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章.外來之人

漫步在長廊上，看了眼跟在身旁的少年，阿托莉絲莞爾一笑。

「其實不用那麼糾結的，如果短時間內不行的話，那等有錢了再還也不遲。」是的，阿托莉絲才出門，恰好就撞上了專程來找自己的趙啻賢。依舊是人情那件事，阿托莉絲沒有想到對方竟然一直挂念著，說起來現在的自己也是身價上千混元晶的人了，那四個混元晶對現在的阿托莉絲來說真算不上什麼。

「可以等大賽結束，獎勵頒發之後再談嘛，不是說八強隊伍有獎勵五百混元晶的嗎，等那時候再說吧……」

「不行！」打斷了阿托莉絲的話，趙啻賢搖了搖頭，「恐怕等不到那時候了。」

「誒？」阿托莉絲不明白對方的意思，停下腳步，這邊趙啻賢從儲物戒指里取出兩本書來。阿托莉絲一看，是兩本B級技能書。

「這是……」

「這是我的故居，軍隊普遍修習的戰鬥能力，我想或許能還你這個人情，不過連夜製作出這兩個技能書卻都只是B級，原本以為會更高的，嘿嘿～」說着，趙啻賢摸著後腦勺尷尬地笑了笑。

看着趙啻賢憨實的笑顏，阿托莉絲無可奈何地從對方手裏接過技能書。按理來說只是兩本B級的技能書的話，是完全不值四個混元晶的，但說真的對方會這麼着急的想還這個人情，肯定是有什麼難言之隱。

當時的拍賣會上並沒有出現B級及以下的技能書，想來也是趙啻賢沒有認真去了解世面上B級技能書的價位，這才會覺得這兩本書能抵得上四個混元晶吧。

對方的心意阿托莉絲領了，不過就是吃一點虧而已，阿托莉絲並沒有太過在意，只不過她有點好奇。

疑惑的目光投到了眼前的少年身上，「你剛剛說的，等不到那時候，是什麼意思？」

看到阿托莉絲能收下自己給的技能書，趙啻賢緊縮的眉頭總算是舒坦開。而像是猜到了阿托莉絲會這麼問，趙啻賢則是伸了個懶腰。

「就當聽個笑話吧，如果我說我是從另一個世界來到這裏的，你會相信嗎？」如此輕描淡寫地說出這番話，側目看到阿托莉絲一副「你是在開玩笑的嗎」的樣子盯着自己，趙啻賢無可奈何地嘆了口氣。

「果然是不會相信的吧。」

「不，恰恰相反，我相信你的話。」阿托莉絲的回答卻是讓趙啻賢為之一愣。之所以相信，並非是阿托莉絲的盲目信任，結合無屬性的啻之龍刃與那套解析眼都觀測不到數值的戰甲，以及連賽方都無法判斷的職業，阿托莉絲就已經基本能夠相信對方的言辭了。

而且還是因為，她自己也是一個外來者啊！

「希望你不是盲目的信任，或是為迎合我而回答的說辭。」

「你不應該質疑一個騎士的判斷。」聽着對方的話語，阿托莉絲有些生氣。

看着突然轉變態度，一臉認真的阿托莉絲。趙啻賢先是一頓，而後乾脆地笑了出來。

「我有故事，你有酒嗎？」

「沒有，但我想聽。」

……

「這麼說，你是來自一個名叫地球的地方？」聽了趙啻賢的自述，阿托莉絲眉頭一挑，事實上講到這裏，她已經完全相信對方的話了。

阿托莉絲知道，趙啻賢沒有理由編造這麼一個故事欺騙自己，至少她認為這樣一個看上去憨實的少年不能夠。

「也可以這麼說吧，地球是我們一方守護的家園、避風港。星際戰爭打響，應該算是在一次執行任務中，意外落入了時空漩渦，是啻之龍刃耗盡能量保護我，這才沒被時空亂流撕碎。醒過來的時候，就發現自己身處陰暗的巷道里。」

後面發生的事阿托莉絲能夠猜到，與那時的希露一樣，趙啻賢也在巷中遇上了混混的堵截。結果因為啻之龍刃能量耗盡無法使用，被那群混混給胖揍了一頓，而啻之龍刃也被搶走了去。

「說起來這裏的混混真有夠誇張的，隨便一個都能有量產戰甲曉啟實力。」

聽着趙啻賢的吐槽，阿托莉絲是感觸頗深。那可不，自己在海虎城的時候可不也被兩個混混給揍了么，不過所幸那次能有高文出來嚇退對方，不然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可怕的事。

後面的故事從趙啻賢口中，阿托莉絲也了解了個大概。在巷道里，奄奄一息的趙啻賢被偶然路過的雲歸溪救治。這個世界與趙啻賢所處的世界有很大的不同，跟着雲歸溪四處擺攤算卦，一段時間下來趙啻賢也對這個世界的規則有了一知半解的認識。

在到後來兩人進入了鶩鷹學院，並且結實了墨小楓一行人，並加入了他們的團隊。再往後也就是凱爾羅特拍賣會了……

「嗯，那麼然後呢？」聽聞了趙啻賢的經歷，似乎也就是在這一兩年間。或許自己是唯一能聽進對方傾訴的人，趙啻賢說了很多，但最關鍵的是哽咽后的那句話。

「啻之龍刃的充能接近閾值了，我不知道時空漩渦什麼時候會再度開啟，估計也就是在這段時間了。」

「你要離開了？」回去原本所處的世界，這是阿托莉絲從未想像過，也不敢想像的。不過代入趙啻賢的視角，阿托莉絲也能夠理解。與阿托莉絲不同，趙啻賢在原本的世界還留有牽掛，那裏有着家人、朋友的羈絆，還有濟世的使命需要他來完成。

「其實雖然我總叫雲歸溪騙子，但說真的這傢伙為人處世都挺好的，比起軍隊的嚴謹，跟着他我能夠感受到什麼是逍遙灑脫，什麼是四海為家……」

趙啻賢想到趣事告訴阿托莉絲，比如進入鶩鷹學院是因為雲歸溪看上了人家墨小楓，又比如總是花大價錢在擺攤算命的道具上，結果所掙回的錢卻都不夠兩人吃住。也是如此，阿托莉絲明白了為何那天天冷，可雲歸溪卻穿得那麼單薄，並非是強裝高人，而是他將自己厚實的衣物推給了趙啻賢，自己只靠普通的加熱道符禦寒。

「所以，你沒有告訴他這件事，打算不告而別？」阿托莉絲問道。

「不，他知道的，不過他要我滾得越遠越好，最好就別回來了。」趙啻賢尷尬地回道。

「這麼真實的么！」阿托莉絲汗顏，不過細想一下也能猜到，這並非是雲歸溪的本意，如果真的討厭趙啻賢，那兩人的關係也不可能像現在這般融洽。不指望兩個男人之間依依惜別，但想必得知此事，雙方多少都有些難受。

想到這裏，趙啻賢倚著牆角嘆了口氣：「我也就一個粗俗的人，不指望我說出什麼感天動地的離別言辭。只是希望那騙子能夠好好活下去，或者在有生之年裏能夠為了自己快樂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