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意想不到

第十二章意想不到

等佐助醒來已經是幾天之後了,期間小次郎已被孫勝醫好,結衣、秦瑤、筧十藏三人也在孫勝精妙醫術下逐漸復原。

那日血戰,孫勝與老婆婆雖在屋內以高深內力為小次郎救治,可他倆功力何等深厚,稍一分神便將院內之事聽的全了。

老婆婆將右近、左近兩兄弟來這裏鬧事的事與佐助說了,佐助聽后連連大悔,「我就覺得事有蹊蹺,緊趕慢趕到底還是來晚一步。」

老婆婆安慰道:「卻也不干你的事,你這般勞累就算早些回來也沒甚辦法,況且筧十藏這次表現極好,你應該欣慰才是。」

佐助聽老婆婆說筧十藏表現如何神勇又如何機敏,不由得心頭一股暖熱,十分欣慰。忽而他面上一紅,低下了頭不再說話。

老婆婆是個明白人,這個神情她自然懂得,「你是想問結衣的傷勢吧,放心她傷的不重,孫大夫妙手回春這幾日已經能下地走路了。你近些時日可得好好關心着她,說不定……」

「說不定怎麼樣?」佐助焦急問道。

「哈哈,你看老婆子我多嘴了不是,她在你昏睡的時候一直陪着你,這次你可得好好把握住機會!」

佐助聽后哪還坐得住,翻下床來便去尋結衣。此刻他思潮起伏連輕功都變得比以往更好了,幾個起落便在後廚找到了結衣。

正當他想將滿腔思潮向結衣傾吐之時,卻見結衣一直低着頭紅著臉,怎麼都不肯理他。

他就站在結衣身後,靜靜的看着她,就這麼默默的看着對佐助也是莫大的幸福。過了好一會兒結衣紅著臉開口道:「你還是去看看筧十藏吧,這次多虧了他,還有……他瞎說什麼你可別信。」

「他敢瞎說什麼?看來這小子是活膩歪了。」

結衣粉拳輕打佐助胸,滿臉儘是嬌羞。

「你別瞎想,他好的很,這次你可得好好替我謝謝他,快去吧。」

結衣幾時這麼對過佐助?這個萬年老直男得女神撒嬌喜的連魂都飛了,一口應道:「好!我這便去。」

佐助心情大好,不自覺的在心中誇起筧十藏來。

「這小子平時偷奸耍滑,沒想緊要關頭是個能靠得住的人。我一貫苛求於他,雖是對他好也難免損了他自尊。此次他立下大功,需得好好表揚他一番。」

他一面想一面走,不知不覺間便來到前院看到筧十藏、孫勝、小次郎三人圍起來說笑。

孫勝何時與筧十藏這般要好了?他倆不鬥嘴倒是少見的很。

孫勝和筧十藏年紀相仿,縱使時常拌嘴那也是深情厚誼所致。不過他向來對筧十藏冷淡慣了,此刻仍是往日那副高冷的樣子,只是不再跟他抬杠罷了。

過沒了孫勝抬杠,筧十藏便放飛了自我吹了起來。

「你們是不知道,傀儡弦殺師右近有多難對付,要不是我早已知曉他右眼已瞎,斷不能取勝。不過即便如此,那也是強勁的很,他那暗器十分厲害,側身躲時勁風擦的我耳根生疼,還有他那些傀儡各個暗藏機關更叫人防不勝防……」

筧十藏說起話來喋喋不休,煩的孫勝耳根生疼,倒是小次郎聽得津津有味,一副全聽全信的樣子。

他問道:「你戰的好險,你是怎麼打他過的?」

筧十藏見小次郎興緻頗濃,將那日詳細情形誇大了幾倍,開始胡吹了起來。起初他吹的還有些譜,說着說着竟捕風捉影、捏造編纂,言語中處處體現了自己的不易與驚險。

剛開始小次郎還覺得他說的有趣,越往後越覺得他所說的與自己親身體會相差甚遠。

他問道:「你說右近喜歡放冷箭?那日我雖閉着眼睛也沒聽他放過啊,是不是你速度不夠快給了他放冷箭的機會?」

這話倒是戳中了筧十藏的軟肋,他那『足踩枯枝』的功夫全以靈動為主不以速度見長,只是此間他已吹上頭了,哪容別人質疑自己?!

「肯定是他近覺得你武功不高才沒放冷箭,他要不輕敵你能傷的了他?」

筧十藏嘴裏沒個把門的,這話貶低之意甚濃。

小次郎也是一性子極高的主,回懟道:「武功高不高不是你說了算的,你要真覺得我武功不高咱們就比比!」

二人口上互不相讓,筧十藏一股熱血衝上了腦,躍起身來擺開架勢,「比就比,真田十勇士——筧十藏參上!」

小次郎也站起身來擺開架勢,「要打就打,佐佐木小次郎參上!」

孫勝看他倆莫名其妙,十分無奈的搖了搖頭,誰能想到這倆人說打就打。

他一直耐著性子沒跟筧十藏抬杠,此刻隱忍不住厲聲說道:「小獃子你給我坐下!小哥哥體內還有『鬼髮妻』的劇毒,你再給他弄傷了怎麼辦?再說『鬼髮妻』這毒蔓延全身致使他內力全失即便你贏了又有什麼光彩?!」

「他內力全失?!」

孫勝點點頭道:「不錯!所以你還是收起那套胡攪蠻纏的勁吧。」

筧十藏想了一想坐了下來對小次郎說道:「對不起……我不知道你內力沒了,方才是我不對。」

他認錯極快,這倒是讓小次郎措手不及,只得尷尬的笑了笑。

孫勝在心中組織了一下話語,思量了一下語氣,「小哥哥,你體內劇毒甚是難解,連我也沒有辦法。好在你天賦異稟,原本我以為十日內你便會毒發,現在看來卻有半年之久。這半年內我們要陪你找到玉藻前,用她的狐尾給你解毒。」

小次郎十分失落,開始患得患失了起來,他本是躊躇滿志想憑一劍問鼎天下,可現今卻內力全失除了有一副武人體魄其餘都與常人無異。

他難過了很久才輕輕嘆道:「哎,看來一時半刻不能找宮本武藏比試了……」

宮本武藏是他的執念,也是與他同等年紀的劍客,甚至二人實力也在伯仲之間,他若問鼎天下宮本武藏便是他的征程。只不過他此刻還不知道,宮本武藏將是他一生的宿敵也是畢生的摯友。

佐助看他們鬧夠了,輕輕走上前去對小次郎說道:「初次見面請多指教,我是猿飛佐助。」

只聞其聲未見其人,小次郎今時才見到本尊,心中回想起獻豆町密室內書籍中的那一段小字,心中又敬又佩,「我是佐佐木小次郎,將來要問鼎天下的劍客。」

「哦?問鼎天下?有魄力!那我拭目以待。」

隨後他拉起了筧十藏笑道:「我有些事要跟老十說,失陪一下。」

筧十藏被他拉着就像是一隻垂頭耷腦的落湯雞,他自知剛剛得意忘形都被佐助瞧在了眼裏,心下惴惴不知佐助又要如何罵他。

佐助將他拉倒一個僻靜處,拍了拍他的肩膀語重心長道:「你打不過他的,『安土桃山之鬼』的大名可不是憑空得來的,越后之戰,寒光刺頸、劍破萬法可不是虛言。」

「哦,可我就是想比比,我偏不信大哥教給我的功夫比不過他!」

佐助心頭一暖又道:「你今後努力修鍊一定能超越他,而且這次你表現很好立了大功,真給我長臉!」

這些年佐助幾時誇獎過他?這句話不禁讓他愣住了,擊到他的心裏猶如一股暖流,竟讓他哭成了一個淚人。

「我以後一定不辜負大哥期望,好好努力成為優秀的忍者。」

佐助又拍了拍他的頭說道:「傻孩子,哭什麼,我平日裏對你百般嚴厲就是想讓你出息。現在你立了功,我是最高興的。你今後好好練功,一定要超過『安土桃山之鬼』。」

筧十藏破涕為笑使勁的點了點頭,他問道:「我現在真的不如他?」

「不錯,你現今確是打不過他,你可知右近在與他拚鬥時為何不放冷箭?」

筧十藏搖了搖頭,顯然是不知道。

佐助道:「他不是不想放而是沒機會而已。」

「什麼?!怎麼會沒有機會!」

佐助從右近傷勢細細推演,已經將小次郎與右近拚鬥的場面原原本本的在腦中過了一遍。

「『安土桃山之鬼』內力極高,速度也快。他不像你還需防備與右近保持距離,只需貼身近戰便可。而且他劍法奇絕,年輕一代中於劍一道唯有宮本武藏能與其一爭高下。你的影手裏劍之術,他只需在一丈之外以斬出一道劍氣便能破招,若你施展足踩枯枝的功夫,他便以極快速度貼身而入施展『羅漢烈火拳』,你可擋的了?」

筧十藏震驚小次郎的武功,兀自張大了嘴半久久不言。

佐助又道:「你可知我幫你復原戰鬥是為了什麼?」

「大哥是讓我將足踩枯枝的功夫練出速度來,是嗎?」

「不錯,不僅要練出速度,還有加強自身內力,你現在這兩樣差的緊,所以你也別太驕傲自滿。對了,你去獻豆町把他的劍取回來。」

筧十藏撇了撇嘴又攤了攤手說道:「劍已經被二哥拿回來了,不過這把劍怪異的很,二哥拔劍揮了幾下就病倒了,現在渾身發冷在後屋裏躺了兩天了。」

筧十藏口中的二哥正是霧隠才蔵,佐助斷不信一把劍能將他弄成這樣,不由得認為才藏是受了暗算不便明說,扔下筧十藏爆出一陣煙霧原地消失。

筧十藏得佐助誇獎心中十分愉悅,哼著小曲蹦蹦跳跳的又找孫勝、小次郎瞎扯去了。

佐助來到了後院迎面碰上了秦瑤,秦瑤躬身行禮,「佐助大人,您休息好了?」

佐助還了一禮說道:「休息好了,都是我的錯讓你們受了那麼多折磨,對不起。」

秦瑤笑道:「不打緊,都過去了?」

「你在這裏做什麼,怎麼端著湯藥?是誰病了嗎?」

秦瑤道:「最近才藏大人突然病了,我便來此侍奉。」

「哦,原來是這樣,他得的什麼病,現在情況如何?」

「不好說,感覺像是染了風寒,他蓋了三層厚被還覺得冷呢。不過孫大夫說這病是被公子的劍上的陰寒入體所致,沒有什麼特效藥只能這般養著。」

佐助聽后略微驚訝,孫勝可不會跟才藏合起伙來說謊,「你先去忙吧,我進屋看看他。」

秦瑤行了個禮目送佐助。

他進了屋裏看到才藏形銷骨立縮在牆角瑟瑟發抖,「你這是怎麼了?怎麼變成了這般模樣。」

才藏用了極大的力氣才睜開眼睛,看到佐助面上寫滿了關切之情強打起精神說道,「沒有什麼,邪氣入體罷了。」

「邪氣入體?你怎麼弄的,真的是那柄劍?!」

「應是如此,也怪我好奇心重,我見那柄劍的劍鞘晶瑩剔透,似美玉一般白凈,我料想寶劍也一定十分精美。誰知那劍卻極為質樸,劍身漆黑厚重全不似其它寶劍寒光熠熠。我心下好奇隨意舞了幾下就變成了這般模樣。」

佐助十分震驚,眯著雙眼仔細思索著,「你拿劍的時候就有這般感覺了嗎?你當時都有些什麼感受?」

「不好說,我初拿劍時只覺得劍氣較為寒冷並沒甚特殊的。可我往劍內灌入真氣卻變了一番景象,我彷彿置身於地獄之中,一股霸道的黃泉之氣從劍柄傳來,腦中不斷回蕩著惡鬼的嚎叫。我一驚之下想將劍扔出去,可那劍就像是粘在手上一樣我怎麼也甩不掉。那劍自生出一股吸力將我身上的生命力緩慢抽去,等我再醒來就躺在這了。」

「當真這麼奇怪?我可得囑咐一下筧十藏不要讓他輕易把玩。」

「不過……秦瑤和結衣倒是用過這劍,她倆卻沒什麼影響,按我推測這劍應是功力越高者反噬越大。」

「看來這個劍應該快生出劍靈了。對了,右近怎麼樣了,我剛醒來還不知情況。」

才藏眼神里閃出一絲憾色,支吾了半天。

他極少有這般神情,佐助心中一猜便已知曉問道:「莫非他又逃了?」

才藏連聲嘆氣,神色鄭重的說道:「還請大哥責罰!」

佐助嘆了口氣沒再說話,他也知道右近狡猾的很,放跑了他並不全賴才藏。

二人又說了一些話,突然筧十藏急急忙忙跑來。

「大哥館主要你去前廳,說什麼風魔之里派人送了一份大禮。」

佐助罵道:「他娘的風魔之里好大的膽子!我們不去找他算賬他反而自己送上門來了。右近、左近兩兄弟來我們獻豆町這麼鬧,當真不把我真田十勇士放在眼裏嗎?!」

才藏略微思索了一下拉住佐助的手說道:「大哥切勿動怒,風魔之里雖然與我們勢同水火,但明面上我們還屬同一陣營。德川家康擁兵自重,暗地裏培植勢力這是大家有目共睹,不過他既已投靠秀吉公,咱們還是不要把事情弄大,以免影響了秀吉公的大局。」

此番道理佐助何嘗不知,可德川家康投靠豐臣秀吉只是他的權宜之計,他番屬甚多即便秀吉現已貴為關白也不得不對他忌憚三分。

不過他既明裏不與秀吉敵對,秀吉也只能對他的諸多小動作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為了顧全東瀛日本大一統的局面,得罪真田麾下的一個情報機構的頭目又算得了什麼?就算是連根拔了獻豆町只要家康不反,秀吉公也不會苛責。

想了這些,佐助將氣狠狠吞進肚子裏,攜著筧十藏去了前廳。

前廳之內館主甚有威嚴的端坐主位置之上,真田幸村坐其身旁互為左右,其餘眾人都坐滿了客席。

佐助攜筧十藏向館主行禮依次坐下,待眾人坐定,館主朗聲道:「有請風魔之里來使上前。」

此話一出除真田幸村和真田十勇士二人之外,其餘諸人均捂了耳朵,誰也沒想到館主大人丹田之氣竟有這般勁力,說話聲如同炸雷。

話音剛落便見一身材甚高的中年男子捧著一個匣子徐徐而入。

佐助看那男子登時驚出一聲冷汗,攜著筧十藏又站起身對那男子恭敬行了一禮。

那男子聲如朗月道:「不必多禮,你既已投奔幸村將軍入了武田家,你我便平輩論處。」

來人正是甲賀流家主,號稱『忍者之神』的服部半藏,佐助師從甲賀流高手戶澤白雲齋,按輩分來說服部半藏乃是他這流派的第一人。

佐助恭聲道:「不敢,不敢,我實不知今日來的是您,沒有親自迎接是我的過失,還望您不要見怪。」

「說的哪裏話,你年紀輕輕就已同我和風魔小太郎並稱『東瀛三忍』,此等名望着實不小,你也不用這般謙遜。我此次前來只是替家康大人辦一件事,你也知道前些日子風魔之里出了兩個叛徒將你們獻豆町攪和一通,風魔之里好歹歸家康大人管轄,他風魔小太郎沒臉過來請罪倒派我這臉皮厚的來了。」

他說完又跪在地上將手中匣子捧在頭上道:「信玄公,我受家康大人所託將這禮物送給你,萬望信玄公笑納!」

這種虛與委蛇的場合館主早就見怪不怪了,他遞了個眼神給佐助,佐助便接過匣子呈了上來。

當打開匣子的一剎那,饒是見慣了血雨腥風的佐助也不禁倒吸一口涼氣。

只見那匣子裏裝了一顆圓物,圓物鮮血淋漓用綢緞包裹。

佐助打開包裹只見那物雙目俱睜,眼裏雖漏出不甘與驚疑,但面部神情甚為堅毅兇狠,即便是戰場上十分嗜血之人死時也沒這般表情!

那圓物下巴粉碎兀自張大了口,右眼雙瞳失色不是右近還能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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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羅劍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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