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兩條狗

第三十五章兩條狗

安倍小三此刻正乾柴烈火,對於試煉場上的事自然是無暇關心。

但好歹他也是個辦事極其幹練的人,在跟茨木童子商議之後,早早傳下話去讓眾親傳弟子改換戰術適當放水。

眾多親傳見識過孫勝和小次郎手段之後,自然而然的也認為筧十藏武功也十分高絕。加之『真田十勇士』在日本戰國頗有名望,筧十藏身為『真田十勇士』之一武功哪還有弱的道理,一想之下都覺得打敗他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正當他們為此頭疼的時候,安倍小三卻突然改變了命令,這使得他們如獲大赦,心中俱放下了一塊石頭。

可偏偏有人不這麼想,這人叫做安倍桑,乃是安倍家四大長老之首安倍天畜的首席親傳。

他生性輕浮、執拗最喜跟人反著來,你要他向東他非得向西、你要他向南他偏得向北,你要他放放水他非跟你認認真真的打。

今日卻又偏偏是他抽到了筧十藏,心中想着定要讓筧十藏吃些苦頭。

只不過對於安倍小三的吩咐他還是萬般不敢違逆,心中想着,等自己將筧十藏打的七七八八的時候,在賣個破綻,自己敗下陣去。

小次郎等人通過玉鏡看向場中,只見安倍桑已經蹲在地上嗑起了瓜子,身前兩條大狗一左一右分向筧十藏攻去。

安倍桑拿着一把扇子,扇了又扇口中不住罵道:「這破天,真他娘的熱。」

時值寒冬,眾人身上穿了厚厚的一層,唯獨他坦胸漏背穿了一套薄衫,即便是這樣他依舊熱的汗流浹背。

他清了清地上瓜子殼,索性光着上半身就地一躺,用團扇蓋住臉面仰天睡去。

「竟還有這種人?!也太不把我們放在眼裏了!」小次郎見他十分散漫,言語之中頗有怒氣。

這話被那雀斑女聽了去,回道:「他素來就是這般樣子,不論是外人還是內門其它弟子,甚至連與安倍天畜長老對陣之時也是這般樣子。」

結衣說道:「那他這般就不足為奇了,我還當你們安倍家的人都是那種一絲不苟,古古板板的人呢,原來也有這种放浪形骸之人。」

秦瑤道:「咱們在獻豆町,什麼樣的江湖人沒見過,什麼樣的江湖人不了解,像他這樣江湖中也還是有幾號的。只不過這幾個人能幾個月不洗澡、幾年不換衣卻都十分重視對手。像他這樣能在對敵之時還這般睡大覺的,我屬實想不到偌大的江湖之中還有誰。」

結衣附和道:「我一時半會也想不到。」

要不是雀斑少女幾次出言幫助他們結衣對她說的話深信不疑,她才不會相信這人不是在侮辱筧十藏。

雀斑女說道:「他……我也說不好,總之他雖看起來是這樣,其實心裏並沒有什麼輕視的意思。」

小次郎怒道:「就算他素來這般,也不能如此。難道筧十藏武功就這麼弱,就這麼讓他瞧不起?」

「不是這樣的,他其實很重視你的朋友。你看那兩條狗式神,這就是證明。」

小次郎、結衣通過玉鏡向那兩條狗看去,只覺得這倆狗俱生的腰腹細長、身材纖細、嘴尖耳闊之外跟尋常人家的看門狗沒什麼大的區別。

他們都以為這個雀斑少女在戲耍他們,正要張口與他理論之時卻見秦瑤怔怔的看着倆狗,忽而張口叫道:「這倆狗莫不是……天狗和哮天犬?!」

雀斑少女道:「不錯,這倆正是神級式神天狗和哮天犬。」

小次郎心疑道:「這不就是一黑一白兩條埋埋汰汰的狗嗎,怎麼還分別起個這麼霸氣的名字。」

秦瑤扯了扯小次郎的衣袖讓他別亂說話,又告訴他道:「這兩隻狗在中國神話里可是厲害人物,一口能吞掉月亮呢。」

小次郎和結衣聽了以後都驚了一驚,張大了嘴巴愣在當場。要知道月亮在他們日本可是極其崇高的存在。

秦瑤又道:「這白狗乃是二郎顯聖真君手下法寶,黑狗乃是大神裔的家犬,都不是一般神祇。」

小次郎一聽登時有了興趣,日本雖然也有很多神話傳說可跟孫勝、秦瑤二人口中的神話傳說相比總少了些韻味,「你快講講這兩條狗是什麼來歷。」

那雀斑少女也被吸引了過來,他們安倍家雖是日本土生土長之人,可自鬼級以上式神幾乎全部來自中國。她也對這些式神背後的故事很感興趣,只是整個安倍家包括長老在內都對不了解這些,現在有人知曉自然欣然聽之。

秦瑤清了清嗓子說道:「以前天上又十個太陽,每日輪值照耀大地。一日他們十兄弟都一起出來了,使得大地炙烤民不聊生。這時,世間有后名裔,一人射九日拯救萬民蒼生免受荼毒。」

小次郎一聲驚呼說道:「這麼厲害!一人射九個太陽。天照大御神就這麼被射死了!?這個叫裔的人是個女子嗎?」

秦瑤捂嘴而笑道:「什麼女子,他可是一個有妻室的男人。」

小次郎又問:「那為什麼叫后,在你們中國后不是皇帝的正妻嗎?」

秦瑤道:「在上古時期『后』是人間帝王的稱謂,之來才逐漸變成皇帝正妻的稱呼。裔是他的名字,他是上古時期人間的帝王,所以我們也叫他後裔。」

聽秦瑤一說小次郎才恍然大悟道:「原來是這樣。」

秦瑤捋了捋思路繼續道:「王母娘娘為了獎賞後裔射日的功勞,給了他兩枚仙丹,吃了以後可以飛升成神。後裔非常愛他的妻子,將兩枚仙丹都帶回了家。可他的妻子嫦娥卻偷偷將仙丹盡數吃了飛到了月亮的廣寒宮上,獨留裔一人在人間飽受凄苦。裔身邊常伴有一條黑狗名叫黑耳,在舔食完仙丹剩餘的殘渣之後也具有神通。黑耳氣不過,也飛上天去,一口便將嫦娥和月亮一起給吞了。這就是我們民間的傳說——天狗食月。」

結衣悠悠嘆道:「這後裔倒是個重情重義的漢子,比起嫦娥可好得多。我以前只道男子薄倖寡義,沒想到女子之中也有這種人。佐助也對我好的很,我可不能像嫦娥那樣......」說完面色一紅,低下頭去。

小次郎白了結衣一眼,「你別打岔,那『哮天犬』又是什麼狗,怎麼也吃了月亮。」

秦瑤緩了口氣道:「王母娘娘知道這件事後,感念黑耳的忠心,讓他將嫦娥和月亮都吐了出來,又將它封為天狗駐守天庭南天門。有一日二郎顯聖真君看到了黑耳,想起了他的事便告誡自己的哮天犬不要去吃月亮。誰知道哮天犬經他一說激頓時起了興趣,趁他不注意也把月亮給吃了,後來民間的人看到月亮沒了就敲鑼放炮嚇跑『哮天犬』,月亮經它一吐又掛到了天上。」

小次郎心驚道:「你們中國居然這麼厲害,兩條狗都能把月亮給吃了。在我們日本,月讀命可是創世神伊邪那岐的『三貴子』之一。」

秦瑤道:「兩國文化不同罷了,你切勿當真,最起碼可以知道這人不是小瞧筧十藏就是了,咱們還是好好看他怎麼對陣的吧。」

小次郎冷哼一聲說道:「就算他這兩個式神這麼厲害,也不能用睡覺的方式怠慢於筧十藏!」

雀斑女解釋道:「他這兩個式神與別的不同,因為這倆式神威力巨大,他只有睡夢之中通過靈魂接觸才能全力操控。他現在睡下,正是尊重你朋友的意思。」

這種事聞所未聞,小次郎還要在反駁卻被結衣截口說道:「你就好好看吧,啰里啰嗦的做什麼。」

小次郎無奈,只得向玉鏡看去,只見兩隻狗已經將筧十藏堵在牆角,筧十藏「僕僕」刺出兩掌『日月同天』,藉著兩狗躲避的空擋,倒退著走上了牆壁。

他這一招叫做『掛牆術』,是甲賀流忍者的一項獨門秘術。甲賀流的忍者在暗殺或是刺探情報之時,通常在一個地方呆上幾天都不動,並且時常會遇到毫無隱蔽處的建築。這時他們便將這門『掛牆術』和『隱身法』同時使用來隱藏自己。

這『掛牆術』易學難精,即使初學乍練之人也能掛上片刻,若是像猿飛佐助那般一掛就個把月的,非經年累月之功不可。筧十藏自比不上佐助,不過掛個一天兩天還是可以的。

筧十藏看這兩狗兇狠異常十分害怕,他不知這兩隻狗的來歷,本以為能輕而易舉的打敗兩狗,哪知道這倆狗竟十分兇狠。

筧十藏剛一上場便祭出了自己的殺招『影手裏劍之術』,想着用這招儘快鎖定勝局。誰能料到這倆狗一口一片,把漫天飛舞的手裏劍、十字鏢盡數吞了。

這可把筧十藏嚇壞了,口吞生鐵連點渣滓都不掉,一想到這倆狗要是咬到自己身上就汗毛倒立。

好在這倆狗不會爬牆,筧十藏與它們僵持着誰也奈何不了誰。

哪知跟他對敵的安倍桑看見他們這副模樣,竟從懷裏掏出瓜子一頓猛嗑末了還睡了一覺,這般作為確實令人光火。

筧十藏心想「他這麼輕視與我倒也好的緊,他睡着以後這兩隻狗無人操控,威力定會減弱。我只需以極快的速度奔行而過,趁他未醒打敗於他便行了。」

他想到便做毫不遲疑,身子一落腳下使出『足踩枯枝』的功夫在兩隻狗頭上輕輕一點如箭一般射了出去,僅這一步便踏出了五丈之遙。

他算好了距離,左右兩手分出兩掌同使一招『日月同天』,只見兩掌之上微微泛光「僕僕」擊出,掌力便又刺出一丈遠。眼見還有幾寸便可挨到安倍桑的身上,哪知身後兩狗飛速奔行,三步並做一步趕到前頭,張口將這兩掌掌力給吃了。

筧十藏大驚,心想「這倆狗嘴到底是什麼做的,怎麼什麼都能吃?不知道這倆狗嘴會不會吐,吐出象牙來就有趣了。」也只有筧十藏能在對陣之時還有心思說笑。

只見倆狗吃完之後就地打了個嗝,心滿意足的瞧著筧十藏。

安倍桑似睡非睡的翻了個身,口中喃喃自語道:「美人兒~香一個。」

「靠,我斗的這麼辛苦你還在這做什麼春夢!混蛋,看我不打你!」筧十藏凝鍊掌力,又出兩招向兩狗擊去。二犬只覺這掌力十分美味張口待吃,哪知筧十藏掌風忽變頓時消散無形,手中卻多了兩把苦無,饒過狗頭便向安倍桑刺去。

「哼!兩隻畜生而已哪有那麼機靈,繞點彎子就不行了,看招!」他心中想着這一招無論如何也打得到他。卻不料安倍桑又一個翻身輕描淡寫的躲了過去,口中還不住的念道:「美人兒~來嘛~香一個,么么么么。」

筧十藏怒了,他真的怒了,連一旁觀戰的小次郎也怒了,大聲對雀斑女質問道:「你還說他在認真比試?這不是做春夢這是在做什麼?」

雀斑女啞口無言,支支吾吾道:「這個……那個……」

筧十藏怒從心起再不留手,擲出手裏劍后又雙手結印,口中大喊:「忍法,飛火之術!」

剎那間熱氣蒸騰,火光大盛,火舌卷著熱浪向安倍桑襲來。

不知何時,那兩隻狗又在一瞬間擋在前面,兩口一張將火舌盡數吞了去,滿眼鄙夷的瞧著筧十藏。再看安倍桑,這次連身都沒翻直接大起呼嚕來。

筧十藏接連幾次攻擊都被他們輕輕鬆鬆的化解,心裏着實不好受,又看那兩狗只防不攻,心思稍定頓時有了主意。

「這倆狗這麼嘴巴這麼厲害卻只驅趕與我,要是剛剛兩狗在我身後各咬一口……我不喪命也得重傷,莫不是……」

想到這裏筧十藏心中有了計較,不待倆狗撲來,忽出兩手各處一掌向兩隻狗口中送去。

掌入口中頓覺一股極大的吸力將手吸了進去,「完了完了,我也忒託大了,我怎麼能尋思這人留手呢,這手若是拔不出來,今後看來得做個殘廢了。」

他心生悔意猛然抽手,哪想的到這兩隻狗嘴有進無出,如何使力都如泥牛入海怎麼也沒用,直到被兩隻狗拉進去了半隻胳膊……

兩隻狗不住拉扯分向兩邊一拽,看來它倆不僅要吞下胳膊還要將筧十藏給分了。

正在緊要關頭,哪知兩狗忽而神色一變,頓時吐了。

兩狗一口將筧十藏的兩隻手臂給吐了出來,順便還將之前的火舌、手裏劍、十字鏢、『日月同天』的掌力也盡數噴了出來。

筧十藏剛拔出手哪還躲的開這些?先遭火燒又挨兩掌,好在他最後反應過來,將眾多手裏劍、十字鏢躲了過去,要不還真被自己射成馬蜂窩了。

筧十藏驚魂未定再也不敢貿然上前了,他兀自大口緩氣只聽到安倍桑又在胡說夢話道:「美人兒~真乖,再香一個。」

「你還做春夢?!氣死我了!我好歹也是『真田十勇士』之一,連讓你認真對敵的興趣都沒有嗎?!」

這些話安倍桑自然聽不到,他睡的連口水都流了滿臉。

還未等筧十藏反映兩隻狗又交替上前張口撕咬,只見兩狗大嘴一張似乎連周邊的空氣都被吞了進去。他不敢再有猶疑,腳步連點向後面飄去,又使出了『掛牆術』,腦袋緊挨天棚站着。

只是這般耗著,雙方誰也奈何不得誰,不知還要戰鬥到幾時。

「佐助大哥曾說天下無不破之武功,無不敗之人。每個人的武功都有破綻,只是有些人極其高明,將自己的破綻掩蓋的特別好罷了。我先凝神看看這兩狗的攻擊方式是什麼樣子的。」

隨即分向兩狗各扔出一隻手裏劍,倆狗既不張口也不吠叫只是側身一躲將兩隻手裏劍多了過去。

筧十藏又向安倍桑射出,這次這倆狗才跑到前面張開大口將手裏劍給吃了。

「咦?!莫非這兩狗只會將攻擊安倍桑的招數全都吞了去,對攻擊自己的卻只是閃躲?只是……還有一事我尚不明白,他這春夢做的也太久了吧,怎麼塵根一絲起伏都沒有,莫非是……嘿嘿嘿。」

他想了這些對安倍桑大叫道:「我看你做了這麼長時間春夢了,你塵根怎麼動都沒動過,你的鳥是不是不行啊。」

筧十藏被這兩條狗打的十分難看安倍家眾弟子均對他嗤之以鼻,心裏都想着,「連安倍桑的兩條狗都打不過,『真田十勇士』也不過如此。」

可此言一出,大家的注意力都不約而同的被安倍桑的塵根吸引。眾男弟子不怕,可那些麵皮薄的女弟子哪還聽得了這個,紛紛捂住了眼睛,然而她們有心下好奇,紅著臉透過指縫向那塵根看去。

有眼尖的男弟子看那塵根果如筧十藏所說登時笑了起來,這事不一會便在場中弟子內傳開了,滿堂之內登時一片鬨笑。

有嘴欠之人沖着試煉場大門大喊道:「安倍桑,怪不得你平時與眾弟子格格不入,原來你那玩意不頂用啊。」

眾弟子一聽又是一陣鬨笑,結衣羞紅了臉,怒氣沖沖的瞧著玉鏡,隨口罵道:「猿飛佐助!都是你帶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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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羅劍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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