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刺殺資格

第3章 刺殺資格

「桑……桑……,我不記得自己的名字了,似乎就叫無名。難道你不認識我么?」

桑桑臉上露出淺淺的酒窩,忽然間又怕被無名看到一般:「難道我應該認識你?」

無名臉現尷尬:「桑……桑……!」

他很快意識到,桑桑大有以此應對自己的『無名』。別說對面的女子,哪怕無名自己也感覺到突兀。

倘若姓桑……養蠶……,無名腦中出現一個信息。

據說炎帝的妻子是桑水氏,炎帝的女兒跟着赤松子在山中修行。如果她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姓氏跟她母親也說的過去。

隨後無名便在心裏抹掉,絕不可能!

那畢竟是千年前的傳說,最多是桑水氏的後人。

即便如此,那也是擁有神秘底氣強大的氏族。

倘若「殺」字令牌、冷月短劍是這女子所有,倒有幾分可能。但女子已確認,這些神秘的東西來自於自己。

「我怎會在這裏?」

迎面而來的卻是女子審視的目光。

「這要問你自己!你家是哪裏的?」

無名搖頭……

「你是做什麼的?」

……

「從哪裏來,去做什麼?你總該知道吧?」

……

「你為何被追殺?」

「追殺?」

面對桑桑的一串詢問,無名沒有回答,實在不知。

「因何受傷難道你不知么?」

白玉石上的桑桑將琴收入琴囊,背靠在白玉石上,揚手將琴囊舉過自己的頭,放到身後的白玉石平台上。

桑桑的面色很快一緩,露出嘲弄的笑意。

盤膝的雙腿垂下去,如小孩子一般,腳丫子在水面輕輕划動。忽而低頭躲過無名的視光,輕語道:「本想等你醒來,根據你的生活習慣,再對你施針,可你一無所知。」

無名雙手抱拳道:「多謝姑娘!我很想知道我的事情。不如你來說說我到這裏的情況吧!」

「這個……」

桑桑略一沉思,抬頭用手一指洞口方向道:「三天前我回這裏之時,你就伏在水邊。身上插著三支箭」

「一箭對穿左臂,傷筋未動骨。」

……

「一箭射在你背上的包裹,被金餅和金版所阻。很幸運,這一箭你未曾受傷。」

金餅金版……?自己的?

「還有一箭從小腿後下方斜向上射穿。應是你身體下落之時中箭。這一箭受傷較重。」

桑桑忽然從白玉石上跳下,走入水中,趟著水走向石洞側壁的青布包裹。

「你一定是被人追殺!從高處跳落,被數人放箭射傷。」

說着說着走到洞壁,取下青色的包裹,轉身回走,清脆的聲音繼續傳來:「身在空中不能躲閃。要麼對方的箭術太差,要麼你武修太高,射向你要害的箭,被你躲開。」

她一捋耳邊的秀髮,碎步緩緩,甚至腳下水中的聲音都變的美妙。

無名眼中露出濃厚的興趣,手摸下巴。

桑桑抬頭,看到無名在關注着她,淺淺的酒窩上乏起微紅,那語調更顯輕柔。

「你較長時間在水中浸泡,傷口有些糜爛。取掉箭頭之後,又流了很多血,自然會血虛。可傷勢恢復的速度不可思議,彷彿比常人快了幾倍。」

無名自是明白,這是回夢心經之故。

女子作為醫者,能看出端倪來,本沒什麼,只有醫治大量的箭傷才會判斷如此準確。只是她的年齡有些小了,和經驗的積累有些不符。

他不無驚訝道:「還能看出什麼?」

「據我所知,距離此地八里之外,有一座盤山峽谷。峭壁之下就是洞前的彭水河,位於楚國和糜國的邊界上。那裏是附近楚糜兩國必經之地。只有在哪裏,才能從高處直接跳入河中。頭上的傷,應是在激流的水中撞到河邊石頭所致。」

楚糜邊界?

無名陷入迷茫……

追殺之人自是其中一方,到底是被楚國追殺,還是被糜國追殺?無從判斷。

所中三箭,至少是數人射箭……,

要麼自己是去刺殺某個重要的人物,被這些人追到兩國邊界上;要麼是與這兩個國家裏面的某個勢力……

對此無名沒有絲毫印象,但很快明白,這絕不是瞬間就能明白的。

「然後呢?」

桑桑已經走到附近,拿包裹的手一甩,青色包裹從她手中脫出。

無名伸手接住,雙手淬不及防被包裹墜到床板上,咬牙咧嘴,受傷的手臂似無法接受包裹的重量一般。

桑桑伸出纖纖小手,食指拇指之間露出一條縫隙:「根據你的現狀,你已失憶,距離傻瓜只差一點點。」

輕輕搖頭,轉身回走,聲音變得很小很小:「獃頭獃腦,知道也沒用!」

無名脫口而出:「什麼?」隨後卻意識到桑桑並沒有問他。

桑桑手上的力量,看起來舉重若輕,似乎不比自己弱多少。

她在水面上緩緩而行,向外走去,啪……啪……的水聲之下,水花片片飛灑。

石洞裏水不深,剛剛漫過桑桑腳面。

雖然桑桑沒有回答,但無名忽然間知道了內容,回答道:「知道了,就可以躲避危險呀!」

桑桑向外緩緩行去,但聲音傳回:

「你傷勢雖然不重,切記不能沾水。冷月短劍有罕見的黑鴆劇毒,無葯可解。雖說我已處理過,仍需萬分小心。」

「你去哪裏?我還有事要問呢!」

桑桑向右一拐,失去身影。

「喂,這裏是哪裏?」

外面沒有回應。

無名明白,黑夜,在洪水瀰漫的山地之間行走,危險不言而喻。

忽然桑桑的聲音傳來:「你還是賴在那裏,裝昏迷吧。我去給你找點吃的。」

我去!無名尷尬無語,自己是裝么?

但聽到「吃的」的兩字,肚子咕咕叫的聲音傳出。手摸自己的肚子,無奈搖頭。

隨後看到手上青色的包裹,打開:

裏面有幾十兩散碎銀子。

喃喃自語道:「抓魚的夢境果然不錯,真的發財了。」

一支完整的箭,兩根折斷的箭桿,兩個箭頭。箭頭上的勾紋上還有暗紅的血跡殘留,但都已經擦拭得乾乾淨淨。這應是從自己身上取下來之物。

一身青色衣衫,疊放的工工整整。

一個沉甸甸的青色布包,用手碰觸嘩嘩作響,應是金版金餅。

一個鼓脹的黑色布包,蓬鬆著有些柔軟,裏面應是帶狀的東西。

將包裹放到床板上,忍着輕微的疼痛,站起身來。

從牆壁上取下冷月短劍,拿起箭頭箭桿在月華之下逐一細看。

其中一個折斷的箭桿上刻着一個「斗」字。

「這箭的主人應姓斗。」

刻字的箭自然不多,軍隊之中不可能都刻上字。數十萬支,上百萬支那能都刻的過來,一般是將領級別的專用。

斗氏是楚國若敖氏的一員。若敖氏極為強大,有悠久的歷史。兩百年前的楚君熊渠,一箭連箭桿沒入石里,箭術不言而喻,登峰造極。八九十年前的楚武王,更是南征北戰,吞沒了周邊的數個小國。

楚國也從最初土不過同,不足十里的彈丸小國,成了可以和任意一個諸侯國比肩的諸侯大國。

無名忽然間感覺到心情有些沉重起來。

他不是因為「斗」字之箭是強大的對手,而是因為自楚成王北進中原,在城濮被晉國打敗之後,退回楚地休養生息。楚穆王殺君弒父,自立為君之後。十年來漸漸恢復元氣。

楚國已經先後滅掉江國、六國、蓼國等數個國家,又進入快速擴張階段。只怕用不了多久,就會北進,不知又有多少個小國面臨滅亡。

而這一帶就是前沿,只怕到時會血流成河!

……

楚都郢。

這一日,楚穆王下朝之後,太師潘崇被侍從官叫到書房。

楚穆王一指御案上的一份密報道:「太師,賊人在行軍途中行刺成令尹,你如何看?」

潘崇從御案上取過密報,看了片刻之後道:「主公,既然密報說刺客已被打入彭河,還有什麼可擔心的?」

楚穆王緩緩走到窗前,背對着他,看向窗外。

潘崇見此,微微一笑:「何況成大將軍有絕世的武功,十多年前在城濮大戰之時,已是七品劍修,十五六歲就能在晉軍圍攻下數進數出,救出將領無數。更何況現在武修更上兩層樓,已至九品。幾乎是這方世界最強大的存在!行刺他,那還不是找死!」

楚穆王道:「不知太師是否看到那刺客『隱身』二字,成令尹手臂被他划傷?」

潘崇很快明白過來,急忙道:「屬下這就去安排!」

楚穆王仍未轉身。

潘崇緩緩道:「刺客能隱身,威脅極大,我這就去調楚國最強精銳來王宮守護。但此人不得不除,派申息之師的部分精銳,以殺手和江湖人士為主,前去事發之地五十里範圍搜索。」

楚穆王轉過身來:「如果我沒有料錯,行刺的刀劍之上應有劇毒。你安排好之後,就去接替成令尹。要秘密進行。」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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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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