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通過幻境

光陰荏茬，時間如白駒過隙，一晃便是二十年過去。

一座較為原始的山脈上一處平台，一位藍袍青年正在揮舞著長劍。一劍斬出，六道劍氣沿着出處呼嘯而過，打在了不遠處的一棵老松樹上。這棵十人合抱的老松樹上，居然被剛剛的劍氣斬出了好幾道痕迹。不過除此之外，並沒有其它損傷。

忽而，一名白袍女子踏空而來，落到松樹旁邊的石桌石椅上，望着藍袍青年，露出了微笑。

「不錯啊，二十年時間，就將這套劍法練的有所小成，還結成了金丹，確實不錯。」白袍女子評價道。

「是啊，已經二十年了，不知道山下怎麼樣了。媚兒應該嫁人了吧，孩子都應該有當時我那麼大了吧。」藍袍青年收劍入鞘，輕聲低語。

「別忘了當初可是你自己選擇的。不過如今你也已經修成金丹，可以下山歷練了。」白袍女子告誡道。

這兩位誰啊？當然是雪致知和霓凰上人啊。當初雪致知也就考慮了一會兒，就決定學武去。只不過勸說家裏人花費了一點時間，不過也不多。

如今，二十年過去，雪致知也已經修成了金丹，而二十年前的師父，嗯，也是現在的師父，這位霓凰上人，至今仍然還是金丹。

霓凰上人以為雪致知會馬上高興的直接啥也不收拾了，奔下山去，然而雪致知卻道：「不想去了。」

霓凰上人自然不明白，問道：「為何不想下山了？不是，這不是你不想下山就能夠不下山的，本門規定，到了金丹境界就必須下山一趟。」

雪致知卻是大為鄙夷地搖了搖頭，道：「師父啊，你說本門規定，為何在這山中我只見着了師父你一人，不僅沒有師公，甚至師叔師伯都沒見着。所以呢，這是哪門子規定？」

霓凰上人解釋道：「自然是祖上傳下來的。我們這一門，本來就是一脈單傳。至於你師公，這個，實在是因為你師父我天賦太低了，在還沒修成金丹之時，你師公便已經仙去了。」

說來也怪，霓凰上人說到這事表情很自然，並沒有什麼奇怪的。

雪致知卻是毫不留情地打擊道：「看出來了。當初我上山之時，師父你便已經是金丹了。而如今我都結成金丹了，師父還是金丹。由此可見，師父你不是一般的差。」

霓凰上人聞言，卻是一點也不臉紅，而是贊同道：「徒兒說的不錯。不過徒兒，你這情況其實是很特殊的。在我們天山門，可是從來沒有過二十年便結成金丹的。這也只能說明，徒兒你的天賦太好了。要知道，結成金丹便有着八百年的壽元。」

雪致知倒是並不知道這個壽元的問題，見霓凰上人提起，問道：「那師父你現在多少歲了？」

霓凰上人被問及年齡，卻是做女兒態，佯怒道：「徒兒你不知道隨便問一個姑娘的年齡是很不禮貌的嗎？」

雪致知聞言，走進霓凰上人身前，步步上前，離霓凰上人愈來愈近。

而霓凰上人顯然沒有料到雪致知會有如此反應，不自覺的往後退去。

終於，霓凰上人退到懸崖邊，已經是退無可退，只得問道：「徒兒你做什麼？我可是你師父。」

雪致知倏爾一笑，道：「我知道啊，師父，我只是想知道我們還能在一起多長時間。」

看着雪致知那認真的眼神，霓凰上人卻仍然重複道：「我是你師父，你想做什麼？」

雪致知見霓凰上人如此姿態，轉身朝着空曠處走了幾步，背着身子道：「我這不是關心師父，想着什麼時候給師父做個壽誕，可是又不知道師父的年齡，這才有此問。」

霓凰上人鬆了口氣的同時，也感到一絲絲失落，不過卻是如實回答道：「你師父我今年才二百多歲，還有五百多年可以活，你可以放心。至於過生日什麼的，隨便吧，我也不知道自己的生日在什麼時候了。」

霓凰上人卻完全沒有察覺到，雪致知身上散發出來淡淡的殺氣。而緊接着，一把劍橫空而出，直掠向霓凰上人。

只是一瞬間，霓凰上人脖子上出現一道血線，生機沿着血線流逝。

「這……你怎麼會修這絕命劍氣？」霓凰上人很不可思議地望着雪致知。

絕命劍氣，只要傷及要害，生機便會源源不斷地流逝，直至死亡，就算是金丹修士，也不過半天功夫。至於包紮傷口，沒用的，並不能延緩死亡。

「抱歉師父，你沒有五百年可活，你只有半天時間。你覺得很不可思議，作為你的徒弟並不會殺你？沒錯，二十年近乎朝夕相處，自然會產生情感。這二十年的點點滴滴，我都記着，又是一筆閱歷不是嗎？」

「而且，我是應該叫你霓凰上人呢，還是塔靈？哦不，應該是塔靈分身。對於每個入幻之人，你都會分出一縷分身與之糾纏。每一縷分身都有不同的思想，但是每一縷分身都會與試煉者糾纏在一起，讓試煉者擁有許多羈絆，從而迷失在幻境中。或者說，就算是知道是幻境，也不願意破開，因為這幻境裏有割捨不了的人。」

「如果你想問你做的好不好，是不是我不可割捨的人，我可以說，如果沒有其它的事情，確實。就算是有那些外界的事情，你也是。但是，畢竟這只是幻境，畢竟你只是幻境的一部分。就算再怎麼割捨不了，也要做出決斷。人要有夢想，但是不能只活在夢裏。夢裏再怎麼美好，回到現實如果吃不飽，那是會餓死的。」

「還有，我想你應該會支持我。如果你真的是喜歡我，愛護我的話，你應該是支持我，讓我能夠有自己的發展的吧。」

雪致知連續說了一大段話，到現在才停下來。這時霓凰上人並沒有完全斷絕生機，道：「沒想到將你壽元提升這麼多，你還是那麼快就醒悟過來了。對，不過也好，你可以離開這處幻境。我只是幻化出來的而已，我希望你能夠好好地活着。只是臨走之前，你難道不想再看看這大好河山，還有你的父母妹妹嗎？」

雪致知感覺有些好笑，回道：「不必如此，算了，我直接殺了你吧，不能在這裏逗留太久啊。」

說話間，霓凰上人的頭顱飛起，空間破碎，雪致知回到了通天塔幽暗的環境中。

通天塔內，塔靈的聲音緩緩響起：「恭喜你，通過了第四關考驗。不過我想知道，你為何能夠擺脫我分身的糾纏？」

雪致知聞言，也不奇怪，舉了個典故，道：「莊周夢裏夢見自己變成了蝴蝶，蝴蝶開始做夢然後莊周醒了。到底是莊周做夢夢見自己變成蝴蝶，還是蝴蝶夢見自己變成了莊周呢？夢裏是一個世界，現實是一個世界。是蝴蝶在莊周夢裏，還是莊周在蝴蝶夢裏。」

「啊，看來我在胡言亂語了。不過，夢裏就算是自己過着最想要的生活，那也是夢裏。在現實中，還有很多事情需要做，很多人等著自己的幫助。我們不能讓夢困住自己，想想現實中那些需要我的人，破解這個幻鏡便並不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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