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凶神之力(三)

第37章 凶神之力(三)

別管外面風起多高雲涌幾層,都影響不到天道樞的寧靜。

日子照過,早課也得照上,天塌下來也不能成為曠課的理由,一個不留意,少不了又是抄書伺候。

頂着一對熊貓眼,天道樞蟬聯數月的遲到王今日竟第一個就位,只不過好像沒什麼精神。

姬少白哼著小曲進來時,千秋正伏在書案上挺屍。見她竟然沒遲到,姬少白趕緊看了眼日頭,以為是自己起早了。

玉扇隨手一轉,扇尾很有節奏的敲著案上的筆筒:「醒醒,醒醒了,太陽都……吁!哈哈哈哈,小師妹今兒個造型挺別緻啊。」

姬少白笑着端詳了半天她濃濃的黑眼圈,又道:「還挺均勻,像被誰打了兩拳。」

千秋沒好氣道:「把『像』字去了。」

姬少白覺得新鮮:「敢跟你動手?來來,告訴我是誰,我先為他點根蠟。」

「少廢話,讓我再睡會兒。」

有和他抬杠的功夫,千秋寧肯多眯一會兒,迷糊間,剛抬起的腦袋又垂了下去。

姬少白道:「別睡啊,怎的,昨晚龍君把你趕到房頂睡了?」

「不是。」

「給你氣受了?」

「也不是。」千秋鬱悶的騷了騷頭,旋即才想起問:「怎麼就你一個?」

姬少白道:「師兄還在養傷,靈鷲得到神尊特許去陪她阿姐了。」

三個神妃沒了倆,剩下的那個想必整日惶惶,叫個親人去陪陪也好。

千秋強打起點精神:「師姐呢?」

姬少白搖著扇子道:「不清楚,被南擎仙座神神秘秘的叫走了,招呼都沒打一個。」

千秋:「哦。」

「不對,別想轉移話題。」姬少白道:「到底誰給你虧吃了,說出來,師兄為你做主。」

「說話算話?」

「騙你幹嘛。」

見他拍著胸脯作保,千秋冷笑一聲,手指從進門開始就蹲在角落一聲不吭,默默地搗騰着什麼的龍聽雨。

「機會給你了,去吧。」

姬少白乾笑:「別鬧。」

「誰鬧了。」千秋道:「不信你問她。」

龍聽雨捏著兩片葉子走過來,低聲為自己辯護:「我不是故意的…」

她委屈,千秋何嘗不委屈。

故事講到口乾舌燥,好不容易把人哄睡。剛想美美睡上一覺,稍慎不注意,翻身就被人一拳懟在臉上。捂著半張臉坐起,干生氣半天,恨不得把肇事者那張無辜的睡臉盯出個洞來,卻也只能無奈地給她翻了個身。

以為天下就此太平了,豈料剛一合眼,睡糊塗的人反手又是一拳,另一隻眼方落得同樣下場。

千秋捶胸頓足悔不當初:「早知道你睡著了這麼危險,我寧肯睡樹上。」

龍聽雨一邊道歉一邊讓她把頭朝後仰,將葉子敷在她臉上,沁涼絲絲入眼,頓時舒服了許多。

「百靈葉對外傷很有效的,一般不嚴重的傷敷一會兒便可痊癒。」

「不嚴重,哼,不嚴重。」千秋看不見,只好哼哼唧唧來發泄不滿。

龍聽雨與她商量道:「要不今晚我睡地上,榻給你?」

還敢去?除非她腦袋裏有坑,只聽千秋道:「你就是把整個寢殿騰出來,我、也、不、去。」

龍聽雨咬咬牙,下決心道:「我、我幫你抄書怎麼樣,三篇。」

千秋耳朵一動,伸出兩隻手:「十篇。」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她在一起久了,龍聽雨都學會了討價還價:「有點多吧,五篇吧。」

「哎呦!我的眼睛啊~~~」

論耍無賴,龍聽雨哪是她的對手:「唉,十篇就十篇。」

千秋哀嚎聲噶然停止:「成交!」

那邊姬少白不知道打聽到了什麼小道消息,神秘兮兮的靠過來道:「嘿,最新爆料,想不想聽。」

千秋沒理他,倒是龍聽雨很配合地瞪大了好奇的雙眼,大大的滿足了一下他的虛榮心:「怎麼了?」

明明這裏沒外人,姬少白仍然故弄玄虛的拿扇子遮住嘴,悄聲說道:「藍子修這次算是徹底玩完,據說昨夜剛審他一輪就扛不住了,什麼有的沒的全招了。龍君猜的真對,果然是黑無相主動找上門,騙他說有了這股力量,足以讓他戰勝天道樞的任何一名弟子。」

千秋翻了個大大的白眼:「這他也信,活該中招。」

龍聽雨也皺着眉道:「他知道凶神之力是邪力還明知故犯?」

「他說他不知道那是什麼,還強調自己也是受害者,也是被騙了巴拉巴拉的,真相到底是什麼,只怕是天知地知他知。」姬少白接着對千秋說道:「他還說,那天本來是準備挑戰你的,大師兄是替你擋了災。」

「呃...」千秋尷尬的扯了扯嘴角,問道:「大師兄沒有因為這件事被罰吧?」

「性質不同,一個是自願接受,一個是無辜被牽連,神尊不僅沒責怪大師兄,還交代了讓他必好好修養。」姬少白這話算是給她吃了顆定心丸,「藍子修求神尊讓他留在九重天將功補過,看在藍澤水司的面子,神尊讓人直接把他領回去了,也沒重罰。」

千秋一撇嘴:「只是被退貨么,便宜他了。」

姬少白酸道:「若不是有個任一方水司的舅舅,藍子修死上一百次綽綽有餘,有後台就是好啊。」

聊了一圈,說到罪魁禍首,千秋首先想到的只有一人。

「黑無相這幾齣戲唱的真是好,要不是他,我既不會遭牢獄之災,也不至於有宮不能回,最重要的是,臉上也不會挨這兩拳。」

龍聽雨心虛到不敢說話,姬少白問道:「那咱們現在怎麼辦?」

千秋冷靜分析道:「我不認為凶神之力出現在藍子修和大師兄身上是巧合,不管出於什麼目的,他們這麼做絕對是挑釁無疑,既然對方給我下了戰書,我就該禮尚往來才是。」

姬少白一個勁的追問她的計劃,卻聽千秋問道:「都什麼時辰了,怎麼還這麼安靜?」

「哦,剛才我忘說了。」姬少白道,「仙座們均有要事脫不開身,天道樞近半月課程全部取消,改為自修。」

「天助我也!」

千秋猛力一拍,案上的書簡頃刻散了架,幸得龍聽雨和姬少白及時扶住,才不至於散塌一地。

揭下覆在眼上的兩片葉子,黑暈果然消失,放着精光的雙眼又恢復了往日神采:「可算騰出時間收拾這堆爛攤子,終於到了我主動出擊的時候了!」

千秋突然魔障,龍聽雨差點懷疑自己剛才給她敷的不是百靈葉,而是移魂草。

摸清她脾性的姬少白頓生不詳之感:「你要幹嘛?」

千秋笑道:「先下手為強。」

姬少白猜道:「別告訴我你想把黑無相引出來。」

千秋止了笑,昂首肅面:「正是。」

龍聽雨第一個阻止:「不行不行,太危險了!」

千秋道:「坐以待斃一樣危險。」

有些事情她連龍黎燁也沒有告訴,因為她自己也還沒有理清思緒,怕說了反而誤導了他。但直覺告訴她,黑無相與蘊含凶神之力的黑玉之間絕對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他的目的也絕不僅僅是殺幾個人那麼簡單。

藍子修和葉楓於天道樞校場當眾發狂,有目共睹。細回想,神妃屍身上似乎也有殘留的凶神之力,只怪她當時太過震驚,顧不上多想。

沖兩人勾了勾手指,三人湊到一方書案上說起了悄悄話。

「從一開始我們便已經失了先機,想要扳回一局,最重要的就是搞清楚黑無相真正的目的。」

姬少白聽懂了千秋的意思:「你這是要半路截他的胡?具體怎麼做。」

千秋又道:「正所謂欲追其因,必先究其源頭。」

「源頭?」龍聽雨想了想道:「你是說,神妃?」

「不錯。」千秋點頭:「照我看,神妃比任何人都更早接觸黑無相,所以才最先遇害;至於大師兄,應該是之前和神妃一起時便已經遭了暗算,和藍子修關係不大,他充其量就是個引子。」

姬少白難得正經的分析道:「大師兄與神妃雖為同族,但畢竟身份有別,那日讓你們撞見多半屬巧合,蓄謀已久的可能性不大;若是臨時起意,能同時陷害兩人的機會並不多。你們說黑無相的目標會不會從始至終只有神妃一人,大師兄只是倒霉罷了?」

「可以呀狐狸,刮目相看啊!」

被千秋一巴掌拍在後背上,姬少白一個踉蹌差點一口老血差點吐在龍聽雨臉上,緩了會兒繼續分析:「你們是最後見過神妃的人,有沒有看到什麼人同時接觸過大師兄和神妃?」

「沒有。」兩人異口同聲。

姬少白:「這麼肯定?」

「我和聽雨藏的位置整個碧芳亭一覽無遺,別說有個人,就是有隻……」

龍聽雨不斷點頭附和,忽然和千秋不約而同輕輕「啊」了一聲。

「貓!!!」

托某人的福,龍黎燁掠得一刻閑暇。

日下公務繁忙,除了書房木窗外的幾寸風景,他甚少有閒情逸緻欣賞花花草草,連神尊賜他的幾所錦繡別苑亦興趣缺缺。

介於天道樞主殿外的涼亭是個好地方,幾隻卧在枝頭上打盹的靈鳥,幾縷穿堂風,獨沐此間,不擾心思。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打破沉靜,不出意料,下一刻一尾青色便風風火火地闖進他的視野。

「黎燁,黎燁!快,陪我們找只貓!」

換作別人,聽到這沒頭沒尾的一句定然是一頭霧水,好在龍黎燁早已對她的一切見怪不怪,故而一臉淡定的聽千秋將案情又重新整理了一遍。

說實話,龍黎燁略微驚訝,沒想到她所說的竟與他們幾人徹夜討論出的結果不謀而合。

見他遲遲不回應,千秋道:「你是不是不信我。」

龍黎燁搖了搖頭,說道:「我只是在想線索是否可靠。」

千秋又道:「只有有線索,哪怕再細微也要追查,這不是你說的么。」

龍黎燁思索頃刻,問道:「可還記得它外相如何?」

「白毛,大概...這個大。」千秋連說帶比劃,雖然只是一閃而過的記憶,但多少還記得點,「對了,它脖子上有一個紅色的項圈,項圈上好像還有個什麼我不記得了。」

想在偌大的天宮找只貓,無疑是大海撈針。它自己躲到哪個犄角旮旯倒還好,要是被黑無相先找到,毀屍滅跡都有可能,這也正是千秋着急的原因。

唯一的線索,說什麼也不能讓它斷了。

「說了...讓你等等...我們...」姬少白呼哧帶喘的好不容易和龍聽雨追上她,「九重天這麼大,你怎麼找?」

千秋道:「有了,找天尊去!天機輪一定能算出那貓的去向。」

姬少白道:「虧你想得出來,用天機輪幫你找貓?我說要借你伏魔劍切菜,你干不幹。」

千秋再接再厲:「那就求南擎仙座,借鏡花水月一用。」

龍聽雨道:「三師兄剛才不是說了,師父們這幾日全不在…」

千秋道:「發個懸賞總可以吧,找到貓的予以重酬!」

姬少白道:「剛才是哪個說不能打草驚蛇的?」

「……」

一來二去幾潑冷水,到底澆熄了千秋的熱情。

龍聽雨不擅爭辯,但不代表不會審時度勢,當下誰才是能做主的,一眼明了。繞開爭論不休的兩人,移著小碎步到靜坐不動的龍黎燁身邊,欠了欠身子。

「龍君哥哥...」

懇求的意圖很明顯了,龍黎燁只好道:「找是無妨,只不過。」

好不容易等他開了尊口,見他面露難色,千秋當即立下保證:「龍君負責指揮就行,上房揭瓦的活儘管交給我們!」

「『我們』?」姬少白忽然有點想打退堂鼓的意思,在收到一記眼刀后才苦哈哈的改了口:「好嘞...我們。」

千秋一臉諂媚道:「龍君準備怎麼開始?需要我們做什麼?」

「不用。」

走到天道樞長得最茂盛的一株楓樹下,龍黎燁掐了一片葉子挾於手心,一隻有模有樣的小楓鶴漸漸成型,撲閃了幾下薄如蟬翼的翅膀,繞校場飛了幾圈,撒下磷粉似的仙氣。

驚嘆聲中,只見數千隻楓鶴離了枝頭,迎風起舞,如煙火般綻開,向天宮的各個方向飛去!

「這也可以?!」

千秋目瞪口呆,心想說什麼也要學到這獨門絕技。

龍黎燁定睛凝神,緊閉雙眸,立在原地彷彿打坐般一動不動。

龍聽雨雖然看不太懂,但也知道現在不好去打擾,遵循不懂就要問的原則,向旁邊的兩人請教。

姬少白道:「每一隻楓鶴就像是龍君的分身,聽其所聽,見其所見。術法不難,不過能一次將靈識分成這麼多份,除了龍君,怕是很難有人能將此法運用的如此自如。」

要是靈鷲來解釋,千秋就不奇怪了,死狐狸什麼時候也變得這麼博學多才了?

「你怎麼這麼清楚?」千秋問道。

「秘密。」姬少白賣了個關子道:「想知道?求我啊~」

千秋冷哼一聲:「我看你這一身皮早晚...」

「找到了。」龍黎燁睜開雙眼的同時說道。

顯然,在找貓和教訓姬少白之間,千秋果斷選擇了前者。

「在哪?」

根據龍黎燁的描述,說是有兩隻小楓鶴找到兩股相似的氣息,分別在天宮的兩端,不知哪邊才是他們真正要找的。

龍黎燁原本是不同意分頭行動的,但想到若千秋真遇到什麼危險,帶領他們的小楓鶴會第一時間告訴他,便也作罷。

在其中一隻楓鶴的指引下,千秋三人出了天道樞,向一個熟悉的地方走去。

「這不是去乘風殿的路么,小東西到底靠不靠譜?」

別看小楓鶴沒眼睛沒嘴,卻好像聽懂了姬少白的質疑一般,很有靈性的回頭看了他一眼,撲閃著翅膀,離他又遠了些。

姬少白敢以性命擔保,他絕對被那小東西鄙視了。

走在每天的必經之路上,千秋第一次懷疑起龍君的本事,忽然,小楓鶴停在了千秋的肩膀上不飛了。

「快看快看,你們快看!!」

龍聽雨激動的拍著旁邊人的胳臂,千秋感覺骨頭要被她拍斷了。

只見她手指之處,一隻白貓正邁著優雅的步子穿梭在草叢中,一派慵懶。脖子上是價值不菲的紅色項圈,除了額間和尾巴尖上的兩撮黑毛,通體雪白,毛髮晶瑩透亮,想必平日待遇不錯,一看就是有主的靈寵。

時間彷彿靜止,直到千秋爆發:「抓住它!」

「喵!!!」

白貓似乎被這一聲嚇得不輕,扯著脖子也嚎了一嗓子,全身的毛根根豎起,還差點崴了腳。只見憑空出現了三隻兩腳獸,其中一個瘋子般追着自己跑!

好在四條腿沒白長,三個人六隻手,竟都無法圍追堵截到一隻貓。

「還跑是吧,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為了抓它,千秋甚至連仙術都用上了,可奇怪的是小不點好像...對術法免疫!?不僅絲毫沒有受到影響,偶爾還要站在高處撅著屁股嘲諷一下這群他們,那表情就好像是在說:

「愚蠢的兩腳獸,就憑你們也想抓到我,再練個一萬年吧,哼。」

對染不知道它是何方神聖,但可以肯定的是,能養活個這麼厲害的靈寵,它的主人絕非等閑之輩。除此之外,千秋心裏只想一件事——你要不是線索,非把你燉了!

體力第一個跟不上的是姬少白,一瘸一拐挪到就近的一棵樹下,一屁股坐在樹根上,一副多跑一步就能斷氣的模樣:「不行了…不行了…真的不行了。」

早知道他是個派不上大用的病秧子,但沒想到這麼快就繳械投降。

「真沒用,還不如聽雨。」千秋一邊抱怨著豬隊友一邊指揮龍聽雨繼續抓貓。

龍聽雨突然驚呼:「啊,它跑了!」

「追!」

留姬少白在後面慢悠悠遛彎似的走着,兩個姑娘左突右沖,翻牆越瓦,連狗洞都爬了,結果到頭來還是竹籃子打水一場空,讓那位爺溜了個夠。

如此下去可不行...千秋忽然想到了一個主意。

「看來這小玩意比我想像的聰明多了,聽我的,咱們這麼干...」

龍聽雨聽完千秋的悄悄話心裏有些沒底,但還是選擇相信她。

只見二人追着追着,千秋忽然體力不支的倒地不起,任龍聽雨怎麼叫都沒有回應。

「哎呀,秋,你怎麼了,沒事吧,別嚇我啊!你等著,我這就去叫人來!」

待龍聽雨離開,千秋依舊躺在地上,比死人還安靜。

過了一小會兒,只見一個小小的身影從樹上跳下來,試探性的走近兩步,沒反應。再近兩步,還是沒反應。

不會真死了吧?兩腳獸這麼容易累死么?

小不點用掌心的肉球推了下千秋的腦袋,頭被按的偏了過去,人還是沒有反應。小不點這才有些急了,直接跳到了千秋的肚子上。

誰知突然!剛才的「死人」一躍而起,兩隻手緊緊的抱住了它。

「總、算、抓、到、你、了。」

見千秋得手,龍聽雨從暗處跑了出來,小東西再傻也知道自己這是上當了。

「喵!喵嗚!!」為了脫身,只好使出吃奶得勁在千秋的手上狠狠地咬上一口!

「啊!」

千秋一時吃痛,就這樣把好不容易抓到的獵物又給放跑了。

千秋懊惱道:「抱歉,白讓你配合我演齣戲了。」

「沒關係。」龍聽雨當然不介意,反而問道:「秋,你的手沒事吧?」

「小傷。」千秋故作瀟灑,其實那一口還真挺疼。

龍聽雨指路道:「我剛才看到它往乘風殿的廚房去了,我們現在追應該還來得及。」

等她們好不容易追到了廚房附近,只聽一個溫柔的女聲:

「今天來的有點晚呀,餓了吧,來,先拿這些墊墊...嗯?怎麼不吃呢,沒胃口嗎?還是說,連你也有心事?」

「喵~~~」

兩人順着貓叫聲一路摸過來,氣勢洶洶的模樣把人嚇了一跳。

「千秋殿下和……小龍女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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