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殺仁(一)

第50章 殺仁(一)

為什麼會這樣……明明沒有被直接擊中,明明都躲過去了……為什麼……

「小殿下真是天真的可愛。」

白韶再次笑着眯起雙眼,好心情的解釋道:「音律傷人,哪比刀劍,怎可能說躲就躲,順便說一句,把聽覺封上也是沒用的,在下的琴音可是連高山大海都能穿透。」

「呵,原來如此,是我輕敵了……」

千秋當機立斷,先將自己的靈脈暫時封住,以免因為控制不住體內太過龐大的靈氣而走火入魔,抹了把臉,青衣立刻染上一片鮮紅。

千秋雙目直視白韶:「想必雪山族的二老就是死在你這招下吧。」

白韶絲毫沒有否認的意思:「正是。」

撿起掉在不遠處的伏魔劍,艱難地撐起身子,千秋晃了晃腦袋,想要驅散眼前的一片血霧。

白韶驚訝道:「不虧是小殿下,中了在下的五弦琴音居然還能站起來,換成一般人,怕是一柱香就五臟爆裂死無全屍了。」

即使重傷在身,也不妨礙千秋那副伶牙俐齒:「你也太小瞧我了吧,一柱香算什麼…我還要活到你墳頭長草那天,還要拿你項上人頭去祭奠我師姐的爹娘和族人!」

話雖如此,情況卻不容樂觀。雖說及時勻出一部分靈力調理內傷,但對於現在的千秋來說,這點治癒無疑是杯水車薪。如此下去別說殺他,恐怕自保都有困難。

「在下真是走到哪裏都招人恨啊,唉。」

不知為何,從剛才開始,白韶只是站着跟她閑話家常,遲遲不給她致命一擊。

因失血過多造成的暈眩讓她很難長時間保持站立,眼前流的血快匯成一條小溪。思索再三,千秋選擇放下伏魔劍,靠在一棵樹下用所剩無幾的靈力繼續療傷。

「喂!」

白韶並不介意她在做什麼,仍笑眯眯道:「什麼事。」

千秋問道:「當初為何殘害自己的族人。」

白韶輕撫七殺琴,似乎過了很久才道:「你願意聽?」

千秋:「那也要你願意說才行。」

白韶:「在下說的你會相信?」

千秋:「先聽了再說。」

只見白韶淡去的笑意漸漸變成了另一種意味:「可容在下先聽聽小殿下知道的版本?」

千秋道:「九尾雲狐,為爭狐王之位行大逆,毀天道,殘害手足,其罪當誅。」

「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從淺笑到大笑,白韶笑到眼角淚花飛起,笑到幾乎斷氣,「好一個大逆,還天道,哈哈哈哈哈!!」

千秋平靜道:「殘害手足總不是杜撰吧。」

笑聲漸漸平息,白韶的手輕輕從眼角劃過,轉過正臉道:「小殿下見過會喝你血、噬你肉的手足嗎?有嘗試過被情同手足的兄弟栽贓陷害嗎?有被最信賴的親人灌下毒酒,關在不足十方的暗室里,毫無尊嚴的像畜生一樣被鎖著嗎?」

不顧千秋震驚的目光,白韶繼續道:「九尾雲狐天生靈力便是正常狐族的九倍,這個小殿下應該知道吧。不管為靈狐族立下多少功勞,始終改變不了他們妒我恨我,卻又怕我懼我的事實。所以把我關起來后,他們沒有立刻殺我,而是日日靠喝我的血增強靈力,有時甚至會直接從我身上挖下肉來作煉丹之用。」

千秋臉色愈發難看,白韶說的更起勁了。

「對了,記得罪名里還有一條說我的九尾乃不祥之兆,不僅剋死了母親,還會給靈狐族招來大難。他們以此為由,切下我七根尾巴做成這把七殺,企圖用它來化解大難,沒想到最後真的都死在七殺之下,當真天道好輪迴,哈哈哈哈哈。」

千秋道:「那雪山一族呢,他們又沒有做什麼對不起你的事。」

對此,白韶只有八個字:「師恩如海,不得不報。」

千秋激動道:「你該報仇報仇,該報恩報恩,與他們何干!」

「為了師尊能夠重見天日,雪山族奉命看管的鎮妖石在下勢在必得,若不是他們殊死抵抗,在下也不會……」

「放屁!」千秋忍不住爆粗口道:「那是雪山族的鎮族之寶,是他們世世代代誓死去守護的東西,拚命抵抗有什麼錯!你說抵抗之人該殺,那雪山族的老弱婦孺呢,他們又何錯之有!為什麼!為什麼要……」

說到後面,千秋的喉嚨像含了塊冰冷的石頭,不上不下的卡在中間。

白韶苦笑:「講了這麼多,還以為小殿下心地善良,多少會同情一下在下。」

「你錯了。」千秋注視着他道:「我沒有資格原諒或者同情你,但是我可以給你個機會。」

白韶:「什麼機會?」

「對你殺過的人去道歉的機會!」

為避劍氣,白韶向後連退三步:「還要打?」

「當然!」千秋語氣決絕。

真不該給她療傷的時間,白韶心不在焉的躲避著攻擊,抱着琴接連後退,但卻沒有再次使用七殺的意思。

「小殿下差不多也該……唔!這是!」白韶忽然發現自己動彈不得,七殺也掉落在地。

千秋喘著粗氣,靠伏魔劍的支撐勉強立直身體:「總算……抓住你了。」

白韶向下望去,只見腳下不知何時竟多了個「血陣」,手腳也被無形的血鏈鎖住!

千秋道:「你修為勝我,經驗勝我,普通的陣法是絕對困不住你的,再說我也沒有那麼多靈力了……咳咳,多虧你讓我流了不少血,不然還真拿你沒辦法。」

以精血作媒介,可將陣法威力發揮到最大,但因此法有損修行,故需慎用,這都要感謝天天在她耳邊念經似的靈鷲。

「小殿下當真用心良苦,說你大意,看來在下也是半斤八兩,呵呵。」白韶額頭滴下一滴冷汗,嘴上卻還在調侃。

「別拿你那半斤廢鐵跟我這八兩黃金比。」

不能給他喘息的時間,不能給他逃脫的機會,千秋再次高舉伏魔劍,匯聚全身靈力準備給他最後一擊,就算不死,至少也要重創他。

將一切賭在這一擊上,對陣中心的人用盡全力揮出一劍!

「白公子,你又在這裏磨蹭什麼。」

只見伏魔劍被兩指鉗住,穩穩地停在了距白韶不到三尺的距離,千秋用盡全力,竟也拔不出來!

而這個阻止她的人——

「黑無相……!」

放開已經奪不回的伏魔劍,千秋無力地跌坐在地上。

黑無相輕揮玄袖,陣法被輕鬆破解,白韶伸了個懶腰,沒有道謝,反而埋怨道:「你來的也太晚了,事情辦的不順利?」

「本來不會,誰知……」誰知半路殺出個魔尊,把他的計劃全盤打亂,最可惡的是東極日後恐怕又會加強戒備,魔族暫時是來不了了。

白韶道:「在下早就勸過你,魔尊行蹤詭異不定讓你小心,吃虧了吧。」

「你若按我的計劃行事,何以至此。」黑無相聲音愈發低沉,任誰都能聽出心情不是很好。

「呵呵。」白韶低聲笑着,冰冷的眼中卻沒有絲毫笑意,「再說一遍,除了師尊,在下沒有義務聽命於任何人,包括你。」

千秋在一邊聽得心底發涼,看到黑無相轉向這邊,她的第一反應便是——跑。

「差點把你忘了。」

話音近在咫尺,憑藉超常的本能抵住第一掌,卻沒擋住第二下。腹部挨的這一下,直接打的讓千秋以為自己的五臟六腑都躥了位,力道之大,將她打飛后連撞斷了三棵樹才停下。

「咳……咳咳咳……!!!」

全身的血液都在向外流,體溫驟降,然而失去知覺的人已感覺不到,瞳孔也開始渙散。

掐住喉嚨將千秋整個人提起,黑無相手指緩緩發力。

「你做什麼。」白韶扼住了黑無相的手腕。

黑無相平靜地陳述道:「她剛才想要殺你。」

「你覺得在下會被那種程度的陣法困住么。」白韶不僅沒有鬆手,反而用力逼得黑無相不得不放開千秋,看着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人,白韶面無表情道:「在下說了,她還有用。」

黑無相道:「斬草不除根,必定後患無窮。」

白韶冷笑:「你要和在下作對么。」

與魔尊打鬥造成的傷處需要時間調養,和白韶斗的兩敗俱傷也沒有任何意義,不如……

黑無相:「好吧。」

以為他真的妥協,豈料趁白韶轉身之際,黑無相電光火石般調轉回頭。

「你!」

白韶剛欲撥弦,黑無相已舉起手刀,一掌劈向行動不能的千秋。

正當此時!

千秋頸上的紫青仙綾好像突然有了自己的意識一般,纏上黑無相的手臂,迅速勒緊!

蠻力行不通,黑無相只好以咒法扯下仙綾,狠狠一撇,卻被突如其來的銀光刺了個措手不及,直直穿透右肩!

「……是你!!」

黑無相和白韶幾乎異口同聲。

逆光中,雪白的背影,銀裹的劍輝。

明明連睜眼的力氣都快沒有了,但僅憑一個根本看不清的背影,她還是認出了救她的人。

「……黎.....燁?」顫抖著被血染紅的雙唇,好不容易吐出兩個字。

「別動。」龍黎燁一手緊握破邪劍,一手為她源源不斷地輸送靈力。

終於將人看清,千秋喃喃道:「對不起……黎燁,我……」

「別說話。」

龍黎燁一面要防止兩人隨時可能發起的攻勢,一面還要輸送靈力不讓她的傷勢擴散,已不可再分心。千秋心知他所想,默默地合上了雙眼。

白韶在短暫的驚訝過後立刻恢復了假笑,道:「連在貼身物件上下咒這種事都做得出來,看來龍君對小殿下還真不是一般的上心啊。」

「又是你。」因為受了傷,黑無相本就低沉的嗓音更顯渾濁,也更為瘮人。

任他們說什麼,龍黎燁仍舊沒有開口的打算,鷹目卻緊盯伺機而動的敵人。

黑無相這次沒有貿然行動,而是先要確定白韶與他想法一致:「怎麼辦。」

白韶抱琴道:「女的留着還有點用,至於這個嘛,在下認為還是儘早除掉的好。」

黑無相:「那還不動手。」

「急什麼。」白韶不慌不忙道,「本來就是二對一,現在贏了也勝之不武,在下就等他忙完,免得這些正道人士日後說在下仗勢欺人。」

確保千秋虛弱的呼吸漸漸穩定性命無憂后,龍黎燁輕手輕腳地抱起千秋,將她放到相對安全之處。

「在下有言在先,剛剛可不是我們先出的手,是小殿下以為有機會替師姐報仇雪恨,誰知道差點把自己......」

話未說完,破邪劍已逼近眼前,近到刺眼的鋒芒從眼中一閃而過。明明還是那張面無表情的臉,白韶卻從中讀到了一個情緒——憤怒!

寂靜的憤怒,瞬時爆發,劍氣如疾風驟雨,銀霞流星,凌厲異常的攻擊讓龍黎燁即使在這場以一敵二的戰鬥中也絲毫不落下風。

白韶很了解現在的處境,他們面對的是一個正在氣頭上的男人。

「龍君這般咄咄逼人,不知是動了氣,還是動了...別的什麼?」

龍黎燁如風的劍勢稍稍走偏,趁著這一絲空隙,黑無相與白韶匆忙拉開與他的距離。

白韶瞄了眼黑無相,道:「只剩一條胳膊就不必逞強了,這裏交給在下便是,正好在下早就想領教一下五方第一神將的厲害。」

龍黎燁:「多說無用,出招。」

「那就承讓了。」白韶委實不是一個好戰的人,然而此刻卻被龍黎燁勾起了濃厚的興趣,多少年沒有體驗過的放手一搏的快感,今天總算找回了一點。

白韶翻轉七殺,改使慣用的左手挑撥,右手作托,上來便催動五弦,裂空的弦音如無形利刃向龍黎燁襲來!

千秋在依依有了意識后掙紮起身,看到的便是二者針鋒相對的一幕。好在她的擔心是多餘的,對付以音律作武器的敵人,龍黎燁好像並不陌生,甚至可以說早已習以為常。

只見他以指御劍,另一隻手以肉眼根本看不清的速度結印,沿着劍身劃過的軌跡,破邪劍從一把變成兩把,兩把變成四把,四把變成八把......直教人眼花繚亂,一時間竟以為看到了無數把一模一樣的破邪劍!

破邪組成的劍陣好似堅不可摧的「劍牆」,自詡穿透力極強的「七殺」彷彿遇到天敵,六弦音都用上了,也難逃被悉數彈回的命運。

但這似乎也在白韶的預料之內:「不愧是龍君,在下若是能騰出手來,定為龍君拍掌叫好。」

解開壁壘般的劍陣,龍黎燁原本攤開的手掌猛然握成拳。

「咔咔咔咔咔咔!」

無數破邪劍在空中裂成碎片,悠悠飄蕩,彷彿天降銀雪。

既然挑了龍君當對手,白韶自然不敢掉以輕心,全神貫注等待他下一招的同時,左手三指始終擘住一根銀弦,不敢放鬆。

「雪華。」龍黎燁輕聲說出了這套招式的名字。

白韶起初不明白他是何意,直到衣角琴弦覆上幾片化不開的雪花,才暗道不好!

可惜反應再快,也比不上冰雪凝結的速度。取捨只在一念間,白韶果斷棄衣斷弦,可左手小拇指還是慢慢被凍住。

寒徹骨髓的冷從指間開始蔓延,不得已,只好用琴弦纏住小拇指根部,阻止寒氣擴散。

千秋現在明白了,上次那個只是小試牛刀,這才是真正的雪華。破邪劍化成的每一片雪皆利如刀刃,沾必凍,碰即傷,冰封只在頃刻間。看來平時和他切磋的龍黎燁怕是連現在十分之一的仙力都未曾用上,想到這,千秋心中仿若五味雜陳。

「算了,不打了。」白韶狀似泄氣,揚起受傷的手指道:「在下還要趕回去醫治這個,今日就算打平吧。」

有千秋在身後,龍黎燁不可能戀戰,窮寇莫追的道理他不會不懂,因此白韶一點也不擔心他會追上來,準備悠哉離開。

「慢。」龍黎燁將他叫住。

見他目不轉睛地盯着七殺琴,白韶笑道:「難不成龍君是看上在下的『七殺』了?」

龍君問:「此琴,從何而來。」

「這琴本來就是在下的啊。」想到他問的可能是他被冰封的這十幾萬年七殺的歸屬,白韶改口向黑無相問道:「嘿,龍君問你話呢,你從哪兒幫在下把琴找回來的?」

「還用說。」黑無相似乎在冷笑:「看他的樣子,分明已經猜到。」

「當年太辰山的果然是你。」

雪華驟然調轉方向,在龍黎燁的控制下,於一陣龍捲風中合成一條雪龍,氣勢洶湧的撲向黑無相。

黑無相閃身道:「沒能親手了結她真是一大憾事,不過也無所謂,今天我就送她的寶貝徒弟去陪她!」

話說的那麼滿,可惜沒跑幾步就被雪龍追上,一口咬了個正著!

「喂!真麻煩!」

白韶甚至想要祭出兩根琴弦救他,只見因身體逐漸冰封而痛苦呻吟的人忽然化成一團黑霧,從雪龍齒間消失!

「這是...傀儡術!」

失傳已久的仙術,連典籍中的記載都少之又少,龍黎燁也不例外的恍惚一瞬,千秋更是瞪圓了雙眼:「哪兒去了?」

「你回頭看看不就知道了。」

原來替身只是幌子,黑無相的目標自始至終只有千秋一人!

想要躲開,可是破敗的身體卻怎麼也不聽使喚,心有餘而力不足,連邁出一步都成奢望。

「噗嗤——!」

手刀化成玄刃,無情落下,身體被穿透的刺耳聲就在耳邊,滾燙的液體灑在臉上,卻不是她的血......

千秋失聲尖叫:「黎燁!!!」

來不及思考太多,龍黎燁瞬移到她跟前時,能做的只有將她護在懷裏,至於將背後袒露給敵人的結果,他早已預料到。

「這下我們扯平了,龍君。」抽出染血的手掌,看到龍黎燁右肩也被開了個洞,黑無相心情略微轉好。

龍黎燁面色不改,嘴角卻已見紅,低吟口訣,雪龍立刻變回破邪劍的模樣回到手裏,輕揮銀月,黑無相旋即跳開。

肩上洞口血流如注,一身白衣,半邊鮮紅。

千秋六神無主,完全不知如何是好:「黎燁…對不起…可是怎麼會…怎麼會…不應該是這樣的…」

從未覺得紅色竟可以如此刺眼……龍黎燁不該因她遭受此劫,不該因她搞得如此狼狽,不該因她畏首畏尾無法放開與敵人一戰,不該……不該……

「別慌,我沒事。」怕她胡思亂想,龍黎燁輕聲安慰。

然而終究,他阻止不了的事,還是出現了。

只見方才連動一下都不能的人,在眾人的注視下竟緩緩站起!

千秋流血的外傷以驚人的速度自我修復,修補好的傷口處隱隱有黑霧蒸發,清澈見底的明眸被一片黑暈籠罩。

「這是師尊的……」白韶驚訝之情溢於言表,然而更匪夷所思的還在後面。

千秋出其不意的一拳正中「七殺」,震斷它兩根銀弦后,直教琴身裂開一條極其細小的縫隙。

「開玩...笑...的吧。」白韶隨即被她雙手扣住喉嚨,只能艱難的從嘴裏吐出些模糊不清的詞。

「不是,你。」

千秋說完,並未結果白韶,而是丟下他直奔黑無相而去。

望着她從掌心竄出的一團團黑焱,黑無相早有防備,擺好架勢正等她過來。一記玄刃刺穿她的腹部,以為這樣她就會失去行動力,誰知千秋卻只是緊緊扣住他的手,沒有絲毫猶豫的折斷了貫穿自己身體的手臂。

「什麼!」

這還不算完,接着千秋以牙還牙,用一模一樣的方法在他身上也開了個洞!

連手持神器都奈何不了的對手,肉搏戰卻讓她佔盡了上風。

傷處還在逐漸增加,渾身上下,每一塊骨骼都在哀鳴,每一寸肉體都在咆哮,然而在凶神之力的作用下,傷口不斷復原,再增加,再復原……

她感覺不到痛嗎?

「夠了!」

龍黎燁大聲喝止,然而千秋充耳不聞,像沒聽到一般,眼中只有一件事——將面前的敵人置於死地。

危機之下,龍黎燁只好出手阻止,黑無相與白韶也趁此機會溜之大吉。

「醒醒,看着我,還認得我么?」

腦海深處的聲音很遠,又好像很近,千秋拚命在一片混沌中尋找著聲音的來源。

「敵...人...敵人...殺...」

毫無焦距的目光中,再無任何人的倒影,但龍黎燁仍耐心的一字一句對她說:「敵人已經不在了,你和我都已經安全了,不會有事,你聽到了么。」

千秋僵硬的扭過頭,斷斷續續道:「黎…燁…你是龍黎…」

最後一個字說完,意識再歸混沌。

似的,其實白韶手裏那把七殺就是N多年前千梵借花獻佛送給月華那個,只不過那時候七殺完全被封印,所以沒人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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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方神魔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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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殺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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