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入住太平間
事情的看待向來有着千萬種，我這種是屬於道士的看法，人鬼殊途，但是如果我真正遇到這樣的事情會怎樣？曾經和李哥的分別是因為他下地府是好事，但是我還是難受了很長的一段時間，讓自己不去想自己的朋友離開了自己的身邊。我能夠做到這樣的事情也有我知道關於鬼怪的事情多，常人放不下很容易理解。
看着他們爺孫倆，我嘆了一口氣，「人鬼殊途，這是我能說的，但是真正怎麼做還是看你們。我沒有讓你們怎麼去選擇的權力，有的只是建議。老爺子，最近多吃點，好好享受人生。」
我本來想說：如果非要和孫女待在一起的話，等你死了自然就能和她在一起了，用不着身為人的時候害了自己。但是我不能這麼說，因為我的出發點自然是好的，只是這樣說無疑是讓他趕緊死去，他理解錯就不好了......
「哈哈，小道長你放心好了，最近我餐餐吃得很好，每一餐都比以往吃的多，感覺渾身又精神滿滿了！『廉頗老矣尚能飯否？』，能吃是福，能吃是健康，我會好好的活下去的！」馬升彖滿臉笑意，說着還不忘挺了挺身子。
本來能吃這件事是值得高興的，但是發生在他的身上就不同了。
從古至今向來有能者多吃這麼一談，廉頗的典故是發生在他退休在家中的時候，但是恰逢戰亂起，王有信於他便派人去看他是否還有上戰場的力氣。然而朝中有人做古，廉頗連吃幾斤飯證明自己，但是傳到王的耳中卻是一碗吃不盡。這是關於吃飯最經典的典故，但是這種能吃發生在行將就木的人身上就不是好事了，這種事情在俗世中也是屬於人死前的徵兆之一，民間稱之為：做鬼不做餓死鬼！
以前的年代戰亂多，能真正吃飽飯的人並不多，而向來將死的人喜多吃的緣故，就傳下了這麼的一個說法。在古代，面對親人有如此癥狀的時候都會服侍的周到，哪怕是窮到沒錢也會喝水把肚子填滿，這屬於一種孝心。活了一輩子，死的時候無論如何都不要餓死。因為餓死向來是最凄慘的一種死法，也是被世人所不齒的一種死法。
其實這種情況在道中有術語的，李哥之前就和我說過，叫這種情況為--釋！
「釋」有着各種的含義，最淺顯的就是釋放、釋然，飽是為一種滿足感。人向來懂得自己身體和靈魂的需求，而滿足后釋然的死去則是無牽無掛，能夠進入地府而不成為孤魂野鬼。
本來我猜測著馬升彖能夠活着的時間並不長，加上他現在這麼一說，他的死亡時間就在這幾天之內。現在他眉目上的精神是他迴光返照的顯露，可是我並不能跟一個還活着的人說他很快就會死去。或許他因為孫女馬婷婷的存在而高興，高興死去后可以和自己的孫女在一起......唉，又何必呢？
「我雖然是道士，但也是生意人，馬先生要是有什麼讓我幫助的但說無妨，看到你們爺孫倆人鬼相處我也難受。」我暗自嘆了一口氣，知道他有求於我，所以也當幫助一個將死之人完成一個心愿。我不是什麼道士，是因為這麼說出去比較符合自己能夠見到鬼的事情，總不能說「本體驗師」吧。
「道長聰明，小老兒的事情瞞不了你。」
馬升彖哈哈一笑，說着看了看自己的孫女，懇求道：「我想觸摸一下小婷，可以嗎？」
「......」
這種事情我還沒有那個本事，想真正的摸到鬼我還沒有那個本事，只能跟摸空氣一樣摸到他們，除非是他們厲害到實質化給人摸到，就像之前我摸著蔣麗的時候那樣。
我搖了搖頭，摸鬼的事情我幫不了他。
「老先生，人鬼殊途，你能夠見到你的孫女已經所屬不易，又何必去觸摸呢？」我輕輕說了一句，而後看到了在一旁看起來就像是在揣摩我一樣的馬婷婷。
她是個小女鬼，年紀小小的死去讓她有所怨恨離不開孤魂野鬼的命運，她可以是好的鬼，也可以是壞的鬼。雖然我對她有所懷疑，但是她的年紀小我選擇了相信她，就像杜若儀一樣。哪怕杜若儀好幾次要傷我，但她的命運很可憐，也並沒有做過過於出格的事情，最後還感謝了我，所以我選擇去相信他們這種不幸死去的鬼，相信他們會變好。
我這麼一說馬升彖臉色開始不喜了，眼珠子微微轉了一下，欲言又止。隨後站了起身，對馬婷婷說道：「爺爺要回去了，小婷陪爺爺回去好嗎？」
「嗯。」
馬婷婷點了點頭，而後在馬升彖的帶領下離開。
「這老頭也太難說話了，一言不合就離開，這些有錢人真的功利，幫不上忙一句感謝也不說，真的讓人不爽。」韓胖子臉上不喜，說的他自己不是一個有錢人一樣。
我收回了看着馬升彖背影的目光，隨後卻感覺有什麼東西在盯着自己，貌似就是馬升彖離開的方向，只是我再度轉過頭去的時候卻什麼也沒有看到，他已經帶着馬婷婷轉過了路口消失在我的視野之中。或許是我謹慎過頭了吧，疑神疑鬼。不過我現在能夠見到鬼了，這種感覺是疑神疑鬼的事情我會留在心裏，畢竟謹慎一點不是壞事。
現在這一人一鬼終於離開了，過段時間馬升彖死去也不關我什麼事情，他是正常的死亡，他樂意見一個鬼我沒有任何的辦法，要是我馬婷婷或許他得要了我的命，不然就是他要了他自己的命......
在我剛剛鬆了一口氣的時候，抬起眼皮的時候我的眼帘中出現了一個一張滿臉正色的老臉，伸著腦袋的樣子距離我一米不到，一下子就把我嚇了一跳，是真的從長椅上跳了起來。
「膽小鬼，還敢過來停屍間！」
就在我跳起來的時候就聽到了他罵罵咧咧的一句話，這是人說的話，而不是鬼說的話，我的心中落下了一顆石頭一般的輕鬆。看過去的時候，這個人給我的第一印象很嚴肅，印堂之上沒有鬼氣，在細嗅之下聞到有一股淡淡的白酒的味道。這個味道不是醫院中酒精的味道，而是真真實實白酒的味道。
韓胖子的膽子比我大得多，沒有被嚇到，而是好奇的看了我一眼，臉上帶着驚訝道：「陳哥，你跳得好高。」
「......」
我......他媽......好想踹他一腳。這貨好些時候開玩笑都是一副正經的表情。比如現在，看起來就是一副認真的臉，但是他卻是在開玩笑，我跳得一點都不高。
我們出現在住院部二號樓的門前，面前的老人怎麼知道我們是來停屍間的呢？所以我猜測他就是張工，所以就疑惑的問了出來，「您，您是張工？」
他不屑的點了點頭，「剛才我在二樓吸煙就看到了你們，看你斷臂的樣子應該就是唐友山說的人了，還帶了一個大胖子......行了，跟我上去吧，我還要睡覺，沒工夫繼續等你們。」
聽他這麼說我看了看二樓，上面有一個窗確實可以打開，現在還有打開的痕迹。他說韓胖子的時候可能是怕韓胖子的身體太壯了，不好多說不好的話，就催促着我們趕緊跟他上去。
從他的話里和佔了酒氣來看，他有點不務正職，不過看守太平間也確實沒有什麼好看的。難不成要去看看哪副屍體踹了被子？像他這種在這裏打了十年工的人來說，這個工作怎麼偷懶他已經懂得。
跟着他很快就上了電梯，說實話，他給我的感覺不差，雖然說話乾乾的，但是莫名的有一股威嚴，而且在他面前才能聽到他聲音裏面帶着一股中氣！
氣，是人很重要的一樣東西，中氣足不足也向來衡量了我們人的身體狀況。相學上有說「聲音洪亮者富貴」之類關於聲音的解釋，而在於道中這股氣很重要，類似於道氣，李哥曾經從別的鬼口中打聽得知有的道士一喝就能嚇得鬼的陰魂散去一半的力量，這種情況叫做「聲雷」，不是隨隨便便就能學會的，之前遇到的溫水勛和花寶麟也從未聽到他們使用聲雷。
其實，聲雷和鎮壇木的效果差不多，唯一不同的是鎮壇木起碼是一塊木頭，本身就屬於道器，不要磨練就能打出讓鬼畏懼的聲音，而聲雷需要長久的練習。聽說特別厲害的道士一聲如同雷響，所以道中才有了「聲雷」這麼一詞，不過有人叫聲雷，也有人叫「鳴雷」、「驚雷」等等之類的說法，相同的都是沒有離開雷字，這也是因為雷本身就有驅除污穢的能力，雷擊木就是一種非常適合作為道器的木頭，被雷打中帶着的雷氣就是對於污穢之物最大的鎮壓。
張工的聲音亮且沉穩，做守太平間的工作很合適。
在上了第二層的時候，他拔出二層的鑰匙帶我們走了出去，這裏就是有着屍體的一整個樓層！
他問我要了五百塊，隨後他在他的小小辦公房間中就關上了門，休息去了，說他會在早上五點半的時候讓我們離開，不然被發現了我們都吃不了兜著走。
現在已經是一點整，我和韓胖子也沒有多逗留，直接就進入了整個樓層寬大的太平間之中。
本來我以為太平間是很小的，現在出現在我眼中的是整個樓層的房間中都是停放屍體的設備之類。或許是因為樓層被隔開的關係，所以空置出來的地方不置辦點什麼也可惜了。
太平間很大，鬼沒有一隻，這裏面的房間都是互通的，周遭的窗戶都是緊閉的窗帘，燈光是屬於綠白的燈光，房中的冷氣很大，看指標上的數字是八度。我和韓胖子都是穿着短袖進來的，他肉比較多，所以沒有覺得冷，而我被冷的渾身一顫，一隻手抱着自己的胸口好像也不太好看，所以就把手插在口袋裏面，抓着鎮壇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