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悠哉游哉

第153章 悠哉游哉

「嗐,太久了事情誰還記得?」一老者揮了揮手,手背後離去。

死地附近的百姓都問了個遍,一上午都是這個結果,不是不清楚就是記不得,說得最多的也就是陳老頭那個缺心眼,把鬧鬼的地兒賣給了一個外鄉人。天快亮的時候,秦羽將李蘧送走出城,但卻不讓五弦跟着,待安頓后再來尋她,走前還特意說了句什麼,惹得五弦格外在意,這不,問完老者后,她又折回客棧,趴在桌子上,把四隻瓷杯疊來疊去。

「聽說了嗎?幻靈宮的蘇芩不日大婚了。」

「同誰結了親?」

「還能有誰,夜暝宮的二公子——炙焰。」

五弦的雙手一頓。

「真的?」

「還能有假,請帖都發出去了。」

「那她那些孌寵怎麼說?未來姑爺能讓?」

「那還不是……一起啊!」說話人賤兮兮的發出怪聲,然後就是所有人秒懂的嬉笑聲,「哦~~~~~~」

五弦托頷沉思,皺眉側目。

這幫嘴碎的男人!

「一直有人問陳宅那事,鬧鬼啊,有啥可說的?」

另一人捏了捏要掉下來的氈帽,「這有啥稀奇,去年不也這樣,到處打聽,修繕到一半,下工的泥瓦匠煙斗子沒拿,結果被嚇了個半死,榻上癱了半個月。」

「那地風水不好,連騙人的黃半仙都這麼說。」

「黃半仙那人說話都沒個把兒,不可信不可信!」

「說句實話,就我們知道的,也就是陳家老頭,之前的事兒誰清楚?」

「就是啊!」

「嘿嘿,就她,她!」

明顯有幾簇熾熱掃了過來,五弦笑了笑,微微頷首,幾人立馬鎖了嘴,紛紛找理由溜了。

五弦嘆了口氣,眼瞅著茶壺已見底兒,端起茶壺對不遠處忙着的小二招呼了聲,小二對一旁的客人說了兩句,便忙不迭的跑過來,「姑娘要茶?」

「嗯。」

「欸,馬上來,您等會兒。」

茶壺端上桌時,小二四下看了看,「姑娘想問陳宅的事情,不如去找個人。」

五弦的眼神倏地一亮,「誰?」

「城南有個賣大餅的人,大家都叫他陳大餅,什麼事兒他都知道,給錢還是換大餅,姑娘千萬別選大餅。」

「啊?為啥?」

「欸,客官,來咯!」

等小二忙完也不知到何時,五弦付了銀子后便立馬朝城南趕去,掌柜的食指將算盤珠子朝上一推,發出「嗒」的聲響,小二躬在一旁,等著挨罵,而掌柜的滿面愁容來了句,「大餅到底什麼時候才能知道他做的餅極其難吃呢?」

小二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開。

遠遠就看到「陳家大餅」那紅黃相間的幌子隨處擺動着,快到吃飯的時辰了,街面上也沒什麼人,那人從米缸里舀了兩下,還能聽到葫蘆瓢刮到缸底的聲音,有些刺耳,五弦剛一走近,他卻頭都沒抬,開口便道,「買什麼消息?」

估計他也知道,這個點跑他這裏來晃的怎可能要買大餅,五弦笑道,「城中那處鬧鬼的陳宅,您知道嗎?」

用手扒拉了兩下米粒,陳大餅從水缸里舀了兩下水,「你想知道什麼?」

「之前的房主以及鬧鬼的原因。」

「只能選一個,小本生意,莫貪心。」

貪心?!

「條件呢?」

「買我的大餅或者五錠銀。」

您這大餅也不值五錠吧??

「那我選大餅吧!」五弦輕描淡寫道,陳大餅倒是頗為意外,終於抬起了頭。

五弦顯然忘了小二的囑託。

五大三粗的,應該是個做農活的人,但這左臉上倒掛着的月牙就很有違和感,白色的汗巾裹在頭上,有汗水自額心滑下。

「難不成沒人告訴你別買我的餅?」陳大餅第一次遇到主動要買餅的人,買賣消息只是副業,陳大餅其實是個很努力做餅的攤主,奈何不受城裏的人喜歡,生意十分慘淡。

「我跟旁人不一樣。」

「哦?」陳大餅挑眉。

「因為我沒錢。」

陳大餅把葫蘆瓢朝水缸里一扔,水花噴濺而出,粗聲粗氣道,「沒錢?那走吧,個勞什子,晦氣。」

五弦意欲想走,陳大餅不知想到了什麼,把五弦叫住,「你要是吃掉這張餅,我考慮考慮。」

五弦一聽有戲,「這有很難?餅而已。」

陳大餅把將鐵盆子朝灶上一搭,雙手環月匈,下巴朝攤子上的餅揚了揚,一副看好戲的姿態。

五弦拿起最上面的一張,翻來覆去看了看,估摸著有十幾層的圈層,只是比臉大的餅,上面還撒了些白芝麻,中間厚四周略薄,若有若無的蔥葉子,金燦燦的煞是好看,麵食的清香撲面而來,也沒啥特別的,怎麼就不能吃了?

五弦一口咬了下去,咦?

陳大餅就看着她一口餅嚼了四五遍,就知道這樁生意談不攏了,剛要擺手轟她滾蛋,卻發現她又咬了一口,「你可別勉強,到時候說我害了你!」

五弦把這口咽下肚,看了眼大餅,又看了眼陳大餅,兀自呵呵地笑出來,「想不到居然在這裏還能吃到邊關的麵食,真是大飽口福了。」

陳大餅揮起來的右手停在半空中,左手還插在油膩的圍兜里,凝了個征,無話。

「與江南不同的就是幹了些,厚了些,不過最獨特的是這胡麻油,有獨特的西北風味。陳老闆居然還在西北待過?

江南鮮有西北的吃食,既是待過,那就應該懂得西北的吃法,將大餅掰開幾瓣泡在羊肉湯里,豈不更美味?

特別餓的話,嘗著還可以,單吃就會很乾。陳老闆可以支一棚子,招一短工,買羊肉湯一份送一手掌大的餅,來得及的話,也可以不用招人來做。陳老闆您不是這麼大意的人,有其他的原因嗎?」

五弦抬起眼帘,不勝駭然,陳大餅那如豆大的淚花簌簌地滾了下來,威武雄壯的男子就這麼將淚輕彈了。

「陳老闆,您這是……」

「你的活我陳大餅接了,分文不收,男子漢大丈夫,說到做到!」陳大餅胡亂揩了揩,指著五弦說道。

五弦有些懵懵怔怔,這是……主角光環?

「個老子不喜歡羊肉湯,太膻,老是喝不習慣,在邊關那幾年,老子就好那餅,就想着要把這餅帶到家裏來,讓鄉鄰都嘗嘗,結果……你也看見了,對不上別人胃口。」

五弦掰下一塊,「陳老闆可以換種湯汁,可以用白米粥,亦可用牛肉湯,其實說不定有人是喜歡羊肉的味道的。」

「個老子先燒個飯,你進來坐,今兒這頓我請了!那餅別吃了,給你燒頓西北風味!」

五弦捂著乾癟的肚子,倒也不客氣,一邊道著謝,一邊坐在了灶台旁,看大漢忙前忙后,偶有人來買餅,五弦也順便幫他張羅張羅,女子看看五弦,露出疑惑的表情,細長的脖子朝里勾了勾,而後露出一副瞭然的神情,嘴裏碎碎念個什麼,付了錢便忙不迭的走了。

「有什麼是我可以幫忙的?」

「嗐,你坐那就好,哪有讓客人忙活的道理,不作興。」

陳大餅很激動,拉着五弦說他年輕那會兒在邊關的趣事,五弦着實很感興趣,她沒去過那些地方,陳大餅說得繪聲繪色,從邊關的戈壁講到邊關的人,五弦一邊啃著雞爪子,一邊發出「咯咯」的笑聲,這一盆雞端上來的時候五弦就驚了,她從未見過如此大的盤子,這也不能算盤子了吧!雞肉十分入味,不知道他又放了些什麼,總之色香味俱全,沒那麼爛但很有嚼勁,吃得差不多的時候,陳大餅又端出來一大碗寬面,白花花的麵條慢慢滑進盤裏,陳大餅用力攪拌,待面都混上了湯汁,便為五弦盛了碗。麵條格外的勁道,而湯汁的魅力更是讓人無法抵擋,不一會兒,唇齒留香。

陳大餅看五弦吃得很香,咽了一大口酒,本來五弦想嘗嘗,卻被他一把攔住了,說這是邊關帶回來的,沒多少了,捨不得給她,五弦只得作罷。陳大餅很能說,一個快三十的男人,宛若見到老鄉般,講著講著就扯遠了些,小的時候隨長輩去了邊關,二十年後才得以回鄉,誰知哪哪都不適應,真是糟糕透了。

「關於陳宅,想必你也打聽到了,陳家老頭把地兒賣給了一個外鄉人,我打聽過了,說都沒怎麼還價,直接派人去拿了下來,陳家老頭巴不得趕緊出手,他嫌晦氣。上任房主叫王堂,王堂通過不當手段讓陳老頭買了下來,剛簽完字拿到錢,王堂就消失了,陳老頭剛修繕一半出了鬧鬼的事,陳老頭頓覺受騙,當即報了案,可誰想,王堂,早跑了。」

「陳老頭作為當地人,怎麼不知曉那地兒鬧鬼?」

「那是你不知道陳老頭的性子,早年在別處做生意,掙了不少錢,但越有錢就又害怕被人搶奪,陳老頭的摳那是出了名的,你認識武陵王蕭紀嗎?曾率軍攻打江陵,他熔金成餅,一百個金餅裝一籃里,后裝了一百多籃,還有各種綾羅綢緞,高高掛起,以此激勵將士英勇殺敵,打完仗后卻不論功行賞,導致軍心渙散,最後也死於非命。誰知道是不是陳老頭狠狠訛了王堂一筆,這案子衙門接了,后就這麼擱著了。」

「那麼又是誰賣給了王堂呢?」

「我就知道你想問,下面的就是你怎麼也打聽不出來的,」陳大餅四下看了看,神叨叨的來了句,「王堂跑是跑了,但是他有一個兒子,你若是想問具體細節,不如去他那裏問問。」

「兒子?他不怕陳老頭找他算賬?什麼父債子償之類的。」

「噓,小點聲,沒人知道。」

「他兒子現在在哪呢?」

陳大餅的聲音壓得更低了,「福來客棧里做工的小二,看起來弱不禁風的,說話都細聲細語的,很好認的。」

五弦手中的筷子「叮」的落了地,她一邊道著歉意,一邊抹抹嘴上的湯汁,和陳大餅告了辭。

過了飯點,福來客棧冷清了不少,小二支著下巴打着盹,手一滑,腦袋砸了下去,再一睜眼,便瞧見坐在面前的五弦,嚇得兩眼發直,趕緊起身,「姑……姑娘,這……你要吃什麼?」

五弦的下巴搭在桌上,眼皮有一搭沒一搭的瞭著,輕聲道,「關於陳宅,你知道多少?」

小二微怔,「嗐,您是不是選了大餅?他讓你當場吃下去,您沒吃……」

「一直以來,是我忽視你了,」五弦眯了眯眼睛,「半個時辰後到我房裏來,掌柜要是問你,就說我要一壺清茶,你不來可以,我就把你爹是王堂這事兒告訴陳老頭。」

小二的身子一僵,勉強堆出一個笑容,「姑娘那您先去休息,小的待會給您送上去。」

「嗯。」

這一來一回五弦也有些累,秦羽還沒回來,也不知道是否順利,走前他來了句,陳宅鬧鬼這事應該不是這一兩個月發生的,事情沒那麼簡單,這倒是和五弦想到一塊去了,她就覺得哪裏不對勁,原來是這裏。

小二來敲門的時候,五弦剛醒不久,倚在床背,安靜的發着呆,秦羽已經離開了五個時辰了,其實他向來行蹤不定,五弦沒理由替他擔心,要是每一次他不辭而別都要為其憂慮如此,自己可能早就活不下去了。

放下茶壺時,小二哆哆嗦嗦的四處看了看。

「放心,無人。站着幹嘛,坐吧!」

小二拖開一圓凳子,雙手搭在雙膝上,乖巧的一聲不吭。

「你叫什麼?」

「多餘。」

「哈?」

「姓多名余。我一出生娘就沒了,爹覺得我很多餘。出了那檔子事,爹連夜跑的,跑的時候我正好出來解手,便看他慌慌張張的,指着我說讓我自生自滅去,不許再住這裏了,以後也不許提我是他兒子,他一跑我就跟着他,走到半路被他發現,打了個半死,我趴在地上就快沒氣的時候,被路過的一人給救了,那人看我實在可憐,待我好了些便幫我找了個工,我沒跟他說我是誰,就算說了他也不知道,我家在城的最西邊,那邊沒幾戶人家。我扯了個謊,從外鄉流亡過來,到這裏遭遇了惡人,非說我偷了他的錢袋。」

「那人是?」

「你剛才見過的,陳大餅。」

「……」

「陳大餅剛從西北回來那會,脾氣壞的要死,他說我是他遠房親戚,說我做事很麻利,為啥不能收,掌柜嚇得一哆嗦,立馬答應讓我在這裏做工,包吃住,每月給個幾文錢。」

「客棧人多口雜,我爹那事我也就慢慢知道了,我也怕陳老頭上門找我麻煩,就一直瞞着了。姑娘方才一提,我就知道了,原來他早就知曉我的身份。」

五弦抿了口茶,「我覺得很有意思。」

「嗯?」

「他瞞了這麼久,居然直接把消息賣給了我。」

多餘咧開了嘴巴,「嗐,他是生意人,況且我也欠他條命,人與人之間的關係,在他看來,都是可以做等價交換的。」

五弦一頓,他這番感悟倒是格外特別,「喝口茶吧!別客氣。」

多餘猶豫了會,端起杯子灌了兩口。

「說說那房子吧!」

「那地是我爹從一個鹽商那裏買來的,鹽商財大氣粗,賣的時候說不在意這點銀錢,就為交我爹這個朋友,我爹當時喜滋滋的,手續很快就下來了,他想蓋一間客棧,那陣子他非常忙,每天忙着跟別人去計較那一分一厘,結果客棧剛一蓋好就出事了,整晚整晚都有人在哭,那個哭聲極其瘮人,我爹花錢請了個大師來作法,結果還是無用,我爹就想去找鹽商說說這事,鹽商卻翻臉不認人了,說買定離手,辦都辦完了,與他沒什麼干係,我爹只能吃了個啞巴虧,多方打聽才大概聽了一些事,雖無多大關係,但我爹就是覺著邪門。」

五弦來了興緻,「什麼事?」

十年前,城中出了一個採花大盜,一般的採花大盜欺辱少女,也就是饞人家身子,而這人,惡毒得很,身子要,麵皮也要,女子半死不活的時候,用刀將麵皮活活的剮下來,那個叫聲凄慘啊,有人無意中聽到過,嚇得腿都在發抖,大盜溜得賊快,那人雖害怕,但架不住那顆好奇心,便上前查看,結果當場背過了氣。

這之後又發生了幾起,衙門那裏毫無頭緒,大盜極為猖狂,沒多久,連相鄰的城鎮都陸續出現。但詭異的來了,以前大盜(女干)污完女子后便剮麵皮,剮完后將女子就扔在不起眼的巷子裏,無人問津的破廟旁,或是小河邊,後來啊,女子照樣丟的丟,沒的沒,但是……再也沒人看到那些令人恐懼的屍體。

「為何?」

「沒人知道啊!百姓們人心惶惶,這事當時鬧得有點大,上面派大官下來給官府施壓,衙門費了好大的力氣,最後終於抓到了。」

「是誰?」

「不認識,也沒人認識,衙門讓一差役扮成女子引大盜上鈎,最後抓了給現行,具體如何抓到的,這就不清楚了。但這人面生的很,衙門那裏雖有些疑慮,但此人將經過說得清清楚楚,之後的屍體早就剁碎了喂狗餵豬了,差人們在他家裏發現了十幾張女子的麵皮,以及他平時所穿的夜行衣,證據充足,按照我朝律法,直接斬首示眾。那天全城的百姓都去看了,雞蛋,菜葉子扔得那人滿臉,那人的表情從頭到尾都沒變,冷漠還帶着戲謔。劊子手一刀鍘下去的時候,血噴灑在石台上,他的頭骨碌碌的滾出了老遠,站在前排的,看到他那張帶着笑的臉,猛地尖叫起來。」

「邪門的是什麼?」

「我爹覺得,首先,一個採花大盜不會這般模樣,就好像……好像無欲無求般,其次,他從未失手,那麼多次,難不成還分不清男女?還有最重要一點……」

「沒有動機,就是……沒有殺人的理由。」

「對!姑娘真是聰慧!對這點,他說他恨透了女人,除此別他。」

「你和你爹的共同點,你知道是什麼嗎?」五弦露出一絲悱然的淡淡的微笑。

多餘神情突變,半晌無話。

「他是大忽悠,騙人買死地,你呢是小忽悠,擱我這裏裝瘋賣傻,你覺得我是傻逼嗎?」

多餘急赤白臉地解釋道,「姑娘,我說的都是真的!你相信我!」

五弦握起茶壺,而後用力朝桌面一砸,茶壺瞬間碎了個滿懷,五弦悠哉游哉地挑了一塊如掌心般大的碎片,一腳踩在圓凳上,右手將碎片架在他的頸間,多餘嚇得再也不敢動了。

五弦的目光炯炯,「你識字嗎?」

「識幾個字,但沒……沒進過私塾。」

「你知道破綻在哪嗎?」

「姑……姑娘說什麼,小的……小的聽不懂。」

「一,王堂連夜跑的,到底有何事能讓他忙不迭的跑,還留下了親兒子?二,你的思路太清晰,用詞也考究,這是識幾個字的樣子?三,一開始就知道我在查陳宅鬧鬼的事情,為何引我去陳大餅那裏?」五弦忽地明白過來,「原來是為了將自己撇乾淨找個替罪羊。」

「你們倆……都很會做生意嘛!」五弦帶着一些浮揚的意味,碎口離他又近了一分。

「不說?你不怕陳老頭了?」五弦凝望着他,袖口從白藕似的玉臂朝下滑了三分。

多餘的表情十分奇怪,一咬牙,辯白說,「我說得是實情,姑娘愛信不信!」

「那個鹽商叫什麼?現在住哪裏?」五弦將碎片朝角落一扔,瞬間又碎裂城幾小塊。

「小……小的不知道!」

五弦馬上打斷,「杯子口塗了些東西,有沒有解藥取決於你待會要交代的事情,交代的好,就有,交代的不好,」五弦的眼神一凜,「那你就等死吧!」

多餘滿臉的驚愕與驚悸。

屋外響起了「咚咚」的聲響,五弦的眉頭擰了個老高,不悅道,「誰?」

「姑娘,着實打擾,我那不省事的店小二是不是著您氣了,方才他說給你送茶,結果到現在不下來,這下面來了不少客人,都急得很,您看……」

五弦拉開房門,滿臉堆笑道,「嗐,小二機靈著呢,我瞧著心喜,特別像我老家的二弟,不覺得拉着多說了兩句,實在抱歉啊!掌柜的!」

掌柜朝裏面望了一眼,然後迅速收回目光,又笑,「多餘,趕緊的啊!」

多餘在裏面應了一聲「欸」,慌忙從裏面竄了出來,「掌柜的,我方才不小心將茶壺打碎了,差點弄傷了姑娘。」

「喲,那你倆沒事吧?」

五弦繼續假笑,「不打緊不打緊!」

「多餘,你先跟我下去,待會給姑娘換壺新的來,」看向五弦的掌柜又說,「姑娘暫時別亂動,免得傷著自己。」

「欸,好,您忙!」

掌柜前腳剛走,多餘後腳立刻跟上,五弦眯了眯眼,舔了舔方才被劃破的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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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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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3章 悠哉游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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