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惟妙惟肖

第124章 惟妙惟肖

「後來的故事我們也仔細斟酌過,最後還是決定就這麼收尾了,留一些遐想,也不失一種方式,若是下一齣戲加一些情節,讓這齣戲的個別角色走個過場,沒看過前戲的人,並不覺著突兀,看過的,又能好好回味,那也是一種收穫。開始林兒以為是貘族,但貘族本以夢為生,吃掉人之噩夢,留下美夢,林兒之後去了一趟王老爺家,王老爺家的邪祟已去,問起來,王老爺滿臉的好奇,那日林兒走了后,邪祟便沒了影。」

「再然後呢,林兒去哪了?」

「不知道,他沒和我說。」

五弦向來想得多,前一刻,她還覺得這便是那故事的男主人公,畢竟故事的情節真的太細緻了,若不是親身經歷,何故如此惟妙惟肖。

「他把他的故事完完整整的送與我,而後便離去,從此便再沒了消息。在下那個時候正愁沒什麼好故事,遇上他,也只是一普通朋友的引薦。」

五弦低頭笑了笑,「林兒送了您一個好故事。」

班主知道她說的意思,通過《鳳鳴》,他們賺了個盆滿缽滿,從默默無聞到聲名鵲起,故事真的佔了幾乎五成,「姑娘說的是。」

「班主為一女子屈尊來此,只為滿足她的好奇心,另五弦十分佩服,多謝班主了!」

班主抓了抓兩把頭髮,「我們雖行走江湖多年,但一向敬重他人,一方面姑娘也知道,我們是生意人,不會錯過任何一個商機,另一方面,也是感懷,沒有林公子,也沒有我們陳家班的今日。有《鳳鳴》珠玉在前,我們會寫出更多精彩的話本,姑娘若是得空,也請一定捧場。」

陳班主一身的江湖正氣,倒是讓五弦頗為欽佩,平等待人中雖夾雜着一些商業成分,但也是難能可貴了。

「您姓陳?」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在下陳珉,珉玉的珉。家父起的名,學那文人,說珉,石之美者,」陳班主把自己四下打量了翻,「半點沒著邊,真的讓姑娘看笑話了。」

「我叫五弦,」五弦忍俊不禁,「五弦竊以為,班主擔得上。」

「嗐,粗人而已,姑娘莫要再取笑陳某了。」

正當嵐筠已經急的快要跳起來之時,門從里被拉開了,沒有爭執與打鬥,嵐筠鬆了一口氣,將班主引了出去,班主一直客氣,說無需送,留步即可。

嵐筠看着班主下樓的背影,沒頭沒腦的來了句,「我老早就想說了,這人,我好似在哪裏見過。」

五弦皺眉,「哪裏?」

嵐筠晃了晃頭,「興許是看錯了。」

五弦撇撇嘴,去隔壁敲了敲門,沒有任何回應,五弦輕推開門,探頭叫了聲。

帝君,靜坐在桌旁,右手支著半邊腦袋,左手屈著搭在桌上,五弦帶好門后發現,整個屋子一片靜謐,一絲聲音都傳不進來,五弦輕手輕腳的走近,帝君假寐著,徐徐的呼吸聲,讓人頗為安心。

「帝君……」五弦又試着喚了一聲,帝君無任何反應。

五弦趴在對面看着這個如畫中仙的人兒,忽的想起,擾人清夢實在失禮,四處查看了些,除了一陣又一陣的甜香味,好似無其他異常,於是便折了出去。

門「吱呀呀」的闔上,待到只剩一條線般的小縫時,帝君緩緩地睜了眼。

「原來人家對你沒那心思,真是可惜了!」一楊柳細腰從簾后慢慢走出,轉動着手裏的金絲鑲邊的煙袋,偎在桌沿,對着帝君噴了一口煙,「白瞎了我一番好意。」

帝君冷哼一聲,迅速掐住了女子的喉嚨,「爾等宵小,也配在本座面前施魅術?」

女子有些喘不過氣,掙扎之時,眼波流轉,手中的煙袋瞬間變為一團烈火,食指朝里勾一下,火團便被拉扯,趁著帝君一晃神的功夫,左手揮掌而出,只一瞬,手腕便被帝君一把箍住。左腿往後踢,藉著身子的柔軟度,一下子對着帝君的腦門踢來,帝君朝旁一歪,右手有些失了勢。女子鑽著這空隙,放下左腿的同時左手再次揮掌,這一來一回,便交了幾招,但自己的命門還捏在此人手中,此人緊捏着她的脖頸,力度足以讓她難受,卻又不會立刻要了她的命。好看歸好看,但是那一臉的陰狠,女子從未見到過,她知道此人不簡單,論武功,絕對不是他的對手,但,男子都是一樣的。

「嗒」的一聲,煙杆子被安靜的置於桌上,帝君掃了一眼,女子便雙手勾住了他,耳旁有香甜的氣息撲來,「郎君,你可弄疼我了。」

帝君又是一聲冷笑,「死了就不疼了。」

女子眼眸子收緊,嘴上還是不依不饒,「郎君真是狠心,奴家的心啊,都碎了。」

門內劍拔弩張之時,門被朝外輕輕推開,五弦又是勾著那個如盆大的臉,輕輕喚了一聲,「帝君。」

帝君微微蹙起了眉。

五弦看到的便是一女子整個的貼在了帝君的身上,帝君滿臉的不悅,好似擾了他的興緻。滿屋的香甜旖旎,五弦有片刻的頭暈,尷尬的搓了搓鼻翼,另一隻腳退了出去。

「回來!」

「嗯?」五弦剛回過身,伏在帝君身上的女子遽然變了身,一隻白狐從帝君身上躍下,對着五弦眨了眼后,鑽著門縫溜了出去。

「白狐?」五弦邊看邊跟了上去,「我居然看到白狐了!」

白狐跑的極快,大堂的人絲毫沒有注意到,五弦趴在憑欄上,眼看那隻白狐沒了影。

五弦覺著有些可惜,嘆口氣旋迴屋內,帝君連窗子都支了起來,「帝君中魅術了?」

帝君拉了拉衣襟,淡淡的道了聲,「沒有。」

「方才嵐筠說,他好似聞到了一股子騷味,他是狗鼻子嘛,欸,別瞪我,」五弦揮揮掌,「你自己說的。我又覺得有些不對勁,帝君不是那般喜香之人,便折回來看看你。」

「若我真是在行房事,你當如何?還是要看一場活春宮?」

五弦的火頭「噌」的上來了,「你!」

「本座自有分寸,還輪不到一凡人對本座指手畫腳。出去!」

嵐筠扒在門沿朝里探,嵐清清扒在更底下。

嵐清清:怎麼辦?吵架了。

嵐筠:我哪知道?

嵐清清:要不你上,我在旁邊給你助威。

嵐清清:快去啊!

嵐筠:別管。

嵐清清:哈?

五弦捂著臉,讓人看不清她的表情,帝君倒有些不知所措了,「你……」

帝君印象中的五弦是個臉皮極其厚的人,可能比那固城湖的城牆拐彎還要厚,此番這是……怎麼了?

五弦衝過去一把摟住帝君的時候,帝君還是矇著的,剛想將她推開,便聽到一句,「兄長,別趕我走,以後我不打擾你行周公之禮了。」

帝君又好氣又好笑,這都什麼跟什麼?

嵐筠第一個綳不住的,「噗嗤」一聲破了音,「哈哈」兩聲在帝君瞪來的目光中咽回了肚子裏。

嵐筠默默的闔上了門。

「這個叫五弦的絕對看上風哥哥了。」

「八字沒那一撇,別瞎猜。」

屋外打鬧的聲音終於平息,帝君無處安放的雙手,一隻壓在了五弦的左肩,另一隻放在五弦的腦門上,慢慢朝外推,五弦始終保持着環抱的姿勢,仰起頭來,「也沒發熱啊?我當你腦子燒壞了。還不放開?」

五弦睜著無辜的大眼睛,裝着很清甜的蘿莉音,「那帝君是不是不生氣了?」

「你可不可以不要噁心我?」帝君嫌棄的敲敲她的腦門,「說話就說話,沒事抱男人是什麼毛病?」

「我向來好踩別人的痛點。」

「嗯,我發現了,總而言之,就是不要臉。」

「帝君總結的很到位,」五弦鬆開雙手,對着帝君勾起嘴角。

「受了天雷,硬讓白狐鑽了空子,並不是什麼丟人的事。」

嘖嘖,玩得真開,帝君啊帝君,活春宮呢!

「不要用那種猥瑣下流的眼神看着我,手拿過來。」

五弦不明所以,只好乖乖遞了過去。

「吸了一點迷煙,無甚大礙,以後遇到此事,」帝君頓了一下,「我不會有事,不要再回來,即便是……即便是我叫你。」

五弦有些微怔,剛才他是因為這個在生氣?

「去長寧閣也是,若我不在,若柳卿雲沒有幫你,你有沒有想過,接下來如何應對?」

五弦掏出幾顆白色的珠子,「我還有幾顆,應該跑得掉。」

「小把戲而已,唬的了誰?嵐筠沒給你別的?」

五弦搖了搖頭。

帝君捏著五弦的下巴,左右晃了晃,還有一些輕微的指痕,「那一巴掌結結實實的挨着了,就是讓你長個記性。」

「帝君不幫我去一下?倘若留了疤,那就破相了。」

這一廂,把帝君逗笑了,「呵,你哪來的相?」

「阿西吧~」五弦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

「好了,說正事。」

「嗯。」

「我讓嵐忻去盯着長勝幫……」

一隻蝴蝶撲扇著飛來之時,五弦頗為欣喜,她頭一回瞧見金色的蝴蝶,而且只有蝴蝶的輪廓,蝴蝶落在帝君的掌心,而後碎成一片一片,接着化成了一縷煙,歪歪扭扭的散了去。

「來的正好。」

「怎麼了?」

「跟我走!」

「好。」

「你方才哭了?」

「沒有,逗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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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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