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曉之以情

第102章 曉之以情

「你在威脅我?」

「在下不敢。」

「你這個是不敢的意思?」帝君揮了揮手,「行了,若是你讓我發現與我無關,就等著找人給你收屍吧!」

五弦輕手輕腳的退了出去。

嵐筠捧著一杯熱茶端坐在桌旁,看到五弦複雜的表情,哂笑道,「這是看到了,還是聽到了不得了的事情?」

五弦憤懣的坐下,「帝君在旁人面前說我丑,這個實在有點過分了吧!」

嵐忻破天荒的來了句,「兄長一定很後悔,你可以藉此發揮。」

五弦的眼珠四處轉了轉,「也不是不可以。」

門被順勢推開,只有秦羽走了進來,說帝君已經歇下了。嵐筠咽下一口茶,拍了拍手,「那我也去睡了,哎,洗個碗,把我手都洗脫皮了,嵐忻,走走走,杵這跟麻花棒子似的,作甚?」

嵐忻一臉無辜與懵~逼,被拖着回了房,只留下面面相覷的五弦和秦羽。

五弦乾咳了一聲,「嗨,這仨都老年人,睡這麼早,公子打算什麼時候走?我可以送送你。」

五弦指著自己的嘴角,「這裏……帝君對你動手了?」

秦羽一經提醒,立刻從袖中拿出帕子,簡單的拭去,「嗯,說了讓他不愉悅的話。」

「這裏這麼冷,你還穿如此單薄,你還是早點回去吧!你來我們這裏過除夕夜,實在不妥當,方才應該……」

應該什麼呢?五弦歪過頭,這不是自我打臉嗎?剛才難道不是自己撩撥在先?

「在下懇請姑娘收留我一夜,不勝感激!」

五弦看着躬身行禮的秦羽,有片刻的恍惚,他說什麼?他要留宿?吃我家的飯,喝我家的酒,你還要睡我家的軟塌?五弦托腮笑道,「公子未免太貪心。」

還未等秦羽開口,五弦接着說道,「我聽嵐筠說,你是幻靈宮的蘇芩的侍郎,留在此也不是不可以,就怕蘇芩上門要人,那豈不是很難看,公子切莫為難我們。」

五弦抬起眼帘,本想曉之以情動之以理,卻發覺他的狀況不對勁。

她慌忙扶住秦羽,將他拉着坐下來,「你的手怎麼這麼涼?」

五弦頗為擔心,「公子,得罪了!」趕緊用手探了探他的額頭,「太燙了!你受風寒了?你看看你,穿這麼少,你以為是在自己家嗎?你知道北荒有多冷嗎?你以為我說你騷是在誇你嗎?你這麼大人了,怎麼這麼讓人不省心?」

秦羽的臉開始發燙,卻還不忘安慰着她,「五弦姑娘,在下無礙,無須擔憂。」

「無礙你個頭啊!你別動!」五弦拉開門,沖着屋外鬼叫,「嵐筠,你給我過來,這麼早就睡覺,你是不是有什麼毛病?」

嵐筠一下子驚醒,頂着雞窩頭,裹着棉大衣走進來的時候,一臉的茫然,在五弦憤怒的眼神下,還打了一個長而久的哈氣。

「我哪裏得罪大小姐了?」

「別打了,幫我把公子送到我房裏。」

嵐筠一下子來了精神,不懷好意的笑着,「看不出來,你還挺開放的。」

「嗷……」嵐筠痛苦的哀嚎,「你這女人,別捏我的耳朵,痛死了!」

「還不快點?」

嵐筠嘀嘀咕咕的說着什麼,秦羽對他滿懷歉意的笑着,嵐筠翻翻白眼,「嘖,大少爺的身體,還真虛弱呢!」

五弦將秦羽的右手搭在自己的肩上,看着嵐筠扶住秦羽的左邊,低聲道,「嵐筠……」

嵐筠就著凜冽的寒風,倒吸一口鼻涕,「明天掃地,洗碗都你來。」

「好。」

屋內就剩了他們倆,五弦一直坐在榻旁,待潮濕的毛巾被捂熱后,又趕着換了另一塊濕的,帝君和嵐筠站在屋外,嵐筠從門縫裏看了一眼,便覺得氣氛有些許尷尬,帝君倒是意味深長的來了句,「咱們這秦公子,手段是真的高,我看五弦這個死丫頭是這輩子都逃不出去了。」

嵐筠捏了捏鼻子,「可不是,這事攤我身上,我早就一拳打飛他了。」

帝君搖了搖頭,拍了拍嵐筠的腦袋,「你啊!」

「唔。」

「這麼大的雪,快去睡吧!」

嵐筠揉着揉着便回了房。

受了風寒的人需要喝薑湯,姜嘛,廚房有,五弦為秦羽掖好被角,打算去熬個薑湯,衣袖卻被人拉住了。

五弦看着他因發燒而滾燙的雙頰,無奈的嘆了口氣,幫他把手塞回被窩,「怎麼了?還有哪裏不舒服?」

秦羽半眯著雙眼,氣若遊絲的說道,「不要走……」

五弦愣了兩秒后,嘴角輕輕勾起,難得看秦羽這般撒嬌模樣,真是越看越好看,「我哪裏都不去,真的。」

一聲「嗯」從他的喉嚨口滑了出來,片刻后,五弦便聽到了他徐徐的呼吸聲。

五弦到廚房的時候,便瞧見帝君已經把砂鍋放在爐子上燒了起來,她有些詫異的看着帝君,「帝君不是已經……」

「你們那麼大的動靜,哪裏睡得着?喝點薑湯可以祛寒。」

「嗯。」

「那般竊聽,不正派。」帝君雙手撐開,靠近爐邊,一股暖意襲來。

「原來帝君知道。但帝君在外人面前損我,也不正派。」

帝君面露難色,「這個我可以道歉,可關於秦羽……」

五弦朝旁提起一小凳,雙手環住搭在兩腿上,上身壓了下去,直勾勾的注視着爐子裏微微泛起的火光。帝君冷哼一聲,「誰都知道,就你以為別人不知道。」

似乎盯了有點久的關係,五弦移開目光后,發現看帝君的臉都帶着一塊黑斑,「帝君這繞口令不錯。」

「嘁!岔什麼話題。」

「哎呀,我知道的。」

帝君收回雙手,相互搓了搓,「你知道個屁!」

喲?帝君這罵人的詞語,頗得五弦的真傳。

帝君起身拿了些紅糖,撥了些進去,又放了段蔥白,「再煮一會。」

「帝君,謝謝你了……」五弦有些語塞,不知說什麼。

帝君坐在一旁,依舊冷冷的語氣,「時間對我們而言不過白駒過隙,可最近我一直覺得,累到不行,請五弦姑娘給我排憂解難。」

五弦「噗嗤」一聲笑了,「帝君你想笑死我嗎?」

帝君一下子跳起,「要笑坐旁邊去笑!凡間的除夕夜,我白天累死累活準備了一桌飯菜,也沒見你們說聲謝,加雙碗筷我也能忍,這怎麼病著了還得我來熬湯?我遲早要被你們氣死累死……」

帝君呱噪的樣子像極了凡間的怨婦,五弦上前,環住了帝君,帝君在擁抱里聽到五弦真切的一句,「帝君,一直以來謝謝你!」好似覺得還不夠,這女人煞風景的添了句,「帝君一定可以長命百歲。」

帝君嘴角抽到不行,「長命百歲?不是,你腦子被門夾了?你知道我多大了?」

五弦身形一僵,瞬間撒開手,「那龍族之間如何表達謝意和祝福?」

帝君將她拉離爐子,「我這麼心力交瘁,還要被你佔便宜,你該不會還要我明媒正娶吧!我告訴你,你想都別想!」

「我沒那心思。」

「你這種行為,在凡間可是要浸豬籠的。」

「嗯,我錯了,下次換個方式表達。」五弦摸摸後腦勺,尷尬的笑笑。

帝君用塊濕抹布將砂鍋端起,順着鍋口倒了半碗多一點,「天寒地凍的,雖然我端過去比較安全,但我懶的端。」

「啊!」五弦觸碰到碗邊立刻收回,帝君白了他一眼,「你是白痴嗎?用這塊濕的布捧著去!」

五弦放在耳邊捂著的雙手撤了下來,「哦。」

說是這麼說,可帝君還是跟着五弦從廚房走到客房,為她推開門后又闔上。

生病的人會有些神志不清,所以多大的動靜他都不會有太大的反應,但五弦還是輕手輕腳的,生怕驚擾了他,但又一想,本來就得叫他起身的,所以此等行為,有何意義?

五弦將濕毛巾取走,用手試了試,「還是有些燒。」

秦羽緩緩睜開了眼睛,「你去哪了……我……方才到處都找不到你。」

五弦偏過頭,深吸了一口氣,繼而展開笑顏,「你去哪裏找我了?」

「咳咳……不記得了。」

五弦就像照顧一個幾歲的小朋友般,「來,起身喝口薑湯,會舒服很多。」

秦羽借力起了身,左手支撐著自己,昏昏欲睡。

五弦將他散亂的長發撥到耳後,然後端來碗,抿了一小口,發覺有些燙,對着湯麵輕輕的吹着。

虎目圓睜,五弦看到秦羽的模樣,將笑憋回了肚子裏。

「在看什麼?」

秦羽從被窩裏一下子爬起來,指著五弦說道,「你對我這麼好,可不可以跟我回家?」

五弦連忙將碗放置一旁,秦羽順着五弦拉着的力道,跪坐在五弦面前,睜著好看的雙眼,一動不動。。

五弦感覺瞬間被擊中,那種異樣的情緒包圍了她的全身,五弦對着他的發紅的臉蛋捏了一下,他嗷嗷直叫。

「我又沒用什麼勁,你戲演的太過了吧!」

「那……」

「喝完再說。」

薑湯沒那麼燙了,秦羽捧過來喝了個乾淨,「不喜歡。」

五弦端走碗,接着用帕子擦去他嘴角多餘的湯汁,「不喜歡下次就不許生病,快躺下,一覺醒來便好了。」

秦羽很聽話的鑽了進去,他的右手緊緊攢著被邊,「那你什麼時候跟我回家?」

五弦假裝思考了一番,「等你買了房再說吧!」

秦羽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呵呵,聽懂才有鬼!)

「可我睡不着。你要是走了怎麼辦?」

五弦欲哭無淚,這是撒完嬌還要聽故事?大哥,你是生病,不是蛻化成了孩童啊!喂!

重點是,到底要講什麼樣的故事?

五弦捶捶腦袋,看來生病的不是秦羽,是自己這個大傻~逼。

「我哪都不會去,真的,決不食言。」

「嗯。那你給我講個故事吧!」

五弦很想賞自己一個巴掌,怕什麼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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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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