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祖樹夢境
事情比想像中還要麻煩很多。
這座森林恐怕已經被不知名的「黑暗」所包裹，這些黑暗不僅能夠干擾認知，還能夠擬態被它獲知的信息。
老精靈縮在篝火前，身形似乎變得佝僂了幾分。
古河好奇地戳著「古河」。
「你能意識到自己是冒牌貨嗎？」
「古河」看着古河，「沒想到這顆星球的危機已經嚴重到了這個地步，我不會放棄的！」
「啊對對對。」
古河一巴掌扣在「古河」的額前。
「老先生，你最好和我們說點什麼，眼前的這一切是不是太莫名其妙了一點。」
老精靈看向古河，嘆了口氣。
「日沐並沒有來臨，恐怕祖樹睡著了。」
「睡着？」真拎着冒牌貨，重複一聲。
「我們生存在祖樹的夢境當中，夢中沒有時間的概念，如果祖樹不醒，我也不知道這場危機什麼時候結束。」
老精靈搖了搖頭，「客人們啊，你們恐怕來得不是時候。」
「夢？這可真是有趣。」古河起了興緻，「祖樹清醒的時候，你們就能度過規律的生活，但是祖樹一旦進入夢鄉，你們就只能在火的光芒下艱難地存在，這些火是什麼？」
「是祖樹的智慧，是祖樹存在認知的區域。」
老精靈說道。
「睡夢中認知變得模糊嗎？」古河喃喃自語。
「那我們是怎麼進來的。」洛妮婭出聲，問道。
「在祖樹處於睡夢和清醒交際，身處現實的客人有幾率會掉入祖樹的夢境。」
老精靈再次解釋。
「那我們會怎麼樣？」
賽羅摸著下巴，回憶著之前到達這顆星球的細節。
「如果祖樹沉睡的時間夠久，超過了你們的壽限，你們就會成為黑暗的一部分。」
「因為我們不被你們的祖樹所知。」洛妮婭低聲道。
「沒錯，但是如果你們等到祖樹蘇醒，那麼你們就會成為我們的一員。」
老精靈咳嗽了一聲。
「你們將不再是客人。」
「這可不妙，我可不想呆在這兒。」古河雙手抱胸，撇了撇嘴。
「那你們就只能去尋找夢境的邊界了，從那裏逃出去吧。」老精靈伸手拿出一支火把，用篝火將其點燃，「祖樹的智慧會避免你們被黑暗侵襲。」
「也會加快我們融入你們。」
洛妮婭拒絕了老精靈。
「黑暗很危險。」
老精靈說道。
「迷失自我更危險。」
洛妮婭看着手中的筆記本，嘆了口氣。
她看向古河和真。
「看來我們要去尋找老先生所說的邊界了。」
古河沒有馬上答覆，只是看向老精靈，「你們並不在意同伴被替換？」
老精靈含笑點了點頭，在篝火中的他，他們，身下並沒有影子。
古河點了點頭。
「原來如此。」
洛妮婭又搓出了兩枚火結晶。
在現實中，她有着將不穩定的能量轉化為穩定的物質的能力，轉化而來的物質依舊保持着原來能量狀態的一定性質。
多虧了這種能力，讓他們不必擔心火把在黑暗中熄滅。
古河和洛妮婭準備出發了。
真放下了他身上爬滿的幼年精靈們，他似乎有些得意，雖然剛開始，只有個胖胖的孩子願意待在他的身上，現在，孩子們已經接受他了。
他的面色變得嚴肅。
——他們本來該在夢境外的。
他看向古河和洛妮婭，驚訝地發現，他們的眼神與此刻的自己一樣。
他們都意識到了這一點。
要送精靈們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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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
銀色，綠色，藍色，三道流光粗暴地將黑暗驅散，他們緊跟着前方的同伴，一直向著夢境深處衝去。
森林，火山，灌木，沙漠，越往深處，景象便越是昏暗。
既然是夢境，那就存在極限。
找到那個邊界，打破它，就能出去，就像是他們進來的那樣。
「吼！」
夢境的主人感到了不安。
它察覺到了有什麼超出它認知的存在在極速地沖向它認知外的區域。
一頭頭熔岩怪獸從黑暗中衝出，襲擊向三位奧特戰士。
不堪一擊。
賽羅和凱因一個握著雙刃劍，一個揮着長槍，洛妮婭雙手抓着一根哨棒。
奧特戰士揮舞起武器，這些怪獸便難以寸進。
很快，他們就察覺到了外界景象的模糊與重複。
再往外，便是一片虛無。
夢的邊界，到了。
凱因三奧對視，從這裏衝出去，就是現實。
「把精靈們也帶出去。」
賽羅說道。
凱因和洛妮婭正要點頭，忽然，一陣天旋地轉。
刺眼的光芒充斥了他們的視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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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河放下了遮擋光芒的手掌。
看到了清冽的湖面，倒映着一輪太陽。
他抬起頭，看到一束陽光從樹葉的遮蔽中探出，徑直地落入到生命之泉。
他看了看身邊的賽羅和洛妮婭。
又看了看興奮的精靈們伸手捧起生命之泉澆在自己身上。
他們歡呼著，絲毫不記得之前發生了什麼。
只是順利地進行着日沐節的禮儀。
「看來我們的動靜太大了。」
洛妮婭走到古河身邊說道。
「夢境的主人醒了。」
賽羅煩躁地撓了撓頭。
「就差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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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精靈走到他們身邊。
不再稱呼他們為客人，只是伸手捧起清水，撒在他們的肩上。
「我們平安渡過了一場噩夢。」
「孩子們。」
他這麼說道。
每次日沐節，他都會這麼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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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回到了篝火廣場。
即便是大白天，篝火依然燃燒，就像是永遠都不會熄滅。
「森林的傷口消失了。」
洛妮婭說道。
就像是夜晚從來沒有過怪獸的襲擊一樣。
「只要察覺到威脅，它只需要睡一覺，或者蘇醒，就能重置一切。」
「太被動了。」古河喃喃一聲。
「我們沒有辦法在它的眼皮底下，拯救精靈。」
「而且……」
他想到了黑暗中涌動着的那些氣息。
他握緊了拳頭。
那些可全都是在這個鬼地方老死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