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飛揚跋扈

第118章 飛揚跋扈

鄺達走進來的時候,便是此般光景,秦羽偎在竹籠里,渾身沾滿了血跡,大片大片的血從籠子裏流了出來。

鄺達的臉色瞬間慘白,一邊回頭叫着「請鳳先生」,一邊把秦羽從籠中抱出,淡藍色的錦衣狐裘皆是被染成了塊狀的紫色,他面露嫌棄,卻始終沒有棄了秦羽,而後飛快的沖向內室。

鳳先生從未遇到此般癥狀,氣息極其紊亂,卻絲毫查不出任何原因。

鄺達是白水城的城主,他爹娘尚在之時,還能管束着他,小妹年紀尚小,卻已早被他送到夜暝宮,但是鄺家財大氣粗,即便鄺久玲很少回家,但不愁吃穿,在夜暝宮也鮮少有人敢直接與她叫板,所以養成了鄺久玲飛揚跋扈、口不擇言的性格,鄺達自然知曉,但是妹妹是自己的,寵著又何妨,況且,哪有錢解決不了的事情,誰會跟錢財過不去。

萬花叢中過,片葉沾我身,在溫柔鄉里沉醉了一年半載的鄺達,自打見過秦羽一面后,忽覺萬花叢也不過是胭脂水粉,真是蜜糖水般,讓人膩得慌。

可是顯然有錢也無法與秦羽度一宿春宵,這個好似成了鄺達的心結,從萬花樓回來后的鄺達,宛如變了性子般,開始令人去找尋全城貌美的男子,一個兩個,都不是鄺達想要的,待男子尋遍了后,下面的人焦頭爛額,於是將觸手伸到了隔壁城鎮,乃至金陵,至姑蘇。

後來找到的那些男子呢,總歸只是形似罷了。

鄺達一步不離的守着廣木邊,他聽不進去任何人的說辭,鳳先生搖搖頭,收拾好醫箱,提步離去。

鄺達想到了一個人,對,就是他,方才到底發生了什麼,只有他最清楚。

這人自稱蒲山鬼,想來必是醜陋不堪,才不願以真面目示人。他來找自己的時候,只以一句便打動了鄺達,「他日必將萬花樓曾聲名鵲起的秦羽拱手奉上。」

鄺達喜極而泣,連屋外的電閃雷鳴,都柔和的不像話。

蒲山鬼向來來無影去無蹤,鄺達下令去查的時候,也是愣了好一會兒,一不做二不休,索性就讓手下們將全城的老者都抓過來問話。

一時間,白水城好像炸開了鍋。

尖叫聲,哭泣聲,聲聲入耳。

這是白水城最不同尋常的一天。

……

五弦從未覺得夜如此漫長,她無任何睡意,在窗邊坐了很久,而後,那熟悉的暮鼓聲起,新的一天又再次降臨。

不多一會後,對面叫婉婉的女孩子,蹦蹦跳跳的進了門。

帝君方才和她支會了一聲,無論是不是蓄意,是不是沉香的設局,帝君傷了凡人是事實,到底是要經受一些懲罰,具體去哪裏罰,罰什麼,帝君不復與言,孤身離去。

「在想什麼?」一句話好似穿透了牆壁,徐徐灌入五弦的耳內。

五弦一驚,抵住窗枱,望向門口,「閣下何人?有何貴幹?」

門就這麼被輕輕推開,門栓形同虛設,五弦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一張熟悉的面孔映入眼帘。

他緩緩進了門。

句遒!?他怎麼會在此?

五弦放鬆了表情,假意親切,「近來可好?」

句遒向來心思細膩,半嗔怒道,「哎,過的很不好,姐姐又從不來看我,句遒只能來找姐姐了。」

五弦捏住窗框的右手已然發白,她對於句遒這個人,情緒實在複雜,以前覺著可愛到不行,現在只剩下莫有莫無的恐懼。

「閣下不請自來,若無旁事,還請速速離去。」嵐筠和嵐忻不知何時到了門前,嵐筠半倚著門框,嘴角勾起了一絲笑。

「咦?姐姐……」句遒迅速躲到五弦的身後,探出個小腦袋朝他們望去,滿眼都是那般清澈無邪。

若是句遒對她下手,絕不可能拖到今天。

五弦將嵐家兄弟拖拽了出去,「和弟弟見面,說些體己話,你們還要偷聽嗎?帝……兄長若回來了,記得告知我。」

嵐筠指著屋內的人,一臉不可置信,「你!可他……」

嵐忻定定的注視着五弦,而後調頭回了房。嵐筠左看看右瞧瞧,只好跟了回去。聽到「嘭」的一聲響,五弦堆起笑容,轉身望向滿臉都寫着無辜的句遒,「別怕,沒事了。」

句遒咧開了嘴,接下來的對話又讓五弦覺著毛骨悚然,「要是姐姐嫁於句遒該多好,句遒也就不會被人欺負了。」

嵐筠和嵐忻連威脅的語氣都沒帶,怎麼就是在「欺負」他了,還有為何還在提嫁娶之事,當初難道不是明確拒絕了嗎?

這是聽不懂,還是吃准了自己嘴軟心軟,若是他一直這麼死纏爛打,一頓軟磨硬泡,自己就會點頭答應?

自然,以上都是五弦的自我YY,自己是幾斤幾兩,算是個什麼東西,五弦最清楚不過了。

「哎,句遒,你應該找個更適合你的,而我……並不適合。」五弦蹙眉。

「呀,真的是姐姐啊!我方才只是隨口說說。」

他帶着欣喜的語氣,看向五弦的眼神都泛著光。五弦卻比任何時候都覺著驚恐,因為從他一進門開始,她就入了套。現在的五弦與蘇芩完全是兩個人,不同的打扮,不同的面容,不同的秉性,不同的脾氣,五弦不相信的是,會有人可以一眼認得,可是,五弦這才反應過來。

這是……被炸魚了?

現在否認還來得及嗎?想到剛才那一番的自來熟,五弦有種想掐死自己的衝動。

「你……如何認得出?」

句遒輕笑,搓了搓鼻翼,「蘇姐姐身上的雌蟲我已經取回了,這個騙不了人的。」

五弦的眉頭都快擠成了一座山了,為了緩和一下心情,她轉身闔上了門。

將肉身換走的蘇芩自然是帶走了翻遍全身都找不着的雌蟲,至少五弦這麼認為,雌蟲到底放在了哪裏,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算起來也只是魂穿,他還是能找到自己,簡直……有些不可思議。

「雌蟲在我身上?」五弦上下看了看,連臉都搓紅了,一頓無果后,只能說出自己的疑惑。

句遒「噗嗤」一聲笑彎了腰,「哈哈哈……」

五弦望着他眼角的淚痕,低聲嘆了一口氣,「餓了嗎?我去叫人端上來,想吃什麼?」

句遒有片刻的微怔,笑容定在了嘴角,心裏有塊地方瞬間柔軟了下去。

「姐姐,其實……」

「嗯?怎麼了?」五弦的表情淡了下來,「你不會開始挑食了吧?」

不是隨身帶着的,難道是如同蠱母一般被種在了體內?五弦一陣惡寒。不對,就算是中蠱,也應該是蘇芩,還有,若是蠱蟲,直接叫蠱蟲就可,何必來了個雄雌蟲的說法?至於和清那個老匹夫,裝模作樣一把好手,連句遒都知道他收藏了這個寶貝,當然會有其他人知道,善於練蠱的話,幻靈宮不可能不知曉,和清習蠱術?又有些不切實際,那麼,只有一種可能。

句遒連忙搖了搖頭,「嗯嗯」了兩聲,「沒……沒有,句遒不挑食,一直……如此。」一直……喜歡著姐姐。

伊始就沒有所謂的雄雌蟲,是嗎?

五弦讀懂了句遒那片刻的猶豫,只是他不說,五弦也不會去問。她此刻有些五味雜陳,不原諒,就顯得咄咄逼人,若是勉強說服自己去原諒,只能自知理虧。何況這一切也只是自己的猜測,五弦有些問不出口。

眼下,五弦有點迷糊了。

「我下去一趟,等我回來。」

「嗯,句遒哪裏都不去,就在這等著。」他乖巧的宛如一隻溫順的綿羊,聲音都軟了下去,五弦再次堆起臉上的那坨肉,轉身的瞬間,身後的句遒露出了一絲狠戾,目不轉睛地看着五弦的背影,好似下一刻就能將她從外到內看了個穿。

這頓飯吃的心不在焉,五弦一直無話,句遒依然是一副讓人無法著氣的可憐模樣。

「姐姐在生我的氣嗎?」

雖然不願承認,但是五弦不得不說,她真的有些懼怕句遒。

「沒有。你今日專程來找我?」也許稍微客套些,她不會那麼緊張。

「我來找一對寶貝。」

五弦停下嚼饅頭的動作,疑惑的看着句遒,「何寶物?」

水鳴珠?

「一隻酒壺,一隻瓷杯。」

這下徹底勾起了五弦的好奇心,「有何特別?」

「與普通的杯子無甚區別,注了酒水,就是酒杯,若裏面是黑齒山裏的水,那就不一樣了。」

「說來聽聽。」

「相傳,昆崙山元貞道人得道升仙后,沒多久便犯了個錯,受罰下凡歷劫,元貞隨身最喜帶壺酒和一小瓷杯,經過黑齒山的時候,他有些勞累,便在此處休息,喝了兩杯酒後,倚在青石旁眯上了眼睛,正要翻身之時,一聲清脆的「咚」讓他立刻清醒了過來,原來瓷杯無意中墜入了水中。

還好水並未很深,元貞趴在一小塊石頭上,捲起了衣袖,費了一番功夫后,將杯子從水中捏起,剛要將剩餘水都倒了光,杯中卻出現了一場異象,元貞很是驚異。」

「是什麼?」

句遒咽下一口粥,道,「元貞看到水中的自己,來到了一座村莊,再一看,他已然是村莊的大夫了,異象沒多久便消失不見。

元貞收拾好行李繼續前行,不一會兒便來到了一塊小石碑旁,石碑歷經風霜,已然破爛不堪,四角都有不同程度的破損,連碑面都開始模糊不清,元貞稍微擦拭了下,便露出「湑我村」三個字。

元貞踏入了湑我村,如異象呈現的那般,元貞倏地明白了。」

「黑齒山的水可以知曉未來發生之事?」

「是。湑我村是個又小又貧苦的村莊,數來數去,也不過二十戶人家,還都是隨時都可能倒塌的茅草房,平時生活都過的很緊巴巴,男人們有的早早起來,出村到外城去做工,或者去山裏打打獵,老者、婦人和孩童就基本待在村裏,雖然貧窮,可卻是一派安靜祥和之景,元貞便留了下來,他習得一手好醫術,為村民們義診,分文不取。」

「異象之事如何被人所知曉的?」

「純粹偶然。」

真的無存貨了,接下來真的會更很慢,畢竟又要考試了,不是在考證就是在考證的路上,哎。

上一章書籍頁下一章

五弦

···
加入書架
上一章
首頁 玄幻奇幻 五弦
上一章下一章

第118章 飛揚跋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