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如來神掌
這一抓來的無聲無息出手極其狠辣,就是要一招斃命。
半魔化的小次郎看着自己滿手的鮮血滿足的笑了,他掏出姑獲鳥的心臟,看着那溫熱尚且跳動生機勃勃的心臟「桀桀」狂笑,他將那可充滿生命律動的心臟狠狠摔在地上伸足一踏,頓時血水飛濺,那一顆躍動的心臟瞬間化成粉末。
「終於……得手了。」
這句話像是從嗓子眼裏擠出來的,隨着這句話,他的手中又多了一柄劍,一柄染滿血紅漆黑的長劍。
這長劍得了姑獲鳥的鮮血邪氣更盛,在劍根處多了一道髮絲一般的紅線。
那俊雅道人一見,眉頭微微皺了起來,負手而立,悄悄在身後運起玄功。
半入魔的小次郎笑后,雙目如炬般死盯着他,忽而言語軟糯了下來說道:「別掙扎了,我從你一程。」
言畢,斂威勢於劍內,從上至下直劈而來。
俊雅道人回身一避,右手掌心之中堪堪凝練成一個太極,向那劍鋒一砸,兩者一碰,各退兩步口中噴出鮮血。
俊雅道人道:「你竟還有如此實力?你究竟隱藏了多少?可還記得我嗎?」
「你?有那麼點印象,不過不重要了,我等的太久太久了,實在等的有些不耐煩了,今日就算拼的隕落,我也要以此副身軀傲立於世!」
俊雅道人搖了搖頭,「你錯了,都錯了。是善是惡都在道之內,你又何必把自己分的那麼清楚明白?」
「哼!天欲壓我我便掀翻這天、地欲陷我我便踏碎這地,縱使六界神魔齊上,我又有何懼??!!念在我倆多年情義,我留你一命,若再阻我休怪我翻臉無情!」
俊雅道人橫在他身前,神色凜然道:「上至玄天下至九幽,刀山火海,愚弟願隨兄往。可你若如此執迷沉淪下去,弟痛心萬分,縱舍了性命也不能教你入這萬劫不復之境!」
「你是定要阻我了?」
俊雅道人兩眉一橫堅定道:「是!」
話音未落,長劍已到,直刺俊雅道人靈台。
二人修行有異,俊雅道人要命之處正是此處!對於俊雅道人而言,縱使肉身盡毀,只要靈台神識不滅,便可吸納天地靈氣,經年累月之下便可重生,這一招顯然是想要了他的性命!
俊雅道人滿目瘡痍,神情甚是悲愴,口中喃喃,「你我竟真走到了這一步!」
說罷,青光一現,手喚兩道金光,隨意一擋輕描淡寫的將長劍格開。
半魔化的小次郎面上一愣,「你、你什麼時候?」
「不是我修為太高,而是你分化過多,加之神魂不穩罷了。」
「你當真還要阻我?須知我方才未盡全力!」
「寧舍一命,弟也要助兄渡過此劫!!」
突然,半魔化的小次郎不說話了,他神情極其痛苦,胸口一道金色的掌印呼之欲出,俊雅道人一驚,呼道:「這、這又是為何?!」
「你知道的,他不會讓我失控的,這個禿驢他一直在算計你我!啊!!!」
天守閣內。
穿着道袍的僧人望着人偶出神,只見那人偶又生變化頭上生出了一對犄角。
「不好啊,入魔漸深若是如此指不定會傷了性命。」
他掂量了一下,拿起人偶又化作一團煙霧飛了回去。
豐臣秀賴仍在昏迷之中,他甚至還做了一個夢,從他的囈語之中不難聽出這是一個頗為旖旎的夢,他口中喃喃,「愛妾,別跑。」
穿着道袍的僧人愣了一下,回頭瞅了他一眼搖頭嘆息道:「真是一個扶不起的阿斗!」
那侍從一直伴着秀吉形影不離,他尚自回味在悲傷之中,為自己的遠大前程堪憂,看到那穿着道袍的僧人去而復返,頓時喜極而泣。
「大師,您、您回來了,太好了!主公有救了!」
穿着道袍的和尚斜了他一眼,心道:「終究是一個惺惺作態之人,連哭都裝作為別人而哭,你若有了別的靠山還能在這守着?」
但他畢竟不願戳破侍從,柔聲安撫道:「秀吉公有你這等忠心耿耿之人可是他的福分,別怕,有救了!」
「真的?如何救?」
穿着道袍的僧人拿出懷中的人偶說道:「你看,就用它!」
「它……這個人偶?這人偶難道是療傷的神器?」
「並不是,只比普通人偶丑了些的人偶罷了。」
侍從疑惑道:「只是這樣那如何救得了主公?」
「這樣還救不了,要想救下主公還需你幫些忙。」
侍從一聽,神色一凜,立即跪了下來,慷慨激昂道:「主公對小人恩重如山,若是能救主公,別說幫什麼忙了,就算上刀山下油鍋,哪怕是獻出這條性命,小人都心甘情願連眉毛都不皺一下!」
穿着道袍的僧人饒有玩味的看着他,眼神裏帶着些許讚賞些許狡黠更有些許鄙夷。
他輕輕扶起侍從輕輕笑道:「沒什麼嚴重的,只需借你血一用!」
侍從愣住了,他略帶慌張的問道:「要借我的……血?」
穿着道袍的僧人掀開他的袖子露出手腕,說道:「我知道你忠心耿耿,此等方法也不會令你喪命,只不過是半條性命罷了,躺個一年半載就行。」
「可……這……」
穿着道袍的僧人兩眼微瞪,依舊笑道:「你剛剛信誓旦旦的說什麼上刀山下油鍋,難道都是騙我的?」
「不、不是!」
「那就好。」
只見穿着道袍的僧人伸出兩指運氣到手,兩指忽而變得鋒利如刃,往侍從手腕一劃登時割破了他腕上血管。
同時,他拿出那個詭異的人偶放在鮮血處,人偶接到鮮血立即變化,散發出邪惡的令人作嘔的氣息。
那人偶並沒有很大,可就像是一個無底洞一般侍從流出多少血他就吸收多少血。
不一會兒,侍從的臉就變得毫無生氣,簡直跟死人沒什麼分別。
可他手腕依舊流血不止,絲毫沒有停下的跡象。
侍從覺得自己頭腦逐漸變得麻木,連四肢都失去了知覺,被劃破的手腕初時還能感覺到一些疼痛,過了這麼久彷彿手腕不是自己的一般,連一點知覺也沒有了。
他木訥的問那僧人道:「還有多久?」
穿着道袍的僧人冷笑一聲,「就快好了、就快好了。」
過了一會兒,那連腦袋都彷彿不是自己的了,眼前閃耀着一片光亮,光亮之中有他的母親、妻子、孩子,一切都是那麼美好、那麼安逸。
忽而,他渾身一冷,神思一回,問道:「還有多久……」
那穿着道袍的僧人依舊說道:「就快了、快了。」
又過了半刻中,他已在半生半死之間,四肢都因缺血而變得紫黑,他想問卻連嘴都張不開了。
眼前只有一個人影,一個跟自己一模一樣的人影,人影從他的身體之中走了出來,極其留戀的看了他一眼。
這一刻,那穿着道袍的僧臉上的笑容才消失,只見他面色十分凝重,依舊並這兩指。
只不過這次兩指閃耀金光,沖着人影使勁一劈,霎時間人影變作兩截。
穿着道袍的僧人伸手在他手腕上一抹,鮮血立即止住,隨後又將另半截身軀放到他的身上說道:「睡吧,睡吧,一覺醒來就好了。」
這聲音極其軟糯,聽在耳里就跟幼時母親唱的搖籃曲一般。
他只覺眼皮越來越沉,不多時便沉沉睡去。
穿着道袍的僧人輕拈法決,口中念念有詞,突然金光大盛,待金光極盛之時將半截靈魂與人偶一齊打入豐臣秀吉體內。
秀吉大氣一呼,兩眼放出光亮,隨即醒來。
他又連緩了幾口氣,看到地上場景,向那穿着道袍的僧人問道:「這是為何?怎麼連我兒都倒了?」
穿着道袍的僧人跪在地上喜極而泣,「主公你可回來了,方才你差點入了魔,多虧我施展『血靈之術』才將你喚回來!」
「我?」
豐臣秀吉用神識查探了一下自己的身體,果真如他所說,自己身體之中一股魔氣陡然升起,越來越濃,顯然剛剛佔據了自己的身軀。
他心中雖然詫異卻也明白這等變故非那上古魔頭『第六天魔王波旬』而不能為。
他抬起手來緩緩摁在自己的心口問道:「人偶可被你放在了這裏。」
穿着道袍的僧人回道:「是!就放在了那裏。」
「多謝,你知道的,我是敵不過那個魔頭的,好在他入魔未深,否則以我這副軀體定會被他侵佔。你將這人偶和半截靈魂放在我胸口,正可省下我的力氣去對付他。」
穿着道袍的僧人上前一步,跪了下來,「我實在是擔心你,可需我做些什麼還助你?畢竟當初那人可是六界之中第一大魔頭。」
豐臣秀吉擺了擺手道:「不必不必,單我一人足矣,你且寬心現下我還能對付的了,你只需將此處護住休要人打擾便可。」
穿着道袍的僧人磕頭道:「是!」
他伸出十根手指,將內力凝成細線操控著侍從出了門。
豐臣秀吉笑道:「這『傀儡術』你用的倒是極精,且等我片刻!」
他雙手合十道了一聲阿彌陀佛,閉目坐定,將神識落到心中。
那人偶正是小次郎化身,此時此刻人偶變化與小次郎一般無二,秀吉毫無準備,小次郎魔化便會把秀吉給拖下水。
此事還未準備完全,即便他入了魔也不能長久更不能掌控,於豐臣秀吉又有何用?
他吸收了侍從靈魂之力,欺身來到人偶身前。
望着那張極其熟悉的臉,秀吉說道:「波旬啊波旬,你總是不聽話,千秋大計差一點就被你給阻了,我千方百計的設計未曾想你竟自己入了魔,可惜啊還時候未到,否則倒是省去了我很多麻煩。」
他又看了看他,只見他魔化加深,整個身體化作了一柄利劍,魔氣陡然上升了幾個層次。
這一變化倒是令豐臣秀吉始料未及,好在他現今神識清明不為所動。
他當即伸出一掌潛運神功,剎那間佛光大盛,天降綸音,仿若漫天佛陀一齊誦經降魔。
他攜佛陀之威一掌拍出,「如來神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