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一陣之師
易林將窗戶打開，並再次遞給何建軍一顆煙。
何建軍接過煙，沒急着點着，眼神老道，慢慢開口:「你是想學陣法吧！」
易林沒有意外，這些都是人精，身子一拱就要拜:「請收……「
何建軍眼疾手快一把抓住易林手臂阻止了他，心道這小子是鐵了心了「你別着急拜，我先說我的條件吧，我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再收徒的，操不起那心，更丟不起那人，就算指點也要看你的悟性，此道集天地造化，如果你真是朽木一塊，你就是把我供起來也沒用。」
「是，是，師傅領進門修行在個人，我懂我懂！」易林陪着笑臉。
何建軍卻跟踩了尾巴一樣，立即叫停，急切道:「不準叫我師傅，更不準和任何人透漏出我的任何信息，一切都是你無師自通。
愣著幹嘛，火！」
「哦，哦！」易林趕緊熟練地點上火。
何建軍鼻孔冒煙，眼睛一轉「宜早不宜遲，先看看你的悟性吧！給我煙！」
易林一時沒反應過來。
何建軍眼睛一橫，老氣橫秋地說道:「不給我煙，難道要我用空氣給你擺陣么？」
易林聽后小跑到床下抽出一個大箱子，揭開蓋子露出裏面整整齊齊打好包裝的香煙。
何建軍眼睛再次放出光芒，嘴裏的煙竟然從耳朵里飄了出來。
「來來來，快推我過去，我給你擺個九曲黃河陣！」何建軍笑的嘴都咧開了，根本就等不到易林來推，一條腿蹬開輪椅直接撲到箱子上，一頭插進箱子裏大吸特吸。
易林皺着眉頭，有點質疑自己的選擇到底是不是正確的。
不久之後何建軍終於緩過勁來，七竅有五竅都插著香煙，察覺到易林懷疑的目光，手一抓一放，一把香煙在床上當即散成一片。
「噗！參透吧，看能看出點什麼？」何建軍說完再次扎進箱子裏，享受人生，時不時還偷偷往衣服里塞香煙。
易林將目光移到床上一段一段的香煙，主要是易林都不知道何建軍是如何把香煙弄得長長短短，還亂中有序，四四方方，煙頭煙蒂錯落有致。
拋開這一手驚艷不談，易林仔細觀察起床上的法陣，越看越覺得熟悉。
「啪！」
兩手一拍，易林恍然大悟「這不是河圖嘛，煙頭是空心圈，煙蒂是實心圈！」
「呦，你倒是給了我不小的驚喜！」何建軍鬼一樣地出現在易林的身後，把興奮的易林嚇了一跳。
「給我說說你都看出些什麼？」
易林摸摸腦袋，有些不好意思「我就是以前附庸風雅的時候看過這個圖，至於看出什麼，我不知道我應該看出什麼？」
何建軍眼中的光芒瞬間消散大半:「算了，我也沒想過你能看出些什麼！」
「呼～」何建軍吐了一口煙圈:「我的陣法可不是那種可以讓人飛天入地，呼風喚雨的道術，而是真正地殺伐陣法，每一陣都是經過無數鮮血磨鍊，經驗傳承而來。」
「我知道！」
「那好！「何建軍繼續問道:「說說你眼中的陣法是什麼？」
易林想了一下:「化腐朽為神奇的特殊排列方式！」
「嗯，有點見解。
從古至今，人們都對陣法大書特書，神乎其神，其實他的內核就是虛張聲勢，三千的兵能打出三萬多的效果，讓敵人看見第一個念頭就是————害怕！
有些人一輩子只修一種陣法，就足以青史留名，諸葛亮的八陣圖，孫臏的兵法十陣，戚繼光的鴛鴦陣，薛仁貴的龍門陣，霍去病的車懸陣……」
「這些都是冷兵器時代的打法，放到現在幾槍就打散了吧。」易林提出反問。
「你說的對，一挺重機槍不限子彈，你猜猜需要多少人能攻下？」
易林想了一下:「只一個方向的話，三五百人是沖不過來的。」
何建軍一笑:「那你覺得國人是怎麼打敗侵略者的！
你沒經歷過戰爭，真正地戰爭從來都不是大家一起沖，那樣只會被當成活靶子，抗日時期最著名的陣法就是三三制步兵戰術，以班為單位，分成三人一組，排成三個梯隊，避免密集火力絞殺，又能增加聯動，強調密切協同，層層遞進，明明就只有十幾個人的班，在敵人眼裏卻好像滿山遍野都是我們的人！
現在都是多兵種聯動，攻防一體，戰陣更加複雜，想要吃透這一行當，絕不是你這麼一個少年，只用幾天時間就能完成的。」
易林厚臉皮一笑:「教一個天才有什麼意思，化腐朽為神奇才是樂趣。」
「好好，你倒是挺會說話，我只擺一次，能悟多少，就看你的造化了！！」
何建軍再次抓起香煙，用力掐斷，慢慢擺在地上。
易林看着何建軍先擺出一個陰陽魚，又在外圍擺上乾、坤、震、巽、坎、離、艮、兌，八個門。
「此陣便是諸葛孔明的八陣圖！」
？？？
易林滿腦子都是問號，看向認真的何建軍，猶豫了半天才問道「這是八卦圖吧，再說八陣圖不是八個么？」
何建軍拿起一根煙打在易林頭上，假裝生氣道:「就你聰明，就你聰明，你學不學，你學不學！」
易林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學學，全聽先生的！」
「這第一陣叫一字長蛇陣！」何建軍在乾門的地方將煙草捏開，撒成兩軍對壘。
微風拂過，飄起的煙草真如士兵般衝鋒陷陣，入了迷的易林仿若置身於古代戰場之中。
此時天地昏沉，空氣中滿是肅殺之氣，士兵嚴陣以待，軍馬打着響鼻渾身散發着熱氣。
沖啊！！！
軍鼓驟響！
千數兵陣直撲對面蛇頭位置！
對面蛇頭立即擺出防守姿態，蛇尾快速捲起，兩翼騎兵迅速支援，前後夾擊，消滅敵軍，此之謂————卷尾！
場景再次回到對質，兵陣這次沖向蛇尾，同樣的回應，蛇頭兇狠撲咬，圍殲敵軍此之謂——首咬！
接下來的場景易林已經能想到，兵陣衝擊蛇身，會被首尾同時夾擊，必定全滅。
「這陣法不是無敵了，沒有一點破綻！」易林欣喜，沒想到何建軍還真給乾貨！
何建軍看到沾沾自喜的易林打擊道:「不論是陣法還是人都沒有真正完美的，我給你半天時間，如果你破不了這一字長蛇陣，那就說明陣法一途和你無緣！」
易林眨眨眼，這怎麼翻臉比翻書還快，無奈只能先應下，再圖后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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