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五章.命運
「你在說什麼？」阿托莉絲不解地問道，看着對方手裏的一撮頭髮，就是氣不打一處來。割人頭髮也不說一聲，實在太無理禮了。
「沒什麼，我是說：咱們開始吧！」雖然說對方的行為有些失禮，但真要開始卜卦時，阿托莉絲情緒里還是好奇心占上。
就見着對方取出六枚銅錢，手於桌面上一掃，便是將其成一字擺開。在阿托莉絲好奇的目光下，就見雲歸溪取出一符籙。符籙折起，將阿托莉絲的頭髮裹入其中。
「君子慎始，差若毫釐，謬以千里。敢問姑娘芳齡貴姓？想要知曉的是何種命運？」雲歸溪將符籙以兩指夾緊，一臉認真地注視着阿托莉絲的眼睛問道。
「阿托莉絲格蘭德普，年齡的話……再過一個月就十八歲了。至於要算什麼的話，隨你看着辦吧！」
「不想知曉姻緣嗎？」雲歸溪再問道。
「不想！」
「行，那就聽天由命了，沒有確切的目的卜卦出來的結果更為準確，但相應的內容也很雜亂，多少都是無用的消息。」
「沒事，本來也沒打算知曉什麼未來，就當圖一樂了。」阿托莉絲攤了攤手回道。
「那就如此了！」說着雲歸溪深吸了口氣，隨即開始閉目念誦起來。
阿托莉絲與蘭斯洛特面面相覷，壓根不懂對方在念着什麼東西。目光落在一旁的少年身上，見着少年也一副皺眉的樣子，阿托莉絲估摸著對方也並沒有聽明白。
「……因果迴環是為六爻，此之為雲！」話畢，雲歸溪睜開雙目，與此同時手裏的符籙燃燒了起來。
見此狀阿托莉絲眉頭一挑，符籙上幽綠色的火焰高漲，卻也引起了街頭路人的注意。幽綠色的火焰？火種？阿托莉絲驚疑着，就迎上了雲歸溪的雙眼。
「不必驚奇，不過是符籙的製造原料里參雜了銅綠而已，只是普通的火焰。」雲歸溪笑着，將手裏快要燃燒殆盡的符籙丟下。空中飄落的火光，在觸及到桌面之前消散。
看着落在桌面上的黑灰，阿托莉絲抬起頭，卻見雲歸溪再次閉上了眼，卻是進入了冥想狀態。
突然，阿托莉絲只感覺胸口一悶。下一秒周遭的一切都化為塵埃散去，趴在桌上的阿托莉絲一撲空，險些栽倒。下意識地就想要抓住能夠支持的東西，是的，她抓到了！
那是戰火紛飛的戰場，少女因恐懼而顫動的雙目下移。懷中，少年渾身浴血，用盡最後的力氣將話說出：
「呵哈～你的命比我重要，所以……請活下去……」
阿托莉絲一撲空，隨即狠狠地摔在了地上。忍着劇烈的疼痛，睜開眼，眼前或是天空之上，少女高舉的聖劍閃耀着奪人的光輝。
「瞧吧！聖劍於我手同樣能綻放它的光芒！」少女嘲笑着，那精緻的面龐上卻是揶揄盡顯。
「從今日起，我將替代你的存在，以阿托莉絲的身份存活下去。而你……給我死在這裏吧！」突破天際的金色劍刃，朝着阿托莉絲迎頭斬下。
金色的劍光撕破了大地，於轉瞬間便將二人吞噬……
阿托莉絲猛然驚醒過來，手捂著口鼻幾欲作嘔。四周依然是喧鬧的街市，抬起頭來阿托莉絲驚懼的目光落在了坐於眼前的雲歸溪身上。
「你看到了什麼？」雲歸溪皺着眉一臉嚴肅地問道。
「我……不知道」阿托莉絲搖了搖頭，明明只是剛才所見的事物，卻是只在下一秒就全都不記得了。如同噩夢驚醒一般，有關夢境的記憶迅速從腦海中遁走。
「那是你的一個劫難，時間為四年後。具體情況我不得知，卦象只給了個提醒。」
「是什麼？」沒等阿托莉絲開口，倒是蘭斯洛特一拍桌子有些焦急地問道。雖然在一旁觀察的他並不知情，但他也能感受到阿托莉絲在這麼短時間內的情緒變化。他們兩個肯定通過卜卦知道了些什麼，而一聽到是劫難，蘭斯洛特可再站不住。
雲歸溪並不理會蘭斯洛特，隨即也是對着阿托莉絲說道：「卜卦算出的是人命的方向，而不是命的軌道。換句話說，卜卦可以算出你會走向東方，但究竟是東方的何處，又如何到東方，有很大一部分還是由你來掌控。卦象給了我一句話，希望你能記住：終焉之後並非黎明，於夜幕臨降，勿獨留於室！」
……
這算一卦可就是一百萬金幣，真是恐怖的數字，蘭斯洛特一度懷疑那兩傢伙是騙子。並且向阿托莉絲多次強調，以後不要再去算什麼命了，錢花在這地方可一點不值。
一百萬金幣，這收費確實是高了點，當然蘭斯洛特也不過是在抱怨了罷。事實上兩人都明白對方並沒有在說謊，修者發的誓會被天道作證，那就如同一個契約。不過，想着阿托莉絲皺起了眉，剛才自己看到了什麼？為什麼會有如此強烈的不安感？
遠遠的，雲歸溪微笑着目送二人離開，然只是在下一秒身子就是一軟，險些栽倒於地。撐住了面前的桌子，才穩住身子又是一口鮮血從其的嘴裏噴出。此情此景可把過路人嚇了一跳！
「你這騙子怎麼了？」身旁的少年見狀，也是一驚，趕忙上前將其攙扶起。
「你這不是騙人遭報應了吧？算出人家一劫難還收個一百萬，你這有夠歹毒的！」將人扶到了一旁的座椅上，少年既是擔心又沒好氣地說道。
「就說你懂什麼卜卦，卦金是必要的，卦金量不足以消災是為空卦，你知道空卦會帶來什麼嗎？」雲歸溪叫嚷着，便將墨鏡重新戴上。
「會帶來什麼？」
「業力！」
「那又是什麼？」少年不解。
「虛無縹緲，並且十分可怕的東西。解釋起來太複雜了，讓我歇停一會兒！我容易嘛我，若不是要幫你拍回那什麼赤龍刃……」
「啻之龍刃！」
「行吧，啻之龍刃。還有一個小時，容我休息一會兒。」將一張炎紋道符貼在了胸口，雲歸溪這才吐出一口氣。
看着眼前毫無形象可言的傢伙，少年嘆了口氣。
「所以我很好奇，你都看到了什麼？」
聽着少年的話，雲歸溪抬了抬眼皮。「四年，四年後的那天我也會死在那片戰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