！」夏侯淵本陣所在的高台之上，曹置益州刺史，相當於夏侯淵軍總參謀長的楊阜突然跑到高台之上，向夏侯淵通報了他這個本地人根據經驗得出來的判斷。

當街亭這邊的戰爭告一段落時，天水的那場決定涼州歸屬的大戰，還在那裏焦灼的進行着。

和街亭這邊雙方頗有默契得停下手去吃飯不同，這邊雖然到了吃午飯的時間，但很多人根本沒有機會去吃飯，能有乾糧啃掏出來啃上一口補充一下體力，已經算是比較幸福的事情。

天水這邊是一場牽扯到十萬人的決戰，但所涉及的戰場也非常廣闊，綿延達十幾里，對其中的不少士兵們來說，能吃上一口熱飯簡直是一種奢望。

上午的戰鬥雖然打得很激烈，但卻並沒有決定性的戰果出現。劉耷軍雖然總兵力比夏侯淵足足多了一萬七千人，但夏侯淵的兵種配置卻更加優於劉耷。

中國兩千年的歷史中，從南向北的北伐屢屢失敗，騎兵始終是個制約南軍勝利的重大問題。

劉耷這邊雖然也竭力組建自己的騎兵部隊，也通過馬超從涼州買進了不少戰馬，又通過茶馬古道買入了不少滇馬，但前者量少，後者質次，讓劉耷這邊的騎兵差強人意。

而夏侯淵在涼州和馬超拉鋸了許久，榨取了不少涼州的資源，在與馬超手底下的西涼鐵騎交戰過程中，夏侯淵的騎兵部隊也鍛鍊出來。

於是在上午的戰鬥中，夏侯淵靠着質與量都佔優勢的騎兵，彌補了人數上的劣勢，雙方堪堪打成了平手。

此時綿延近十里的戰場上，總體上涇渭分明，但還是有部分犬牙交錯的咬合在一起，便以雙方中軍所在的地方最為激烈。短短一上午的時間，雙方的精華部隊，已經在這裏爆發了多場激戰。

戰事進行到這裏，本地人楊阜突然間發現風大了起來，根據他的經驗，可能會颳起一場非常大的狂風。在發現這個跡象之後，楊阜趕緊跑到夏侯淵身邊，把這個觀察到的消息告訴了夏侯淵。

「傳我將令，馬上準備出擊！」當聽到這個楊阜的這個判斷之後，夏侯淵心中大喜。

在涼州待了幾年的夏侯淵可是見識過沙塵暴的厲害，颳起來那可是昏天暗地，飛沙走石，這次與劉耷的對峙之中，夏侯淵故意選擇上風口下營，就是想要藉助一下風向的優勢。

按照楊阜的判斷，風可能會颳得更加厲害，終於讓夏侯淵下定決心，趁著這場難得的大風，與劉耷分出勝負來。

現在大半個涼州已經被劉耷吃了下去，之前被夏侯淵趕走的馬超和韓遂又蠢蠢欲動起來，如果不能快點兒打跑劉耷，恐怕馬超和韓遂這兩個涼州的地頭蛇又會捲土重來，這一切都需要讓夏侯淵儘快結束掉和劉耷的戰鬥。

隨着夏侯淵一聲令下，馬上有士兵跑了下去，傳遞夏侯淵的將令。而夏侯淵本人也是拿起了自己的弓和刀，明顯是要親自上陣。

「將軍！安排一員大將前去即可，何必自己親身犯險呢？」看着夏侯淵這幅架勢，明顯是要自己帶隊突擊劉耷，楊阜也是趕緊攔住了夏侯淵。

作為五萬大軍的統帥，夏侯淵竟然親身犯險，前去擔當突擊隊長的角色，這讓楊阜非常無語。

古代作戰通訊不便，有些將領為了加強指揮，便會來到一線，但這種親自帶隊突襲的可是少之又少。刀槍無眼，一個不慎，萬一突襲失敗戰死沙場，那就是一個天大的笑話，關鍵是夏侯淵真要身死，背後這五萬大軍又該如何處理？

對夏侯淵的這個想法，如果不是出於禮貌，楊阜估計都罵了出來——大哥，您是主帥，不是突擊隊長啊！

「刀槍無眼，義山所憂慮的也是我所擔心的！但現在已經到了我不得不去拚命的時候！涼州叛亂四起，魏公援軍不至，我們的糧草也堅持不了多久。如果再耗下去，先崩盤的肯定是我們！劉玄德可能也沒有預料到會有如此大的風，他有些託大了，想要一戰把我們這五萬人全都給吃下去，分了五千多精兵去扎口袋，現在他的中軍非常薄弱。現在突然颳起這麼大的風，真是一個難得的戰機，改變戰場形勢的大好機會！現在驟起暴風，劉玄德多半會收縮兵力，這是我們千載難遇的好機會，必須要把握住！我也想安排一個合適的猛將去打這麼一個突襲，我自己穩坐中軍！可整個西路軍中，最勇猛的人便是我了，沒有人比我更適合打這一仗！」只是面對着楊阜的勸說，夏侯淵卻是斬釘截鐵得說道。

「曹大司馬之勇，賁育弗加也。張遼其次焉。」曹魏陣營中勇猛在夏侯淵之上的將領，也就只有曹仁和張遼，可這兩人一個在中線，一個在東線。

到了現在出現戰機的時候，西線的夏侯淵卻無人可用，思來想去沒有比自己更合適的人選來擔任這個突擊隊長。畢竟這麼好的一個斬首機會實在太難得，夏侯淵必須要把握住。

看着楊阜被自己說的無法反駁，夏侯淵一把抓住了楊阜的手：「倘若我不幸陣亡，義山你便先暫時代領這五萬大軍，再伺機把指揮權交給徐公明，在指揮打仗上，徐公明比我穩健！估計到時候徐公明也是回天乏術了，你們就想辦法組織撤退吧！從涼州往關中跑，也就街亭和陳倉兩條道，街亭雖然在劉玄德手裏，但外面有張儁乂接應，陳倉則在我們手上，還是有機會突圍出去的！」

見夏侯淵都要把自己的後事交代完了，楊阜更是無言。恍惚之間夏侯淵已經帶着自己的親兵走下了高地，策馬向著中軍一處營地跑去。

估計夏侯淵早就有了這麼一個突擊的打算，這處騎兵正是夏侯淵一直隱忍不發的王牌部隊，在上午的戰鬥中他們一直窩在這裏休息，現在該到他們出戰的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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