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鴉雀無聲

第131章 鴉雀無聲

加上太簇門一共是八道門,太簇應是東南方向,墓穴修建多為此,地窖修建應不例外,東南為巽卦位,不能再以月份來分辨,乾兌屬金,坤艮屬土,震巽屬木,坎為水,離為火。眼前只有一汪水潭,應該是將圓台撥向坎,但很詭異的是,這次圓台上用硃砂在坎卦向標了記,起點便是終點,保持原位即為正解?這顯然無法說通,如何讓佈置機關的人知道他什麼也沒動就乖乖開門,只需動動嘴皮子嗎?想來又有些令人發笑。

……

「算了算了!」嵐風捂著額頭,拿着魚竿和魚簍便出了門。

五弦一路跟着他來到了鏡湖,嵐風這麼熱衷於釣魚,真的是件很奇特的事,但前幾日因她而擾了興緻,這卻是不爭的事實。

嵐風很安然地佝著身子,一如往常,五弦也只好盤膝坐在一旁,一聲不吭。至少她沒那麼呱噪,嵐風用眼角的餘光瞥了一眼,她搖搖晃晃,眼看就要一下子歪倒,她自個兒倒是遽然醒來,嵐風連忙收回了目光。

五弦茫然地看了看,發現自己不過是犯了困,她應該沒睡多久,魚簍里一條魚都沒有,不過也有一種可能,他真的技術很爛,根本不會釣,只是用來打發一下時間。

五弦伏在膝蓋上,獃獃地看着澄明的湖面,一言不發。這次又要達成何成就?為嵐風實現某種心愿?別是那種以身相許的,五弦一陣惡寒,這種鴛鴦譜也可隨意亂點的?從開始到現在,。五弦從未對嵐風產生任何邪念,嵐風也是如此,他們之間,心照不宣。

她太安靜了,也不像那些女子般吵鬧,也不會動不動來搭話,摟肩,甚至扮柔弱假意摔倒。

但,難不成這也是一環?

雲捲雲舒,春意拂面,嵐風喜歡這時節的北荒,處處花開,生機盎然。

嵐風一天都沒什麼收穫,他攏攏衣襟,淡淡地掃了五弦一眼,拾掇好便往回家走。

五弦四處撣了撣,慌忙像狗腿子似的跟上。除少了兩個跟班,五弦沒覺得這是什麼特別的日常,所以突破點到底在哪裏?

「你真的不打算回去了?毅力可夠堅定的。」嵐風箍著頸,晃了晃腦袋。

「無處可去不是謊話。」

「隨你!我這裏可不收廢物,那些雜活你都得做!」

「嗯。」

兩人一前一後的走着,五弦倒背着手,不時哼著小曲。

嵐風放下左手,靜靜地聽着,不打斷,也不做評價。

天邊的夕陽漸漸地鋪展開來,殷紅殷紅的,日沉西山,「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

嵐風很少與五弦搭話,他喜靜,也巧,這不是招人厭的女子,白日他會窩在藤椅上看看書簡,而後去后廚做做飯菜,後面的活都是她包了,他只要提着竿,拎着簍去鏡湖,后安安靜靜地坐一下午。他這種狀態持續了很久,他已不記得自己為何如此生活,日逐釣著魚,隨時應付父王派來的胭脂水粉。說來也怪,自打她來了后,再無那些楊柳細腰,倒也落了個耳根清凈。

他早已習慣了這樣的日子,平靜而寧和,久而久之,他的日常起居便全由五弦來負責了,他覺著女子到底是比自己細心,做事也很麻利,除了飯菜做得極其難吃外,也沒什麼可以挑剔的。

那夜,父王傳話,他不會再派女子來,嵐風極其高興,多喝了兩盅,抱着一棵靠兩人才能圍住的松樹,「嗯嗯呀呀」的就是不肯鬆手,能讓龍醉的酒到底會是何味道,五弦沒忍住,偷偷抿了口,唔,就是白水的味道,帶着些果香。

五弦把嵐風從樹皮上扒拉下來的時候,嵐風整個人昏沉沉的,忽的將五弦一下子攬到懷裏,下巴輕輕摩挲著五弦的頭髮,五弦意欲掙脫,嵐風卻擁得更緊,「唔,嵐風,你怎麼了?」

「霏霏,你身上好好聞。」

五弦一愣,感到語塞。

也就在此刻,嵐風猛然醒了過來,他緩緩放開了五弦,雙眼有些模糊。

「帝君……你醒了?」

「嗯。醒了。」帝君的嘴唇翕張。

「霏霏是……」

「族內的一位家姐。」

「帝君心悅她,這便是帝君這段日子來的心結。」

「沒……沒有的事。」

帝君支支吾吾,卻沒注意崴了腳,一屁股跌坐在地,五弦伸手去拉之時,卻在觸碰的一瞬間看到了無數個場景。

一對有情人在萬丈星辰下許下了諾言,嵐風笑的很開心,身邊的女子也受了感染,淚花綻開,宛若繁花盛放。

當夜,女子從嵐風的房裏出來,懷揣著一個錦盒,鬼鬼祟祟的離開了北荒。

嵐風整整昏睡了三天三夜,還是被一帶着怒意的男子喚醒的,他茫然的看着男子,男子卻惡狠狠的讓他跪下,他跪在冰冷的地上,幡然醒悟。

「都想起來了?」

「兒臣知錯。」

「讓你離嵐霏霏遠一點,你不聽,讓你來北荒反省,你就讓人抽了自己的記憶。若你喜歡那樣的,為父多送你幾個便是,你卻還是深陷其中,無法自拔。我……我就不該把夜龍骨交於你保管,不孝子!不孝子啊!」

後面那句話好似從牙根里咬出來的,嵐風垂著頭,眼淚紛紛落了地。

「夜龍骨的事情,自有族人去追討,你,就給我待在北荒,沒我的同意,永生不得回宮!」

「兒臣……聽命!」

畫面轟然潰散,五弦還保持着拉他的動作,這便是前因後果,也是帝君從不提及的過去,不是不提,而是他……選擇遺忘了。

帝君此刻就如同一個驚慌失措的孩童,眼眶泛紅,甩開了五弦的手,迅速地起了身。

「帝君。」

帝君沒回頭,自顧自地朝前走,「快跟上,咱們可以出去了!」

又恢復成往常的模樣,鎮定自若,雲淡風輕。

……

生門屬土,居東北方,居艮宮伏吟,將圓台順時轉一下,便為生門。

嵐風從生門剛出來便瞧見了五弦,她倚在牆上,面色凝重。

「怎麼了?」

「帝君的事情,你們都知道嗎?」

「那……是自然。」

「帝君那些錯誤的記憶都是你們為他捏造的?」

嵐筠蹙起眉頭,「自然不是。」

原來嵐風,把自己困在了一個囚籠里,永生永世不願出去。

「算了,先救人!」

五弦剛站直身子,就聽到鎖鏈被拉開的聲音,朝上望去,帝君食指輕抬,鎖鏈紛紛落進潭中,再一眼,帝君已然落在眼前,毫髮無損,五弦鬆了口氣。

「嵐忻,還不下來?」

五弦都沒注意到最頂端的那個牢籠,嵐忻飄然而落,而後跪在帝君面前。

五弦覺得奇怪,這又是哪一出?

「兄長。」

「此事了結后,你便回宮吧!」

「是……」

這氣氛如此詭異,五弦還沒來得及問清楚,只好跟着他們出了地窖。兵分兩路,嵐筠要回去接嵐清清,於是五弦他們就先回客棧休整,待天亮之後再做打算。幾人,一路無話。

那人來找自己的時候,楊老並沒有多信任他,只當是著一錦衣華服,富貴人家的老爺,但是他說他可以助他一臂之力,幫他解困,既是龍族,那便用縛龍散,施鎖龍陣,一切準備就緒后,楊老問其所求,老爺只是冷冷的望着他,道,「看不慣他的做派而已。」

所以無所求的自然不能把事情辦好,對等的交易才會產生對等的效果,楊老也一直奉著錢財至上,對那些「不為五斗米折腰」的人嗤之以鼻,所以看到籠中無人之時,楊老也只是從旁啐了一口濃痰,讓下人好生整理。

果然,不可信。

下次再抓真是難上加難,楊老剛走回屋,便看到一人熟稔地抬起茶杯,對着他淡淡的笑道,「一日之計在於晨,楊老先生這一大早的,果然神清氣爽。」

不請自來,也正合我意。

「來人!」半晌無動靜。

「楊老先生不如來潤潤喉,昨日我便覺得楊老家的茶十分得我胃口,今日特來尋。」

「呵,你就不怕老夫下了縛龍散?」

「哦?難怪了。縛龍散,真是很久沒有聽到了,」帝君起身,「那人從頭到尾都沒有在幫你,他只是為達到一個目的,楊老先生花了這麼大的精力,竹籃打水成了一場空,得不償失啊!」

楊老恨的牙痒痒,「你想要什麼?」

「真相而已,」帝君踱到楊老身旁,「拿錢辦事,楊老不是最清楚?」

「你!血口噴人!」

帝君的嘴角依舊噙著笑,淺色的眸子裏映出眼前這張惱羞成怒的臉,揚長而去。

俄頃,老劉沖了進來,上氣不接下氣,好不容易把事情交代了個清,「老老爺,出出出事了,小少爺被人吊在長寧閣,供全城百姓瞻仰哪!」

「什麼?!」

楊老滿腦子都是帝君走前留下的那句「送楊老一份大禮」,在叫罵聲中,船夫的船槳都快搖斷了,大氣不敢出的趕向長寧閣。

長寧閣還是那個長寧閣,唯獨多了一個被五花大綁的少年郎,繩子頂端系著樓閣上的木樁,他垂著頭,隨着冷風一擺一擺,楊老的心都快揪成一團,「愣著作甚?少爺要是出了什麼事,你們通通給我去陪葬!」

「是是是!」

「快,找個練家子的上閣。」

周圍已被百姓圍了個水泄不通,紛紛勾著脖子,你一言我一句,一大清早出了這事,恁誰都覺著好奇又竊喜,長寧惡霸被人捆着,也算是替百姓們出了一口惡氣。

「啊啊啊啊啊啊啊!」一聲驚恐嚇到眾人,原是小少爺醒了,正在左右掙扎。

「救命啊!爹,爹,快救我,爹!」

「小寶,你再忍一會,已經有人上閣了。」

「你個老不死的,我要摔死了你就無後了,還不快點?」

被人綁着還能這般目無尊長,五弦的白眼快要翻到頭頂,也是很巧,她剛吃過飯,便聽到有人被吊在了長寧閣,她連帝君都沒告知,獨自來看熱鬧,然後就看到這一幕,真是一陣惡寒。

上閣之人紛紛滾了下來,楊老大叫「不好」,長寧閣頂站了一個人,衣袂翩翩,俯視眾人,薄唇輕啟,「楊寶錢,你可知罪?」

「我有罪?你腦子被驢踢了,我告訴你,再給我裝神弄鬼,我讓你死無葬身之地!」楊寶錢左右亂踢,如同一隻鐘擺,盪的楊老是一陣揪心。

「三年前,你愛慕沉美卻不得,便利用沉美對柳家少爺柳卿雲的傾慕,將沉美騙到長寧閣,而後用拋繡球的方式,引得全城男子紛紛入伙,繼而侮辱和玷污沉美,一月後,沉美不堪受辱,從長寧閣頂一躍而下,半月後,大雨傾盆,長寧一夜被淹沒,從而變成水城,楊少爺,我說的可有半點錯?」

「大錯特錯,哪來的豎子,居然敢污衊本少爺,誰給你的膽?呸!」楊寶錢臉漲了個通紅,罵罵咧咧。

「哼!污衊?因你一人私心,坑害全城百姓,讓長寧城三年來都浸泡在水中,你還喊冤?」

城下百姓議論紛紛,已然炸開了鍋。

「也沒個證據,隨口說說誰不會?造謠一張嘴啊!」楊寶錢卻鎮定下來,得意洋洋的望向那些看好戲的眾人,而後惡狠狠的瞪了他們一眼,有人畏葸,有人迴避。

「楊兄,當年你冒充我的字跡給沉美姑娘寫信,做的屬實過分。」柳卿雲慢慢從人群里走了出來,眾人紛紛讓道。

楊寶錢圓眼一睜,「你這個腐朽不堪的老古董嚼什麼蛆?我冒充?你該回去問問你那個婊子穆呦呦,別什麼都朝本少爺身上扣!」

柳卿雲掏出一封信函,將信展開,「楊兄沒想過這封信還留着吧!『巳時,長寧閣見。柳卿雲。』」

楊寶錢忽的嘿嘿笑了起來,「就憑這張書信也想給本少爺定罪,也太好笑了!」

瞬時,從天上飄下數十張白紙黑字,人習慣性的去爭搶,有識字的默默地念出了內容,「李奉,袁松,趙顧節,陳子君……」

有人流汗涔涔,有人呆若木雞,還有人沒由來的喊叫,人群亂成了一團漿糊,五弦差點被推倒在地,這些人是不是瘋了?

「老zao,有你di名zai,泥來看一ha啊!」

一男子拉拉一旁的男子,叫「老趙」的男子忽的驚叫,「啊啊啊啊,唄唄唄過來,不似我不似我,窩沒有沒有……」

「老zao,怎敢地?」

「唔不曉道,唄碰我!」

周圍的男子就跟得了癔症一般,還是能傳染的癔症。

有人擺擺手就要上船回家,有人賊眉鼠眼的朝不顯眼的地方躲,還有人則盯着那張寫滿了人名的紙,雙手都在顫。

「你個老不死的,還不來救我,瘋了就瘋了,少這幾個狗東西還能怎樣?」楊寶錢擺動着雙腳,頤指氣使道。

「欸?」柳卿雲一個沒注意,差點跌倒在地。

「對對不住啊,柳公子,我家裏有些事,心急了些!」歪戴着瓦楞帽的男子搓搓手,躬身賠禮道歉。

「您這是?」

「嗐,家事家事!」

「您這麼着急,怕不是這紙上戳中了您的心事?」

人群開始安靜下來,紛紛側目。

瞥見周圍遞過來的目光,男子抓緊了青布衣袖,「嗐,哪有的事?」

「連名目都有,你猜我有沒有其他的證據?」

男子不經嚇,「撲通」跪了地,「我我我我糊塗,我老糊塗,色迷心竅……」

男子忽的指著旁邊一人道,「你你你!錢禿子,前一夜搞了她,身子都不擦,給我噁心了一晚上!呸!」

錢禿子氣急了,掄起拳頭便跳了過去,「宋瘸子,狗雜種的老色胚子,說什麼呢你?」

擁在旁邊婦人小聲討論著,「你男人也干那事了?」

「全城沸沸揚揚的,不想知道都難,當年我男人娶我入門時,家裏都沒那麼熱鬧!」

「你沒管他?我男人要去的時候,我把他手腳都綁了。」

婦人冷笑一聲,「我怎聽說你家男人差點跟接繡球的人打了起來?」

「什麼?!」另一婦人臉上極其難看,擼起袖子就要朝家趕。

柳卿雲一把拉住錢禿子,厲聲道,「第一日誰拋的繡球?」

錢禿子人如其名,猥瑣的斜著小蛤蟆似的眼睛,朝長寧閣一掃,「那麼久的事情,我哪知道?而且,我是第五日才去的,你在我這兒問不著。快讓開,我要把這個瘸子的右腿打斷!讓他變成癱子!」

「你這倒是記得清!」

沒有證據,沒有證據,你沒有證據啊!楊寶錢嘻嘻笑着,嘴圈上還留着笑勁兒。

五弦的心涼了半截,那種鋪天蓋地的壓迫感讓她有些窒息,當真相慢慢被撕開,卻殘忍的讓人無言。寒氣中的一切好似結了冰,連空氣都結了冰,五弦看着這一出鬧劇,想笑卻笑不出。

「錢老二,外號錢禿子,二十又三,五年前爹娘葬身火海,而你的身上多處燒傷,你猜猜看,你爹娘怎麼死的?」

錢禿子一驚,掄起的拳頭頓在半空中,硬是沒砸下去,「我爹在柴房引爐子,然後然後……」

帝君緩緩飄了下來,在他眼前立定,「你家那塊地,後來被誰拿了?」

「大爹說,我家的後事他來付,多虧了大爹,多虧了……大爹……」錢禿子一臉不可置信,「大爹不是……那樣的人,他很疼我,他跟我爹的關係很好,他們是兄弟倆……」

「那塊地本就是你大爹的,你爹娘死後,後來被楊家賃去做了賭坊,我聽說你大爹給了一個極低的價,低到離譜,而賭坊每月給你大爹豐厚的漂沒……」

楊老雙眼一橫,「胡說八道,我楊家什麼時候干這種喪心病狂的事情?」

「楊老先生,我可是聽說楊家多次找錢家家主的麻煩,這也是假的?」

錢禿子跌坐在地,震驚的無以復加,「不可能不可能,不會的不會的……」

他昂頭望着楊寶錢,滿眼的絕望,「你們這般對我,我居然……居然幫你們去綁了那姑娘。」

楊寶錢看他那個慫樣,火氣一下子衝上頭頂,「錢禿子,你少給本少爺在那裏裝清高,第一日便送與你享用,我家下人在外聽了個清,一夜幾次,你是忘了自己那賤樣了?下賤胚子就是下賤,上不了枱面的爛泥糊子,也配在這裏跟我叫囂?」

周圍鴉雀無聲,楊老面色鐵青。

帝君側身看向宋瘸子,「宋三文,人稱宋瘸子,怎麼還會金屋藏嬌呢?」

「你放屁!」

「你住錢老二隔壁,走水當日真的毫不知情?」

「我睡的死,哪裏曉得?」

「也是,從有榘鎮拐來的媳婦,生怕別人知曉,就算一點動靜都不敢伸頭去看。」

場面開始失控了。

「借個色屁摳兒,還藏人了?」

「不要臉!」

「一克兒到他尬ki看看。」

「嘿嘿嘿……」

「你你你,我自己花錢買來的,怎滴?犯法?犯了哪條法?」

「哈,楊家人要你幫點小忙,你本是拒絕,拐媳婦的事卻被楊家要挾,如果我說錯了,那你為何走水之後便從城東搬到了城北?」

「那裏死了人,晦氣,我為何不能搬?」

「我可聽說,你是在走水日前一月便辦好了諸多事宜,你還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你要說什麼?」

「女子的家人馬上便趕到城東,你要不要先回去看看?」

宋瘸子一下子慌了,指著楊寶錢的手指都在顫抖,「楊寶錢,我就不應該聽你的,我媳婦要是沒了,我跟你同歸於盡!」

說罷甩頭便跳上船頭,錢禿子也不知哪來的力氣,也一併跳上去,兩人在船上廝打起來,罵罵咧咧。

楊寶錢冷冷看着這二人,發出一陣冷笑,「一幫賤民,沒個吊用!」

楊老一邊說「來人抓了這個狂徒」,一邊朝角落裏使眼色,幾人輕手輕腳上了閣。

「啊……」

幾人如同碰到了魚雷,轟然炸開。

「楊老先生,別白費力氣,我還沒說完呢!」

楊老沉下聲,「你想要什麼,錢,權還是女人?」

帝君勾起嘴角,「楊老先生,這份大禮也不知中不中意?」

「你!」

「楊家人天天為非作歹,楊寶錢老是欺負我兒!」

「楊寶錢從不給錢,每次直接從我家攤子上拿東西,我家男人跟他要錢,他竟然讓人把他打了一頓,在家裏硬生生躺了一月。」

「誰說不是,仗着城主的身份,欺壓百姓,凈干齷齪的事情!」

「來人!來人!你們反了反了!」

好像是積攢了很多怨憤,人群迅速朝楊老那挪動,幾名下人擋在百姓前面,捏緊了手中的棍子。

為什麼這章這麼多字,因為我發現長寧篇居然寫了快40章,啰里啰唆寫了那麼多,我真的服了自己,趕緊結束這篇吧!要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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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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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章 鴉雀無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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