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9章 我願此生守護着她
江州，第一人民醫院，168號病房裏。
幾名醫護人員正在實施搶救著。蘇晚晴躺在病床上氣息微弱，眼眸緊閉，臉上的殘白預示著此刻的她正在經歷著某種巨大的痛苦。
一旁，呼吸機上的心線圖一路曲折，猶如過山車般上下起伏。
「病人現在大出血，急需輸血，快去血庫！」一名主治醫生開口吩咐道。
重症室門外。秦末獨自坐在長椅上滿臉的惆悵，此刻他心如刀絞，神情悲憫，只要一想到可能會發生哪些嚴重的後果，他就坐立難安。
深吸口氣，秦末抬起手腕看了看時間，又無力的朝着重症室內張望，他多麼希望什麼都沒發生，他多麼希望，蘇晚晴能夠平平安安的站在自己面前，他多麼希望眼前這件事兒就是一個夢。
無盡的悔意湧上心頭，秦末內心非常自責非常內疚。
如果他一下班就去找蘇晚晴，那麼這一切也就不會發生。
當然，也只是如果。事情既然發生了，他能做的只能是面對。
越想秦末心裏越是難過，眼淚已經在眼眶中打轉。若是讓那些境外勢力看到這一幕絕對會大吃一驚。因為名震天下威震四海的羅剎戰神竟然也會傷心，也會難過也會流淚…
「秦末，晚晴現在怎麼樣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兒？好端端的怎麼出車禍了？」就在這時，熟悉的聲音傳入耳畔。蘇中北已經朝這邊走了過來，此時的蘇中北滿臉的滄桑，頭髮兩鬢斑白，給人一種好像瞬間蒼老了十幾歲似的。
「爸！」看到蘇中北后，秦末下意識的站起了身，臉上露出一抹難過，秦末還是頭一次面露傷神。
重重的嘆了口氣，蘇中北急切問道，「到底怎麼回事？好端端的怎麼會發生車禍呢？」
蘇中北急的來回踱著步子，焦急的樣子就像是熱鍋上的螞蟻似的。
他心裏也是非常擔心的，害怕蘇晚晴會出意外。畢竟他就這麼一個女兒，從小看着長大的，要是沒了，那他這個做父親的怕是也活不下去了。
努力平復著心中的情緒，秦末如實將之前所發生的事情從頭到尾敘述了一遍。
聽完秦末這番話，蘇中北苦笑着搖了搖頭，「造孽，造孽啊！」
「爸，是我對不起晚晴，都怪我，您責罰我吧！」看着蘇中北，秦末已經忍不住哭出了聲。
「末啊，爸沒有要責怪你的意思，我只是沒想到晚晴居然會做出這麼傻的事情，哎！」嘆了口氣，蘇中北重重的坐在了長椅上，他感覺四周的時間都好像靜止了似的。
心臟撲通撲通的跳動着，好像隨時都要從身體內跳出來似的。
走到窗邊，秦末點燃一根香煙，他現在想好好靜靜，甚至他都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
時間一點一點流逝著，很快已經到了晚上十點出頭了。重症監護室內，醫護人員們還在全力搶救著。
窗邊地面上的煙頭粗略算起來足足有三四十根，秦末連續抽了兩包煙了，他心裏在糾結在掙扎。
就在這時，後面傳來陣陣腳步聲，只見宋山帶着宋薇走了過來。
「秦末，我知道發生了一些事情，和薇薇有關！」走到秦末跟前，宋山面露愧疚的說道。
深吸口氣，秦末看了宋山一眼，然後視線又轉移到了宋薇身上，頓時心裏生出一股怒火。
「你來幹什麼？我不是說過這輩子都不想在看到你了嗎？你這次害的晚晴還不夠是嗎？」咬牙切齒的瞪着宋薇，秦末第一次對女人這麼凶。
宋薇也是頭一次見秦末發怒的樣子，嚇得嬌軀亂顫，整個人都止不住的連連後退著。
「秦末，對，對不起，我，我酒後的行為太衝動了，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有意的。我也沒想到會這樣，會發生這種事情，這不是我想看到的。」拚命的搖著頭，宋薇也哭了起來。
冷哼一聲，秦末神色冰冷道，「你不用說對不起，你只要不再出現在我面前就已經算是對得起我了。」看來秦末這是要攆人了。
的確，現在秦末巴不得報復宋薇。如果不是因為對方是個女的，這要是換成一個男的讓蘇晚晴躺在了重症監護室內，秦末怕是早就要殺人了。
「秦末，你可以討厭我，可以罵我，也可以打我，我求求你不要恨我，真的，我真的不是有意的。」拉扯著秦末的胳膊，宋薇哭的那叫一個梨花帶雨。
「薇薇，你幹嘛呢？既然秦末不想見你，你就該離開。」一旁，宋山一臉嚴厲的看着宋薇，用一副教育的口吻說道。
「爸，我…」不等宋薇開口呢，宋山不耐煩的擺了擺手，「還要我重複一遍嗎？還不趕緊走人？難道你還想讓我用家法來處置你？」當宋山說出這樣的狠話后，宋薇又看了看秦末，在秦末臉上她看到的只有冰冷和陰沉，一時間她感覺到了一股冷意，就像是冬天的寒風打在身上似的。
渾身哆嗦了片刻，宋薇只好轉身離去。
她內心萬分後悔，從秦末還能來酒吧把她接走的情況來看證明她多少還有點兒機會，至少還能和秦末從朋友做起，可就是因為她酒後做出的舉動，導致這樣的事情發生了，也讓秦末恨上了她。
這等於是自己把自己的希望給粉碎了。
所以，她心裏是很後悔的，早知會發生這種事情，她根本就不會這麼做。
但現在再怎麼後悔已經晚了，因為她已經被秦末列入了黑名單，此生此世都不會再有任何往來。
「秦末，裏面的人現在情況怎麼樣了？」看着秦末，宋山輕聲詢問。
搖了搖頭，秦末開口說道，「我現在腦子有點兒亂，宋家主，我先謝過你了，你還是先回去吧！」
明白秦末的意思后，宋山也不好再說什麼，只能是點頭離去。
「晚晴啊，你這孩子怎麼這麼傻啊？怎麼就往馬路中間跑呢？你不知道車來車往的容易出事兒嗎？你怎麼能這麼傻呢？」一道哀嚎的痛哭聲響徹醫院走廊。
只見李淑華滿臉悲痛的出現在了這裏。
看到來人後，蘇中北和秦末倆人馬上走到了李淑華跟前。
「老婆子啊，你別這樣，你要是在有個三長兩短咱們家就真完了，我們要相信醫生，相信醫生能夠把晚晴給治好，咱別哭了好嗎？」安撫著李淑華，蘇中北心裏也非常難過，但作為一個男人，面對這些時能做的就是硬抗著。
「媽，這兒有我和爸呢，您身體也不好，您就先回去休息吧，一旦有了結果我和爸馬上告訴您！」秦末也跟着開口安撫道。
「出了這麼大的事兒，我能睡得着么？」抹了抹眼淚，李淑華緊咬着牙關，說話的聲音都微微顫抖著。
深吸口氣，蘇中北接着說道，「老婆子啊，你就聽我們爺倆的，你先回去吧，有什麼事兒我們倆第一時間告訴你，好嗎？你自己的身體也得保重啊！」
經蘇中北和秦末倆人多番勸解后，李淑華顫抖的點了點頭，「有什麼事兒記得一定要告訴我！」
李淑華離開后，蘇中北的視線轉移到了秦末身上。
「末啊，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晚晴這次沒有被搶救回來，那你一定要答應我一件事情。」擦了擦眼角的淚痕，蘇中北沉聲說道。
「爸，您不要往壞處去想，晚晴一定能挺過去的，您要相信她！」握著蘇中北的手，秦末心裏也萬分悲痛。
他知道蘇中北這句話的意思。
苦笑了一聲，蘇中北搖了搖頭，「末，爸見過幾次車禍，現場慘不忍睹，如果這次晚晴要是沒有搶救回來，如果她真的不幸沒了，那你一定要替我保守這個秘密，千萬不要讓你媽知道！」
「如果她要是知道的話，身體肯定也會受不了的。」
蘇中北和秦末倆人都非常清楚。李淑華有過腦出血，心臟也不好，這件事兒對她的打擊很大，如果再出個壞結果，那麼李淑華肯定是受不了的，到時候萬一再出什麼意外，那對這個家而言無疑是雪上加霜。
擦了擦眼淚，秦末一個勁兒的直點頭，「爸，我明白您的意思，您放心，我肯定不會說的，我答應您，不過我還是希望沒有機會保守這個秘密。」
拍了拍秦末的肩膀，蘇中北就坐在了長椅上。
這對爺倆一直在等待着，現在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是世紀般無比的漫長。
也不知具體過了多久，只聽「吱呀！」的一聲輕響，重症監護室的門被推開了，幾名醫護人員走了出來。
看到醫護人員出來后，秦末和蘇中北倆人馬上起身走到跟前一個勁兒的開口詢問，「醫生，情況怎麼樣了？結果如何？」
滿臉迫切的看着這幾名醫護人員，秦末和蘇中北倆人幾乎異口同聲的問道。
「病人的情況基本已經穩定了，已經脫離了危險期，可以轉到普通病房了。」說到這兒，醫護人員臉上露出一抹無奈，「不過因為病人的腦顱受損，所以病人現在暫時性的失去了基本的自理能力。」
「失去了基本的自理能力？這是什麼意思？」深吸口氣，原本松下的心又在此時變得緊張起來。
苦笑着搖了搖頭，醫護人員解釋道，「就是通常所說的植物人，現在病人基本上就是這樣一個情況。」
「什麼？植物人？這，怎麼會這樣？怎麼會變成植物人？醫生，有沒有辦法在拯救一下？求求你了醫生！」蘇中北慌了，一個勁兒的開口祈求。
搖了搖頭，另外一名醫護人員苦笑道，「病人家屬，您的心情我們能夠理解，但通常這種情況只能靠病人自己恢復過來，有的可能兩三個月，有的可能是幾年，也有的可能是十幾年。」
「這…」秦末的心揪的慌，這種感覺非常的不適，怎麼都沒想到居然會落得個植物人的結果。
深吸口氣，蘇中北平復了下心中的情緒，「植物人總比命沒了強，醫生，您說可以通過自己逐漸恢復過來是嗎？」
「是的，需要好好調理，但到底多久能恢復過來這個是沒有期限的，有的是三兩個月，有的是幾年甚至十幾年。」
「那謝謝醫生了。」
「客氣了，救死扶傷是我們的職責所在！」說完這幾名醫護人員便離開了。
走到病床前，看着躺在床上緊閉着雙眼的蘇晚晴。秦末忍不住伸出手撫摸著蘇晚晴的臉頰，臉上的神情惹人悲痛。
「真是沒想到最後會是這樣的結果。」嘆了口氣，蘇中北無力的坐了下來。
這樣的結果不好不壞，但還是有些難以接受。
這就好比沒了靈魂的行屍走肉。而且蘇中北也曾聽說過，有的人一旦成為了植物人，甚至幾十年都沒有醒過來。
想想都覺得可怕。
「爸，如果小晴最後真的會這樣，那我願意一生都陪伴在她身邊。」神色凝重的看着蘇中北，秦末發自肺腑道。
苦笑着點了點頭，蘇中北沒有說話，房間里的氛圍非常沉悶，又看了眼『熟睡』中的摯愛，秦末更加堅定了心中的這個念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