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章神通自廢3
三人看着『鬼丸國綱』的變化怔怔出神。
不論是人還是妖怪,體內都有魔性,只是這魔性太小體現不出,才讓他們保持了理智。
而『鬼丸國綱』的變化,則是一柄劍入魔的過程,這個過程勾起了他們心中隱藏着的微小魔性。
他們三人越發對『鬼丸國綱』的變化着迷,就像看到稀釋珍寶一般,那散發着的邪惡的、誘人的魔氣,令他們三人心神飛盪!
九尾貓又身為大妖,自知魔氣的恐怖,她出言喝道:「你們兩個,固守本心,萬不可著了魔道!」
孫勝神通一運,一股道家青氣衝上靈台,驅散體內逐漸升起的魔道。
而小次郎卻不像孫勝那般容易,他前世本就是絕世魔王,體內邪惡魔氣充盈,經『鬼丸國綱』魔氣一勾,立即與其魔氣呼應上。
他似是想到了人生之中最為慘痛的事,兩眼逐漸變得血紅,周身也逐漸被黑氣籠罩。
九尾貓又曾用傳信烏鴉看到這種狀態,正是在這種狀態下他殺了姑獲鳥,又在失去意識的情況下相繼打的首無、黑、白兩童子落荒而逃。
她問道:「這是小次郎自己的神通,為什麼對付鬼切的時候他不變成這副樣子。」
孫勝注視着小次郎,見他身上的黑氣逐漸變成一個鎧甲,黑氣似手般爬到了頭頂上化作兩個犄角。
「這不是他的神通,他是失控了,這個狀態下他可能會六親不認,咱們快逃!」
說罷,孫勝攜著九尾貓又遠遠逃去,隔着老遠看着小次郎。
「他失控了??因為『鬼丸國綱』的魔氣?」
「大致如此,你看牆壁之上的巨大掌印了嗎?這兩個掌印就是為了壓制他而打出的。」
九尾貓又驚了一驚,能讓穿着道袍的僧人施展這種通天神通,半入魔的小次郎實力可想而知。
「他現在能抵得過鬼切嗎?」
孫勝點了點頭,「可能不光是鬼切,再加上你『鬼夜斬首』所有的妖怪一起上都未必是他的對手!」
鬼切看到小次郎變做這般模樣,眼裏也流露出詫異。
他在笑,與入了半魔的小次郎一同,狂笑不止。
兩人俱不說話,魔氣蒸騰,將周遭山上的生靈全部驚走。
霎時間眾鳥驚飛、野獸慌亂,踩踏致死的不計其數。
鬼切率先出手,『鬼丸國綱』直斬而下。
半入魔的小次郎並不出手,他輕一側身憑自身鎧甲硬扛了這一劍。
「轟!」
半座大山搖搖晃晃,竟似要連根拔起。
這一劍鬼切施展了全部神通,卻沒有給入了半魔的小次郎造成一絲一毫的傷害。
小次郎單手捏住『鬼丸國綱』輕輕用力,將『鬼丸國綱』緩緩拿了下去。
隨即周身黑氣大盛,黑色魔氣像是一隻無形的大鐘將鬼切扣了進去。
鬼切怕了,他終於見到這個世界的頂點,一個傲立於塵世的絕世強者、一個站立在山巔俯瞰螻蟻的巨人!
小次郎握著長劍,緩緩斬向鬼切。
這一劍還是那般緩慢,慢到幾乎看不出長劍在移動。
可鬼切卻像陷入了一個時間的漏洞,除了他的神志,他身體的一切都比這一劍行動的更緩、更慢。
他清楚的聽到了自己的心跳動了一下,接着又跳動了一下。
他的心跳越來越快,可身體依舊紋絲不動,無論如何也休想移動半分。
他眼睜睜的看着這一劍緩緩砍到自己的左臂之上,他的左臂早已廢掉,只剩下一根骨頭連接。
劍鋒輕輕一碰,連『天降龍破』都久斬不斷的胳膊居然被他輕而易舉的斬成兩截。
鬼切望着他,眼睛裏充滿了不解,那眼神似乎是在問他『你為什麼不殺我?』
不過下一刻他這不解就消失了,因為入了半魔的小次郎又將長劍抬了起來,向他右臂砍去。
死並不可怕,可怕的是死無全屍,鬼切看明白了小次郎的目的,就是要將他的四肢全部斬斷,再將他慢慢折磨致死。
他現在既不能自殺、也不能逃避,只能看着長劍一點一點挨近自己的身體。
孫勝使盡神通才透過黑氣看到一些,只怕小次郎這般作為會就此入魔再也回不來。
他想了一想,毅然決然的跑了出去,想要阻止小次郎。
便在這時,一道金光從小次郎胸口打出。
這金光乃是佛門之光,其上帶着佛門寂滅的神通,透過小次郎的身體又打到鬼切的身上。
只覺大地都震了一震,這一掌又在『鬼夜斬首』邊界的牆壁上摁出了一個掌印。
這個掌印比之前的兩個更大、更深,足見其威力驚人。
重了這記『如來神掌』小次郎立時摔倒,鬼切從半魔狀態下蘇醒了過來,手拄長刀單膝跪地喘息不止。
他瞧了一眼面前的小次郎,狠狠道:「你居然有這般神通!!!!看來今日你必殺之!」
言畢,『鬼丸國綱』順勢削出,正削小次郎脖頸!
孫勝早就跑到小次郎身後,單手一番運出『攬雀尾』要憑雙手接下這招。
此刻無論是誰都已經到了筋疲力盡的地步,再也沒有半分能耐抵抗對方。
孫勝只覺一股大力襲來,『攬雀尾』的功夫竟不能擋。
眼見得兩人就要同時死在頃刻,忽見一個俏麗的身影閃到了兩人前面,用自己的胳膊格擋。
「錚~」
一聲金屬與骨頭碰撞之聲響徹腦海,只見九尾貓又挺起自己小臂,以肉身硬抗!
她身體強韌不在茨木童子之下,這一刀被她手臂生生扛了下來。
傷口沒有流血,因為九尾貓又已經無血可流,她身體里的血液早已在拚鬥時釋放『三昧真火』損失殆盡。
鬼切瞧了她一眼,手起刀落又是猛力一砍。
就這樣,小次郎和孫勝兩人全靠九尾貓又身體扛着,受盡欺凌。
鬼切約摸砍了三十餘下,九尾貓又的手臂終被他砍掉。
他「嘿嘿」一笑,漏出一口森森白牙。
「九尾貓又,你們三個人的性命我要定了!」
九尾貓又強撐著身體擋在小次郎和孫勝兩人前面,言辭激烈道:「鬼切!你要殺我便殺了,為何為難這兩個孩子,難道你真的想變得嗜血嗎?!!」
這一問與頭腦中的那個聲音別無二致。
經過佛光洗禮,腦中的那個聲音再次出現,輕聲問道:「你為什麼要殺了他們,難道殺了他們就能成為最強嗎?」
「我……」
那冰冷的聲音已隨着佛光消散,鬼切心頭燃起了慈悲。
「我不想殺了他們。」
那聲音道:「那你又為何非殺了九尾貓又,你難道不是慈悲為懷之人,必須取人性命嗎?」
「不、不必,我只想證明我比安倍晴明強,這只是我一個心愿罷了。」
「心愿必須要以生命為代價嗎?這些人修行不易,九尾貓又更是千萬年的大妖,你殺了他們他們的心愿又有誰來了結?」
「我……」
九尾貓又看鬼切自言自語,不知是怎麼一回事。但她看得出鬼切在彷徨,他所有的癥結都在自己的身上。
她回頭看了看小次郎和孫勝,努力擠出一個笑容。
「你們倆放心,有我在沒有事的。」
她對鬼切道:「只要我敗了是不是就能證明你比安倍晴明強?」
這句話將鬼切從思緒中拉了出來。
「你敗了?不,你早就敗了,但我還有理由殺你,你虐待了我六百年,讓我死後不得安生。」
「妖怪以實力為尊,比起生命妖怪更看重自己的生命。你要報仇我有一個比殺了我更好的法子。」
鬼切腦中再做掙扎,『鬼丸國綱』拿在手中砍也不是不砍也不是。
九尾貓又道:「我現在就自廢神通,還希望你留『鬼夜斬首』所有生靈一命,包括這兩個人。」
她蹙著雙眉,眼神之中忽而閃出兇狠的神情,隨即單手向丹田之內一戳,從裏面掏出一個金光燦燦的小人,正是她的元神。
九尾貓又將元神向鬼切一遞,「元神交給你,任由你處置。你知道這對我們妖怪來說意味着什麼。」
鬼切怔怔的看着她,上下嘴唇碰了一下不知該說什麼。
半晌沉默過後,鬼切終於問道:「對於妖怪來說,軀體失了元神便是行屍走肉,元神失了軀體便如雞蛋一樣任人宰割。你當真為了保全『鬼夜斬首』所有生靈的性命而做此犧牲??」
九尾貓又道:「以前我太過兇狠也太過暴戾,愧對我手底下的妖怪。就當是贖罪吧,無論何種下場我都接受。」
鬼切伸出手來正要接下元神,突然又縮了回去。
腦海之中那個冰冷的聲音再次出現,不過這次他的聲音小了很多也虛弱了很多。
「懦夫!你就是個懦夫!你一刀下去他們三個都死了!」
腦海中另一個聲音道:「你為何不能放她一馬?寬恕別人就是寬恕自己,你放不下安倍晴明才將這裏攪的天翻地覆,你若放不下九尾貓又說不定又會傷及無辜。」
「我……」
鬼切還是在彷徨,他想放下,放過自己。同時心中也有爭雄之意,想要問鼎天下!
兩種情感又在腦海中交織,不知自己究竟要走出哪一步。
迷茫,深深的迷茫,即便掀起了這麼大的風浪,鬼切的心裏依舊沒有任何頭緒。
忽而,他發現自己的心裏有一微亮星星點點。
這微小的亮光正是來自『如來神掌』的神通。
亮光逐漸聚合在一起變做一朵潔白而純潔的蓮花,蓮花發出佛光照耀了鬼切內心驅散了心中的陰霾。
他覺得自己心裏一片溫暖祥和,往事種種彷彿過眼雲煙再也不會在意分毫。
他對着九尾貓又笑了笑,充滿了善意。
「這是你要緊的東西,比你的生命還要貴重,你還是自己留着吧。」
孫勝警覺了起來,悄悄擋在小次郎的身前,右手運起神通以防萬一。
鬼切對着他輕輕笑了笑,「不用這般對我,我想開了,完完全全想開了,把這裏攪成這般模樣實在對不起,還請你們原諒。」
孫勝和九尾貓又面面相覷,不知道鬼切究竟是真心還是假意,畢竟已經到了這步田地,他只要輕一動手便能要了三人性命。
還在找"魔羅劍神"免費有聲?
百度直接搜索:"易"聽有聲很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