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抱頭鼠竄

第29章 抱頭鼠竄

「君上……」小童小聲的喚了一聲。

鬼使神差的,五弦抬起了頭,想仔細瞅瞅他的長相,卻不巧迎上了他的目光。

那是什麼樣的眼神呢?裝逼必備的冰冷,除此之外,更多的是嫌惡,五弦不禁哆嗦了一下,這下子更加確信了,這個蘇芩以前定是對這男子做過什麼了。

男子聽到小童的叫喚后,不緊不慢的收走了目光,臨走之時,還不忘給父君作揖,禮貌的無可挑剔,他們真的是世仇嗎?

男子走了好一會兒,靈堂裏面才有人緩過神來,大家喜聞樂見的打打殺殺沒有,各執一詞也沒有,湊熱鬧的人群頓時散了一大半。

五弦始終處於一種蒙蒙的狀態,這種感覺似是莫名其妙被人重擊了一拳,那人還不解恨,還吐了她一身的口水。

「咳咳……」父君假咳兩聲,急忙打起了圓場,人們繼續露出那憂傷的神情,似剛才的偷笑沒有發生過,似剛才的表情不曾展露,一切本是那麼順其自然。

五弦依舊保持着跪坐的姿勢,周遭的一切如同老舊默片般快速切換著,他人做了什麼,說了什麼,她都一一忽略了。

腳好麻……

腿好酸……

肚子好餓……

「不舒服的話,先回去吧,這裏有我。」輕柔的聲音響起,五弦機械的轉過頭,說話的人一邊將一片片的紙錢放進火盆里,一邊對來祭拜的人們低頭回應。

她似乎從昨日起也沒怎麼睡過,眼睛腫的厲害,也跟自己一起跪坐了很久,五弦暗暗的佩服着她,她始終是有做宮主的樣子,而自己,不過是個冒名頂替的小魂,怎麼演,都掩蓋不了那鄉土氣息。

有時候不得不承認,你,就是這麼弱,弱到自己都開始嫌棄自己。

今日的自己,定是太累了,不然怎會這般鬱鬱寡歡呢?

「不了,我還好,倒是你……」

「那日,謝了。」

短促的四字,讓五弦誤以為自己幻聽,本想追問下去,卻終究放棄了。

……

剛坐穩,玄逸一行人就被攔截了,聽到馬車外的自家小童在禮貌的和他人爭執著,玄逸頓覺他這樣子,真是迂腐之極。

能動手解決的事情,何故要動口舌?

似乎耗得時間有點久了,玄逸頓覺疑惑,掀開了車簾,一把刀橫在了自己的頸下,來人正好擋住了秋日暖和的陽光,玄逸很不悅。

「父君說不能留你,閣下,得罪了。」

眼看着刀開始從玄逸的脖頸上劃過,殺手竊喜,原來那麼容易。

血……

沒有血……

怎麼會沒有血……

殺手慌了,扔掉了手中的刀,車簾里的那顆腦袋開始旋轉方向,正對着他,冷笑道,「怕什麼?」

「你……你……不是人?」

有人撿起了他的刀,殺手不看不要緊,一看幾近崩潰了,跟玄逸一模一樣的人站在馬車前,他已經分不清誰是真假了,正要抱頭鼠竄時,卻感到小腿一陣劇痛。

鮮血就這樣染紅了整個褲腿,他拖着疼痛的右腿,手支撐着地,一步一步的朝前挪,玄逸不知從何處取來數十把短刀,很隨意朝他扔過去。

第一刀,不偏不倚,落在了男子的腳踝處,男子驚恐的叫聲響徹著整片樹林,接着又一刀落下,手上的鮮血開始汩汩的流淌,本就依靠着雙手爬行來着,結果此時竟然因疼痛而動彈不得。

周圍的殺手們已經驚恐萬分,沒人敢上前去救他們的頭兒。

十刀並未傷及要害,雖不致死,卻足以讓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男子的淚,血以及尿混雜着在草地上鋪開,玄逸覺著噁心的要死,用食指一揮,男子的整隻腳被切了下來,又一揮,手被切了下來……

四肢已經安靜的躺在別處,男子此時就像一個人彘,任憑玄逸的擺佈,身上已全無知覺。

玄逸轉身看了一眼,看到有一人一邊用刀架在小童的脖頸上,一邊獃獃的望着他,還哆嗦的厲害,十分慌亂。

玄逸擔心那人手一抖,傷著了小童,便一揮手,那人拿刀的手竟然從小童眼前掉了下來,小童一驚。

「啊……」

又是一聲慘叫。

「說,誰派你們來的?」

「蘇楚陽!」

被切掉一手的那人捧著斷手,嘴唇發白,連喉嚨發出的聲音都逐漸沙啞。

「呵,看來切一隻不管用,成雙成對才好看呢!」

「是唐煜禾,唐煜禾,是他,是他讓我們來找你們麻煩,大……大俠,你放我們走吧,小……小人有眼不識泰山,求求你了!。」

那人雙膝跪地,鼻涕眼淚混在一起大把大把的掉。

玄逸走近他,每走一步,就如同走在一團黑雲上,抬起腳的瞬間,黑雲飛散,再走一步,黑雲又聚集在他的腳下。

玄逸伸出手來,彎起五隻手指的關節,一團黑氣沖向男子的面門,一握拳,男子如同一大團的肉瞬間化成了肉泥。

這下發抖的是小童了,望着四處逃竄的殺手們,繼而嘆氣道,「君上,何故如此殘忍?」

「唐家堡膽子很大,不給點教訓,下次傷着你,我怎麼跟漣柒交代?」

「君上誤會了,大小姐真的對無凌無意。」小童收拾收拾東西,又開口道,「他們非說要送君上一點見面禮,直直向您那裏沖了過去,無凌攔都攔不住,接着就被刀架脖了。」

「既然來了,就現身吧!」

一白衣男子聞聲從林中走了出來,小童低呼道,「秦羽,你……你怎麼……」

「君上,不知漣柒……」

玄逸望着他作揖的兩手,繼而眼珠一轉,道,「她很好。」

秦羽抬起頭,滿含笑意,「君上怎知不是蘇楚陽派的人?」

「蘇楚陽沒那麼傻,我這還沒下山,就派人來追殺。」

「君上所言極是。」

玄逸做不來秦羽那般的虛情假意,至少他不會笑的那麼讓人厭煩,「漣柒好的程度取決於你,你說她好不好?嗯?」

秦羽眨了一下雙眼,笑了,「在下知道了。」

看着秦羽施施然而去,小童不禁問道,「君上何故誆他?您明知漣柒……」

「人啊,不過置之死地而後生。」

……

辦完喪事後,五弦吩咐誰也不準進來吵自己后便把自己關在了屋子裏,天昏暗地的睡了一天一夜,沒人敢進去叫醒她,生怕因此而受罰。

還是小媛大著膽子叫人來開了門,本想叫喚五弦起來洗漱,卻在看到被褥整齊的放着的時候,心咯噔了一下。

蘇芩根本就不在屋子內,她到底去了哪裏?

整個幻靈宮亂了套,唯獨玉竹軒寂靜如常。

阿元本想告知秦羽一聲,卻發現公子也已不知所蹤,蘇芩和公子一併失蹤,這是何故?

蘇雪芊端坐在大殿上,猛地想起玥兒的事情,那歹人已經將手伸向蘇芩了?下一個又會是誰?誰又有那麼大的能耐?

在得知秦羽也消失時,蘇雪芊苦笑一聲,說不定只是攜手浪跡天涯去了,而自己,卻要一直待在這裏,待到什麼時候,自己從不可知,那人,蘇雪芊瞥了他一眼,他始終這麼冷漠,即便是這樣,蘇雪芊也決定,哪怕再惡俗,再卑鄙,也要堅決留他陪着自己。

殿內已然炸開了鍋,蘇雪芊仔細解讀著每個人的表情,似乎一個也不像,似乎又都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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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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