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復仇
時荏苒大吃一驚，猛地直立起身子，整個人顫抖了一下，而後躺在座椅上，頓時感覺這個世界已經索然無味了。
這聲音響起的太快，來的太突然，搞得時荏苒腦子裏一片空白，懷疑自己聽錯了，之前的思緒也隨之消失。
時荏苒左右看了一下，剛想閉上眼，休息一下，那冰冷的聲音又出現在他的腦海裏面。
「少年，不要壓抑你心中的憤怒，那是力量的源泉！」
「你是誰？」
時荏苒嘗試用精神對話，竟然成功了！
「我是誰？我是你心中的憤怒啊！你難道就不渴望力量嗎？少年！」
「憤怒能帶來力量？不，我渴望乃紫！」
時荏苒被腦海里的聲音所吸引，也沒有去思考這聲音是從何而來。
「呵，愚蠢的人！只有憤怒才能給人帶來力量！色慾還上不得枱面，充其量只是一種陪襯品而已！」
「你口口聲聲說憤怒能夠帶來力量，可是我為什麼沒有感到強大？憤怒只不過是一種辣雞的情緒。」
時荏苒懷疑有人利用腦電波在暗中騷擾自己，開口嘲諷道。
「輕蔑的語氣屬於傲慢的一種，傲慢也無法給你帶來力量！愚蠢的人類！唯有憤怒，是力量的源泉！」
「那你就給我展示一下憤怒的力量啊！」
時荏苒實在受不了腦海中的聲音，他今天心情已經壓抑到了極致，根本無心交談。
那個聲音不再響起，沉寂了下去。
飛行器剛好到達目的地，一道黃光照下，時荏苒被傳送到了地面，又一道黃光，將站牌旁邊等車的人吸入。
然後飛行器繼續向前行駛。
時荏苒搖了搖頭，可能是心煩意亂到一定的程度，自己的精神有些分裂了。
就在時荏苒轉身離去的那一刻，他的右手不受控制的抬起，打了一個響指。
而後時荏苒驚恐的向後一瞥。
飛行器在空中爆炸，發出耀眼的火光！
時荏苒瞬間感覺心情不再壓抑，舒緩了好多。
時荏苒看向自己的手指，他感到不可思議，這種感覺很奇怪，明明與自己無關，但是他能感覺到飛行器之所以爆炸，僅僅因為他打了一個響指。
隨之，他有些害怕，害怕別人發現是自己搞得鬼。
於是時荏苒連忙溜進大樓里。
巨大的聲音響徹附近的居民區，街邊的路人紛紛進行拍照，上傳到網絡，頓時又引來很多關注和轉發。
這條消息也在幾分鐘后迅速被網絡媒體上傳，佔據了當天的新聞頭條。
隨後，醫療飛船也迅速趕來，但卻沒有倖存者。
事故現場很快被清理乾淨，留下的殘骸，被匆忙趕來的「皇家衛隊」給帶走了。
十分鐘后，地面再次恢復如初，人們繼續來來往往，飛行器繼續川流不息。
這件小事實在泛不起波瀾，更何況是發生在偏僻的居民區，這裏屬於老城，居住的大多都是普通人。
時荏苒回到了住處，內心惶恐、忐忑不安。
他躺在床上，害怕被抓走。
「真好笑，先前你不是還想死的嗎？可悲的人！」
腦海中的那個聲音再次響起，依舊一針見血。
「是你乾的！」
時荏苒瞬間明白了，原來這個聲音並不是腦電波，也不是他的錯覺，而是真是存在。
「你到底是誰！？」
「我說過了，我是憤怒的本身，我是憤怒的君王！憤怒就是一切力量的來源！不過有一點你說錯了。」
這位憤怒君王也很憋屈，他好不容易再次打開了虛空裂縫，逃脫了虛無空間，因為實力消失殆盡，不得已附身到這個人身上，偏偏這人還是個傻子。
「是你心中的憤怒毀滅了那些人，我只是借給了你力量！是你自己心中的憤怒在咆哮，無處釋放，我只不過是幫助你打開了那扇大門。」
憤怒君王懶得解釋太多，要不是方圓十里，只有這個人憤怒的情緒最多，他也不會主動附身到他的身體里。
「打開了那扇大門？」
時荏苒聽后，頓時像泄了氣的皮球一樣，躺在了床上。
「是的，這就是我，暴怒的力量！只要有憤怒，就會有力量，先前的那種感覺，不是很爽嗎？難道你真的不渴望力量嗎？少年！」
憤怒君王可不信他不會心動，這個世界，弱肉強食，力量才是一切的來源。
「不，不，我沒有，我不是，別瞎說……」
時荏苒連忙否認，不想承認自己殺了人。
「這個世界上每天死的人還算少嗎？萬族盤踞在大陸之上，任意欺壓人族，將人族踩在腳下，而你身為人族，不想着如何抵抗萬族，不想着如何生存，每天渾渾噩噩，這是憂鬱的表現，憂鬱也無法給你帶來力量......」
憤怒君王繼續誘惑着他，想勾起時荏苒埋藏在心裏的憤怒，那是流淌在血液里的憤怒，是刻在骨子裏的憤怒。
「唯有憤怒是力量的來源！我知道了哥，不過你能告訴我你到底是誰嗎？」
時荏苒搶了憤怒君王的台詞，他充滿好奇，這個神秘人為何要幫他。
「愚蠢的人！跟你說了你也不會懂！你只要知道憤怒能夠給你帶來力量就足夠了！」
憤怒君王感到百無聊賴，他已經通過感受這個世界的本源，了解了這個世界的過往。
「不過，說真的，這片大陸上的人族是我見過最弱的一批了。」
「這也是沒辦法啊哥，我雖然感到憤怒，但也是無能為力，我連自己都保護不了，何談抵抗萬族？何談生存？」
時荏苒從小就沒有父母，他長大后才偶然得知，他出生之時，被選為祭品，他的父母為了保護他，願意替代他，充當祭品獻祭給神族。
神族，自古以來就是萬族之首，時荏苒知道他再怎麼努力也是不可能成功。
殊不知當時的初代人王都不敢招惹神族。
後來兩位人王更是被一些不知名的族群給圍毆致死，人族從此衰敗至今。
且不說神族，就是獸族、妖族通婚後產生的妖獸這種族群，也是人族無法招惹的存在。
時荏苒感到絕望，努力？憤怒？根本沒用。
「如果我說，我能夠給你毀滅世界的力量呢！你會接受嗎？！你又會怎樣做呢？！」
憤怒君王閑的無聊，他先是被鎮壓在宇宙之上的混沌海里，被關押了無盡歲月，後來僥倖逃出，竄進那虛無空間里，歷經九死一生，好不容易逃離出來。
與世隔絕的滋味當真不好受，憤怒君王都不知道如何說話了。
反正他還未恢復法力，需要蟄伏，不如找點事情干。
「毀滅世界的力量？！」
時荏苒不自然的搓了搓手指，先前的感覺的確很奇妙。
「我給你時間考慮考慮，想好了再來找我！」
憤怒君王也需要思考一下，該教給他什麼東西好呢？
見腦海中的聲音再次沉寂了下去，時荏苒轉了個身子，打開通訊器，登錄了上去。
映入眼帘的是一條新聞：平民社區的飛行器無端爆炸，造成短暫交通混亂。
下面是各種評語：
有一個帶有貴族銘牌的標語，一個叫「冷酷的灰狼」說：這些賤民死了就死了，造成混亂真是影響市容。
在這條評論底下還有好多點贊的，一個叫「西瓜二浪」的人也評論道：說得對，這些人死了就死了，都是些廢物，活着還浪費資源。
這個叫「西瓜二浪」的人就是時荏苒的老闆，這個有着貴族銘牌的「冷酷的灰狼」應該是老闆的死黨。
時荏苒恨的牙痒痒，但是這一條底下沒有敢反對的評論。
時荏苒氣不過，在腦海里罵道：「前輩，隔空殺幾個人可以嗎？」
「嘿嘿，當然可以，對於我而言，問題不大，不過這個叫冷酷的灰狼，身邊有着煉者級別的人保護，想要隔空殺死人，需要異者的力量。」
憤怒君王的聲音再次響起在腦海。
「異者的力量？」
時荏苒對於修鍊體系還是有些了解的，他知道之前一個響指毀滅飛行器，那不就是異者才能做到的嗎？
「不，一般的煉者就可以，你只是個普通人，從來沒有修鍊過，加上你身體的資質實在太差，能夠容納煉者的力量已經是極限，但是在這諾大的都城裏，隔空無息的殺人，只有異者才能做到。」
憤怒君王如此解釋道，他說的是實話，時荏苒的身體確實容納不了太多的力量，關鍵是因為時荏苒連個煉者都算不上。
「可是我等不及了！前輩！這世界不自由，我寧願去死！」
時荏苒是在忍受不了，愛人的背叛，人生的大起大落，就像過山車一樣從頂峰滑落到了底層，感情上的這種突如其來的落差，快要淹沒他。
「以你現在的情況，如果忍一時，成為了煉者后，我可以讓你擁有異者的力量！」
憤怒君王輕笑，在試探，他想知道時荏苒是否真的渴望力量。
人性就是如此，當你面臨選擇，肯定會猶豫，可當你走投無路，一籌莫展之時，突然出現一個聲音，告訴你想要的就擺在你面前，你只需要把它拿走就行，哪怕後面洪水滔天，你也會把它當作救命稻草。
「不，我只要現在！哪怕付出生命！」
時荏苒不怕死亡，他覺得死對他反而是一種解脫，有的時候，很多人連這種只要付出生命就可以得到的機會都沒有！
時荏苒眼睛血紅，正如亡命之徒，無所畏懼。
「好！我可以讓你短暫的擁有異者的力量，不過到時候你會損失一半的生命！而且這個過程需要我來掌控你的身體，想殺誰告訴我就行！」
憤怒君王來了興趣，滅幾個煉者對他而言還不是輕輕鬆鬆，只不過這副身體要承受巨大的力量，必然會損耗生命力，而且只有自己掌控這具身體，才會最大程度的發揮力量。
「好的，我今年已經二十了，如果能活個五十，那還有三十年，支付十五年就可以做到的事情，我覺得非常實惠！不過你控制我的身體，那我去哪裏？」
時荏苒愣住了。
「閉嘴，愚蠢的人！要來了！」
「啊...」
「你啊個屁！」
「額，下意識配合你一下。」
「時荏苒」的眼睛變成了紫金色，他對着面前的鏡子，扭了扭脖子，又伸了伸手指，對着自己的身體四處摸了一下，當摸到下面的時候，憤怒君主沙啞的聲音傳來：「有點小...怪不得被綠...」
「......」
時荏苒感到無語，又不是「厚積薄發」的狀態，這個鍋他真的不想背。
不過以這種第三視角的狀態，看着自己摸自己，的確有些異樣。
很奇怪的感覺。
憤怒君王活動了一下后，拿起了床上的通訊器。
「這個玩意還挺別緻的嘛。」
憤怒君王覺得，這個東西還是挺方便交流，回頭他有了肉身後，也要弄一個隨身攜帶。
「咱能幹點正事嗎？！」
時荏苒看着「自己」跟個野人似的，也是不知道該說點什麼。
「我辦事你放心，你就瞧好了吧。」
憤怒君王看一眼就知道如何操作了。
只見「時荏苒」坐在床上，翹著二郎腿，拿着通訊器，開始發起了信息。
時荏苒凝起精神看了過去，瞬間倒吸一口涼氣。
只見在「冷酷的灰狼」下面，「老實的香蕉」評論道：羽國都城的貴族，算哪個機？哪個霸？是那個卵？又是哪個蛋？給我舔鞋都不配！我的鞋都嫌他臟！
「老實的香蕉」正是時荏苒的網名......
「不是哥...這是不是有點...」
「你早晚要跟他們對上？這就怕了？！」
「沒有......」
「那就好好看，好好學！」
「嗯......」
這條評論瞬間火了！立馬掀起了網絡大軍對「老實的香蕉」的征討。
其中有一條評論，是這麼說的：你是個什麼東西？怎麼敢口出狂言？你這個賤民！這也是你能惹得起的人！你也配？
還有一條評論點贊數量也挺高：瞎了我的狗眼！賤民竟然也可以發表評論了。
憤怒君王有些糊塗了，這些人囂張個什麼勁。
他是誰？他是暴怒！是暴怒之君，曾穿梭於各大宇宙，度過虛空，縱橫九天十地！是在宇宙中稱王的存在，區區一個自成一片空間的大陸，根本入不得他的法眼。
憤怒君王火了，開啟了「群噴」模式，一個噴一群，還佔據了上峰！
「慘了，這下算是捅了馬蜂窩。」
時荏苒覺得，這位老哥也太不積口德了，早晚讓他禍禍死。
「還想不想報仇了？」
憤怒君王罵的正起興呢，也不去搭理時荏苒。
「哥，你再狠一點，往他家祖墳上問候。」
時荏苒也是豁出去了，大不了一死，反正都這樣了，何不痛快一回。
終於，正主來了。
「冷酷的灰狼」回復道：這是個什麼玩意兒？
「老實的香蕉」秒回他：你又是誰？
「西瓜二浪」回復：貴族銘牌你沒看見？你眼睛讓驢踢了？賤民就是賤民，說話帶着一股寒酸味。
「冷酷的灰狼」也回復道：睜開你的狗眼好好看看，爺是貴族！懂？抓緊給爺道歉！
「虞妤娘娘」緊跟着回復道：還不快道歉，饒了你的命，你想死嗎？
「這個虞妤娘娘又是誰？」
憤怒君王感覺有點不對勁，怎麼這麼多針對他的。
「額，我前......」
如果能翻白眼的話，時荏苒一定會找個地方，一頭撞死在牆上。
「啊，懂了，給你戴帽子的那個。」
憤怒君王瞬間理解了，畢竟共用一個身體，惺惺相惜也是沒錯。
「老實的香蕉」回復「冷酷的灰狼」：你知道嗎？你踏誰？你愛誰誰！給爺爬！
「老實的香蕉」回復「西瓜二浪」：就沖你的這番言論，小夥子，你怕是活不過明天了昂！
「老實的香蕉」回復「虞妤娘娘」：再見，是我的香蕉滿足不了你，你現在喜歡西瓜了。
「冷酷的灰狼」回復道：我已經通知「治安管理部隊」了，他們已經派兵去抓你了，我聽說你的父母當年救你成了祭品，可惜啊，給你活着的機會你不中用啊，現在我也打算把你當作祭品獻祭給神族，你這個賤民。」
下面跟着很多評論：都散了吧，這個人涼了，唉，可憐，年紀輕輕干點啥不好......
「呵呵，因果絞殺，地獄指！」
憤怒君主終於懶的再廢話，他玩夠了。
時荏苒看到自己伸出了手指，他能感覺到一股強大的力量順着他的通訊屏傳了出去。
一棟金碧輝煌的大樓里，「冷酷的灰狼」正懷抱一個美人，嘴裏嚼著東西，肆無忌憚的看着屏幕，把玩著美人的身體，突然從屏幕里竄出來一股黑色風，一個巨大的黑色手指帶着一抹綠光殺出。
這一樓層瞬間坍塌，四分五裂，「冷酷的灰狼」懷抱着美人當場爆炸死亡，還有門外的四個煉者一同埋葬。
與此同時，之前所有罵「老實的香蕉」的人的屏幕里，也都躥出了一個漆黑的手指，瞬間將他們碾死。
包括「西瓜二浪」和「虞妤娘娘」等，足足上千人，全部死亡，大多數死者都是跟貴族沾點關係的人。
「玩夠了，還給你，真沒勁。」
二人互換角色，憤怒君主又回到了時荏苒的腦海深處。
時荏苒重新掌握住了這個身體，這時，他能夠清晰的感受到，在憤怒君王的一指下，數千人瞬間死亡的情景。
時荏苒握住拳頭，他感覺渾身充滿了力量。
「你不是想要報仇嗎？神族駐紮在羽國都城處的大營里，只有二十位異者，領頭的那位異者半隻腳邁入了異能王領域，就是那個領頭的人，當年殺了你的父母！去吧，這力量還能維持半天！半天過後你就會陷入虛弱，要找個安全的地方隱匿起來！」
憤怒君王知道，報仇這件事，還是當事人親手解決比較好，這樣才會驅除他心中的憂鬱，只尊暴怒！
「謝了前輩！我時荏苒無以為報，以後這條命就是前輩你的！」
時荏苒的心漸漸黑化起來，前女友當場慘死他竟然一點也不悲傷，相反有很強烈的快感，他知道自己已經沒有回頭路了，他再也不是以前那個清純老實的香蕉了！
時荏苒更改了他的網名：「香蕉惡魔」！喜歡與這世界為敵請大家收藏：(shouda8.com)與這世界為敵手打吧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