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冰封司香主

第17章 冰封司香主

柳三更聽聞大驚,心想:「原來魔界早有窺視中原之心,看來楚無敵非但要一統武林,而且還想要一統天下當皇帝。是了,他是魔界之尊,想必修真問道這許多年來,早已深知長生之道。倘若似他這等人一統中原,也不知要給黎民百姓帶來多少災難。」相抵此處,又不禁愁眉不展。如今中原武林各大門派,看似視魔界妖人為敵,實則相互之間各自殺伐不斷。五葉為了做長生門的掌門竟親手殺了自己的師兄、師弟;吳文軒師兄為了得到千年朱靈,不惜要殺陳文傑師兄,那不過也是為了利益;師父說自古道家和佛家面和心不和,勢不兩立,想必也是真的啦。

這時他越想越多,心中雜念紛沓而至,不禁又想起廟堂之事。如今天下大亂,群雄割據,各自稱霸一方,自稱為帝,什麼東晉、宋朝、大梁、後趙、大燕、蜀國等等,不是你打我,便是我打你,數十年來紛爭不已,老百姓哪有一天清靜?

楚瑤道:「你愣什麼?怎麼不喝酒啦?」

柳三更回過神來,笑道:「我在想倉寅兄弟珍藏數年的酒,今日被我喝個精光,只怕他一定心疼死了。」

倉寅忙道:「柳大哥忒也小瞧了倉寅,雖說我素來貧苦,但一向最重義氣,能和柳大哥交朋友倉寅心中歡喜萬分,區區幾壇酒,倉寅又怎會心疼?」

柳三更哈哈大笑道:「我喝你說着玩兒呢,來,喝酒。」當下又端起酒碗,和倉寅痛飲一番。

三人邊吃邊聊,談笑風生,倉寅好奇心起,非要追問柳三更和楚瑤是如何相識,柳三更趁著酒興簡略說了一遍。

忽聽得一人冷道:「倉寅,劍磨得怎樣了?」聲音顯是從遠處傳來,但眾人均聽得清清楚楚,顯是來人真氣不虛。

柳三更心想定是倉寅師父譚紅到了,忍不住循聲望去,只見大遠處走來一人,身穿一襲黑衣,酷暑天氣,雖說谷底清涼,但他一身黑衣,頭上仍帶着斗笠,似乎並不覺得熱。待那人走到近處,只見他身後仍帶着披風,大步而來,倒顯得極有派頭。

「原來郡主在此,屬下未曾稟告,不請自來,還請恕罪。」那黑衣人緩緩跪倒在地,朝着楚瑤拜道。

楚瑤擺了擺手,道:「譚香主免禮,快請起。」

那黑衣人正是倉寅的師父譚紅,他是十六司中冰封司的香主。譚紅道:「多謝郡主。」這才緩緩站起身來。

倉寅待譚紅起身,急忙跪倒在地,道:「徒兒拜見師父。」

譚紅哼了一聲,卻不回話,一屁股坐在倉寅方才所坐的板凳上。柳三更只覺一股寒氣撲來,饒是炎炎夏日,他也忍不住打了一個冷戰。這時仔細打量譚紅時,只見他臉色極白,竟沒有半點血色,臉上無須,約莫二十六七歲的年紀,但坐在身旁時,自己隱隱覺得他身上帶着一股不怒自威之氣。

倉寅沒有師父的命令不敢起身,仍舊跪倒在地。

楚瑤道:「譚香主,你一坐下來,我頓感涼爽了許多,看來你這寒冰掌的功夫已練至爐火純青的地步了吧?」

譚紅道:「不瞞郡主,屬下這點本領和恩師相比還差之甚多,恩師要我拳劍齊練,可是這幾年來司中公事繁忙,屬下只有抽些空來練拳,卻沒再練過劍啦。這不……」說着一指跪在地上的倉寅,語氣忽然變得有些嚴峻,只聽他又接着道:「屬下要將劍法傳授給這小子,他偏偏好吃懶做,好逸惡勞,氣得屬下一怒之下將他胳膊砍啦!」

楚瑤道:「小蒼蠅年紀雖小,為人倒也踏實,葆力之士也。你這當師父的平白無故地就砍了徒弟的胳膊,日後誰還敢當你的弟子?」

譚紅道:「郡主所言極是。不過……我冰封司每年都有不少弟子爭着搶著要拜師學藝,入我門中。」他語氣雖然謙卑,但言下之意,卻再清楚不過了,那是說我怎麼教徒弟是我自己的事情,你雖然是郡主,但也無權過問我門中之事。

楚瑤聽他語氣之中大有不屑之意,不禁有些微怒,正想再說話時,忽覺有人輕輕踢了自己的腳一下,她知道是柳三更,當下到嘴邊的話便咽了下去。

柳三更道:「瑤瑤,這位是……」他明知此人是譚紅,卻故意裝作吃醉了酒,身子微微晃動,顯是隨時都能摔倒一般。

楚瑤道:「哎呦,你瞧我忘了介紹啦,這位是譚紅譚香主,乃十六司之一冰封司香主。三更,你和譚香主親近親近。」

柳三更大手一擺,故作醉語道:「明明是個大老爺們,偏偏要娶個女人的名字,倒像是翠玉樓的頭牌……小紅,出來接客啦!」他說到最後一句話時,故意扯著嗓子叫道,渾似妓院中老鴇子的強調。

楚瑤不禁笑出聲來,急忙以衣袖掩嘴。倉寅則是強行憋笑,低頭不敢抬起。

譚紅盯着柳三更,半天不語,只見他蒼白的臉上,閃現過一絲憤怒,「閣下想必就是江湖中那個殺救命恩人、殺恩師、殺少林方信大師的不忠不義的無恥奸詐之徒么?」

柳三更哈哈大笑,道:「對對對,正是區區在下。在下早年經常狂窯子,那窯姐兒中的頭牌就叫小紅,想必就是閣下了?」

譚紅大怒,眼見他醉眼惺忪,似醉非醉,似醒非醒,自己若是和他逞口舌之勇,又未免失了身份,當即哼了一聲,猛地在桌子上一拍,喝道:「倉寅,為師命你磨劍,你磨的劍呢?」

倉寅忙道:「在……在屋內,弟子這就去取!」

譚紅一腳將他踢在他肩上,將他踢出丈許遠,喝道:「還不快去!」

倉寅從地上爬起,急忙去屋內取劍。

柳三更見狀不由得火冒三丈,當即又冷笑着說道:「有的人啊就是小人心腸,在旁人面前受了氣,卻不敢加以一指,回到家中倒像個母老虎一般,嘿嘿……可笑……」這「母老虎」乃是形容夫妻二人之中的女人,但柳三更卻故意將譚紅比作女人,非要氣得他先動手不可。

譚紅喝道:「閣下若是罵人,儘管敞開了罵便是,這般指桑罵槐算什麼好漢?」

柳三更端起一碗酒,呷了一口,故意嗤一口氣,道:「在下哪裏算什麼好漢?分明是不忠不義的無恥之徒罷了……」

楚瑤聽到此處,忍不住想笑,心想:「柳三更這廝偏偏就是牙尖嘴利,最會嘴上逞強。」

譚紅冷道:「既然如此,閣下方才是罵了是不是?」

柳三更道:「哎呦……閣下是聖界的香主,我是初來乍到投奔聖尊的弟子,哪敢罵譚香主啊。」

譚紅眉頭一皺,暗道:「這人怎地瘋瘋癲癲的?」心想定是吃醉了酒,無事生事,自己只須不理會他便是。若是他步步緊逼,那時逼着我動手,我也只好出手教訓教訓他,也顧不得楚瑤的臉色啦。

柳三更見他沉吟不語,心想我越是惹他生氣,他越要發火撒氣到倉寅身上,今日說什麼也要管上一管不可,當下又道:「倉寅兄弟,你幹麼去了?酒呢?怎地還不上酒?」

倉寅此時已抱着十餘把劍走到門口,只聽得柳三更叫喚自己,不禁愣在當地,望一眼譚紅,又望一眼楚瑤及柳三更。

柳三更道:「倉寅兄弟,沒聽到我要酒么?還不快去拿!」

譚紅喝道:「不許去,把劍拿過來!」

倉寅道:「是,師父!」說着便抱着劍走來。

柳三更叫道:「我說不許來就不許來!」只見他左手捏個決,右手一揮,一股淡白色氣牆擋在倉寅跟前,倉寅撞了幾次,均被撞回。

譚紅怒道:「你!」

柳三更笑道:「快去拿酒!」

譚紅喝道:「不許去!」跟着一掌擊出,朝着倉寅猛撲。

嗤的一聲,只見譚紅手掌發出一股白氣,剎那間一股涼氣猛擊向柳三更所發的氣牆上,卻無動於衷,但見那股淡白色的氣牆仍是微微顫動的模樣。

譚紅大怒,叫道:「吃我一掌!」話音甫歇,只見他一掌朝着柳三更拍去。他和柳三更相差不過一尺距離,這時忽然發掌,事先又毫無徵兆,這一掌迅猛絕倫,眼見柳三更非要被他打中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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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涯盡西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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