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九章.選擇

冰石巨人咆哮著，一記記重拳將面前的幾頭契約獸砸飛。那龐大的身軀行動起來，卻是一點也不笨拙。

被打壓多時，終於在此刻能夠報仇雪恨。隨着冰石巨人一拳揮至，掀起的狂風直接是將莉莉絲從亡靈魔龍的背上掀飛了下來。

一拳又一拳，冰石巨人的攻擊落到亡靈魔龍的身上。根本不給對方反抗的機會，在莉莉絲捂著摔疼的屁股，睜開眼的下一秒。

巨大的陰影便在少女因驚懼而顫動的雙瞳中，碾壓而來。在冰石巨人顯現的下一秒，永恆之都的一行人就因靈力透支，身體難以支撐下來而強制出局。

一時間，場上永恆之都一方就只剩下那名命令冰石巨獸的雷霆劍騎，與天空中持續與金烏交戰的巴龍了。

而在看到莉莉絲那嬌小的身影被冰石巨人抬起的一腳碾碎后，阿托莉絲便明白自己這一方眼下的戰力也已經所剩無幾了。

殘存的意識在逐步崩壞，拖動着傷痕纍纍的身軀步履蹣跚。不知道這些日子自己是第幾次落入這般狀態了，苦笑着阿托莉絲搖了搖頭。她深刻明白，十級的感官下那稱不上優勢的優勢所在。

若是最低感官，想必在自己不知情的情況下，就已經退場了吧。

緊握靈劍的手，鬆開，劍之鋒利在下落後輕易切入地里。終於體力不支了，接連不斷的戰鬥也讓阿托莉絲的精神有些萎靡，模糊的視線上移。

冰石巨人那高大的身形屹立於此，意識模糊到阿托莉絲都不清楚這傢伙是何時來到。

待阿托莉絲反應過來，冰石巨人揮起的一記重拳已然朝着她猛然砸來。受猛烈的拳風侵襲，阿托莉絲一屁股坐倒在地。

眼看着人就要被砸成肉泥，這時候一道身影從阿托莉絲身後閃出。緊接着，耀目的火光乍現，炙熱的火焰高漲，頃刻間將巨人的拳頭炸得粉碎。

「如果還能動的話，就跑遠點！」聽着身旁傳來高文的聲音，阿托莉絲獃滯的目光投去，大腦當機，卻是好久也未做聲。

另一邊，緩過勁的冰石巨人攻勢再度襲來，看着阿托莉絲的失神樣，高文嘴角一抽。

「嘖～」衝上前，一把將插在地上的劍刃拔起，就在烏金色的劍身在高文的手中閃耀起光輝的那一刻，時間靜止了……

「——鐺——鐺——鐺！」鐵鎚的敲打聲不絕於耳，高文尋聲望去。眼前的是一間鍛造室，與記憶中一模一樣的場景復刻在眼前。

那是羅威爺鑄造靈劍時的景象，而這時候鑄劍已經進入了最後一步，看着鍛造台上青藍的火光中少女痛苦的模樣。高文心驚，想要上前去，卻被對方制止。

「不……不要過來！」

少女話音才落，眼前的場景立刻發生了變化。

少年漫步在虛無的世界中，朦朧的混沌褪去，看着眼前的場景，少年瞳孔一縮。

那是一台高大無邊的絞刑架，絞刑架上，漆黑的鎖鏈束縛著少女的四肢。披頭散髮，空洞的目光朝這邊投來。

「阿托莉絲……」少年驚異於眼前之景，以至於到身後有人出現都未察覺。

「或許不是你所熟悉的那個人，不過她的身軀早已千穿百孔。」空靈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少年回過頭，看着那站在自己身後的陰影皺起了眉頭。

「如何能救她？」那枷鎖只是一眼看上去就不凡，濃郁的黑氣瀰漫着。與其說是困住少女的鎖鏈，倒不如說是黑暗中伸出抽取其生命的管道。

「想拯救她，現在的你還沒有這個能力。」陰影的聲音深不可測，不知是對少年無知的譏諷，還是別無他法的無奈。

聽着對方的回答，少年苦笑着搖了搖頭：「無法以人之身達成的救贖，如果要用自己的手來得到過分的奇迹，那一定要付出對應的代價。」

「哐當～」烏金色的長劍丟到了少年面前。

「現在的你沒有能力拯救對方，但在這裏我可以給你一個選擇。」

「選擇……」將地上的劍刃拾起，少年的目光重新落在了那名少女的身上。

「那樣很痛苦吧，殺了她，給她解脫。」陰影的聲音回蕩在這片虛無的空間中，如同罪孽的魔障，蠱惑人心。

「正有此意。」

看着少年提着劍刃一步步走來，抬起頭迎上了少年堅毅的目光，少女投來感激。

劍刃架在了少女的脖子上，少年深吸了一口氣：「抱歉了！」

然而，與二者想像的完全不同，少年揮起的一劍在下一秒狠狠地斬落在了那道枷鎖上。

迎著少女驚疑的目光，少年微笑着：「我想這是每個有心之人都會踐行的嘗試，並不是為了保護自己，或是守護著誰。」從始至終他都沒有被蠱惑，或者說現在的他比誰都更為清醒。

「很可惜你的選擇不能得到我的認可。」對少年的選擇沒有達到預期，陰影覺得自己有被戲耍。

「所以你應該明白為什麼擇主會是阿托莉絲，而不是我高文，是吧——靈劍的劍靈！」奮力的一劍終究沒能將那枷鎖粉碎，漆黑的能量爆發，頃刻間將周圍的空間碾碎。

意識回歸，高文手裏的劍刃在這一刻，爆發出了更為璀璨的燦金色光芒！

那是聖印器的光輝，以他高文所剩的全部靈力解放靈劍的最終特技！

——「終解靈劍天流！」

揮出的一劍在所有人震驚的目光下，直接將冰石巨人踐踏來的一腳斬碎。而利劍的氣勢不減，隨着高文一聲怒喝，在硬生生將空間撕開一片白色光幕後，無盡的白色劍影從中疾射出，帶着充滿毀滅性的凌厲劍氣，射向冰石巨人。

作為地靈級的契約獸，冰石巨人的靈識也相當之高，只是在劍影出現的瞬間，便感知到了強烈的威脅感。

怒吼中，召喚出萬千的冰矛，朝着那劍影碾壓而去。然而在那些冰矛只是在觸碰到劍影的瞬間就被粉碎，雙方招式的對拼立刻就見分曉。

白色的劍影，以無堅不摧的攻勢，頃刻間將冰石巨人那龐大的身軀刺穿得千瘡百孔。

當冰石巨人發出凄厲的咆哮之時，所有白色的劍影，猛然爆發出璀璨的光芒！

分列在冰石巨人的身體各處，射出一道道白色的光線相互連結，形成一道龐大的囚籠。組成囚籠的光線雖然小，密集地卻死死地禁錮住了冰石巨人那龐大的身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