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真英雄也

如果說之前拉弓測力還有可能作弊的話，那接下來進行的步射騎射就是實打實的靠自己的本事。

步射五十步，騎射三十步。

因為是固定靶，步射的眾人表現都不錯。第一輪十二支箭全部命中靶心的足有九個人。

第二輪的時候，還有五個人可以全部上靶心。

不過到了第三輪，就只剩下了兩個。

除了王霄之外，還有一個來自北直隸，就是之前那個能開兩石五斗弓的猛男兄。

第三輪步射之後，這位名為魏冉的猛男兄向著王霄比劃了一下手勢，看樣子對王霄處處壓着自己一頭很不滿意。

王霄搖頭一笑，射個固定靶有什麼好驕傲的。

三輪之後不再比試，兩人並列第一。

騎射的時候雖然距離更近，但是馬匹都不是自己騎慣的馬，而且快速疾馳的時候顛簸晃動的厲害不好掌握準頭。

開始上場的十多個人能做到十箭七中的人不多，甚至還有人脫靶的。

校場外圍觀的百姓們看到射中靶子就會歡呼，看到脫靶就會噓聲一片。這也給參賽的眾人帶去了心理壓力。

魏冉上場的時候表現不錯，十箭十中不過有一箭是落在了靶心的邊緣，勉強算是中了。

「這匹馬沒我平常騎的那匹好。」魏冉特意來到王霄身邊解釋一番「這弓我用的也不舒服。」

王霄打量了他一番，沒想到這壯漢的勝負欲居然這麼強。

「你究竟是想要表達什麼意思呢？」

魏冉綳著臉捏了捏手中的騎弓，轉身離開。

他最得意的本事就是射的一手好箭，今天遇上王霄這樣強勁的對手，非常擔心表現不好被瞧不起。

王霄如果知道魏冉心中所想的話，肯定會安慰他說『你多心了，其實你們這些人的箭術我都瞧不起。』

戰馬都是從軍營裏面隨機挑選出來的，順道也是考量一下馭馬的本事。

分給王霄的馬是一匹普通的黃鬃馬。他上馬之前要來了一袋豆料，撒了把鹽親自餵食。

看到這一幕的軍將們都是嘖嘖稱奇，這是真正懂馬的。

現在的世家子弟里會騎馬的都不多，懂得這些的更是鳳毛麟角。賈家這莫非是老榮國顯靈了？

「林大人，怎麼沒見到賈家的人過來？」有軍中將領奇怪這麼出彩的時候為什麼賈家的人一個都沒有出現。

林如海捋著長須笑「可能是他們家中有事耽擱了。」

那軍將神色驚異，若是自己家裏出了這麼一個能重振家門的麒麟子，他非得把老老少少都給拉過來喝彩才行。

馬匹是很嬌貴的動物，也非常敏感。

王霄梳理了一番黃鬃馬的毛髮，表達了自己的親近之後這才翻身上馬。

騎兵弓比較短小，弓力不足。對於射術的考驗比起步弓來說更高。

不過這些對於王霄來說並不存在什麼問題。

王霄雙腿策馬，一手拿着騎弓，一手放在裝有鷹羽箭的箭筒上。

在疾馳進入射圈的時候毫不猶豫的張弓搭箭對着箭靶就是一通連珠箭！

四周眾多軍將們看到這一幕都驚訝起身。

連珠箭沒什麼好驚奇的，軍中能放連珠箭的好手也有不少。

可這是在武舉比試，為了成績都是一箭一箭的來確保不會出現差錯。

王霄射連珠箭絕對是對自己有着巨大的自信，而結果也同樣是如此。

箭靶上十支箭全都簇集在了靶心附近，這一手箭法絕對是出神入化。

當唱名官大喊十箭全中靶心的時候，四周圍觀百姓們齊聲大喊叫好。

林妹妹的小手都拍的通紅，小臉上滿是興奮之色，絕對是與有榮焉。

晴雯愣愣的看着繞場接受歡呼的王霄，心頭湧出個念頭。

『真英雄也。』

騎射的名次沒什麼好說的，不需要進行第二輪比試。

魏冉瞪着馬背上揮手的王霄，目光之中滿是不服之色。連珠箭他也會射，之前怎麼就沒想起來呢！

在已經進行過的各項比試之中，王霄都是拔得頭籌。

只要在最後一項擂台比武的時候表現不是太差，那王霄拿下武狀元幾乎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王霄的出色表現也讓圍觀的眾人情緒高漲起來。

他們大聲歡呼著，想要看到王霄在最後的擂台上也能拿到頭名，成為名副其實的武狀元。

這時代的百姓們可不會去追捧戲子，那都是閑着無聊的世家子弟們做的事情。

文狀元武狀元什麼的，才是百姓們追捧的對象。可以用來教育自己家小子，想要出人頭地就要像他們一樣。

看着騎馬繞場享受歡呼的王霄，目光迷離的林妹妹輕聲說。

「大丈夫當如是。」

擂台比武是最簡單直接的抽籤對戰。勝的人晉級，敗的人淘汰。

兵器方面隨便你選，軍中提供的十八般兵器應有盡有。甲胄則是制式的軍中鐵甲。

所有上台的人都要簽上生死簿，畢竟這是真刀真槍的比試。

王霄的第一個對手是來自大同府的壯漢，目測身高超過一米九。身強體壯，一看就是武勇之人。

壯漢一手拿着鏈枷，一手舉着重盾。賣相極為兇悍。

鏈枷這東西威力巨大，哪怕身披鐵甲被砸中了也得骨斷筋裂。遠處的林妹妹她們都是驚慌的捂住了小嘴。

王霄沒用佩劍。

這種場合面對全身鐵甲的對手用佩劍，那真是瘋了。

除非王霄會內功，可惜他沒有。

王霄選的武器是一桿大槍。

槍乃百兵之王，真實反映出一寸長，一寸強的威力。

擂台是一個二十步乘二十步的正方形。擊倒對手無法再戰，或者打出擂台範圍都算獲勝。

考官喊開始后，王霄身子微沉，邁著步伐直接沖了過去。

手中大槍一往無前的刺出，狠狠撞在了對手的重盾上。

王霄的對手沒想到王霄的力量如此之大，猝不及防之下連退兩步在穩住陣腳。

沒等他想着反擊，後續接連不斷的突刺就已然是接踵而來。

王霄的出槍勢大力沉，而且速度極快。

沒有什麼花俏的抖槍花技巧，就是實打實的一槍槍的突刺在盾牌上。

壯漢的力量也很大，可卻根本就擋不住王霄的突刺。只能是在衝擊之下一步步的後退。

他想要反擊，可手中的鏈枷卻是根本夠不到王霄。

等到他不斷後退，鐵盾都逐漸變形的時候，王霄卻是突然停了下來。

壯漢疑惑看過去，卻是聽到四周歡呼聲震耳欲聾。原來他已經退出了擂台的範圍。

林如海悄然詢問一旁的軍將「他的槍法如何？」

「很厲害。」軍將神色凝重「沒那麼多的花哨，力量與速度的完美結合，帶着一往無前的氣勢。不過怎麼感覺氣勢像是從沙場上走出來的一樣？」

王霄接下來的對手無論是走靈巧路線的，還是走重裝路線的，或者是和他一樣用長兵遠戰的。結果都是一樣。

突刺，不停的突刺。

速度快力量大。對手選擇防守那就是連綿不斷的攻勢跟上，直到將其逼退出擂台。

有人不信邪，雙手持着塔盾去抗王霄的長槍。依舊是被生生的撞了出去。

等到了最後的決賽，不出意料的是與猛男兄魏冉撞上。

之前魏冉已經觀察了王雄許久，認定自己用重裝甚至長兵都不會是王霄的對手。所以在上擂台的時候，他出人意料的選擇了一對短雙叉作為武器。

這還是第一個與王霄對戰不用盾牌的，身上穿的還是輕甲。

一寸長一寸強的下一句是一寸短一寸險。

短兵器有着自己的好處，可以用靈活的步伐與速度逼近對手。

魏冉相信只要自己靠近王霄身邊，那就一定能取得勝利。

這種辦法只適合擂台比武，真正上了戰場這麼干那就是找死了。

看着雙手持叉的魏冉，王霄笑了起來。

這人看着五大三粗的，可腦瓜子還挺靈活。

魏冉的想法並沒有錯，想要在擂台上破王霄看似無解的長槍突刺，冷兵器快速近身就是最好的選擇。

只是，他不知道曾經做過馬上皇帝的王霄可不是只會突刺這一招而已。

王霄有過最好的老師，有着絕佳的領悟能力，還有持之以恆不斷堅持訓練的毅力。

結果就是，他的實力遠遠超出了魏冉的想像。

當魏冉邁著快步急速衝過來的時候，愕然發現自己面前漫天都是槍影！

王霄用上了技巧，大槍在他的手中玩出了花。

無數朵槍花上下左右將發傻的魏冉籠罩起來，不過一個呼吸的時間就將他抽翻在地。

看着抵在面前的槍尖，魏冉痛苦的閉上了眼睛。

他想差了，以為王霄只會玩突刺。沒想到人家之前根本就是懶得用技巧。

等到考官宣佈王霄獲勝，四周圍觀的百姓們頓時發出山呼海嘯般的歡呼聲響。四周上百面大鼓也是同時敲響。

聲如驚雷，鼓聲震天。

毫無疑問，每一項比試都拿下了頭甲的王霄就是這一屆的武狀元。而且是當之無愧，沒有絲毫疑問的武狀元。

看着杵槍在地，昂首而立的王霄。林妹妹醉眼迷離，心跳加速都快喘不上氣來。

晴雯與紫鵑也沒好多少，都是眼睛裏面冒花了。

在沒有那麼多娛樂的時代里，這就是最有吸引力的事情。

晚上的時候，重視武備的皇帝在皇宮內設宴招待武舉的優勝者們。

他雖然沒有去現場觀看，可通過回報也知道王霄的表現極為出色。宴會上當眾宣佈授予王霄為從三品京營游擊將軍。

眾人紛紛喝彩的時候，魏冉卻是突然出列向皇帝行禮。

「陛下，微臣不服，想與他再比試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