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張良行刺於博浪沙

第57章 張良行刺於博浪沙

星夜,楚地南部。

一群有志之士聚在屋中,不生燭火,漆黑一片。

年紀二十的張良:「。。。大家只要知道,我叫張良就夠了!」

張良正義凜凜:「若各位壯士不幸被俘,難忍酷刑,儘管供出張良來!張良也絕不是貪生怕死之徒!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只求與君同年同月同日死!」

有人問:「你為何如此肯定,趙政會走旱路,經過博浪沙?而不走靈渠水路,原路返還咸陽?」

張良:「大家先聽我說。眾人皆知,四年前,趙政泰山封禪后,巡遊華夏北部,更下詔令遷民七十萬築萬里長城,已使民眾怨聲載道!趙政恐蒙恬十萬軍抵禦不住北方匈奴,就將自己護駕的三十萬華夏精銳同蒙恬一起留守北方。之後,趙政便只帶一千人,返回了咸陽。」

張良:「若不是趙政欺天下再無正義忠士,欺天下皆是斷脊殘喘死狗,焉有自信只千人護駕回咸陽?此皆是你我縱容之過啊!」

人皆氣憤:「這個趙政真是囂張跋扈,不可一世!我就不信他是刀槍不入,水火不侵之軀!」

張良嘲諷笑道:「趙政就是如此,天下人又敢拿他怎麼樣呢?他可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功蓋五帝的始皇帝陛下啊!那可是萬歲萬歲萬萬歲!要壓迫到我們一萬年也抬不起頭來!」

有人冷哼一聲:「人皆活不過百歲,這趙政豈有萬歲可活?自欺欺人耳!」

有人卻是冷靜:「大家安靜!張良義士,你怎麼如此肯定,趙政巡完南越之後,亦只帶少數兵力回咸陽?」

張良哈哈一笑:「這個簡單!一個人的做事思維和習慣是不容易改變的。大家只需聽我說三件事,找找其中的共同點,就心中有答案了。第一件事,四年前,趙政巡華夏北部去三十萬軍士,只千人護衛回咸陽。第二件事,趙政在前年巡視華夏西部六國王室及貴族混居之地,去一萬精兵只三百人護衛回咸陽。第三件事,趙政巡南越乘大舟,帶來舟上和河岸精兵十萬,你們猜?以趙政的習慣,會帶多少精兵護衛回咸陽?」

眾皆沉思。

有人緩緩道:「就算趙政帶幾百數精兵回咸陽,可要走水路呢?!」

張良當場否定:「張良以性命擔保!趙政不會走靈渠水路回咸陽!」

張良:「因為靈渠由北向南是順流,而趙政回咸陽是由南向北是逆流!若乘大舟逆流而上,勢必要百數軍士划槳,更要募千眾縴夫河岸拉舟。」

張良眼睛一縮:「趙政,不會這麼做的,因為他極其護愛自己的將士,不會使將士們勞力划舟!」

有人說道:「既然張良義士分析如此透徹,我等便為此賭上性命!擊殺趙政,成就忠義,萬古流芳!」

張良:「好!博浪沙,就是趙政死地!」

日,中午。

嬴政乘馬車,由精兵二百護送回咸陽,因路途遙遠為節省馬力,備了兩輛空置馬車作替換。

就當快行至博浪沙時,突然狂風大作,塵煙瀰漫。吹得士兵們眼睛都睜不開,旗子要被風撕裂一樣。

一白衣老道二白衣道童站在黃沙滾滾濃霧中,白衣老道懷中拂塵一掃,黃沙退去,天地清凈,只聽白衣老道言:「前方死地,掉轉回去。」言罷,憑空消失蹤影。

嬴政車中伸出腦袋:「寡人豈可畏懼生死!聽人恐嚇畏縮不前!前進!」

車隊前行。

行至博浪沙,此處荒蕪無草木,更有狹窄一線天,長百丈,高三十丈。

忽然,前後衝出千人眾農民,身穿破衣手持木棍尖槍將嬴政車馬前後封住!

千人眾農民齊喊:「殺死趙政!」

千眾農民無畏衝鋒而上:「殺∽!」

兩兵交斗一起,難分彼此。

王翦:「保護始皇帝陛下先離開!」

王翦帶士兵殺出一條血路,領車馬經一線天而去。

一線天之上的張良自信非常:「這下知道趙政在哪輛馬車了吧!」手一伸一指:「死!」

張良旁邊的大力士抱百斤大石,從高三十丈的地方一躍而下,將嬴政車馬砸個粉碎!大力士亦當場摔死,鮮血一地!

護在嬴政旁的高手攀崖翻飛而上,張良見此趕緊逃亡。

王翦臉色煞白,從馬上躍下,在車馬廢虛中扒出了全身是血的嬴政。

嬴政喘著大氣,呼吸困難,全身發抖。

趙高一旁當場嚇傻,猶如天崩。

王翦:「快牽馬車來!」

反應過來的護衛即牽備用馬車而來。

原千眾農民此時已剩二三百數,見行刺成功便逃亡而去,護衛不敢追逐太遠,回籠守護在嬴政旁邊。

王翦一邊背嬴政跑向馬車一邊喊:「太醫徐福!太醫徐福!」

太醫徐福和嬴政入了馬車內,徐福為嬴政止血。

此時四五高手已將張良抓獲,提至嬴政車前,張良視死如歸。

高手:「王將軍,刺客主謀張良已抓住!」

王翦眼睛充血,拔刀就砍向張良。

就在這時,傳來嬴政的聲音:「慢!」

嬴政腦海回想夢裏白龍紅龍相鬥的場景,低聲自語:「這會不會是未來天子?殺不得。」

嬴政強提一口氣,不管徐福的阻止,帶血雙手死死抓住車蓬,指甲嵌入進木!

嬴政裝作無傷,說話擲地有聲:「政乃天降神靈,爾等鼠輩焉能傷得了政?你是何人?」

張良頓時心生畏懼,跪拜在地:「臣乃楚國舊貴族子弟,張良。」

嬴政疼的面目掙擰,許久說不上話來,強大意志鎮定肉身疼痛后,鮮血一邊口中溢出一邊中氣十足閉着眼道:「能以此計謀在此埋伏於政,雖未傷得政一毫一寸,卻也是難得的軍師良將!」

知道嬴政身負重傷的王翦,趙高等眾,不覺被嬴政感動落淚不止,掩面哭泣。

張良也覺奇怪,更是一眼向前望去,嬴政所處車馬鮮血汩汩滴流不止,張良驚的臉色煞白,冷汗冒出。

嬴政:「張良,你多大了?」

張良盯着嬴政車下流血,思緒萬千:「臣今年二十了。」

嬴政:「二十年紀,當得加冠成年。不必人云亦云,當用心觀察,有自己的主張。切勿聽取那些儒子之言,表面勸人忠君愛國,背地人勸人為國獻軀不事二君。不惜破壞天下太平,使人妻離子散,遠離故土流浪於饑寒,只為博一虛無忠義名聲耳!」

良久。

車內嬴政全身骨頭猶如爆裂,疼痛難忍,張嘴不敢出聲。

一刻鐘后,嬴政再發聲:「學知者,當為天下謀太平,為天下謀衣食無憂,為天下謀切實利益,無論權貴鄉民皆使其享人倫天樂。切勿脫離人民實際,博取虛假名望,陷民互斗!」

張良見嬴政車下鮮血灘出臉盆大的坑窪,張良不覺淚目:「學生張良,謹聽,始皇帝陛下教誨。」

嬴政:「詔令此處郡長,搜索今日之刺客。」

昭御史一抹眼淚:「是的,陛下。」

嬴政:「張良。」

張良:「臣在。」

嬴政:「政希望你能活着,他日有朝一日能為天下百姓謀得真正太平!」

張良惶恐,卻是嘴唇哆嗦:「臣領命。」

嬴政:「走吧!」

王翦收拾殘餘,領嬴政車馬而去。直到馬蹄聲響消彌。張良跪跑向嬴政車下滴流的血坑,張良雙眼淚花,雙手不禁抓握出血沙,捧至鼻前細聞,而後嚎哭不止。

嬴政車內,太醫徐福:「停下!」

嬴政死死抓住太醫徐福,嬴政閉眼:「不能停!不能讓人知道政有傷!當疾入咸陽!」

日,正午。

秦王宮。

李信快馬衝進秦王宮,高舉一竹卷:「始皇帝陛下旨意!所有奴才女婢迴避!不得旨意不準出來!違者死!宮中所有禁軍集合!」

一時間,秦王宮空蕩無人,禁軍集合分道兩旁。

太監安聖領着八太監扛皇帝車輦趕至王宮門口跪候。

不一會兒。

宮外腳步聲嘩嘩,王翦將車內嬴政背出,放在皇帝王輦上。

兩旁千數禁軍眼睜睜地看着嬴政奄奄一息,全身被鮮血染紅的白條包紮,由人抬進王宮!百數禁軍望之淚泣。

巴郡雁府。

巴清疾上馬車,催促教頭古直,一行百人眾日夜趕往咸陽。

夜。

秦王宮。始皇帝陛下寢宮。

左右丞相隗林王綰,王翦,王賁,李信,李斯,扶蘇,姚賈等三十眾跪在床邊。

五六太醫為床上的嬴政忙作一團。

一月後。

這些大臣皆還跪在床邊,只是多了巴清。

太醫徐福遵嬴政意,將嬴政從床上扶坐起來。

三十眾臣跪拜:「始皇帝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嬴政虛弱的點點頭:「嗯。」

嬴政看向左右丞相,嬴政:「朝上,有異聲否?」

左相隗林:「始皇帝陛下切勿擔憂,臣等已為陛下廣宣天下:始皇帝陛下志在萬年社稷,普求天下仙藥,以求長生之果。日夜練丹無閑遐,故以長子扶蘇監國。」

嬴政虛弱地:「扶蘇?」

扶蘇:「臣在。」

嬴政:「多聽少言,多做總結。」

扶蘇:「謝父皇教誨。」

嬴政嘆息一聲:「政,欲禪位於天下,可成乎?」

右相王綰:「陛下有十六子,何來言禪位天下?」

嬴政:「政非說扶蘇不智,非言政之子無為君天賦,實不想在政死後,而因六國人民亡國之恨引千萬戰火,燒掠天下。天下大同,郡縣法制,因政死而前功盡棄付之一炬!」

左相隗林:「陛下萬歲,好自休養,天下已得大同。」

嬴政:「政的身體,政知曉。對了,阿房宮,所有建造阿房宮之民悉皆遣散,一一分置房產和良田。政若一死,阿房宮必使民眾見之而睹物生仇,不如早棄之好。」

嬴政:「昭御史,記下了嗎?」

昭御史:「臣記下了。」

嬴政:「李斯。」

李斯:「臣在。」

嬴政:「以你認為,政若禪位於天下,天下是否依舊得享太平?」

李斯:「真若陛下禪位天下成功,後人皇帝承陛下聖恩亦是轉嫁仇恨矣,未見效果也,天下仍將其視為陛下子孫一脈,心中之仇未見消損分毫也。」

嬴政:「看來,不流一場血,是消不去根種天下萬億之民的亡國奴恨,是見不到天下真正的大一統。咳咳。。。」嬴政吐血昏厥。

巴清急上前:「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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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皇嬴政野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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