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 北境,再無戰神
這一道聲音在場中響起,威嚴赫赫。
很快,無數道視線投射過來,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那三人停了下來,但臉色並不好看,死死盯着陳浩,咧嘴一笑,「小子,你剛才說什麼,我聽的不是很清楚!」
「麻煩你再說一遍!」
那個領頭的家-伙,甚至掏了掏耳朵,一副沒聽懂的樣子。
「現在,滾!」
「大哥,他好像再叫我們滾蛋!」
「哈哈哈哈!」
幾人對視一眼,實在憋不住的大笑出聲。
「怎麼,你要逞英雄?」
那位大哥剛笑完立馬變臉,眼神十分尖銳,就好像能洞穿人的心臟一樣。
然後摸出一把小刀,在手中玩耍著。
陳浩揉了揉額頭,他見過流-氓,見過混混,更見過黑-幫老大,卻從來沒見過專門欺負老人和孩子的混球。
最讓人無語的是,他們甚至欺負出優越感!
覺得理所應當,以至於當着這麼多人的面,沒有半點羞愧。
對方一邊玩-弄著小刀,一邊走上前來,弔兒郎當。
「你是在玩-火!」
「呵,老子就算玩-火,你又能咋的?嗯?」老大等著陳浩,張牙舞爪,「現在,給爺跪下,不然我會讓知道,什麼叫做多管閑事的下場!」
「這一刀出了,你以後就是個殘疾人了!」
「握草,囂張個雞毛,我弄死你!」那大哥聽了陳浩的話,整張臉都變得猙獰,一刀狠-狠刺了過來。
人群驚呼。
都動刀子了,這就變得更加刺-激了。
「那小子完蛋了!」
「誰讓他喜歡逞英雄,多管閑事呢?這裏是北境,本來就烏龍混雜的,冒冒失失上前,跟找死有什麼區別?」
也有人長嘆一聲,「下輩子好好當個老實人吧!」
那三個字,聽起來如此諷刺。
「嘭!」
刀子,終究是捅了出去。
對方毫不留情的對準了陳浩胸膛。
所有人都認為這年輕人完蛋了,命就要交代在這裏了,可是,誰也沒料到,張牙舞爪的街頭混混,莫名其妙的「飛」了起來,速度極快的往後爆射。
那一幕快到攝像頭都無法捕抓。
以至於視-頻中,只有一道模糊的影子在空中掠過。
他們還沒來得及驚訝,那個混混便是凄慘無比的砸在了燒烤攤上。
滾-燙的油與火焰,四處迸射。
「嗤嗤!」
血肉被燒烤的聲音也隨之響徹。
伴隨着對方尖銳至極的慘叫。
整個世界都變得安靜下來。
混混老大衣裳着火了,屁-股還坐在烙鐵上,那酸爽,簡直讓人有一種飛天的感覺。
若非兩個小-弟來的快,他可能直接被燒成烤肉。
「我去,這是什麼力量?」
「你們看到那位年輕人出手了嗎?」
每個人都搖頭。
看到個毛線。
若非親眼所見,他們一定會認為這是靈異事件。
「老大,你沒事吧?」
「老子沒事,快,給我弄死他!」
兩個小-弟毫不猶豫的沖了過去。
陳浩一腳一個,輕輕鬆鬆把他們踢飛,令這位大哥無語的是,小-弟砸倒了爐子,火焰又灑在了他身上,這一次,褲子熊熊燃-燒起來。
沒來得及滅火,另一位小-弟也飛了過來。
就好像跟蹤導彈一樣,精準無誤的坐在了他下-身重要部位。
他的臉,再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猙獰,凄慘的叫聲,無比尖銳。
「老大,你怎麼了?」
「我-靠,老大暈了,怎麼辦?」
「有時候,暈過去也是好事!趕快扯了褲子,把這火給滅了!」
不扯不知道,一扯嚇一跳。
他們的老大,某些重要部位絕對是遭受了不可思議的打擊,以至於變得面目全非。
「這可怎麼辦啊,好像焦了!」
另一位小-弟倒也樂觀,「總算還沒爆,勉強能應急,我們趕緊撤吧,那家-伙有兩把刷子!」
陳浩太兇殘了。
嚇得攤主都不敢說話。
「老伯,小姑娘,你們快起來吧,地上涼!」
「大哥哥,謝謝你,嗚嗚!」那小女孩仰著一張髒兮兮的臉,感動得稀里嘩啦的,竟是直接衝上來一把抱住陳浩,哭得天荒地老。
陳浩揉了揉她的腦袋,「沒事了,不哭!」
小女孩倒很自覺,想到自己很臟,立馬清醒過來,往後退了一步。
然後怯弱的說道:「大哥哥,對不起,我弄髒了你的衣服!」
那小心翼翼的樣子,令人心疼。
陳浩搖頭,「沒關係,地攤貨,不值錢!」
小女孩笑了。
笑容很燦爛,讓人很容易想到自己小時候的樣子。
陳浩半蹲下-身子,好奇的問道:「那些人為什麼要打你們?」
「因為,因為我和爺爺一天沒吃飯了,我們很餓,所以爺爺就跟他們要一塊錢,但他們不給,還羞辱爺爺!爺爺生氣,就跟他們理論,那些壞蛋就把錢吐了口唾沫,丟在垃圾桶里都不給我們!」
「還說很多風涼話!」
「爺爺等他們要離開,就撿了起來,想給我買點饅頭,可那群壞蛋卻冤枉爺爺,說他是偷錢……」
小女孩越說越難過。
淚水不要錢的掉。
從這斷斷續續的話語中,陳浩總算了解了情況。
「乖,不哭,你是北境城最勇敢的姑娘!」
陳浩捏了捏她的鼻子,便吩咐燒烤攤攤主端了些香噴噴的烤肉過來。遞到老人和孩子眼前的時候,他們都傻了,完全不相信天底下有這樣的好事,那畏畏縮縮的樣子,令人心酸。
「大哥哥,這,這真的是,給我們的?」
「對,放心吃,大哥哥請你們的!」
「爺爺,我們有吃的了,有吃的了!」小女孩手舞足蹈,笑得如向日葵那般燦爛,很懂事的先把一隻烤翅遞給老乞丐。
這場面,倒也溫馨。
不過,看到那可憐的攤主,大家就很同情了。
攤子被你砸了,完了還得免費送你烤肉?
天底下還能有更加糟糕的事情嗎?
爺孫倆吃着開心,攤主眼淚都要掉下來,擺個地攤,真不容易!動不動被城-管掀就算了,現在,還要被這些鬥毆的年輕人砸,生活可真是太難了!
陳浩可不是那種吃人東西還砸人店的混球。
他隨手摸出兩疊現金,「雖然不知道你損失了多少,但想必這些賠償應該足夠了!」
「先,先生,沒,沒那麼多,一半都足夠了!」攤主嚇得嘴皮子陣陣哆嗦,「不,我的意思是,一點小錢,您完全不用放在心上!」
「我不喜歡跟人討價還價!」
「多餘的錢,以後你碰到這爺孫倆,給他們一些吃的就行!」
看着不遠處的爺孫倆吃的那麼開心,陳浩心裏也舒坦了。
經歷了巔峰,他猛然發現,平凡才是真。
有時候,即便是這樣的流浪生活,也讓他羨慕無比。
「是,先生,我一定照做!」
陳浩悄然離開。
那道背影,得到無數人的讚揚。
在他即將消失的時候,小女孩氣喘吁吁的跑來,「大哥哥,大哥哥!」
她手中揮舞著一本殘破而泛黃的書本,看起來有些年代了。
「怎麼了?」
「大哥哥,爺爺說沒什麼好感謝你,就讓我把這本秘籍送給你!」
「呵,大哥哥不需要這個東西,你自己留着吧!」
那本所謂的秘籍上,赫然寫着四個耀目的大字,九轉神訣。
名字倒很霸氣。
可惜,陳浩對這些神神道道的東西,毫無興趣,也從不相信。
小女孩堅定的搖著頭,「大哥哥,它會給你帶來好運!」
看着那雙純真的大眼睛,陳浩不想讓她失望,「好,那大哥哥就收下了!」陳浩摸了摸她的小腦袋,只覺得無比親切。
「嗯!」
「大哥哥走了!」
小女孩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看得出來,她心裏還是有些不舍的。
那咬着銀牙的樣子,讓人倍覺可愛。
最後還是忍不住出聲,「大哥哥,我還能再見到你嗎?」
「……」陳浩的身影,突然間僵在原地。
毫無疑問,一點點的機會都沒有。
可他還是決定撒一個謊,「當然,我會經常來北境!」
「恩恩!」
「大哥哥,下次來一定要來看妮妮!」
小孩子,就是單純!
即便生活過得苦了些,也總能笑着面對,無憂無慮。
可惜,再也回不去了。
陳浩終究踏上了回去的列車。
「咦,那小子人呢?怎麼突然消失了?」陳浩不在的時候,瞎子說話都倍有底氣。
狂刀瞪了他一眼,「你再這樣稱呼師尊他老人家,我弄死你!」
「嘖嘖,你個老不死的都比人家老幾十歲,怎麼好意思一口一個師傅,丟臉!」
「……」
「學無長幼,達者為先!」梟王替狂神解釋,並且一臉傲然。
「真羨慕你們這些臉皮厚的老家-伙,七八十歲的人,認一個小屁孩當師傅,居然還笑得起來,換做是我,早一頭撞死了!」
「你!!」
「你就是嫉妒,因為你永遠不可能獲得師傅的認可!」
瞎子:「……」
「呵呵,如果你們有幸活到那一天,見識了老夫真正的實力,就絕對不可能說出這種蠢話!」
「你說的是哪一天?」
「三十年後!」
噗通。-。。
眾人眼前一黑,摔在地上。
「我去,三十年後,你早就不在了,還有你這身骨頭,搞不好都被野狗刨了吃了!」
「……」
他們還沒有發現陳浩早已離開,正如田瀅瀅帶着兩個孩子,還在苦苦等待他和江定北的消息。
許久,他終究是沒有出現。
她看着那扇冰冷的門,眼睛有點酸。
「媽媽,媽媽,陳浩叔叔什麼時候把禮物送來?」兩個孩子天真的問道。
「他,再也不會來了!」
滴答滴答。
淚水簌簌而下。
生命中兩個最重要的男人,都已經離她而去。
「砰砰砰!」
就在這個時候,緊閉的房門突然被人敲響。
她渾身一個激靈,臉上充滿了希望,很快的整理好情緒,上前開門。
希望,再次變成失望。
敲門的不是她丈夫,也不是陳浩,而是,一位陌生人。
「你找誰?」
「田女士?」
「是我!」
「大人離開的時候交代我把這份禮物送來!」男人懷中抱着一個大箱子,兩個孩子激動的拆開,看到禮物,狂喜。
「芭比娃娃!」
「媽媽,你看,我的坦克!」
那是一個精緻的坦克玩具,雖然不是真的,卻價值不菲。
「他怎麼樣了?」
「大人走了,北境再無戰神!」
田瀅瀅的眸子,頃刻間黯淡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