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離去

多數人面對不知道如何處理的問題，或者不想處理的問題時會選擇拖延時間，一直拖到重要的事情變得不重要了，或者自己遺忘了，這事自然就過去了！

王越也想這樣干，可此事事關生死，卻是不能忽視。

無論如何也是要解決的！

他遂重起話頭，問道：「你之前所說沈隆不想我留下來是什麼意思？」

聞言，庄雄暗自鬆了一口氣，心裏也是後悔，自己剛才是有些莽撞了，若是對方不管不顧的想要滅口，以自己的武功，還真不一定能活命。

遂不敢怠慢，開口解釋道：「就是字面意思。沈隆並不想自己重建的神劍山莊有別的聲音……」

王越默然，庄雄說的東西他其實已經感受到了，特別是在沈隆掌控神劍之後，這其中的意味更為明顯，就差直接明說了。

其實王越也並不是一定要留在這裏，如今的神劍山莊雖然修繕過，還是熟悉的樣子，卻已經沒了熟悉的人。

師父、師兄師姐，一切熟人都不在了，光是一片建築對他來說完全沒有意義。

真正的神劍山莊，如今也只存在於他記憶里的那個！

若不是為了師父的遺願，以及懷念過去，他跟本就不會有重建山莊的念頭，更不會像沈隆一樣將其當作是報仇的工具……

「你們剛才所說的顧慮我也聽到一些……」庄雄小心的開口試探，見王越仍舊面色平靜，方才繼續說道：「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可以代表龍虎門作出承諾，接下神劍山莊與御劍閣的恩怨……至少能保證數年之內這裏不受騷擾。以神劍之前表現出來的能力，之後想來也就自保無慮了。」

「條件！」

對於庄雄的話王越倒是信得過，對方既然是龍虎門掌門人斗兆武的師弟，又被派出來行走天下，自然擁有某些事情的決斷權。

但他不相信龍虎門是開善堂的，主動牽涉進這庄恩怨必定有着利益訴求。

王越心裏猜測，對方目標很可能是自己。

這並非他妄自尊大！

這段時間接觸中，庄雄曾多次有意無意的提起龍虎門對習練伏虎拳，能夠自生真氣之人的重視，其目的不言而喻。

王越又不是死人，怎麼會一點都感受不到。

他也不是沒動過加入龍虎門的念頭，其中優劣自是多次考慮過，可以說利大於弊。

加入龍虎門，不但江湖上的追殺瞬間就會不了了之，安全擁有保障，還能真正學會伏虎氣功，以及後續的降龍腿。

王越雖然由外而內的練成了伏虎拳，達到只有極少數人才能做到的真氣自生，但他那簡陋的氣功法門又哪裏能比得上人家歷代高手千百年來的整改修訂，其中妙用就不知缺了多少？

若是能得到真傳，兩相結合一番才是正理。

要全靠自己一個人琢磨，不知要花多少時間，或許一轉眼幾十年就過去了……

如果不是師父沈中凝的遺願，不是對爭渡多少還有些念想，還有數年來積攢下的感情，他或許……

「我先說明這不是一庄交易。」庄雄的語氣前所未有的鄭重。

「嗯。」王越點頭，未有言語。

「因伏虎拳之故，咱龍虎門上上下下都非常看重你，若是能夠成為自己人，那你的事自然就成了大家的事，關於神劍山莊與御劍閣的恩怨，也就有理由開口說話了。太多的不敢保證，讓其數年時間不受打擾還是沒什麼問題。你意下如何？」

聞言，王越沒有第一時間回答，而是再次陷入沉思。他剛才猜得沒錯，庄雄果然還是為了自己來的，如此一來倒不用擔心對方泄露關於神劍的秘密。

龍虎門的手段也高明，見縫插針，沒有半點逼迫，只是將其中厲害關係娓娓道來，循循善誘，完全不怕自己不入坑……

這些他都能看出來，但看出來了也並非就意味着一定要拒絕。

對於自己未來的去向，王越其實並沒有一個明確的目標，多數時候是在隨波逐流。

龍虎門既然誠意那麼足，連之前的的恩怨都願意接手，去看看也並無不可。

現今的神劍山莊似乎並不需他。

就如庄雄所言，沈隆其實不太歡迎自己留下來。

一個勢力只要有一顆大腦就夠了……」

「我會考慮的……」

心中諸多想法念頭，王越並不顯露於外，也沒有一口答應……

這是一片墓地。

四面竹林環繞，中央諾大一塊空間如今被林立的墓碑佔滿，如同一柄柄朝天倒立的神兵。

此處埋葬著神劍山莊的歷代先輩們。

沈中凝、沈玉茹及一眾師兄弟，王越所熟悉的人如今都化作一個個單調的名字，被銘刻其上。

若是在他的前世，人死了或許還會有一張黑白色照片，讓人瞻仰一番墓主人生前的遺容，此世卻是沒有這些。

何況眾人都是死於非命，當初連一場像樣的法事都沒有，甚至連屍首都是外人幫着收斂的，「也不知道師父會不會怪罪？」

王越站在墓前，嘴裏呢喃著外人聽了似懂非懂的話，臉上映照着紙錢燃燒時明滅的火光，也如他此時起伏的心情一般。

「放心吧，無論如何我也會讓神劍山莊傳承下去，不會真正滅亡的……」

腦海中回憶著過去的一幕幕。有學劍時的點滴，有節日時分的熱鬧喧囂，也有一個人偷練斧頭時小心翼翼……

往事如煙，隨風而去，隨着回憶如水般的流淌，心中的鬱結倒也隨之消散一空……

祭拜了師父、師姐及一眾同門，與沈隆告別，王越再次踏上了去往京城的道路。

大哥據說升了官，還進了爵位，如今已是貴族，他自然要去看一看。

庄雄並未與之分別。

之前說是要一個人到江湖走一走，如今見到王越有鬆動的跡象，他自然要趁熱打鐵，繼續發揮。

一路往西，沿途遇上幾波盜匪，

有聰明的見是兩個伴行的漢子，心知不好對付，便裝着沒看到，乾脆就不出來，也為自己贏得一分生機。

也有不那麼靈光的飢不擇食，硬要衝上來打劫，最後死於非命的……