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出行

第六十九章出行

小次郎和花子迎了上去,各自行禮向安倍小三問好。

小次郎道:「安倍大人,前些日子你為別人療傷耗盡了功力,我擔心你的身體,故而前來探望。」

安倍小三緊握住小次郎的手道:「煩武田大人掛懷,區區小事倒勞你費心了,只是脫力罷了沒甚打緊的。」

「咱們有言在先,不知我在安倍大人心裏是否有資格能得知妖市的去處。」

小次郎等人的實力別說是安倍小三,連道滿井花子都欽佩的緊,尤其從里生口中得知那一招『天翔龍破』威力驚天泣地十分駭人,更令她心嚮往之。

安倍小三笑了笑道:「夠了夠了,先前我井底之蛙還想試試深淺,還望武田大人海涵一二。去妖市之法只有我安倍家極少數人知曉我就算告知與你,你也未必能夠找到。這樣吧,我派我二女安倍玲子與你一同前往可好?」

「安倍玲子?!這倒是好極了,我還正愁如何跟安倍小三提呢,他母親有希子讓我發下心約大誓要我照顧她直至嫁人,這下水到渠成不用我多費唇舌了。」小次郎心道。

他鞠了一躬,恭敬道:「多謝安倍大人,一切謹聽安倍大人安排!」

安倍小三又看向花子等人說道:「你們也要回去?」

花子道:「我等叨擾多日實在不好意思再叨擾下去,今日我等前來便向安倍大人請辭。」

安倍小三笑道:「其實多留幾日也無妨,也好集兩家之長取長補短。」

「安倍大人有令我等無不遵從,只是離家日久族人惦念,待我等回去報個平安再行回來便將道滿井家式神錄奉上。」

「一言為定,等會我囑咐一下安倍我孫給你們備兩冊我安倍家的式神錄,你先行帶回研習。」

花子一驚,「這……安倍大人這我等可如何受得起啊。」

式神錄乃是陰陽師世家的絕密,安倍小三居然將這等極為貴重之物送予道滿井家,足可見其兩家修好之誠。

安倍小三眼中滿是誠懇的看着花子說道:「咱們兩家本就出自一門又分什麼彼此,只是百年來兩家誤會頗多,既要冰釋前嫌同舟共濟須有一人讓步不是?式神錄你就帶回去,就當我表了一份心意。」

花子跪了下來磕了一個頭,「安倍大人捐棄前嫌救了花子性命,又慷慨贈書,這等恩情花子永世不忘。」

安倍小三趕忙扶起了她,眼珠一轉說道:「若是有緣,咱們兩家能夠結成姻親可再好不過了。我家長子安倍多喜尚為婚配,不知……」

這句話可把花子羞的滿臉飛紅,安倍小三居然當着這麼多人的面給自家兒子說親。

花子低頭呢喃,「婚嫁大事全憑父母做主,這……小女子不作數的。」

「哈哈哈哈,是我想的不周全了。我先修書一封送予道滿井大人,若是兩家結親那就真的不分彼此了。」

這一舉可把小次郎驚的外焦里嫩,他怎麼也想不到安倍小三居然當着眾人的面撮合多喜和花子。只是他沒想到更驚人的還在後面。

安倍小三說道:「武田大人神風俊朗,我安倍家女子眾多不知可有武田大人中意的?」

堂堂陰陽寮的大陰陽師,安倍家和土御門兩家的掌舵人此時此刻卻像是一個街頭市井的媒婆一般替二人保媒拉縴,實在令人意想不到。

秦瑤忍住脾氣臉色微變,結衣經過花子一事後已經老實很多,況且小次郎也沒有表態她更不敢將自己火爆脾氣漏出來了,否則按照她以前的性情此刻定要挖苦一番。

其實安倍小三也是迫於無奈,人在被逼到一定境地的時候往往會手足無措。

不管這人平日裏多麼機智百出,也不管他心裏能承受多大事情,更不論他究竟是富是窮是賤是貴,只要是在心底里被逼到絕境,他都會做出一些平常做不出來的事情。

安倍小三現在就被逼到了這個境地,在那個穿着道袍的僧人手下他簡直連掙扎的慾望都沒有了。

可是他並不認命,他要反抗、他要恢復那個往日不可一世的安倍家家督的風采。

首先他想到了一點,他要積累勢力,如果自己一個人打不敗他的話就拉着整個安倍家一起打,如果安倍家還不夠那就拉攏別的家族,他就不信以他安倍小三之能還能永遠被人壓着一頭。

故而,他此時此刻才有了這種媒婆之態,他想儘早擺脫這長久以來的桎梏。

小次郎明白安倍小三話中之意是要撮合自己與他的二女兒安倍玲子,只是他早已立下心約大誓不能與玲子成婚,所以很乾脆的拒絕了安倍小三。

只是他剛一開口便即後悔,心道:「安倍家美麗女子那麼多,又何止安倍玲子一人?就比如那個安倍櫻就很不錯。」

想到安倍櫻那豐熟的身姿,他不禁又心猿意馬起來,臉上逐漸泛起紅暈。

孫勝經過這事以後已經懂了些許男女之事,他一見小次郎的醜態就猜出來他不知又動了什麼邪念,趕緊咳嗽了兩聲又背地裏掐了他一下才令他回過神來。

小次郎心道:「我真是該死,怎麼還琢磨這些,都說吃一塹長一智,我他娘的居然還是這副德性。」

色如刮骨鋼刀、酒如穿腸毒藥,佛教禁色慾禁酒欲就是看到了這兩樣東西的危害,可小次郎卻偏偏極好這兩口,也因為這兩口引出了不少的事端。

安倍小三也知道多說無益,擺了擺手說道:「罷了罷了,最近我婆媽的很總是說些不着邊際的話,今夜我為兩家擺酒送行,明日一早便送你們。」

「多謝安倍家主美意,只是……」

小次郎想拒絕,他見識過安倍小三早飯的誇張程度,這送行宴估計有過之無不及。

他哪知道安倍小三那次是打腫了臉充胖子,一來是想博取小次郎等人的信任二來是想看看孫勝的醫道。

那頓早飯可是安倍家幾年的積蓄,若不是花了大價錢他們安倍家現在哪裏還能沒錢修繕房屋?

道滿井花子也勸道:「安倍大人熱情好客,咱們縱然急着離去也不急於這一時半刻,你們還是多留一晚吧。」

「還沒進門就替你公公勸客,將來一定是個好媳婦。」結衣嘴裏嘟囔著頗沒有好氣。

這話讓道滿井花子心裏是分不是滋味,但她好歹看在小次郎和孫勝的面上沒有說什麼,單就斜了結衣一眼。

結衣也不甘示弱回了她一眼,兩人就這麼在暗中掐了起來。

小次郎心中很是無奈,女人之間的小心思有些時候來的莫名其妙,沒的也不知所以。

他十分不懂女人的心思,但是尷尬的氣氛還是看得懂的,板起臉來言辭頗厲道:「結衣!」

他這一說結衣果然就不鬧了,簡直比小花貓還要乖巧。

小次郎仔細想了一會,他也不知道最近是怎麼了,哪怕是很小的一個決定也要考慮一下。

其實留下來吃頓飯也沒什麼不好,就算安倍小三破費他也沒什麼過意不去的,只是他性子比較急躁,既已決定離去便要立即離開,一時半刻也不想等恨不得現在就踏上路途。

但看到安倍小三那灼灼的眼神,他方才拒絕了安倍小三提親的美意此刻也不便在拒絕這頓飯了。他身子一躬說道:「那就打擾安倍大人了。」

安倍小三滿意的笑了笑,這可能是他最近最順心的事了。他遣人將花子和小次郎一行送了回去,回到屋內又盤算著下一輪計劃。

那個穿着道袍的僧人自出了安倍家后又尋了一人——茨木童子。

由於安倍家的秘法禁制多有損毀,安倍小三又無力的緊,他怕茨木童子被族人和道滿井家一行發現,所以才讓茨木童子一干人等出了安倍家在里血霧之森不遠處的一個山洞之內住着。

茨木童子也不是什麼講究排場的人,他本就是個妖怪,住山洞反而比在屋子裏住着要舒服些。

他將那個頭顱做成的黃金酒杯扔到一邊,每日看看花花草草聽聽鳥兒啼鳴,半個月來過得也十分快活。

因為在『素盞鳴尊』和『夜之光』拚鬥之中保住了安倍小三的那間密室,這幾日他也虛弱的很。而且不知怎的這個消息不脛而走被『鬼夜斬首』和『泣血羅剎』的人知道了。

這兩方勢力平日裏就跟茨木童子的『百鬼夜行』多有摩擦,又互相制約互相攻打,一聽茨木童子身體虛弱的消息也不管是真是假竟都派人來暗殺於他。

無奈之下茨木童子只得引大天狗、雪女、青行燈、河童等大妖輪流值守防備。

穿着道袍的僧人自出了安倍家后就像提前知曉茨木童子藏身之地一般徑直來到了洞前。

他遠遠看見了一個戴着面具背生雙翅的妖怪站在洞口心道:「這妖怪倒是一絲不苟的緊,比安倍小三手下人要強不少。」

他負着雙手閑庭信步的走了過去,一步、兩步、三步……走了十二步后忽然發現離著老遠的大天狗居然不見了。

他心中讚歎道:「好敏銳的洞察力。」

他說道:「你就是原酒吞童子手下得力幹將大天狗吧。」

他前方毫無一人,甚至連個人影都沒有,可他就像是對方就站在他面前一樣說了出來。

要在平時任誰見到對着空氣說話的人都會認為他的腦子有問題,可此時卻沒人會這麼認為,就算他身邊站滿了人也不會有一人這麼說,只因為有一個聲音從他背後說道:「我是。」

他依舊不回頭道:「我聽說你是由人入魔而變成的妖怪是也不是?」

「是!」

「你以前是崇德天皇?」

大天狗笑了,說道:「這些事連一個三歲的孩子都知道,你又如何再說出來故弄玄虛。」

他也笑了,回道:「我只是確認一下你究竟是不是你。」

旋即凌空一指向後背點去,「嗤」的一聲一道金光射了出去。

那金光來的甚快,好巧不巧點在了大天狗的面具之上,「啪嗒」一聲面具掉了下來,一個極其俊美的面容伴着一頭的銀髮漏了出來。

「『拈花指』?!!沒想到居然有人會將『拈花指』運用到如此境地!」他聲音有些顫抖,語氣之中飽含着驚訝之意。

他緩緩的回過頭來屈膝撿下了面具,又拍了拍上面的塵土交到了大天狗的手上,望着他那一張俏臉說道:「你還是不帶面具俊俏些。」

大天狗道:「你是何人,來這裏又有何目的?」他心中雖驚但語氣依舊平和顯出極好的修養。

他淡淡的笑了笑,指著那個山洞說道:「我要殺了裏面的妖怪,你會不會阻我?」

這話雖是笑着說的,但露出的殺意確實無比的純粹。

大天狗也笑了笑道:「閣下神功驚人我不是對手,但要殺了洞裏的人還需先過我這關。」

他語氣依舊平淡,有道是閑看庭前花開花落、漫隨天邊雲捲雲舒,即便明知不敵卻依然有一份淡然。

他沒說話,又是一指點出將大天狗擊的很遠,像是炫耀一般看了看他又徑直向洞口走去。

這一指平淡無奇,卻將大天狗的翅膀擊穿了。大天狗心知肚明這人遠非自己可比,不過想着茨木童子的安全他依舊站起了身,雙翅一展向那穿着道袍的僧人飛去。

那人心中念道:「執念甚重,難怪會淪為妖怪。」

他頭也不回又向大天狗伸指一點,依舊用的『拈花指』。

大天狗飛到一半便像一直野雞一般豎直落了下來重重跌摔在地。

大天狗運用神通查看傷勢,赫然看見心脈處損了一個小洞,小洞將心脈打出一個缺口使得他妖力無法凝實,以那人只能豈會有這等失誤,顯然是他故意留手。

失去妖力的妖怪除了力氣比人類大一些之外再也沒有其它,可大天狗仍舊艱難的爬起身子向那人奔來。

那人依舊不回頭,「嗤嗤」兩聲,點碎了大天狗兩腿膝骨說道:「莫在掙扎了,你敵不過我。」

直到此刻大天狗還是不發一言,不論受到何等痛楚也不論受了什麼樣的傷他依舊什麼也不說。也許,對於曾經貴為天皇的他與眼前這個人多說一句都是對自己的褻瀆,就算淪為妖怪他也是桀驁至此。

不過,他還是說話了,他大聲呼道:「首領大人,強敵來犯快逃!」

他以前從未說過這種話,只因為那個妖怪比他更桀驁也更不遜,茨木童子這個舉世少有的大妖怪不管遇到何等險境從未逃過,也從未說過隻言片語有關於求饒的話。

大天狗明白茨木童子的性情,多少年來不管多麼艱難、多麼險阻他都默默的將事情處理好,甚至可以說大天狗是茨木童子的第一肱骨。

可此刻他卻讓茨木童子逃跑,主動勸說他逃跑,這無異於將自己的自傲踩在了腳下也無異於打碎了茨木童子的驕傲。

只是洞裏的那個男人又怎會輕易的做逃兵?他緩緩的走了出來,陽光照在那個男人的臉上顯出了一絲倦意。

那雙紅眼看到眼前的場景先是一愣,隨即向那個穿着道袍的僧人恭恭謹謹的鞠了一躬說道:「您來了。」

「你……你竟如此?!」大天狗說道。

是啊,鼎鼎大名的茨木童子何時這般懂禮過,就連他的好兄弟他曾經最為尊敬的妖怪酒吞童子都沒有行過這般大禮。

那穿着道袍的僧人說道:「你有一個好手下啊。」

「你把他……把他怎樣了?」茨木童子看到大天狗趴在地上一動不動,雙腿滿是鮮血焦急問道,言語之中略帶怒意。

那人說道:「他攔着我不讓我見你,被我打傷罷了。我今日心情很好不想傷人性命,所以留了分寸。」

茨木童子舉起血爪,運起妖力質問道:「你可知他是誰?!」

「哦?你敢跟我動手?」說罷單指點出向地一擊。一招『拈花指』點出只聽的地下轟轟隆隆響聲大作,響了足足半刻中才停下。

茨木童子驚恐的看着他,很容易想像他這一指若是點在自己的身上會傷成生么樣,而且看他的神態這一指他似乎連一絲力氣也沒用上。

不過茨木童子也不是一個怕死的人,他依舊亮起血爪說道:「就算你實力甚巨,我『百鬼夜行』也不怕你!」

「你是不怕,可別人呢?」

「我『百鬼夜行』沒有貪生怕死之輩!」

「哦?是嗎?那你怕不怕……」說話間一個閃身退到了大天狗身後,又飛起一腳將他踢了起來單手扼住脖子將他舉在半空之中。

做完這一切茨木童子才聽他後半句,「……我殺了你的屬下。」

他這一句話說的十分連貫,竟是在說話間做完的這些動作。

一字之音究竟能有多長?難道可以長到讓他奔行、踢腿、提人嗎?不,時間絕沒有人能將一字拉到這麼長,有的只是那個人十分的快,快到極致!

更難得的是,他邊說話邊攻擊,語氣連貫通達,甚至連一絲絲顫音都沒有,就像是在你面前極其愜意的躺着緩緩說出一般。這等實力,茨木童子就算再修鍊幾百年也比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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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羅劍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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