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裝腔作勢

第156章 裝腔作勢

「陳老頭,我家主人讓我帶話給您,」這身明顯與陳家格格不入的穿着,正趾高氣揚的斜睨著陳老頭,「別玩花樣,陳宅的事不解決,您就等著進大牢吧!」

陳老頭半倚靠在楠木上,手裏搓著一支紅珠串,遞了一個眼神過來,「不勞老爺掛記,來人,送客!」

「你!哼!」來人拂袖離去。

「什麼玩意兒?也敢跑這裏撒野?」管家老牛朝旁啐了一口。

「怎麼樣了?」陳老頭坐直了身子,咽了口茶。

「那小娘子帶着人去挖了,估摸著快了。」

「找個人幫襯些,別拖了。」

「老爺,咱們這樣……」

「找個面生的,完事後出去避避。」

「是。」

……

一女子緊張兮兮的跑了過來,兩人忙不迭攫住她的手,「怎麼說怎麼說?」

「挖到什麼沒?」

「找到一口井,現在再清井口。」

「井口堵住了?」

「可不是?」

「我聽說啊,」女子四處看了看,「不知從哪裏來了個人,嘴裏念叨着什麼,井口忽然起火,還不是那種咱們平時看到的火,那火啊,就跟吐著信子的蛇,扭來扭去的,保不齊,地底下的玩意兒。」

「嘶……」

三名女子倒吸了一口涼氣,不自覺的望向那裏,腳心都開始發涼。

五弦不知道這人哪兒來的,普通鄉民般的打扮,頭上還纏了道毛巾,說話時,八字鬍還朝上翹,他一邊擦了擦脖頸的汗水,一邊從懷中掏出一小黑瓶,說能幫他們打開井口,樂於助人,不求回報。五弦本覺著奇怪,但眼下也沒更好的辦法,待那四人用銼刀一刀刀的剮開木塊,可能星子都要掛滿天了。

火苗吞噬著木塊,木塊上露出土黃色的圈層,火苗在圈層上又跳了跳,五弦再一抬眼,整塊木幾乎消失了般,只留下一人手寬的木柱子,孤零零地挺立着。

大娘比誰都着急,趴在井沿朝下探,「該不會有什麼髒東西吧?」

在五弦保證加錢后,幾人綁住了一個大漢的腰,讓他順着柱子朝下爬,遇到危險立刻拉繩子,其餘人立刻將他拉上去,一定不可逞強。火摺子扔了下去后沒多久,便熄了。

五弦還想問些什麼,大師卻就這麼沒了影,五弦連個「謝」字都沒說出口,只好作了罷。

井口如同一個三角燒瓶,井口不大,但越到下面越寬敞,這也是五弦後來自己下去的時候發現的,大漢下去后便沒了聲響,五弦實在心急,若因此毀了一條人命,這是五弦不願看到的,事後五弦想了想,可能這就是所謂的——聖母心。

兩位大哥將五弦綁了個嚴實,另兩位手裏還攥著下去那位大哥的繩端,只好關切的看着五弦,讓她務必小心,記得發信號。

太滑了!

五弦剛撲上去便是這樣的感覺,木柱子被刷了一層的桐油,雙腳沒有受力點,剛開始的井口是窄的,還可以一腳踩一邊,朝下滑了一段,五弦的四肢好似都黏在了柱子上,她不太敢動,可能動一下,她就跟玩滑滑梯般,一路栽下去,真是……驚險又刺激。

五弦揚起頭來,幾個像是腦袋的陰影將天空擋住,這個角度還能看到切割成幾塊的天,露出斑駁的光點。

腳下,漆黑一片。

好在五弦有隨身帶把刀的習慣,右手抬起猛扎進柱身的時候,五弦好似挺到柱子不甘心的碎裂聲。有回聲從頭頂傳來,五弦能感受到幾位大哥的關切。

「要不要上來了……來了……了……」

不行,這才下到哪?暫時還不行。

五弦手腳並用,朝下挪了步,刀子沒來得及拔出,刀尖在平滑的柱身留下了半尺長的刀痕。按照這個節奏走,雖然很慢但會安全很多,五弦本是這麼想着的,左腳倏地沒纏住,猛然朝下滑去,腰上的粗繩遽然繃緊,救了五弦一命。

五弦在黑暗中大喘了一口氣,看着扎在柱身的刀柄,拉出了長長的一條線,細密又驚悚。

繩索忽然劇烈晃動,五弦知道,這是他們的暗號,意思便是,要不要上來了?

五弦也拚命晃動的繩索,示意暫時還不要。

上面也開始改變了策略,五弦感覺上頭的繩索鬆了些,五弦便再下滑一段,就這麼配合著,五弦終於踩到了一塊實物,穩穩噹噹的站着,五弦收回短刀,而後點開了火摺子。她好似站在一塊板的正中間,不對,不是板,五弦趴在邊緣,發覺這更像一個被切掉一半的六稜柱蓋在什麼上面,泛著青色,五弦輕敲了敲,蓋發出「鐺鐺」的聲響,聲音盪在整個空間里。

五弦跳了下去發現,這居然是一口青銅製的棺材,五弦有些毛骨悚然,腳底忽然碰到什麼,五弦緩緩的將火摺子挪向腳面,大哥那張黝黑的面容好似更黑了,五弦輕輕探向鼻間,還好,還好,這是暈過去了。

這裏就像是一個儲物室,五弦不知道這個結構有何作用,說是腌鹹菜,也不像,說是酒窖吧,又沒酒香,就在五弦朝可怕的方向去想時,她隱隱看到前方泛著白色的東西,握住火摺子的手緩慢遞了過去。

「啊!」一聲驚呼,五弦捂住嘴巴,朝後退了步,是……是人骨!

離棺材也就一米的距離,白骨鋪成了一圈,各種形態,各種姿態,五弦從未見過如此多的白骨,這人好似是個強迫症,靠牆鋪着的白骨與棺木的距離,居然繞成了一個完整的圓。

五弦昂起下巴,此時的井口已經小到宛如一人的瞳孔,五弦有些畏忌,害怕那隻眼睛忽的闔上。

然後……

萬鬼同哭!

嗚……嗚嗚……嗚嗚嗚……

出去……放我們出去……

啊……啊啊啊……

哭聲凄凄厲厲,好似震破了五弦的耳膜,五弦拼了命的捂住,便聽到更響的敲擊聲,拍打聲,一陣又一陣。

五弦噁心的厲害,大哥剛被哭聲驚醒,而後又翻了個白眼,昏死過去。

半六稜柱蓋頂與下半部分在激烈的拍打中露出條縫,一隻如人手狀的白骨用力扒住了蓋沿。

棺木里……有東西……要……要出來了……

這是五弦說的最後一句話。

……

太守劉繇在接到外頭擊鼓的時候,正抿了口茶,師爺急急來報,說陳宅下全是屍骨,劉繇的右手一抖,灑了官服一身,都沒來得及回去換,便忙不迭的上了轎。

陳宅被衙役圍成了一圈,好事者全部被趕了出去,劉繇的眉頭擰了個老高,聽說下去了兩人,到現在都沒上來,方才一白衣男子也下了去,剛落地看了一圈,便迅速被人拉了上去。

繞成一圈的白骨,一銅製的棺木,癱倒的一男一女,劉繇倏地嚇出了一身冷汗。

男子躬身行禮,意思是他可以破陣,但需要衙門派人幫持,雖說的玄乎至極,劉繇卻不敢掉以輕心,便允了四人帶了些工具,陪同下井。

劉繇一邊讓人在井口守着,一邊讓人拿漏刻,跟衙役吩咐道,兩刻后,若他們還不上來,便趕緊下去救人。

四名衙役紛紛按住掛在腰間的刀柄,緊守着井口,如臨大敵般,氣氛一下子變得詭異而驚悚。

陪同下去的四人,大氣不敢出一聲,看到眼前這番景象,臉更是嚇了個慘白,男子倒是不慌不忙,讓他四人分別佔據四角,各捧一小截蠟燭點上,無論發生什麼,堅決不可挪動一步,否則,恐有性命之虞。

一切準備就緒,男子躍上蓋頂,雙手張開,忽然從燭光里飄出一絲氣息,貼牆的頭骨開始蠢蠢欲動,有一隻短而小的手指骨在掙扎了兩下后猛地砸向男子的面門,男子將四隻氣息汲於手心,倏地拍向蓋頂,「嘭」的一聲響徹井底,指骨好似失了重力般,在男子眼前落了下去。

有力的掌風之後,燭光險些熄滅,衙役連連護著,弱小又無助的火光又開始歡快的跳起舞來。

一切歸於平靜。

「都別動!」男子喝令道。

話剛說完,所有人聽到了歌聲,溫婉而憂傷。

五弦卻在此刻醒了過來。

大哥也醒來了。

本是幽暗的井底此刻卻格外的亮堂,幾隻火把插在牆洞裏,偶有冷風吹過,火光便被無限拉長。

「喲,這還有口氣。」一張白皙的臉,半蹲著看向癱在地上的一隻腦袋,冷笑道。

腦袋的主人挪了兩下,嘗試着起身,被他一把按了回去,這是一個女子,雖然已經凌亂不堪,身上早已沒幾塊好布,顯然已經被凌辱過,卻定定的看着此人,眨都不眨一下。

此人有些畏葸,朝旁走了步,另一人顯然瞧不上他,對着他啐了口老痰,噴了他一臉。

「站旁邊看着,看哥給你露一手!」

「哥!」

被叫做哥的男人,粗糙的右手一把握住女子的月匈部,,拚命的揉搓著,女子發出痛苦般的尖叫,氣力不足,這種掙扎反倒愉悅到了男人,男人急急拽下褲腰帶,在一群屍體中,將女子的雙腿掛在自己的肩頭,在一陣抽插中達到G氵C月,男人發出一聲低吼。

女子是做到一半沒了氣的,血跡從眼角緩緩滑落,那睜得宛如銅鈴的雙眼佈滿了血絲,直勾勾的看着男人,一旁站着的人有些於心不忍,將手覆在女子雙眼上,企圖讓她合眼。

但,無果。

女子依舊這般看着,看着,看得男人毛骨悚然。

「哥,他們說,他們說,人死的時候會記住害她人的臉,你說會不會……」

男人勒緊褲腰帶,佯裝無事般,對着他腦門一拍,「是你哥害的嗎?不是,聽到沒?」

「可……可……」

男人一腳踹向他的膝彎,「沒用的狗東西,還有司馬萑這個色老頭,盡讓咱們干這些斷子絕孫的事,我詛咒他,生兒子沒屍比眼!」

「可他都快抱孫子了!」被踹的那人捂住膝蓋,哆哆嗦嗦的反駁道。

「那就孫子沒屍比眼,重孫沒屍比眼,重重孫都沒屍比眼,tui!」

兩人又繼續挪起屍體來,「哥將這些屍身壘成這副模樣,作甚?」

「誰知道司馬老畜生搞什麼名堂,哥倆跟着擦了這麼多的屁股,沒一回落着好,也不讓哥倆好好爽一回,凈是這些剩下的,半死不活的,沒勁!」

「上去吧!」

兩人將從上掛着的繩索一纏,正欲邁開腿,忽然發現怎麼都爬不上蓋頂,瞬間慌了神。

有一隻火球從井口擲了下來,兩人微怔,接着便是第二隻,第三隻……

尖叫聲,痛苦聲,更多的是屍體熔化的滋滋聲……

「司馬萑,我詛咒你!詛咒你!不得好死!啊……」

聲音很快被火勢蓋住,黑煙四起,這場火燒了好久,在場的所有人都被這一幕給嚇到了,五弦蹲在一旁乾嘔,什麼都吐不出來。

又陷入了一片寂靜。

衙役手中的燭光左右飄了飄,憤怒,不解,無奈,各種表情綻在他們臉上,不知是誰先帶起了頭,幽暗的井底,有人發出了輕微的抽泣聲。

這便是當年發生在井底的故事。

五弦的情緒慢慢穩定了下來,現在井底的氣氛和味道都不一樣了,不知怎的,好像特別酸,五弦半眯着眼睛,看清楚了立在蓋頂的男子,白衣勝雪,出塵於世。

你來了。

來晚了。

還好,不晚。

有些話似乎不必言說,這一眼,似是相隔了千萬年。

秦羽說還有一步,從蓋頂躍下,讓他們退至一旁,手中並未他物,忽地多了一把晶瑩剔透的長劍,寒光陣陣,在五弦的驚呼中,秦羽點地而起,懸在半空中,對着木柱砍了數十道,眼前白光四起,在一陣「咔嚓嚓」聲中,木柱斷裂無數塊,轟然倒塌。

塵土飛揚,眾人捂住口鼻,瑟縮到角落裏去。

面前多了一道透明的光暈,五弦再一看,所有人都被護在了裏面,秦羽向上撐著,碎裂的木塊不斷的砸了下來,發出「砰砰」的聲響。

很快,又靜了下來。

秦羽點燃一隻蠟燭放置東南角,而後宣佈——開棺。

棺木里躺着一名華服女子,雖只剩一堆白骨,但依然能看出生前的雍容,這是大戶人家的女子,作為女子的陪葬品,除了一身的首飾,居然在耳旁放了一塊成色不好的圓狀玉珏。

幾根繩子在半空中盪著,在秦羽的幫助下,先將膽子略小的大哥綁了上去,而後拉動另一根,上面立刻知曉,沒多久的功夫,所有人都被安全的拽了上去。

那一天,衙門加大人手,將屍骨悉數抬了上去,能下井的工具都一併借了來,包括簡易的繩梯。衙役們淸出一塊空地,鋪上一塊深色的布,而後將屍骨放了上去。

白花花的屍骨第一次暴露在陽光下。

在暗處待了有些久,五弦抬起下顎,竟是十分刺眼,她半眯着眼,一旁的一隻手覆了上來。

「別看,眼睛會受不了。」

是陽光太熾熱了嗎?五弦只抬頭看了一眼,便被刺得通紅,秦羽收回手的時候,指間有些微濕,「你……」

五弦垂下眼眸,「無礙,許是終等到了光明,天……真好。」

刺史魯峯命嚴查此事,不得有冤案,錯案,命各部都積極配合,劉繇將此事作為重中之重,靠那枚其貌不揚的玉珏及幾份證詞,后封查了司馬萑的宅邸,沈家和慕容家落魄后,司馬家早已躋身江南第一大世家。司馬萑本不認罪,王堂忽然出現,指證一切皆為司馬萑逼迫,王堂失手殺害糟糠之妻,不知怎被司馬萑知曉,司馬家強買強賣,非要賣一地兒給他,剮了王堂一大筆錢,王堂心有憤懣,半夜潛進司馬萑的宅邸,想刮點「脂膏」,無意中居然聽到他夫妻二人在爭吵,得知司馬萑即是便是名震江湖的「採花大盜」,手段極其殘忍,錢氏拚命勸說其停手,煩躁至極的司馬萑用力一推,錢氏的後腦勺「鐺」的一聲砸在木柱,司馬萑再一看,人已沒了氣。

王堂嚇了個半死,慌慌張張的逃離司馬家,這事,他權當不知道。不日,他找一些工匠來做工,結果沒想到,鬧鬼。找到下一任買主,也就是陳老頭,連忙將這宅子出了手,剛出了手,王堂便連夜跑了。

至於為何願接,陳老頭表示,他不信那些個牛鬼蛇神,那麼低的價格拿下來,何樂而不為,陳老頭后又說,誰承想,真的鬧鬼。

關於賣地那事,司馬萑冷笑了幾聲,說王堂這個豎子,佔了這麼大的便宜,每天喜滋滋的,現在便改口說是強買強賣,真是小人。

其他的,司馬萑一概不認。

歹千殺女子這事,比較難取證和考察,這事急不來,但是司馬萑殺害錢氏之事,倒是證據確鑿,仵作驗屍后發現,錢氏的後腦確是遭受重創,與王堂證詞完全吻合。

司馬萑殺人罪名成立,而王堂也暫時收監,此事算是就這麼……落了幕。

……

陳老頭來客棧找五弦,送了很多東西,五弦支棱著腦袋,好奇的看着他的人忙前忙后,和那個宮斗劇里受賞的妃子般,五弦沒忍住笑出了聲。

「陳先生,有些話……」五弦朝他們看了看,陳老頭讓他們先出去。

「姑娘想說什麼?」陳老頭正襟危坐,凝神靜聽。

「陳先生早就知道多餘是王堂之子?」

「不錯。」

「那……」

「稚子何過之有?」

五弦忽的升起一份敬意。

「先生為何送禮?先生何時受了我的恩?」

「陳某對姑娘很是欽佩,銀兩呢,」陳老頭指指錦盒上面,「在那裏。」

「先生,當時說好五兩銀子,無需這麼多。」

「這個價錢是當時姑娘付的,陳某如數奉還,陳某多加了些,望姑娘莫再拒絕。」

五弦捧著瓷杯的手一頓,「先生知道我是誰?」

陳老頭倒是沒有回答,微微笑笑。

「先生為何派人去燒了陳宅?怎麼想都覺得有些多餘又刻意。」

「因為要讓你查。有些事,總得有人做,不是嗎?」

五弦笑了笑,摳是不是真的五弦不清楚,倒是一隻老狐狸,「先生,慧極必傷啊!」

「彼此彼此了。」

「我只要五兩,其他的先生都拿回去吧,先生步步算計,保不齊下次會不會算我頭上,五弦無福消受,先生,請回吧!」

「這……那姑娘有任何需要的,我陳家的大門一直為姑娘敞着。」

終於趕走了陳老頭,五弦趴在桌上,將盤子裏的豆子倒了出來,一邊數一邊說道,「我覺得陳老頭和此事脫不開干係,但是我查不出,這人,滴水不漏,我還聽說,昨日來的大師是陳老頭請來的,要不是他,估摸著要磨蹭好久。」

「你覺得他來是為了什麼?」

挑了個最好看的豆子吃掉,五弦歪著脖子道,「收買。」

秦羽也看她,「孺子可教也!」

五弦裝腔作勢的行禮,「是先生教得好!」

……

是夜,陳家的廳堂來了兩個人,兩名女子都掛着面紗,一時也分不清何許人也,陳老頭倒是有些欣喜,「兩位來了?」

「這酬勞……」

「先生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嘉獎她,換做是我,我也不會收。」

「先生銀兩要,名聲也要,未免太過貪心。」

「嘿嘿,大小姐這般說,陳某着實委屈了。」

女子掀開漆盤上的紅色綢布,讓丫鬟遞了過去,「先生,驗驗吧!」

漆盤上的黃燦燦顯然勾住了陳老頭的魂,他整個人都泛著晶瑩的亮光,搓著元寶的面,「大小姐真是說話算話。」

「司馬萑作惡多端,雖沒達到理想效果,但殺人這罪名,他是跑不了了。」

「是是是。」

「先生,合作愉快。」

「那……那個東西……可以給陳某了嗎?」

女子狡黠的一笑,「那怎麼行?」

陳老頭捏起一隻元寶,諂媚的笑,「嗐,跟大小姐開玩笑呢,這個當做賠禮。」

女子冷哼一聲,「不必了,拿我的人情送我,你是真的摳!遲早被自己害死,我們走!」

待兩人的身影徹底消失在黑暗裏,陳老頭冷笑,「算計我,我倒要看看,你們沈家能撐個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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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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