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半途而廢

第169章 半途而廢

橋冢還是那個橋冢,空氣中依舊瀰漫着粉色的霧氣,淡淡的清香,但唯一不一樣的卻是,這會不再有那種窒息感,老先生依舊靠着木拐休息,呼嚕聲打得震天響。

「前輩……」五弦試探性的叫了聲,無反應。

「前輩……前……」

老先生「嗯嗯呀呀」的撐開了半條縫,看到五弦,竟是夾了些訝異,「小娃娃居然出來了?你怎麼想到這個辦法的?」

他對此頗為感興趣,坐正了身子。

「如果我是必死之人,前輩為何方才會救我?直接讓我摔個鼻青臉腫就好了,然後癱在地上等死,所以我就猜測,前輩心善,定有其他的辦法脫困,只是不便說。」

老者微笑着撫摸著白須,「小娃娃聰慧,不如老朽再幫你一次。」

「前輩,其實,我現在既然無礙,說明已對這裏的霧氣免疫,但我還有些疑惑,得再進一個……」

老者指著不遠處的一座橋道,「方才有人闖了進來,老朽正欲告知於他,他卻沒那個心思,一直在找着什麼,老朽也就不添亂,找了有一段時間了,估計這會該沒氣了。」

五弦的心頭一緊,忙不迭的跑了過去,萬一是熟人……

印着蘇芩的畫像旁果真倒著一人,怎有如此的熟悉之感,五弦將他平翻過來,呼吸倏地一滯。

秦……羽?

無論五弦怎麼推他,晃他,他都紋絲不動,蒼白的臉上沒一點血色,細白的手腕上爬上了密密麻麻的紅點,五弦掀開他的衣襟,頸間紅了一大片,朝着下面蔓延開去。

他怎麼會在這裏?

他……這是怎麼了?

不……不可能……

五弦一瞬間愣在那裏。

顫抖的手指靠近鼻間,如觸電般,五弦嚇得瑟縮一旁,沒……沒氣了……

她想過很多結果,無論哪一個,都不是這一個,她沒由來的恐慌,即便他們最終分道揚鑣,她還是希望他一切安好,人與人之間的關係,不過是互相選擇。

即便……他不會選擇她。

她覺得自己心口揪得緊,那種抓撓仿若即將撕裂她的心臟,她來這裏其實沒有多久,但在二百多天的日子裏,她似乎過了最漫長的一生,那種細碎的生活,好似將歲月掰開來過,一點點的鐫刻着酸甜苦辣,鮮衣怒馬……

起初只是的小聲啜泣,而後五弦跪在他身旁,雙肩不停的顫抖著,淚水將他的白色衣衫濡濕了一大片。

老者在一旁輕輕嘆息,「果真沒了呢……哎,可惜了。」

「沒了半顆心,能活這麼久本是奇迹。」

「哎……」

這話五弦聽起來就格外刺耳,挽着他的頸,更是哭得撕心裂肺,悲痛欲絕。

「騙子……」

再見卻是陰陽相隔,五弦哭得更大聲。

……

「你故意將我引開,所為何事?」

蘇楚陽捻須,淡漠的說道,「我在救你。」

唐煜禾覺得好笑,太妙了,殺人兇手居然說出這麼正義的話語。

今天他本是打探消息,沒想暴露身份,畢竟他要親眼見證這場親事,如何盛大開場,又如何凄慘落幕。

「蘇楚陽,他日我必來取你狗命!」

說罷便拂袖離去,蘇楚陽默的一瞬,而後咧開嘴角。

原來如此。

但……為什麼?

……

蘇芩最近越發睏倦,從禁地回來,給下面的人吩咐了幾句,便回房睡了過去,再醒來天都黑了好久,喚了半天的清蓮,卻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誰?」

「蒲山鬼。」

蘇芩披上外衫,將門緩緩拉開,蒲山鬼依在門框旁,雙手環月匈,淡淡的說了句,「好消息壞消息你要先聽哪一個?」

「先說說壞的。」

「蘇楚陽完好出來了,五弦姑娘怕是凶多吉少。」

「嘖,我的這個爹可真是狠戾。好的呢?」

「查到黑衣人身份了。」

「哦?是誰?」

「唐家二公子,唐煜禾。」

蘇芩微蹙秀眉,「唐家堡與幻靈宮素無瓜葛,怎會如此?」

「還有一件特別有意思的事情。」

「哦?」

蒲山鬼將熊的面具朝上挪了挪,「於婉婷辦喪那日,唐煜禾竟派人在山下刺殺夜暝宮宮主玄逸,從而嫁禍於蘇楚陽。」

蘇芩微怒,「他到底想做什麼?」

「但被玄逸當場識破,場面極其慘烈。」

玄逸是什麼樣的人,蘇芩比誰都清楚,他連同胞兄弟都敢殺的人,何況那些廢物。

「蒲先生實在可靠,但不知為何也沉迷於所謂的精進武學,重塑筋骨之類,勸先生早點棄了吧!」

蒲山鬼不語,擰身離去。

……

五弦抽抽嗒嗒的,一把鼻涕一把淚,哭了好一會兒,情緒終於平復下來。

似是想到什麼,掏出從劇情裏帶回來的香囊,這個還沒派上用場,五弦的眼角掛着淚,一邊圍着他的肩頭,一邊顫抖著打開,竟是一顆黑色的藥丸,五弦捏出來嗅了嗅,她不懂醫理,即便是毒藥,她也分不清,她只有百分之五十的把握,藥丸被放在他的舌苔上,硬是推不下去,無論五弦怎麼捏他的下顎。

要是有水……這裏怎麼可能有水?

但若是……

五弦望着秦羽淺笑,那……便隨你一併去了。

五弦將葯含住,而後冰冷的唇覆了上去,用舌尖慢慢的將葯推了進去,五弦十分急切,怕推不進去,又怕他咽下去后毫無作用,又或者怕他七竅流血,五弦在亂七八糟的思緒中忽的對上了一對深藍色眼眸,正欲將其推開,秦羽卻欺身壓了過來,將她的右手制住,五弦經歷了最久的一個吻,為何說其漫長,因為五弦眼角的餘光瞥見那老先生就坐在半空中,盯着他二人的方向,重打起了鼾,這也能睡着?

???

「他有我好看?」秦羽撥正她的腦袋,細細吮咂着她的唇面。

「唔……不……」五弦漆黑的眼珠子繞了幾圈,猛然驚醒過來。

「有……有人……別……」五弦努力去分散他的注意力,好讓她給口氣,秦羽只道了句,「他睡著了,看不見的」后不由分說,加深了這個吻。

五弦終是明白了,這麼大把年紀,居然連同旁人來誆她,那她剛才給他吃的葯……

「葯葯葯!」

秦羽抬起眼眸,露出一絲悱然的笑意,「『要』什麼?」

五弦發紅的耳根子如同被煮熟的螃蟹,秦羽兀自呵呵地笑出聲來,他埋在她的頸間,「我的命自是用來護你的,哪裏捨得死?」

五弦懵懵怔怔之際,秦羽整理好她的衣領,將她打橫抱起,「我帶你回去。」

「我……自己下來走。」

發燙的額間落下一處冰涼,五弦的臉紅了個徹底,身旁似是瀰漫着溫軟的春風,他好聽的聲音再次響起,直接斷了她自己走的念想。

「乖,別動。」

「嗯?」

「別亂動,再動……」

「……」

秦羽又笑,悠兒悠兒的,五弦捂著通紅的臉,半天喘不出一口氣。

在秦羽平穩的步伐中,五弦逐漸平靜下來,內外的時間到底是不是等價,五弦不得而知,只是,唐煜禾去哪了?

「在想什麼?」

「嗯……」

「唐二公子步步為營,自然不會將自己置於險境。」

「何意?」

「父君是被主上騙進來的。你再想想。」

「騙?」

「嗯。」

「唐二公子為小憐復仇,他本不知道誰是真兇,但蘇楚陽沉不住氣,直接要來滅口,唐二公子一下便知曉了,蘇芩表面佯裝難辦,毫不知情,實則心裏跟明鏡似的,早就不管蘇楚陽的生死,將自己摘了個乾淨。」

「不錯,還有呢?」

「將我獨自留在這裏,自是知曉我絕對活不過一個時辰,一來永絕後患,即便我知道了什麼,也傳不出去,二來算是對蘇芩的報復,怕不是剛進來他已經搞清楚自己入了套,但是一不做二不休,不可半途而廢。」

「不想知道唐二公子和小憐的關係?」

五弦淡淡說道,「不是兄妹便是一對璧人。我現在疑惑的有三點。」

秦羽停下步子,靜靜地看着懷裏,「哦?」

「一,小憐是被錯殺的,當日的黑衣人到底是誰,二,蘇芩為何對這個爹有如此大的怨恨,蘇楚陽也對她並與任何關心與疼愛,三……」

「是什麼?」

五弦頓了頓,重又把腦袋埋了進去,悶聲的來句「沒什麼,可能是我想多了」便不再言語。

秦羽重邁開腳步,而後莞爾笑道,「排除所有的不可能,那便是真相,即便難以接受……」

你……到底和紫微宮什麼關係?

五弦問不出口,她的確對他有所懷疑,不便全部交代,其次,這可能與他脫不了干係,萬一,他們站在了對立面,萬一,他從一開始便是在利用她,對她百般呵護,只為護她周全,如果一切都是虛無,五弦扯開一絲難看的笑容,她到底會作何選擇?

這周考試,考完再更。抱歉哈。下周爭取完結。又隨便立fla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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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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