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二章 伶仃大醉寶玉哭(2)

第三百七十二章 伶仃大醉寶玉哭(2)

「這倒是甚合本王胃口,今兒既然來了,本王一定要好好和寶玉你多喝幾杯才是啊!」

北靜王府,客廳。

水溶一番話,讓原本有些束縛地賈寶玉,心裏的防備漸漸放了下來,原本兩個月以來的軟禁生活,讓他的心已經死了,除了王夫人之外,整個賈府之中,他再也找不到一個可以相信的人。

就連一項疼愛自己的老祖宗,也因為幾萬兩銀子,就將自己囚禁起來,若非北靜王下帖子邀請自己赴宴,恐怕他還要在那個小小的怡紅院中,繼續過着枯燥乏味地囚禁生活。

而今,北靜王這個高高在上的王爵,卻對自己如此這般,想到這裏,他再次有種士為知己者死的感覺。

「王爺厚愛,在下惶恐萬分,受不起,受不起啊!」

水溶見賈寶玉這樣輕易就相信了自己,心裏暗道:「難怪紫英說,賈環身邊地人比較好接近從而控制,若賈環也如這般好說話,那就好了。」

想到這兒,他又將這個想法甩出腦海,若賈環真如這般好控制,他也沒必要煩惱如何收入賈家為他所用了。

「哎。」

心裏長長嘆了一口氣,隨即臉上再次洋溢着笑容,和顏悅色地笑道:「哈哈哈哈,寶玉何必自謙,你我雖然這才是第二次見面,但本王已將你引為知己。

俗話說得好,酒逢知己千杯少,話不投機半句多,寶玉與本王性格相合,就算再加機遇又又何妨?

有人初見,便如同相逢已久,只恨相見恨晚,有人相交一輩子,卻依舊吵吵鬧鬧,白頭如新,以為仇惡。

如今本王與寶玉,豈不是就如同前者?

若寶玉不嫌本王事務繁雜,但有時間,便可直接來府上聚聚,喝喝酒,聊聊天,也為人生一大幸事啊。」

「哈哈哈,王爺既然看得起,那在下就真的不客氣了,但有機會,定然來王爺府上,與王爺一醉方休,如何?」賈寶玉也大笑着說道。

聞言,水溶拍手叫好,也是一副激動不已的樣子,笑道:「哈哈哈,求之不得,求之不得啊。」

話罷,只見十幾個丫鬟開始上菜,片刻間,桌子上已經擺滿了山珍海味,天上飛的,地上跑的,水裏游的,應有盡有,有見過的,有沒見過的,單看菜色,就能讓人感覺到胃口大開,食指大動。

「些許粗茶淡飯,不成敬意,寶玉切不可拘束,來來來,本王敬寶玉一杯!」

身為主人,北靜王自然要盡地主之誼,不管是言語措辭,還是一舉一動,都令人賞心悅目,給人恰到好處之感。

加上他本就相貌不俗,在賈寶玉所認識的人當中,水溶的相貌,足以排進前三。

就算是秦鍾,相貌雖然比北靜王好上一些,但是卻沒有北靜王這般通身的氣派,卻又不顯得咄咄逼人,實在是讓賈寶玉欽佩不已。

二人共同舉杯,一連三杯下肚,賈寶玉的話匣子也逐漸打開了,能說的不能說的,他都直言相告了。

水溶本就想趁機將其灌醉,然後詢問一些隱秘之事,如今賈寶玉自己想要喝醉,他自然是求之不得了。

當即親自倒酒夾菜,細聲安慰起來。

喝着喝着,賈寶玉醉意上頭,又見第二次見面的水溶,就如此這般真心待他,回想起黛玉以及三春,還有賈母,他不禁念道:「人生若只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

一旁,北靜王聽到這句詞,當即品味半天,好一會兒才喃喃自語念道:「人生若只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好絕的句子,沒想到寶玉竟然有這樣的才華,道盡人生啊。」

「寶玉真是大才,讓本王嘆為觀止啊,不知這詩可還有其他句子?」水溶急忙問道。

雖然水溶從小就知道自己的使命,可是並不妨礙他喜愛讓人流連忘返的詩詞,再加上老北靜王本就有意培養,四書五經,詩詞歌賦,自然也是不會丟下的。

然而,賈寶玉醉意上頭,隨即咬牙切齒地念道:「人生若只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

等閑變卻故人心,卻道故人心易變。

驪山語罷清宵半,夜雨霖鈴終不怨。

何如薄倖錦衣兒,比翼連枝當日願。

哈哈哈,何如薄倖錦衣兒,比翼連枝當日願。

王爺,這首詞可還能夠入得王爺的眼?」

「好凄美的詞,寶玉之才,本王嘆服啊。」水溶誇讚道。

只可惜,賈寶玉雖然醉了,可卻也有心裏的堅守,當日賈環所作的詩,他怎麼也不會將其佔為己有。

他大笑道:「王爺,在下這裏還有一首,不知王爺可有興趣一聽?」

「哈哈哈,當然有,青蓮居士斗酒詩百篇,今日若有幸一見寶玉佳作,本王自是高興啊。」水溶很給面子,直接附和起來。

聞言,賈寶玉抬起酒杯,將杯中烈酒一飲而盡,隨即朗聲道:

「無故尋愁覓恨,有時似傻如狂;縱然生得好皮囊,腹內原來草莽。

潦倒不通庶務,愚頑怕讀文章;行為偏僻性乖張,那管世人誹謗!

富貴不知樂業,貧窮難耐凄涼;可憐辜負好韶光,於國於家無望。

天下無能第一,古今不肖無雙;寄言紈絝與膏粱:莫效此兒形狀!」

一詩念完,北靜王目瞪口呆,這首詩將人諷刺到了極點,難不成賈寶玉在諷刺本王不成?

還沒等水溶開口詢問,就見大臉寶淚流滿面,悲傷不已地說道:「王爺,這首詩又如何?」

水溶見狀,心想應該還有其他緣故,立刻說道:「此詩寫出來,莫不怕得罪人嗎?若是知道這詩中所寫之人,恐怕都未必還有勇氣苟活下去啊。」

「哈哈哈,哈哈哈,王爺說的是,真不知道,這詩中所寫之人,是如何有勇氣活下去的呢?」賈寶玉失態了,直接一邊哭一邊大笑起來。

「寶玉何故如此啊?」水溶勸慰道。

「哈哈哈,王爺不知,這兩首詩都是賈環那個該死的滾蛋所作。

第一首就連王爺都如此讚歎,可見他的詩才確實厲害,我是自嘆不如的。

可是王爺,這第二首詩,就是他寫出來諷刺於我的,您聽聽,天下無能第一,古今不肖無雙。寄言紈絝與膏粱,莫效此兒形狀。

哈哈哈,身為同宗兄弟,他這般刻薄,如此諷刺於我,我真不知道,我家老祖宗為什麼當初沒有看清楚他這刻薄的嘴臉。

我是他的兄長啊,就算我再不對,也不能這般諷刺於我啊,這比拿刀殺了我還讓我難受啊!」

賈寶玉這般訴苦,倒讓水溶倒吸了一口涼氣,幸好這首詩不是寫他,若是以後他得罪了賈環,且變得不死不休,恐怕還有很多恐怖的詩詞流出,到那時,他該如何自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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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之榮親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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