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一場空談
老巫婆看着很色厲內茬，但是真要動起手來卻不含糊。
幾乎是在古河展露出敵意的一瞬間，它猛得摔碎手中的水晶球，將裏面的真實盡數展現出來。
森林瘋狂地生長，枝條不受控的蔓延。
賽羅當即單手橫在胸前，艾梅利姆激射。
「滋——」
誰知，那老女巫的身周一陣扭曲，艾梅利姆光線在它旁邊轉了兩圈，被引了出去。
「哼！」
賽羅提着雙刃劍就沖了上去，鋒利的光刃撕碎那些虛假，不管三七二十一往那老巫婆的臉上砸。
「咔嚓！」
那老巫婆碎裂成了泡沫，居然連自己都是虛假的。
賽羅戒備，凱因提槍而來，抬起大長腿一腳踢在槍尖上，槍尖帶動土粒飛舞。
「沙沙沙！」
砂石紛飛，空間的違和感當即出現，賽羅鋒銳的眼光轉過去，手中的寒芒便已經跟上。
「噗噗噗！」
又是泡沫。
但是這一次，賽羅的視線已經跟上了老巫婆，挑起雙刃便是一個上挑。
「噗噗噗！」
賽羅嘴角揚起。
看看是你逃得快，還是我砍得快！
方寸間，賽羅將雙刃舞得是密不透風，泡沫漸漸地飛散出去，又漸漸揮散出血色。
終於，老巫婆跟不上賽羅的速度，被一劍劈出去。
「嘭！」
老巫婆狼狽地倒下，眼中憤恨漸漸消退，取而代之的是恐懼與退縮。
它想要跑，一柄長槍卻出現在它眼前。
凱因進階星芒攔在它的前方，那長槍揮舞起來雖然不及賽羅的雙刃劍鋒銳，卻也是滴水不漏，讓老巫婆無從下手。
老巫婆不甘心，只是大聲地呼喊，「基博蘭！」
長槍好似靈蛇一般吐信，貫穿了老巫婆的身軀。
老巫婆的身體便像是枯藤一般喪生生命力，身軀變得萎縮，最後在空中化作飛屑消散。
凱因收回長槍，眼中變得凝重。
奇怪，似乎並沒有什麼實感。
當然，老巫婆還有後手。
它呼喚的「基博蘭」，出現了。
——————
「轟！」
一團紫焰向四周擴散，燃燒着森林，老巫婆留下的底座——八條節肢舞動，一抹身影背起這八條腿現身。
「真是廢物，連三個奧特曼都搞不定。」
它口吐人言。
——————
宇宙情報局再三強調，至少需要三人小隊才能執行的任務，果然沒有那麼簡單。
凱因和賽羅一前一後地將基博蘭包圍，戒備地觀察着它。
它只是惱怒。
惱怒於自己千百年的努力毀於一旦。
「吼！」
它怨毒地喊著。
八條節肢以蠻力舉起千百斤的岩石朝着奧特曼砸下。
鋒芒一閃，賽羅將巨石劈碎。
凱因回頭看了一眼洛妮婭。
洛妮婭解釋，「那傢伙，不知道用了什麼手段，將這片世界與它的夢境等同了起來。」
「這片世界在晝夜更替中不斷地被削減真實性，以至於最後會真正地成為它的夢境，而從它的表現來看，如果它成功了，它隨時都能將敵人拉入夢境世界，在那裏，它是無敵的。」
「真是可怕的力量。」古河咂舌。
凱因長槍格擋基博蘭的重擊，賽羅從凱因身後躍起，舉著雙刃劍當頭砸下。
基博蘭後退閃躲，本想趁著賽羅的后搖擊退他，卻不想凱因的長槍穿過賽羅的腋下，以極其刁鑽的角度扎到了它的眼睛。
賽羅揮刀橫砍，凱因則一推槍身將長槍剃出基博蘭的身軀。
「吼！」
基博蘭痛呼不已。
奧特曼將它那醜陋猙獰的外殼剝落，顯露出其內粉嫩的身軀。
「哈！」
洛妮婭提着哨棒參戰，哨棒玲玲作響地戳中基博蘭的傷口。
以至於它三分力使不上一分。
最後，在精靈的歡呼聲中，它倒下了。
它遺憾地望着精靈們，眼中似乎有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凱因斯特光線！」
在奧特曼的光線中，它迎來了終末。
——————
「轟！」
煙與火焰在森林中擴散開來。
三位奧特戰士以水流激射，撲滅火焰。
煙霧散去，露出了森林枯黃的葉冠。
等等
枯黃？
古河瞳孔微縮。
他鼻尖聳動，聞到了一些異樣的氣息。
腐敗的氣息。
「這是怎麼回事？」賽羅不解的聲音響起，「森林……森林正在以驚人的速度死去！」
洛妮婭聞言，急忙看向精靈。
果不其然，精靈們在基博蘭死去后，也以三奧難以理解的方式老去。
「這是怎麼回事……」賽羅不能接受，伸手，溫暖的光芒被他打出，護住了精靈們，精靈們老化的速度有所衰減，卻依然如同止不住的大勢。
「難道說……」洛妮婭想到了什麼，「精靈們……」
洛妮婭說得有些艱難。
「精靈們在那個夢境中，活了太久嗎？」
「脫離了夢境之後，他們的壽命已經所剩無幾了……」
凱因沉默。
「這顆星球……」古河說道，「地表儘是些沒有營養的沙土，但是精靈們生活的棲息地，卻是一片森林。」
「滄海桑田，精靈們在夢境中遺忘了時間，才能夠生存。」
「是我們害了他們？！」賽羅難以接受。
他看着遠處老態龍鐘的一隻圓滾滾的精靈。
他記得他。
那個第一個往他身上攀爬的小胖精靈！現在已經老成了一團！連走路都做不到！
「客人們啊，還請不要自責。」
老精靈連牙都掉光了，它原本高大的身軀現在也佝僂得不行。
他出言安慰，「我們已經活得夠久了，我們其實早在一開始，就很難活下去了。」
那是什麼意思？
什麼叫早在一開始，他們就活不下去？
賽羅憤怒。
「你們只是重複地度過日沐節前後的那一段時間，你們連真正的陽光都沒有見過！」
賽羅抬頭，天空依舊昏聵。
這顆星球的白晝，還沒有到來。
「沙漠並非時間流逝出現的。」老精靈語出驚人，「而是突然出現的。」
「那一天，我們的整顆星球都步入了最後的關頭，是祖樹用它的靈魂包裹了廣場，才讓我們得以倖免。」
但是這只是一時地權宜之計，祖樹用夢境模糊了時間，讓他們一次又一次地度過重複的晝夜交替。
「祖樹對我們其實沒有惡意，相反，正是祖樹，才讓我們苟延殘喘至今。」
「但是！」洛妮婭想要說什麼，最後又搖了搖頭，「既然這樣，你們為什麼不阻止我們呢……」
老精靈的拐杖摔倒在地。
他的生命也走到了盡頭。
他氣若遊絲地回答，「我們，和祖樹，都太累了。」
奧特曼們沉默地望着精靈們漸漸失去生氣。
他們正在見證這顆星球文明的最後餘暉。
在餘暉走向盡頭之後，剩下的那抹強盛的光點，便尤為刺眼。
奧特曼們望向坐在精靈們最後的身影。
那個一開始引他們進入森林的精靈戰士。
可因。
凱因皺眉。
「你？」
可因站起了身。
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塵。
「這些傢伙還蠻有趣的，只是可惜，玩了這麼久還是太膩了。」
可因伸展手臂，瞬間巨大化，隨着他的巨大化，森林瞬間變為了塵埃。
凱因體內，古河瞪大了雙眼。
他感受到體內的時礫正在暴動。
可因按了按脖子。
「可惜的是，錯過了最好的時機，讓這裏成為時間的站點。」
「時間的站點？」
凱因，賽羅以及洛妮婭，講可因包圍。
「那是什麼！」
「你們這些生活在安逸時間的傢伙，只需要知道……你們的好日子快要結束了。」
可因打了一個響指，沒有一點痕迹地消失在了凱因他們面前。
將這顆星球覆滅的兇手，便無聲無息地消失了。
賽羅憤恨地一跺地面，感受到莫大的憋屈。
洛妮婭遺憾地翻看着自己的筆記，「我是不是任務又失敗了？」
凱因緊皺眉頭。
眼前的傢伙，居然與時礫的力量有着共鳴。
那可是來自於時間盡頭的力量。
「不要輕易動用時礫的力量。」
他想到了奧特之王的忠告。
時礫真正的主人，究竟是什麼樣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