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篇3萬事之始

番外篇3萬事之始

玉藻前心想:「這羅漢救我屬實,害我受傷卻是無心。相較之下我反而欠了他一條性命,罷了、罷了,這魔劍我既收服不了何不如送給他還了他的恩呢?」

羅漢看她思忖良久,怕她再做抵抗,故而說道:「難道你還是不想將魔劍給我?我受傷雖重但你傷的也不輕,如若再戰我未必會敗!」

玉藻前啐了一口道:「我白面金毛九尾狐豈怕你威脅,你既救了我命這魔劍給你又有何不可?只是此劍已與我漸融一體我需得想個法子給你。」

「你莫往自己臉上貼金,與你漸融一體那你怎的給我?少在那裏拖延,你且束手……」

他那『手』字還沒說出,只見玉藻前惡狠狠看着自己,突然妖氣大漲現出原型,脊背皮毛根根炸起泛出點點金光。

在光華最盛之時,伸嘴咬下前肢將那魔劍與肢體一起拋給了羅漢……

羅漢大為羞愧,跑上前去扶住玉藻前說道:「你何故如此?!」

玉藻前看向羅漢凄然道:「雪梅嶺、碧波湖,一曲弦斷望天涯。我本就是個可憐人,你既肯救我我便還了你恩情。咳咳……現在你可以回去復命了。」

羅漢見玉藻前命在旦夕哪還能走?!他劃破手腕對準玉藻前的嘴便強灌下去,神力伴隨着血液流入玉藻前的身體使她精神一震,就這樣過了整整一夜,玉藻前的面目終於恢復一點血色。

玉藻前捂著斷臂微微行了一禮,「小和尚謝謝你,沒有你我可能真的死了。」

羅漢被大石砸中在前,又挨了兩拳在後,再過繼了一夜氣血給玉藻前。

這麼折騰,饒是自己剛猛無儔也顯現出油盡燈枯之態,擺擺手說道:「施主不必言謝,現下施主性命無虞小僧就此告辭。」

「等等,我還……還有些話要說。」

羅漢氣血一涌險些昏倒,兀自運氣良久,「還……還有什麼事?」

「這……這魔劍並沒完全練成,且會反噬其主,你若想保自身無虞,需要有寶物鎮壓才行。」

「鎮壓魔氣?這如何做得?我身上可沒有什麼法寶啊。」

玉藻前左右想了想,「你就將我這斷肢連同劍冢里的九把神兵一起熔了做成劍鞘吧,那些神兵都是不弱於『太阿劍』、『軒轅劍』的神器,這樣或許能鎮壓住魔劍。」

「那你的手臂還怎麼恢復?難道你要一輩子斷臂?」

「你且放心,我狐族連九條命都有,恢復一條手臂又有何難?你這就去吧,珍重。」

羅漢眼見對方現下只是一隻褪了色的狐狸,但那眼波澄如秋水、儘是嬌媚,不由的盪心動魄沒了力氣。

真到走時羅漢反而有些許不舍,對其拜了拜恭聲道了聲「多謝。」拿起斷臂與魔劍飛回嚴華瀑布。

回來之後,羅漢便強忍傷痛找尋劍冢中的神兵,卻哪還找得神兵蹤影?

羅漢也管不了那許多,躲進山洞之中隨手施展法力,剎那間斷了流的瀑布又恢復往日情景,羅漢便躲在其中安心養傷……

話說自如來將阿難迦葉二人重罰下界,連續幾日都難以入眠。

自如來證道以來二人便隨身侍奉相互扶持,雖名為師徒實親若父子。

我佛如來雖成就無上正覺四大皆空,可在二人受難之後卻難以堪破師徒情分。思來想去化做一個耄耋老僧,一念之間跨越萬里來到東海之邊。

他潛運神通仔細探索,旦見二人被已被鎖在龍柱之底正受炙烤三魂的苦楚。

海底岩漿炙熱難耐,每有洋流經過,便攜著滾滾熱浪沖刷身體,二人沒了法力每被沖刷一次便被削掉一層皮肉、挫下一段筋骨。

二人只想求死卻因神佛之體不滅之軀怎麼也死不了,那被沖刷而掉的皮骨不消片刻便即長好周而復始,直教二人求生無路求死不能。

如來親見二人受此苦楚端的是痛心以極、悲傷以極,可想到今後的大事只得默然忍受。

忽而如來看到一人,那人身着白衣、手持凈瓶從天而降懸停於海面之上。

只見他長相極美卻是男身,隨手拿出凈瓶拔出楊柳枝朝海水輕點了一下,僅這一點,那浩渺的海水便如同如刀劈一般分割開來直見海底。

神佛之中女相之人本少,具有這等法力之人除了觀世音菩薩之外別無他人。

如來見狀趕忙收了法力,極目遠望只見菩薩待海水分開后便似羽毛一般飄然落下,來到二人面前與其說些什麼。

雖然如來法力無邊,可這肉身卻力有所及,對菩薩所說之言只聽得斷斷續續的幾句。

又見菩薩手拈楊柳口念咒文,不一會兩朵金燦燦的蓮花憑空而生,將二人身軀輕輕拖住。

有了佛蓮阻隔海底熱浪,二人這苦楚便減少的多。

看到菩薩對自己愛徒施以援手如來大為感激,又見菩薩再三叮囑幾句便騎上金毛吼離開了。

那被分隔開的海水在菩薩走後復又重聚在一起,就像什麼也沒發生過一般。

如來心喜道:「觀世音菩薩果然是我心腹!」

他趕忙乘蓮而走,於菩薩去路碰了個正著。

菩薩問道:「敢問佛祖,可是在此等我?」

如來佯裝怒道:「你此去做了什麼事?速速與我講明!」

菩薩躬身行禮回道:「回稟佛祖,這個……這個……」

「觀世音菩薩可是大慈大悲的緊啊,你我皆知入我佛門者不打妄語,切莫講那推搪之詞毀了自身修行!」

菩薩十分慌亂,跪在地上一五一十的答道:「我方才去見了阿難、迦葉二人,我見二人痛苦難當委實可憐所以……所以……」

「所以,你幫了他們?」

菩薩大氣也不敢出,默默的點了點頭。

「在我如此盛怒之下卻依舊能說得實情,觀世音菩薩果然對我忠心不二!」

如來遂展顏道:「多謝菩薩此去相助我那兩個劣徒,菩薩如此辛勞我哪敢怪?只是我那兩個劣徒頑劣成性倒是有勞菩薩多費心了。」

「我幫他們是違了您的旨,佛祖又何來謝字?」

如來扶起菩薩,語重心長的說道:「我心知對我那兩個劣徒處罰過重是以心下不忍,只是佛旨如天我也不能輕易更改。你既替我解救那兩個劣徒,哪還有不謝之理?」

菩薩連連擺手說道:「豈敢、豈敢。」

他又回想起那日大殿之上眾神佛『三辭』之事,遂大膽道:「當日眾神佛都要佛祖饒了二人為何悟空一說反而俱都落井下石,小神不才煩請佛祖解惑。」

如來嘆道:「你久居南海不曾出門,只在我講經時才來的一次半次,靈山之事你又豈能知之?都怪我平日裏對二人偏私太過徒遭人妒,當日情形若不對二人施以重則恐失人望於佛祖尊位不利,況且人間殺劫將至若我佛門不能上下一心、同心戮力恐應對不過。」

「殺劫?是那魔星嗎?難道波旬收服不了它?」

「波旬只是我緩兵之計,冥冥之中自有天定,我輩中人也只得盡人事而聽天命。那波旬的邪念煉化成的魔劍乃是打開三十三重天的鑰匙,三十三重天外住着一位自鴻蒙之始便存在的聖人。如若見得那個聖人,無論神、仙、佛、妖、鬼、魔、人、畜,哪怕只是天地間的一絲靈氣都將成為鴻鈞老祖那樣至高的存在!」

菩薩聽后心中一震,實在想不到魔劍竟是這般寶物。

如來繼續道:「若此消息宣揚出去,六界生靈為了爭奪勢必生靈塗炭,那時我等出手則悔之晚矣!」

菩薩道:「好在人界有天道氣運加持,六界法力高強者在人界便會有極大限制。看來佛祖早已做好了打算,定能設法破了那殺劫!」

如來聽了這話,不經意間漏出一絲詭笑。

「是啊,我已學那老子化胡將自己的一縷神識投入輪迴,那神識已然為人,現已成了日本的一個叫豐臣秀吉的人,到時秀吉神識一醒,便可帶着波旬轉世回到靈山,我等便可化去這一殺劫。」

菩薩問道:「佛祖不是讓波旬下界尋劍了嗎?他自己難道帶不回來?」

如來笑笑道:「波旬生性頑劣,即便知曉身前身後事也未必肯聽我言,他此番急着下界只是在靈山呆的憋悶,我又怎敢將事全權交予他?」

菩薩聽后一躬到地,心中甚是欽佩。

「佛祖大慈大悲實乃六界大幸,日後有何差遣小神拼的神魂俱滅也要為佛祖辦到!」

「好!觀世音菩薩,日後你便是我最有力的臂助!你且回南海安心修養吧。」

「小神還有一事敢問佛祖,你派悟空看管阿難迦葉,我此番前去怎麼沒尋到他?」

「這猴子頑劣的緊,我已將他壓在龍柱最底層了,玉不琢不成器,他還需細細雕琢。「

如來見觀音低頭思忖,提醒道:「你心中休要違逆,可別善心一起又去助悟空,冥冥之中自有定數,你還是快些回去吧。」

菩薩聽后忙收了心神,慌慌張張的跨上金毛吼奔回南海……

說回伏虎羅漢,他自奪那魔劍之後便找了一處僻靜山洞安心養傷,呆得半年所受之傷已好了大半。

只是魔氣擾人心智,羅漢又少了九把神兵劍氣的壓制,傷勢終究好的不全。

待他身體稍健,趕忙運用神力將斷肢融化重鑄做成劍鞘,只是羅漢心中總有些許情慾揮之不去,雖想將劍鞘做的質樸,但綿綿情意之下卻做的精妙秀美。

回想那日發生的點點滴滴羅漢心中總是恍惚,不禁又撫摸了幾下劍鞘只覺溫柔滑膩不由得心中泛起漣漪。

羅漢心頭大震,「伏虎啊、伏虎,你自己證道是何等的不易?怎能因此等兒女情長之事毀了自己修行?阿彌陀佛,千萬別做他想了。」

他反覆堅定了幾次信念之後便走出山洞尋那波旬轉世。

魔劍與波旬一體同生源於一處自有感應,每當魔劍靠近便即震動,順着感應不出月余便找到了一處小村。

小村建的密密麻麻狹窄異常,羅漢偏又生的高大粗壯行在路上免不了東碰西碰令人厭煩。

但看魔劍震動越來越大,越來越頻,轉世所在定在此處無疑。想着早日回天復命,羅漢便忍着性子在鱗次櫛比的村子裏來回穿行。

如此磕磕絆絆找了半日終尋的一處低矮草棚,草棚蓋在背陰之處不見陽光,又不知豢養何物腥臭非凡。

惡臭直入腦中熏的羅漢天旋地轉、幾欲嘔吐,想到佛界之中儘是鳥語花香、芬芳撲鼻不禁又乾嘔了幾口。

羅漢實在難忍,也不論臟不臟扯下衣袖擋住口鼻便伸頭朝着矮棚看去。

這一看羅漢差一點暈了過去,只見那波旬已然轉世成了一頭黑腚白花的肥豬,那豬生的肥頭大耳、豁牙漏齒正兀自在窩圈裏玩著泥巴。

那豬看了看羅漢,羅漢也看看了豬,兩者對望一眼頓覺無限愁苦。

羅漢喃喃道:「魔祖啊,魔祖,你說你好好的人不做為什麼非要當豬,你說是不是佛祖在考驗於我,才讓我有此報應,你已變得這副模樣我又怎麼完成佛祖所交代的事?」

羅漢越說越苦,也不知是被這臭味熏的,還是被這事愁的竟流下淚來。

想那羅漢威風凜凜、剛猛無敵,什麼風浪沒見過、什麼苦沒吃過,今日卻被一頭豬弄的左右為難涕泗橫流當真不可理喻。

他狠踹了草棚一腳心道:「莫不是我找錯了?波旬也不是糊塗蛋,怎的能成豬胎?我還是再找一找吧。」

抬腳剛走,那魔劍震動便即停下,如此反覆的試了幾次都是如此,羅漢心道:「完了、完了,這下可全完了,這黑腚百花的大肥豬定是波旬轉世無疑跑不了,這可如何是好。」

平日裏羅漢智計百出,可此刻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下界尋人這事卻變成了這般,羅漢頓覺委屈險些又落下淚來。

忽然他靈光一現想到了位列仙班的豬八戒,隨即大喜道:「魔祖,如若我料想不錯,你定是向像那凈壇使者一般只做豬胎卻具神通。你若是能聽懂我說的話,你就眨眨眼。」

肥豬只顧自己玩著泥巴,哪還有空管那羅漢說甚。

羅漢也不氣餒,學了幾聲豬叫看其反映。

許是羅漢這豬叫學的差了,肥豬雖然看向了他但這眼眸里凈是慾念,又看那塵根起伏漸硬,想來這幾聲豬叫在肥豬聽來定是旖旎無限。

羅漢直安慰自己,彆氣餒、彆氣餒,肥豬有了慾念定然能溝通,我再試試用神識與其對話。

想到此節羅漢潛運神通發出神識,可這神識石沉大海哪還有迴音?

只看那豬朝羅漢撅了撅屁股,一股大屁噴薄而出,羅漢只覺得臉上一熱,腥臭難當、竟是那豬屁中帶屎噴了自己一臉。

想到下界以來所受的磨難與苦楚哪還忍受得了?就算那佛祖如來也有火氣,羅漢豈有不怒之理。

他不管不顧順手抓起地上一塊小石便朝那豬狠狠砸去。

肥豬連忙躲閃竟沒被砸中,又見肥豬撅起屁股似要再放一屁,羅漢又胡亂抓了一把石頭一起扔了過去。

這一下勁力甚重,肥豬閃躲不及頭上頓時被砸的起了幾個大包痛的「哼唧」直叫。

有一農家的孩童躲在暗處偷偷看了羅漢半晌,只見一彪形大漢兀自在那與豬說了半天的話十分逗趣。

又看大漢自言自語了半天,又是哭鼻又是抹淚,最後還被豬屎糊了一臉,只當其腦癱智障。

直到羅漢用石頭砸的豬「哼唧」直叫,那孩童才站出來制止道:「死瘋子,你逗豬就逗豬,幹嘛拿石頭砸他?」

羅漢眼見自己被肥豬欺負了半天此刻又被孩童辱罵,惱火中燒。想到自己如此神祗卻蜷縮在豬圈半天更覺委屈,遂將諸般情緒隨着一聲大吼喝將出來。

孩童看那大漢須髯如戟、膘肥體壯,又沖自己大聲吼叫早就嚇的不能言語。

他哭了半天,見那大漢還未有什麼動作,心驚膽戰的悄悄溜了。

待到遠處孩童心裏一松「哇」的一聲哭了出來,邊哭邊跑道:「我回家找我媽媽,讓我媽媽打你個死瘋子。」

羅漢無奈的搖了搖頭,心想自己如此神祗卻與一個人間孩童置氣當真不可理喻。

他回頭看了看肥豬說道:「波旬啊、波旬,你可別怪我誰讓你投錯豬胎呢?在靈山你對我如此無禮我還能忍你,現在你變成這般模樣我可無需再忍了。」

說罷怒從心中起惡向膽邊生沖着豬心便是一劍,那豬「哼哼」兩聲氣絕身亡。

羅漢拭去劍上鮮血退回劍鞘,只見肥豬死後靈魂飄到了空中對着羅漢破口大罵,「你個小王八蛋敢用劍捅我?我特么算不算是自己被自己捅死的?你給我等著,看我回靈山上不好好整治你。你個龜孫……王八蛋……」

沒等波旬罵完羅漢便運足神力伸手抓來,「反正今天咱倆梁子已經結下了,我也不怕再多得罪你,這人間生靈千千萬萬,誰知道你下次投胎是做雞做狗?我可沒時間再讓你隨意戲耍!」

他一邊說着一邊拽著靈魂朝着一處死命飛去,波旬靈魂之姿法力全無哪經得起這麼拖拽,這一抓之下三魂七魄具有損傷。

飛了一會見到一方石碑,羅漢喊了一聲「走你」便將靈魂仍向石碑設下封印。

波旬怎麼也想不到如來回因自己的無禮,便趁投胎之機從中作梗讓其投做豬胎,只是此一番設計卻苦了那老實的伏虎羅漢。

做完這一切羅漢轉身駕雲飛回洞內,終日口念經文超度魔劍。那魔劍還算本分,魔氣雖然不減卻無甚異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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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羅劍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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